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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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叶斐然用最后的时间说, “你以后要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不是你的爸爸。”

最后一个字落音的时候, 伊丽莎白终于嚎哭出声。

“我有很乖的。”伊丽莎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从没在叶斐然面前哭过,但这次终于忍不住了,“不要走好不好,我听话, 我很乖,我要爸爸。”

叶斐然深深看了伊丽莎白一眼,或许对另一个叶斐然来说,伊丽莎白是他重要的宝贝吧?

或许,他和罗德斯也会去要一个孩子。

“爸爸。”伊丽莎白看着渐渐打开的“门”,她颤抖着说,“父亲已经给你做了基因手术,你以后不会再死了。”

要穿过门的一瞬间,叶斐然对伊丽莎白说:“伊丽莎白,再见。”

叶斐然闭上了眼睛。

他能感觉到骨头都被挤压的疼痛,周身像是有火在燃烧。

头很疼,但是也很清醒。

或许这一趟是有好处的,因为在他的世界,帝国的基因手术还在讨论阶段,大猫们才刚刚提出这个概念。

如果没有这一趟,自己已经会死,自己死后,基因手术才会出现。

历史的进程依旧会和现在一样。

或许到时候,罗德斯真的会打开时空的“门”,去找另一个自己。

不同的选择会有不同的时间分支。

到时候罗德斯会不会成功,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被挤压和灼烧的感觉消失了,叶斐然感觉自己踩在了坚实的土地上,他瞬间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无边际的荒漠,烈日炎炎,叶斐然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蒸笼。

这里,很明显就是南河星,是之前他和罗德斯被困住的星球。

好在有那次的经验,叶斐然知道自己怎么找食物和水源。

只不过虽然死不了,但是叶斐然也慢慢虚弱下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养出来的肉肉又消失了,瘦的能摸到肋骨。

这里除了蚁族之外再没有别的生物,而且现在也是蚁族修养的时间,它们并不会出来,这让叶斐然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蚁族撕成碎片。

这里的水很脏,叶斐然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来过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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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面前,叶斐然已经完全不在意微生物细菌之类的东西了,先活下来再说。

就是不知道罗德斯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找到自己。

这段时间叶斐然一天的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沙丘下面,虽然也很热,但至少不会被阳光直照。

他几乎没有吃饱过肚子,能睡觉就睡觉,长久的出汗让叶斐然看起来狼狈极了,他都不需要闻都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已经馊了。

他只能期盼着罗德斯能早点知道他在哪儿。

再这样下去,他估计自己也撑不了多久。

没有因为基因问题死去,而是死在南河星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分讽刺了。

叶斐然只能努力保持理智,他每天躺在沙丘下的时候,脑子里都会想曾经写过的代码,想和罗德斯的初识,想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们。

但是一个人的生活是很孤独的,人一孤独就容易变得脆弱。

叶斐然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无数次听见罗德斯在呼唤他的名字,可是每当自己转头的时候,却什么都看不见。

幻听刚出现了不久,幻觉也出现了。

叶斐然看到了罗德斯驾驶着星舰来接他。

但是叶斐然迎上去的时候,触摸罗德斯的身体的时候,幻觉才消失。

叶斐然觉得自己要疯了。

刚开始叶斐然还记得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多少天,但现在,叶斐然的脑子已经短路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南河星待了多久。

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等蚁族从修养中醒来,自己一定会死。

饥饿、炎热、绝望。

这一切让叶斐然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在这样的绝望之中,叶斐然只能勉强的维持自己的理智。

幻觉的日益强盛也伴随着叶斐然的日益虚弱。

越是虚弱,就越是绝望。

幻觉也就更加凶猛。

有时候叶斐然能看到小时候住着的房子,看到对他非打即骂的舅舅和舅妈。

那时候的他总是偷偷躲在角落里。

后来他看了哈利波特,于是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哈利。

他等着魔法学院的信。

在小的时候,是幻想让他坚持了下来。

日复一日的等着那封信,让他脱离苦海。

后来,他逃走了,当人们问他还有亲人吗的时候。

叶斐然选择了摇头。

他被送进了孤儿院。

至少在孤儿院里他不会受到虐待。

那么小的孩子没有身份证,也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字,就连在网上发布的信息也如同石沉大海。

叶斐然当时没有朋友,对人也不算友善,他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着一瞬间长大成人。

长大之后,自己就可以独当一面,不会再被任何人欺负,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舅舅和舅妈又出现了。

叶斐然以为自己在退后,其实他正躺在沙丘下一动不动。

舅舅是个醉汉,他有一个永远红彤彤的酒糟鼻,有一个肥硕的肚子,只要叶斐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就会毒打这个孩子。

叶斐然又变成那个小孩,他胆怯的站在男人的面前,一脸绝望地垂低眼眸。

“给老子滚过来!”舅舅大喊道。

叶斐然想跑,但他发现,舅妈已经关上了深厚的门。

舅舅有暴力倾向,他没来的时候,他常殴打的对象是舅妈。

叶斐然来了之后,他殴打的对象从舅妈变成了叶斐然。

为了自己不再受伤,舅妈并没有保护他,反而把他推了出去。

叶斐然抱着头倒在地上。

男人穿着皮鞋,狠狠踹着叶斐然瘦弱的身体,他狠狠踹着叶斐然的头,还从一旁拿到了一根木棍。

在这极致的疼痛之中,叶斐然艰难地在地上爬。

而男人则是看笑话一样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他,叶斐然每爬一步,他就用木棍狠狠砸向叶斐然的腿脚。

叶斐然的手臂因为和地面的摩擦早就破了皮,一路爬就留下了一路的血痕。

“爬啊!”男人在背后哈哈大笑,“继续爬啊!”

叶斐然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水果刀。

他艰难地爬过去,祈盼男人不会看见那把刀。

正处于极度亢奋的男人当然没有发现,他像赶牲口一样赶着叶斐然。

叶斐然猛地向前一扑,他抓住了那把刀。

刀划破了他的手心,但叶斐然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他全身都麻木了。

就在男人再次举起木棍的时候,叶斐然转过身,把那把刀送了出去。

他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刀尖刺破皮肤和血肉的声音。

男人那庞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他瞪着那双牛眼般大的眼睛,倒在地上抽搐了几分钟,最后终于失去了意识,不再呼吸,心脏不再跳动。

叶斐然则吓傻了。

他没想到自己刺进的正是男人的胸膛。

如果是别的部位,男人根本不会死。

这一刻,叶斐然的心脏剧烈跳动,他不知道自己是恐惧还是夙愿得偿的兴奋。

而舅妈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

她看着此时已经完全动不了的叶斐然,又看了看地上的丈夫的尸体。

她说:“你走吧,我来处理他的尸体。”

她无数次的因为家暴想死,也无数次的报警,但总会被说这是家庭纠纷,让他们内部处理。

每一次报警换来的是更残忍的虐打。

叶斐然的到来让她松了一口气,但也让她有了负罪感,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看着叶斐然被打的时候,她一边愧疚,却又很庆幸。

庆幸被打成这样的不是自己。

叶斐然逃了,他无数次的想要逃走,终于逃了。

在几近原始的树林里,叶斐然待了一个多月,直到他觉得自己没有危险了,才走向城市。

然后,他进了孤儿院。

这里虽然条件不算好,但是至少没有人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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