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是什么原因能叫他放着好好的世子爷不做,非要回冷家跟在冷燕启身边?”
闻言,张庆礼稍稍侧目,细细思索一番后方道:
“这也是奴才不曾弄懂之处了,先前奴才也查证过,冷大人与冷小主从醉忘生将状元郎救出来是不假,可冷小主那性子,在状元郎那儿是着实不讨喜,故而状元郎也只对冷大人与逝去的冷夫人心存感激。
冷夫人离世前,有意收他为义子,想他在女儿出嫁后当自己女儿的靠山。可收义子这事儿尚未来得及提明面上,冷夫人便去了,死前不曾将冷小主托付给冷大人,却是托付给了当时一无所有的状元郎,求他护着自己女儿。
这事儿本就透着奇怪,更奇怪的便是冷小主口口声声说冷夫人是被毒死的,冷大人不信,闻说知晓真相的状元郎也不曾给小主作证,故而小主连状元郎一道儿恨上了,平时没少为这事儿吵。
是以,状元郎念在冷夫人的面子上,也只是护着冷小主死不了罢了。别的,就着实不曾见他做过什么了,奴才还打听到储秀宫里的冷秀女,都比冷小主得状元郎欢心。”
闻言,齐嘉华眉头拧了又拧,冷世欢这步棋,莫非真的是毫无用处的,自己分析错了?
“你去将她唤来,看看朕吩咐的事儿她办妥没有,素闻冷燕启疼他长女,也不知他今夜见了死而复生的女儿是何心境。”
齐嘉烨在御花园捡了个亭子坐下,便命张庆礼去带人来。冷世欢来时,眼眶红肿的厉害,嗓音也有些沙哑。
齐嘉烨只漫不经心扫她一眼,也不问旁的,只道:“让你办的事儿,办的如何了?”
冷世欢面容十分憔悴,望着齐嘉烨一脸的高深莫测,心下便开始打颤。她不怕冷燕启,不怕秦岳,不怕旁人,只怕齐嘉烨:
“我派人去请,他没来,是以没能见着。听人说,他去见了储秀宫里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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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还带了浓浓鼻音,偶尔会哽咽一下。齐嘉烨蹙眉,不过一次请不来人也值得哭成这幅样子?如若真是如此,还能成什么大事?想着,便道:
“来跟朕复命谁允许你这副样子来的?你的规矩礼仪都学到哪儿去了?既然你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会,那若水堂你也不用住了,便搬去储秀宫好生学会规矩罢。”
说罢,起身便扬长而去。重新搬回储秀宫学规矩,在后宫里还是史无前例的。冷世欢顾不得别人看她会是何目光,她只想从储秀宫里出去。她想,她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她不能一辈子老死在储秀宫。
半夏扶着冷世欢往回走时,欲言又止,看着冷世欢不复往日纯净的目光,终是叹道:
“小主,你别伤心了。半夏总觉着秦公子不是那样的人。那么多年一块儿长大,他是什么为人你还不清楚么?大抵,秦公子是有苦衷的罢。”
对此,冷世欢也只很讽刺一笑,红着一双眼道:
“半夏,你怎么那么傻?他如今哪里还是以前的那个秦岳?他是新科状元,是长华长公主殿下的亲生儿子,是有用长公主世子与□□世子两重爵位在身的人。
而我是什么?我是见过最不堪的他,踏足过他最不愿回首那段岁月的人。我死了,自是不会有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有那不堪的过往。
终究,他再不是以前的那个秦岳,变成了一头白眼狼罢了。阿娘若是知晓今日,也定是会后悔自己看走了眼的罢。”
说到这儿,冷世欢又是想起了那个在醉忘生后门挨打的少年。她不晓得救他自己有没有后悔,她想,若是再来一次,大抵自己仍旧是会救他的。
想到这儿,冷世欢对着仍旧想要劝自己的半夏笑了笑:“半夏你不必多说了,我晓得分寸的。
我很喜欢那年他给我猎回来的小狐狸,可它跑了,我再没见过那头狐狸了。
我也很喜欢我曾救回来的哑狐儿,可哑狐儿也不是哑狐儿更不会属于我。再者,他同跑掉的那只狐狸一样,从来都不曾喜欢我。
他应是恨我的,我该死的,我死了,就不会亲眼见证他那不堪回首的人存在着。
我不死就该能得宠才是,那样冷家何须再送一个女儿进宫?我非但没死,还没用到要冷嫣堇也进宫来了。一个毁了他幸福,还见证了他过去的女人,他如何能不恨?
