第16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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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突然一阵音乐声响,王寄蓉心脏差点被吓出来,捂着心脏平静半天,才发现是母亲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是她爸打来的电话。

看着妈妈呆坐在那里,仿佛根本没听到电话声,车窗外的迎亲队伍一点点地靠近,王寄蓉抖着手将母亲手里的手机拿了起来。

电话一接起来,那头就传来王寄蓉爸爸的声音:“寄蓉跟你在一起吗?她刚刚有个快递到了,箱子挺沉,那送快递的人跑的特别快,我怕是送的东西坏了。”

王寄蓉心顿时提了起来,她最近根本没有买什么东西!

王寄蓉急道:“爸,你快打开看看箱子里是什么。”

“哦,寄蓉啊,你怎么拿着你妈的电话,你自己的电话也打不通。”电话那头的王爸听到王寄蓉的声音抱怨了一声,随即嘶嘶拉拉地开始拆快递。

王寄蓉心里焦急,母亲的模样一点好转都没有,车子也打不着火,周围的人好像都消失不见了,学校,小区,好像变成了一座死城,明明家就在前头,她却觉得好像离家有一个世界那么远。

前头的迎亲队伍,已经一步步地走到了王寄蓉的车边,好像没有发现她一样,吹拉着古旧的乐器,仿佛蹦跳一般地踮着脚在地上走,脚下踩得都是白色的之前,还在往前走。

“嘀~啦啦~~”

那些古怪的人,抬着一个挂着白帛的正红色花轿,和她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花轿前头,已经没有了那个白色纸马上的红衣新娘。

“一件红色的衣服,还有一堆首饰……”电话那头,王爸将箱子里的东西翻了翻,正说着,突然抽了口气道,“衣服底下有很多钱,太多了,好像整整一箱子!”

王寄蓉差点吓哭:“爸快扔了,那肯定都是冥币。”

王爸似乎也愣了,听到女儿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不是,真的是人民、币,整整一箱子的人民、币。”

“嘀~啦啦~~”

耳边的吹拉弹唱声越来越近,迎亲的队伍仿佛已经停在了车子外头,王寄蓉已经不敢回头去看,只是不停对电话里的父亲道:“快扔了,爸快扔了。”

王爸见女儿声音非常不正常,赶忙道:“好好,你别怕,爸爸马上就把箱子扔出去。”

“嘀~啦……”

外头的吹拉弹唱声忽然一静,莫名地没有了声音,踮着脚蹦跳的古怪脚步声,也忽然一停。

就在这时,王寄蓉突然听到有人敲了敲窗子,“当当。”

王寄蓉回头,看到了不久前,在青越观门前看到过的那个鬼。

苍白冰冷的脸,从下巴开始,如树皮一样干枯的脖子和手,以及没有丝毫人气的眼睛。

那鬼正弯着腰,望着车内。

大师说过,他找不到自己的,他应该找不到自己的。

王寄蓉握紧手中的红线,然而可能是她握得太用力,那红线居然啪地一声断开了!

王寄蓉完全惊呆了,一时间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车窗外,弯腰看着车内的鬼,那双没有人气的眼睛,好像突然有了焦距,突然将视线放在了他面前的王寄蓉身上。

那鬼对着王寄蓉裂开一个仿佛皮肉皲裂一样的诡笑,冰冷而僵硬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王寄蓉,时辰到了。”

啊……

“蓉蓉你怎么了?蓉蓉?”王母看着突然眼睛发直,好像呆傻了一样的女儿,她刚刚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将车子停了下来,好像出神一样握着小指上的红线不停地发抖。

王母想要提醒王寄蓉,大师给她系得红线快要被她自己扯掉了,就在这时候,王寄蓉突然真的动手扯断了那条红线,然后抱着头大叫起来。

周围都是嘀嘀的喇叭催促声,王母顿时六神无主:“蓉蓉?蓉蓉你快醒醒!”

