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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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知道自己与丈夫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得这样生疏,那么南阳侯夫人如今想要回转,就希望两个人都将从前的事儿给忘记,重新开始。

这一次,她想先主动伸出手来,叫南阳侯知道自己的心情。

见她眼底生出几分熠熠的光彩,太夫人欲言又止。

虽然她是愿意看见儿子儿媳琴瑟和鸣的,可是次子那样的性子,她真的担心再伤害儿媳一回。

“陛见去了。”

“是了,我都忘记,该先去陛见的。”这入京就去陛见才是南阳侯的好处,南阳侯夫人眼底就生出几分恍然来,急忙垂头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裳首饰,想叫自己更加美丽几分。

林唐一双眼压抑地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紧张父亲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因此就叹了一口气坐到阿萝的身边揉着眉心说道,“母亲真是天真。事到如今,还回什么头,简直莫名其妙。”

他顿了顿,嘴角抽搐了一下。

“至少理我一下啊,没良心的丫头!”叫三公子唱独角戏,很好看么?

阿萝就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手指在佩刀的刀鞘上来回摩挲。

“怎么了?”见她一副要杀人却苦苦忍耐的样子,林唐就凑过来问道。

他的态度与眼神,都退回了曾经兄长的距离,与之前回京是阿妧见过的压抑疯狂的目光完全不同。

“我有话要问侯爷。”阿萝眯着眼沉声说道。

“你连父亲都不叫了,发生了什么?”林唐敏锐地问道。

他动了动手指,目光落在阿萝纤细雪白的手指上,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只是阿萝,你不要惹怒父亲。”见阿萝侧目看向自己,林唐就艰难地说道,“你是南阳侯的女儿,你就要明白,你一辈子都是。不要激怒父亲,叫你……”

他想要保护阿萝,也明白怎样对阿萝才是最好的。给南阳侯做庶女,这看起来是很委屈,可是对于阿萝来说,却已经是最好的身份。林唐的目光就格外温和起来,对阿萝说道,“……六妹妹,我总不会害你。”

“我知道你是要维护我。可是无论如何,哪怕是要赔上我的一切,也有许多事,是绝不能妥协的。哪怕反目,我也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阿萝就对林唐笑了笑。

“别管我了,三哥。”

“做兄长的怎么会不管妹妹。”

“这话当年你说得很心不甘情不愿啊。”

林唐就想到当初叫靖王抓壮丁满脸晦气地照顾阿萝的时候了。

想到当年,他的眼底露出几分怀念与怅然,却最终失笑。

“如今是真心的了。”

他如今,是真的想保护她了。

以兄长的身份不越雷池一步,从此远远地护着她,他也愿意。

因此,当南阳侯满脸风霜地来给太夫人请安,林唐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了阿萝的身边。

那沉稳强势的中年男子满身风沙,英俊坚毅的脸上都露出几分疲倦来,他走到太夫人的面前的时候,太夫人看着他这倦怠的样子,一时都舍不得训斥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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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你急什么啊?”

缓缓归矣,难道不好么?

太夫人就摸着次子那变得粗糙的脸有些心疼地问道。

南阳侯平直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

“没什么。儿子很好,母亲您不必担心。”

他也并没有提起自己为何日夜兼程,匆匆回京。

第249章

太夫人也不怎么在意,见南阳侯这样疲惫,就带着几分温煦地说道,“你已经去见了陛下,这段时间就在家中好好静养就是。”别老闹幺蛾子。

顿了顿,她便笑了笑。

“百越可还好?”

“还好。”南阳侯一板一眼地说道。

他依旧英俊高大,太夫人看着眼眶发热,目光落在一旁目光殷切的南阳侯夫人身上。

“既然都还好,你在百越的时候也有人服侍,我也就不问了。如今回家了,就好好儿过日子。”太夫人已经是第二次提好好过日子了。

她年纪大了,也没有太多的心情与儿子说太多的话。且她冷眼瞧着几个孩子那冷峻的眼睛,不由在心中叹息了一声。都说难得糊涂,她也的确是在装糊涂。可是这糊涂装得太难过,也叫太夫人心里难受。她摆了摆手,就对一旁悄无声息的庶女阿静轻声说道,“九丫头,你服侍我回房去休息吧。”

“老太太,您不和侯爷吃团圆饭了么?”南阳侯夫人急忙问道。

“吃与不吃,都在心意。这是我的亲儿子,心意到了就行了。”

阿静先是有些惊慌,然而见到太夫人正温煦地看着自己,一张脸顿时就红了,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好孩子。”太夫人就对阿静说道。

身为不得宠的庶女,不怨恨,不争宠,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又心思清透,阿静的确是个很好的孩子。

“九丫头的婚事,你也上心些。”她颤巍巍地走过林三老爷的身边时,对儿子说道。

“儿子明白,”阿静的婚事也确实是在林三老爷的心上。虽然阿静并不是个得宠的庶女,素日里如同透明人,可是到底是自己的骨血,林三老爷也没有说叫她落魄凄凉到花期不能嫁人的。

他本就擅长给自己挑女婿,因此对于阿静的婚事也有几分筹划。阿静本性随遇而安,因此林三老爷为庶女挑选的夫君并没有多么显贵,然而却也是个家中富庶,自己也有官职在身,为人温柔的人。

他看了庶女一眼,见阿静紧张地垂手在自己面前,就和声说道,“去照顾老太太去吧。”

将这个胆小的庶女支走,然后只怕这上房里就得掐起来了。

林三老爷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阿静见父亲对自己温煦,惊喜极了,抬眼,眼睛里露出几分期盼,又去看了看微笑的太夫人,红了脸,扶着太夫人走了。

