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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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扭曲,与梦里相似的场景重现。他看到他手里握着玉碗,而那玉碗正在吸着他身体里的血液,不停的吸不停的吸。他的手变得像枯木一样干瘦,除了骨头只剩下皮,而那碗里全是鲜红的血!

数万鬼魂在他头顶密密麻麻的像要压下来,而在他的不远处却有个人手托着金蝉,吸收他们的邪灵之气!那只金蝉由金色慢慢变成了黑色,最后,有人把这只黑色的蝉放到了他的手心!

金蝉里的那些黑色气体最终跑进了他的身体里。

“啪!”

金蝉爆了……

栾澄想叫奶奶,想叫顾倾淮,但是他的身体就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动都动不了,就连话也说不出来!

顾倾淮看着栾澄的目光渐渐变得无神,忙叫他:“栾澄?”

栾澄没有回应,额上却渐渐浮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嘴唇动了动,但也只是传出一点低到难以听见的气音。

顾倾淮这时想都不想地一巴掌挥开玉碗,用力抱住了栾澄。

奶奶吓一跳:“怎么了这是?”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啊!

现实中的确不过几秒,栾澄却感觉像熬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他的身体轻轻地颤抖,哪里还有之前的神采飞扬?他伏在顾倾淮肩上,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整个人就像是吓到了一样。

“是、是我。”他说。

“你?”老太太皱着眉头,一脸迷惑。

“是我……”栾澄的嗓音干涩,像砂纸磨擦的声音,“有人把、把金蝉的灵、灵气给转到了我身体里。金蝉已、已经没有了,碎了。”

“碎了就碎了。”顾倾淮顺着栾澄的背,“没事,别想那么多。”

“那个人是谁?”老太太却觉得,事态发展的方向跟自己预估的似乎出入太多,虽心疼,却还是坚持问,“你看清楚了吗?是谁把灵气转到你身体里?”

“没有。我只看到他穿的一身黑衣服,还扣着兜帽,我没看清脸。”栾澄再想也只想到这些,而且头疼得就像要裂开一样。他一手按着自己的头,一手无意识地揪着顾倾淮的衣服。

“那不对呀。”白幽说,“如果按栾澄的说法,他体内应该有邪灵之气,可为什么他身体里没有?”

“……也未必是没有。”老太太琢磨了一下,“小顾,你先放开他。”

顾倾淮不是很想放,最后便让栾澄靠到了沙发上,而他依旧握着栾澄的手。

老太太见状,只当没看到了,说:“之前我并不知道小澄有仙灵之气,是小顾你给他画了卸咒符之后,他的仙灵之气才逐渐显现出来。那么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他的仙灵之气一直被封印?那邪灵之气呢?是不是也存在同样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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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韩诚东接话说,“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封印栾澄体内的邪灵之气,需要的必定是极强的能量。”

“那对方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明玥不解了。把一个灵器破坏了,将其中的灵气转移到人身上,这是想干嘛?

明玥问到了点子上,但是屋里没有一个人有个确切答案。

栾澄想了想之后问顾倾淮:“如果奶奶猜的没错,你能帮我解除封印吗?”

顾倾淮摇摇头:“不确定。上次给你画卸咒符,相当于画紫符,但也只是把你体内的仙灵之气封印解开了,邪灵之气并没有出现过。如果你体内真有邪灵之气,至少也得是能画银符的能力才能试试解除封印。”

符咒也分等级,金、银、紫、蓝、黄。顾倾淮也是刚刚到了能画银符的程度。

栾澄想到上次的灵气银符:“你不是会画银符么?不如咱们试试,如果我体内真的两气共存,那么也许就有办法把碗修复好,这样再看看我能不能充当金蝉,大不了我每天端个碗,总有点希望解决你的问题吧?”

“小顾会画银符?”奶奶不敢至信地问。这年月,紫符都少见了,她当时还觉得顾倾淮能画紫符已经是相当难得,没想到居然会画银符!厉害了啊这孙媳妇儿!

“还画得不是很熟练呢奶奶,之前画过一次,到现在都还有点儿没恢复过来。”像紫符银符这样的符咒,画起来是需要很强大的灵力的,这是借天地灵气成事,不是他想画就能画。

“你身体情况特殊,本身就损耗大,感觉疲倦是正常的。不过只要会画,这也就是时间问题。”老太太沉吟片刻,“这样吧,正好趁这段时间我查一查到底是谁把灵气转到小澄身体,你们也先别盲目尝试,免得有危险。”

“好的奶奶。”栾澄感觉恢复了一些,活动了一下四肢,“对了奶奶,您知道我爸他也有天眼么?”