一边叫,一边看着左右,王寄蓉是突然出了问题,他们的车子也正好堵在了路中间,一直不走,旁边的车主已经不耐烦地开始大骂了。

王母抖着手拿出手机,想要给自己老公打个电话,让他赶快过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上,居然有个刚刚和老公接通电话的通话记录。

王母的电话一拨出去,那边王爸立刻道:【正说着话呢,怎么挂了?】

王母急道:“什么挂了?他爸你快过来,蓉蓉她出事了!我们就在家门口的小学旁边。”

王寄蓉爸爸一听,心里顿时一咯噔,赶忙挂掉电话。

……

王爸和王妈一起将王寄蓉弄回了家,王寄蓉已经神志迷糊的不清不楚了,她坐在那里,眼睛发直地望着空白处,好像走了魂一样。

第一五六章 上花轿

王爸手在女儿面前挥了挥, 女儿却好像没看到一样, 眼珠子连转都不转。

两人喊了王寄蓉几声,王寄蓉偶尔应一声, 声音却轻飘飘的,好像梦中癔症一样, 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王爸着急地问老妻:“这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王妈抹着眼泪道:“蓉蓉被人结了阴婚, 是老谢那混账东西搞出来的, 她拿了我们蓉蓉的八字,不知道卖给了什么人, 真是良心给狗吃了。”

王爸一脸诧异, 他倒是听说过阴婚,但都是从一些新闻上看到的,什么女尸被盗卖, 拿去配阴婚,但是怎么也想不到,这种诡异的事会和自家好生生的姑娘扯上关系。

王爸:“怎么回事?你们去见了什么大师?大师怎么说?”

“是蓉蓉的主意,我忘记那是哪里的大师了, 我听说是她从淘宝找到的, 最近很有名,等等我翻翻女儿的手机记录。”王妈有些六神无主,丈夫问一点,才想起一点,赶忙从木然的女儿口袋里拿出手机后, 而后又想起来道,“那位大师说,让我们把那些人私自写的蓉蓉的婚书找回来,说是可能在那男人的牌位下,或者在他坟头前,老谢肯定知道那是谁,就她问过我们蓉蓉的八字。”

王爸一听立刻气道:“原来是这歹毒的老八婆,我就说过她不像什么好东西,能给咱们闺女介绍什么好对象,咱家女儿才不过二十六七,相亲相亲,你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做什么?”

王妈支支吾吾:“二十六七不小了,外头的人都在说闲话,我这不是怕女儿再大就挑不到好的了吗。”

王爸受不了地道:“挑不到好的我们养她一辈子,闲话算什么,那些舌头长的人早晚被风闪了舌头,她们还能替我们过日子不成?你赶紧再跟大师联系一下,问问蓉蓉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我先去叫人,等会儿打上老谢家去,我就不信她还敢不说实话!”

王妈一听这是正事,赶忙催着丈夫去叫人,她也翻到了女儿最近的旺旺联系记录,找到了方善水留下的地址和号码。

·

方善水从元沛那边回来后,就开始研究《炼尸大典》,刚刚从游戏世界里俯瞰地球的一幕,似乎拓展了他的灵台,给他带来了一些灵感。

由于在野人山中的凤凰血的火气锤炼,方善水的阴神稳固,甚至隐隐带了一丝入阳征兆。

回来后,方善水又提取了寄身找到的众多翡翠中的凤凰血,只是方善水进境太快,最近好像突然心魔丛生,被冥冥中很多若有若无的纷乱征兆牵引着,心不静气不定,连修炼都无法顺利进行。

方才虚空中的一瞥,宇宙间遨游时的渺茫寂静,忽然梳理了方善水的心浮气躁。

方善水对照着《炼尸大典》中的修炼总决,和两张少有的修炼示意图,看得有些入神。

手办师父没有去打扰方善水,它似乎是刚刚织线织出了乐趣,这会又从棉花糖上拆线,坐在方善水手边,开始织起了垫子一样东西。

方善水在旁边看书,它就靠着方善水的手背在拆线,拆好的线绕在它的坐骑石狮子两只微抬的前爪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每次要用,就从狮子爪上拉下来。

小石狮子性格是个稳得住的,乖乖地趴在手办师父身边,举起前爪做投降状,由着手办师父用它的爪子绕线,一点都不急躁,就是它真灵中还有一部分那个黑法师的精神,时不时会冒出来吼两声宣誓存在感,但是都被无情地镇压了。

手办师父尖长的指甲,不停地发出金铁交错的摩擦声,叮叮当当地脆响间,不一会儿它就织好了一个盘子大小的垫子,然后将上次兜来的一景牌反派果冻,晃晃悠悠地倒出来一块,掰了个比它还要高的长柄勺子,挖起果冻来。