宁国公夫人本不是一个亟不可待的人,只是看着眼前一脸若无其事的南阳侯,宁国公夫人只觉得自己忍得胃疼。

她实在想不明白,小叔子是拿什么心情还面对这曾经接二连三给他写信的嫂子和弟弟的。因此,见太夫人听不见了,她这才看了看屋里的几口人,见小辈们都在,南阳侯夫人也在,就要张嘴。只是还未等她开口,一旁的宁国公突然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了南阳侯的面前。

高大英俊,威风凛凛的英俊男人,面对生得十分平常,软趴趴没有气势的兄长的时候,挑了挑眉。

“正好儿母亲不在,我有事要问二弟。”宁国公的脸上难得没有傻乎乎的笑容,一张脸严肃极了,绷紧了自己的嘴角,一双手用力地捏在身侧。

他忍得更辛苦。

阿妧是他的爱女,当日阿妧从欣荣伯府回来,宁国公就敏锐地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了。

女儿哭了,很伤心,伤心到了他都心疼的地步。

明明她在对自己笑,想要自己不要为她担心,可是宁国公辗转反侧,就是心里慌慌的。

放在手心儿里恨不能捧上天的女儿伤心得不能掩盖,这叫他心里这么过得去?

然后他就从妻子处听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想到宁国公夫人与自己说过的话,宁国公简直就失望地看着弟弟。他知道弟弟这么多年辜负了很多人,很不是个东西,可是他一直都觉得,弟弟总是还有做人的最基本的良知。

若是连最后的底线都没有了,那岂不是与畜生无异?深深的失望还有怒意都叫本就不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宁国公心都要爆炸了,看着面前挑眉的南阳侯沉声说道,“母亲不在,今日这事儿,谁也都别往外说,免得气病了母亲。”

南阳侯的眼底露出隐隐的阴沉。

“大伯父,你这是怎么了?”阿姣有些畏惧地问道。

宁国公难得会这样严肃地说话。

林珩抬手,叫房中的侍女小厮都出去,微微挑了挑眉梢儿,林琰就无声地堵住了房门。

这是南阳侯不说清楚什么,就别想走的意思。

阿妧都惊呆了。

阿萝本想拍案而起的,却见眼前一眨眼已经变了格局,不由露出几分诧异。

长房的异动,顿时令人紧张了起来。

就连怔忡地看着南阳侯的南阳侯夫人,都露出几分茫然。

“前些时候,祖坟那儿传来了话儿,说是阮姨娘的墓塌了要重新修缮。”宁国公这话就是为了护着阿萝了。不然这件事儿就算是阿萝再有理,可是去刨家中祖坟,这也足够大逆不道了。

宁国公只觉得阿萝这孩子也够苦的了,哪里还愿意叫人指摘阿萝,只将这事儿含糊过去,这才看着南阳侯沉声说道,“谁知道抬了阮姨娘的棺出来,轻飘飘的,有人好奇打开了看,见里头空荡荡的,竟是一口干干净净的空棺。”

“什么?!”这话一处,顿时众人都惊呆了。

阿妧听了这个,哪里还忍得住,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小小一团窝在椅子里,哭得眼睛红肿,可怜得令人心里难过。

林珩看着这小小一颗,还仿佛是当年那个在自己面前怯生生掉眼泪的胖团子,轻叹了一声伸手将妹妹捞过来揽在怀里,看这孩子呜呜地将自己的小脸儿埋进了自己的衣裳里,紧紧揪着自己不撒手,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别怕,父亲与大哥哥都会给你做主。”

打从阿妧年纪渐长,虽然与林珩依旧亲近,兄妹感情很好,可是为了避嫌,林珩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抱着妹妹了。

如今抱着她,就仿佛时光流转,她依旧是当年瑟缩在自己怀里可怜无助的样子。

这么多年,仿佛她从未长大。

“阮氏没葬在祖坟里?”南阳侯夫人一愣,之后就诧异地看了默然无语的南阳侯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嫂子问过你,三弟也问过你,你置之不理。如今我这个做大哥的在这里问你,阮姨娘尸骨呢?少跟我扯什么乱葬岗骨头都烂没了找不着了。二弟,你我从小儿一块儿长大,你的性子我清楚得很。阮姨娘就算没有葬在祖坟,你或许是看不起她,觉得她不配安葬在祖坟,可那曾经是你的女人,你最要你的脸,你决不能允许你的姬妾乱糟糟地就葬在不堪的地方。不是为了阮姨娘,是为了你自己的高傲。”

宁国公说到这里,平庸单薄的身体都在颤抖。

“我也不问你为什么这样狠心。今天你把阮姨娘葬在哪儿告诉我,不然别想走出这个门。”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只是今天在这屋里的都是自家人,我也不怕说得明白。”宁国公夫人就在一旁沉声说道,“你们大伯父的态度,就是长房的态度。今日这事,我也不怕你们几个孩子知道。知道了也无所谓。难道你们大伯父还说错了什么不成?万事都坦言在你们面前,是非曲直,无论你们怎么想,也都是如此了。”

她抬眼看着南阳侯淡淡地说道,“若是二弟觉得你大哥与我狗拿耗子,那日后不再走动也无所谓。不过……”

她也是女子,怎能眼看着那样一个女子死了都不知魂归何处?

“阮姨娘的下落,你说出来吧。”

“别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七公主今天也在,先是震惊了一下宁国公爆的料,之后就拍案说道。

她在宫里霸王似的,连皇帝都不怕,更不要提南阳侯。

元秀郡主已经开始擦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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