阿娘生前那般为我绸缪,可她走后,终究还是只得我一个人啊。”
似是感叹,又似是抱怨,半夏也不晓得冷世欢在想什么,便闭嘴不说话了。不是不知说什么,而是说了冷世欢不爱听。半夏总觉着,秦公子不会是那样的人。
主仆二人搬进储秀宫之时,还有好些人忙着搬东西出去。见冷世欢搬进来,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这姐姐搬回储秀宫学规矩,妹妹便搬离了储秀宫,有了名分去侍寝。冷家这两姐妹,也是够好瞧的...”
“就是就是,你说这冷选侍搬进来,可是有冷答应的功劳?陷害嫡姐上位,手段可真是够毒的。”
“少说两句,位份再低处境再艰难那也是主子,当心祸从口出。”
.........
对于一干人的议论纷纷,冷世欢充耳不闻,只是在搬回储秀宫之后,道:“半夏,你去找找娴小仪罢,我竟然投了她,她该是不会不管我才是。不论成不成,总得试试才晓得。”
娴小仪指的是叶明珠,先帝的御前女官。冷世欢焦头烂额的思索着退路,连一旁宫娥要给她敷眼她都没心思。
这边半夏刚刚得了令出去,那边冷嫣堇便上了门,身后跟着的宫娥怀中还搂着一个大包袱。见状,冷世欢只冷冷道:
“怎么,冷答应不过将将得了册封便急不可耐的耀武扬威来了么?如此,不觉得太早了些么?”
冷嫣堇已有许久不曾见过冷世欢了,此时见了也只泪眼朦胧,便是冷世欢说的话再难听,她也不曾说什么,只从宫娥手中接过包袱:
“这件斗篷,是父亲亲手猎来的。你不在的日子里,不论是什么父亲都给你留了一份,就放在摘星楼里。
有了好的首饰,会放到你离家前的首饰盒子里,府中女儿做衣裳,或是有了什么好料子,父亲也都会揣摩着你若在有多高,是胖了还是瘦了,而后胖绣娘替做了衣裳搁在摘星楼了。
一切,都好似你还在一样。我进宫后听说你还活着,又出不了储秀宫,便在一月一封的家书里给父亲说了。
父亲将这包袱托人带进宫,说是要给你的,让母亲生前用过的披风陪着你。还有些吃的用的,我已命人收拾了,稍后给你送来。”
冷嫣堇哭着哭着,便笑了起来,说了那么长一通话后,泪目看着冷世欢:“万幸姐姐你还活着,真好。”
瞧着冷嫣堇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冷世欢却没什么反应,冷嫣堇越是说的真诚,冷世欢笑得越是嘲讽:
“难为你了,进了宫也还这么替着他说话。现在他晓得我没好东西了?那么,先前他又干什么去了?见我没死,随意施舍点儿什么便想我掏心掏肺的给你当垫脚石?
我进宫的时候带的那么一点儿东西,连打赏下人都不够,你进宫那风风光光的排场,可是轰动了储秀宫的。
我凄惨的进宫,要伺候的是行将就木昏庸至极的昏君。而你冷嫣堇风光进来,却是伺候年少有为的君王。
你以为,被你们耍了一次的我,还会被你们耍第二次吗,冷嫣堇,你告诉他,想我冷世欢给冷家当棋子,给你当垫脚石,纯粹是做梦!”
越说,话里的恨意便越浓,冷嫣堇由见着冷世欢的欣喜,渐渐化为难过。便是如此,却仍想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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