方善水口袋边上,突然爬上来几根细长的黑指甲,乍一看还以为是只蜘蛛,细一看寄身在后面露出头来。

寄身似乎对手办师父的果冻很感兴趣,从口袋里出来,轻飘飘地跳到了桌子上,给手办师父扔了根鱿鱼条作为交换后,就坐在一侧,也掰了根长柄勺子,加入了果冻聚餐。

《炼尸大典》还有不少没有破译,方善水读到不解处,翻出了做得笔记正要研究一下,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刚离开不久的王寄蓉妈妈打来的。

王妈带着哭腔道:【大师,我女儿出事了,她的魂好像被鬼迷走了,傻乎乎地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了,怎么办?】

方善水诧异:“发生了什么事?”

聚餐的手办师父和寄身,都抱着长柄勺子望了过来,两双一模一样的绯红眼睛看着方善水。

王妈:【我们回家的时候,在家门前蓉蓉经常梦到的那条街上,车子突然熄了火,寄蓉问我有没有听到吹拉弹唱的声音,然后寄蓉就好像发神经一样,突然扯断了你给她系的红线。现在她已经神志不清了,无论怎么叫都没有回应,大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明明说过,那恶鬼现在找不到蓉蓉的。】

方善水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是不是收下了什么东西?”

王妈立刻说:【她爸刚刚收到了一个快递,但是,但是我们那是不知道啊,刚刚发现后,她爸就把东西扔出去了。】

“快递?”方善水嘴角抽了一下,又问,“莫非你们在他们给的纸上签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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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忐忑道:【是啊,她爸说那送快递的直接让他签蓉蓉的名字,他也没多想就签了。】

坏了。

方善水沉吟着没有说话。

王妈被他的沉默吓到:【大师,这……这只是签个名字,会很严重吗?】

方善水:“挺严重的,大概就相当于你们签字画押,认了这门亲事了。”

王妈一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方善水也没想到,现在的鬼花样居然这么多了。

大概是发现王寄蓉来找自己,并屏蔽了他的追踪,那阴婚的男鬼家有些狗急跳墙。

这事倒也怪他不谨慎。

方善水安抚道:“别急,先去做我交待的那件事,要快,最好别让他们把剩下的那份婚书烧了。另外去找一段红绳,在她手上脚上绕三圈,系在你们家的床柱子上。”

王妈认真听着,连连点头道:【好的大师,我立刻去照做。】

方善水看看时钟:“告诉我你们的地点,我亲自过去一趟。”

王妈没想到方善水会这样说,顿时感动地连声道谢,将自家的地址报给了方善水,不过方善水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完全蒙了。

方善水对照了一下地图,快速地算出距离后,对电话那头的王寄蓉妈妈说:“我大概十分钟后就会到。十分钟后,当你听到窗户外有动静,就打开窗,之后如果发生一些你觉得奇怪的事,不要害怕。”

王妈想不明白方善水是什么意思,但是那边方善水说完,就挂了电话,她只能坐在那里拿着电话发了会呆,然后定了个十分钟的闹钟。

……

方善水将安神香点上,打坐了片刻,入定后从灵台跃出,阴神出窍。

此时还没有入夜,阳光对阴神的杀伤力不小,不过方善水经过凤凰血的锤炼,这点灼热已经伤不到他了。

桌子上用长柄勺舀果冻的两个师父,看到方善水点香,就已经停下了聚餐,手办师父抱着勺子站了起来,将勺子扔给一边也想起身的寄身,牵着小石狮子就跑到了方善水的面前。

方善水:“师父,我出去一趟,你们在家里玩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手办师父摇头,小手指指石狮子,似乎想让方善水来试试它拉风的新坐骑。

方善水见它坚持要一起,也没有再多说,同意了共骑的建议,凝聚阴神,变得跟师父差不多大小后,坐到了石狮子上。

寄身抱着两个比它高一些长柄勺,等它站起身的时候,手办师父已经驾驭着小石狮子,带着方善水从窗台跃出去了。

……

王妈听了方善水的建议,找到了一卷红毛线,然后在女儿的手脚上绕了三圈,将绳子系在了她和老公的床柱子上。

没过一会儿,一直没有动静的女儿,身体忽然咯噔了一下,好像刹车急停时,被颠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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