“你爸?你爸他怎么……”老太太没把话说完,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一愣。她眼中盛满了疑问,她的目光在四周看了一圈之后,又看回栾澄,“你怎么知道你爸有天眼?”

“是爸他自己告诉我的,他说我随他。”

“是,随他。”老太太说完之后拿碗起身,“很晚了,你们两个明天还得上课,要早点休息。这碗我就先带回去了。”

“奶奶,这么晚您就别回去了,这边有客房。”顾倾淮也跟着起身。

“是啊奶奶,明天再回去不也一样么,这也太晚了。”这都过十一点了,这个时间让奶奶一个人回去,栾澄是说什么也干不出来。

“我让你梁姨来接我。”老太太却十分坚持。

栾澄和顾倾淮说要不打车送她回去,但她似乎有什么问题要跟梁苗苗谈,便拒绝了栾澄和顾倾淮的提议。她给梁苗苗打了电话,让她来接,最后真的坐梁苗苗的车走了。

顾倾淮和栾澄把奶奶送上车,看着车离开才上楼。

回到客厅里之后,栾澄还心有余悸呢,想起之前端着玉碗时的那个感觉,现在都还觉得背后嗖嗖冒凉风。

顾倾淮给栾澄热了杯牛奶:“今天就别学了,洗完澡早点睡吧。”

栾澄“嗯”一声:“你也别太担心。虽然金蝉没有了,但是我总觉得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再说还有爸和奶奶呢,他们肯定也会帮你想办法。”

顾倾淮笑笑:“嗯,我还有个一心想救我的男朋友。”

栾澄拍了拍顾倾淮的手臂:“知道就好。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顾倾淮想说“你先洗,洗完了早点睡”,然而他正要说的时候,却看到白幽以一种十分诡异的目光在看他们。

“你干嘛这么看我和栾澄?”顾倾淮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就是……”白幽笑得蔫坏蔫坏的,“哎你们不觉得这事有点儿意思吗?如果栾澄身体里真的有邪灵之气,而他又有金蝉吸灵气的能力,那他就是蝉灵,那么是不是说,其实他本身就像金蝉玉碗一样是个灵器?倾淮你不觉得,你也许可以在栾澄体内孕养魂魄么?比如,来个双修什么的……哎你们别这么看我呀!虽然我说得好像很污,但听起来是不是感觉有些道理呀!”

“我竟无以反驳……”明玥看看顾倾淮,再看看栾澄。

顾倾淮和栾澄对视一眼,然后又像触电了一样猛地把视线挪开。

“你先洗吧。”顾倾淮说。

“嗯。”栾澄想都不想地走向浴室。

“啧,干嘛不一起洗啊!”白幽喊。

“啪!”顾倾淮一巴掌把白幽挥墙上!

明玥从身后看,顾倾淮连脖子都红起来了,栾澄更夸张,拖鞋头勾在浴室门口,直接扑到了地上!

第38章 糖,无剧情

到底还是两个高中生,对于“双修”什么的, 难免还会是觉得十分尴尬。

栾澄虽然在顾倾淮之前也勉强算有过男朋友了, 但他还是实实在在的处男呢,所以白幽那么没羞没臊地几句话, 把他给囧得跟顾倾淮说话都说不太利索了。

考试最后一天, 两人吃完早饭之后一前一后往学校走,顾倾淮问栾澄:“腿好点没有?”

栾澄硬是当作没听到, 就是走得比之前更快了。

顾倾淮在身后看着,简直哭笑不得。他知道栾澄在这些事情上脸皮挺薄,但看他这么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要不栾澄也不至于, 关键那天之后他突然想到白幽那话里的意思, 明明是说双修他就得做那个碗啊!碗!就是被插的那个, 他要是能淡定就见了鬼了。

栾澄进教室里坐好, 见明玥对自己笑, 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这一次考试,栾澄跟顾倾淮仍旧不在一个教室,但是栾澄比上一次考试有底气多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顾倾淮学习, 再加上他自己也够努力,他觉得这次再往前挪几名应该没问题。

白幽还是带着自己的小凳子坐在栾澄旁边,只不过这一次他在任何一科考试时间都没有说话。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偶尔轻轻翻动卷子的声音还有几不可闻的写字声。

同一时间,栾家,赵玉芬刚把江米跟箬叶泡上了——每年端午节他们都是在家包粽子, 今年也一样。

“妈,您说今晚包还是明天早上包?”赵玉芬煮着蜜豆问。

“都成啊。要不下午包也行,下午小澄和小澈就回来了,包完了正好可以吃。”老太太说,“我猜着小顾也能来吧。这孩子,家里也没什么人管,估计过节也没个能去的地方。以小澄的性子,我看肯定会拉他来过节。”

“那就来呗,反正准备了这么多吃的呢。那孩子好,我一看就喜欢,要不是咱们家没女孩儿,我都想认他做个女婿了,长得也好,个子还高,学习还那么好,真是样样都出彩。”

“说的就是。”老太太挑着咸鸭蛋,心想:没女孩儿但也差不多了。

“对了,栾浩是说今天晚上回来吧?”老太太问。之前他从栾澄那边回来之后,本来想找儿子说说话,但是赶得不巧,儿子刚好又出差了,而她的事又不是方便在电话里说的,所以这一等她还等了好些天。

“是,还说这次也能休三天呢。”赵玉芬想起来就高兴。丈夫每年这个时候都忙,能休个一天两天就不错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说休三天假。

“煮这些你看够不够?”老太太挑了三十个绿鸭蛋出来,白的那些继续腌着了。

“不多吗妈?”

“多了就给小澄和小澈拿学校吃呗,反正一时半会儿不会坏。”

“好。”赵玉芬笑说,“都听您的。”

一般每次栾澄考完试,栾浩只要在市里就都会去接栾澄,因为栾澄学校离家远,不像栾澈离的近。但是这一次他在外地没赶回来,所以栾澄要自己坐车回去……不,两个人坐车回去。

顾倾淮拎着一大兜子水果,栾澄背着盆和一些复习资料,手托小绿豆。两个人坐了公交车,之后一路赶到栾澄家小区。

栾澄指指小区里的人工湖:“小绿豆,一会儿给你放进那里玩一会儿,要不要?”

小绿豆伸脖子瞅瞅,慢吞吞地动了动尾巴。

顾倾淮说:“看来它还挺向往。”

这时就听身后有人叫:“哥!等等我!”

栾澄转头,栾澈在后面呢。他这弟弟也不嫌累,背个大书抱,抱个被,吭哧吭哧的,还好个子够高体格够好,不然还不得累个好歹。

“你怎么才把被子拿来啊?”那还是天凉的时候盖的厚被子呢,这个时候盖还不得起痱子?!

“我上回放假的时候不是约了朋友出去踢球么,那我也不能带被子去啊,就没带回来。上上周回来也给忘了。这再不拿来妈就得唠叨我了,所以这次就给拿来了呗。”栾澈朝顾倾淮努努下巴,“哥,你同学么?”

“啊,我同桌。”栾澄的声音猛地带了点说不出的轻快,“他叫顾倾淮,家不在本地,所以我拉他来家里过节。”

“上回送你回来那个对吧?”栾澈还记得,这人比他哥还高呢。他笑笑,伸手:“顾大哥你好,我叫栾澈,你跟我大哥一样叫我小澈就行。欢迎你来我家过节。”

“谢谢。”顾倾淮一手拿伞,一手拎水果,所以只是点了一下头。但他对着与栾澄熟悉的人时会比较温和,此刻脸上带着淡笑,栾澈也就没觉得他不好亲近了。

老太太这会儿时不时地趴窗瞅,看见大孙子小孙子还有大孙媳妇儿一起回来,登时乐了:“小澄,小澈,小顾!”

只有栾澄空出手来挥了挥:“奶奶!”

老太太美滋滋的:“玉芬啊,把冰箱里的西瓜拿出来切了吧,孩子们来了。”

赵玉芬赶紧拿了早上买的西瓜,切完之后又洗了些葡萄和油桃。

没过一会儿栾澄和栾澈上来,顾倾淮也在。顾倾淮收了伞,不太自在地叫了声:“阿姨好,奶奶好。”

“好好好。”赵玉芬说,“小顾你下次直接来就行,可不要破费了知道么?拿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说的就是。”老太太说,“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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