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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都是此次大选适合人选的少女只一个劲儿吹捧着大选,左右暗踩,都盼着自己是方家的名额。蔻儿只听了两句就心思飞到了别处,好不容易等这群姐妹散了去,才打着哈欠进屋小眯片刻。下午不光两个表兄要来,阿馋也要来,她得提前养好精神。

最热的时候过去了,方家的后门停了两辆马车,前头是俊朗英气的风家兄弟,后头是一团孩子气的阿馋,他们打量着彼此,最后一道走向了宜明苑。却都是来贺蔻儿生辰的。

宜明苑中已经挂起了八角玲珑灯,花树上扎着绸带,丫头们穿着崭新的衣服笑意盈盈迎了为数不多的几位客人进去,庭院中方令贺与蔻儿等人到了,分别在凉棚下就了位,就有丫头们端着满是菜肴的小案而来,依次放在他们面前。

“总要先贺一贺我们表妹今天十四岁了,别的不说,我们蔻儿长成大姑娘了,当浮一大白!”风千林斟了酒,笑吟吟说完又扭头对坐在蔻儿身侧眨巴着眼的阿馋温和道,“这位小妹妹年纪小,可不敢沾,你饮茶就是。”

阿馋也乖乖端起茶杯,在座只有五人一道饮了杯酒。

“蔻儿,恭喜生辰,我与千林给你打了个屏风,你且看看喜不喜。”风千水放下酒杯,深邃的眸看向蔻儿,击了击掌,很快就有小厮抬着一扇屏风而来。

此屏风坐落在漆红木座上,通体浅绿,大约是整块玉石,正面雕刻着春夏秋冬花草树木,背面雕刻着风吹雪舞寒池杨柳图,无一不是考验雕工技术,成型却十分的漂亮精致。

蔻儿手指拂过屏风面,含笑道:“谢谢两位表哥,这个屏风很好看,我很喜欢。”

风千水眼神一柔,还未说话,就被一个严肃认真的声音打断,梳着双丫髻的阿馋小心翼翼从袖中取出两个木匣来,递给蔻儿,眼巴巴看着她认真说道:“我也有礼物!蔻儿姐姐,给。”

两份木匣被送到蔻儿怀中,她嘴角微微一僵,看着阿馋。

阿馋自豪道:“一份是阿兄的,一份是阿馋的,都是给蔻儿姐姐的贺礼!”

“阿兄,什么阿兄?”风千林听了个真切,立即扭头看向方令贺,“表兄,阿馋姑娘的阿兄……是谁?”

风千水虽然未曾说话,但是也竖起了耳朵认真仔细听着。

方令贺看着眼前两个一脸紧张的表弟,苦笑了下,努力用轻松的口吻道:“阿馋姑娘的阿兄是我的同僚。”更多的,他一个字都不能说了。

阿馋替哥哥送了贺礼就功德圆满了,笑眯眯坐在旁边与蔻儿说着话,风家兄弟俩没有从方令贺口中获得阿馋哥哥的信息,一个大而化之,一个藏在心里。

方父并不来与小辈一起,生辰宴只有蔻儿兄妹两个表兄与阿馋五人,风家兄弟在外行走多,肚子里装满了千奇百怪的故事,风千林说的天花乱坠,听得阿馋一愣一愣,蔻儿笑得捂嘴,方令贺则与风千水二人推杯换盏,闲聊时一个步步打探,一个小心回防,直到蔻儿吃完面都没有分出个高低来。

已经月中,来接阿馋的下人在后门候着,把吃得脸色粉扑扑的阿馋接了去,两个表哥也告了辞,一个喝得微醺,一个心有微涩。方令贺也等宜明苑中收拾的差不多回了自己院子,蔻儿打着哈欠洗漱了出来,披着发上了榻,让丫头留了灯,打发了丫头去外间的小榻上睡,自己翻出来阿馋送过来的两个盒子打开来看。

其中一个是个浅黄色绣囊,绣工整齐而细密,编着流苏,分外好看。一看就是阿馋的贺礼。蔻儿嘴角噙着笑,抚摸了下绣囊,小心装回盒子里放在枕边,然后又拿起了另一个盒子轻轻打开。

暗色的木匣中,锦缎上放着一串打磨圆润的手串,通体墨绿的珠子滚圆而饱满,入手冰凉却带有一丝温润。

蔻儿怔了怔,抿着唇从匣子中取出手串,摩挲着手感细腻光滑的珠子,套进手腕试了试,墨绿的珠串在她皓白的手腕上大小刚刚合适,珠子与肌肤接触的地方十分柔软,她微微转了转手腕,突然却感觉到一丝刺刺的感觉。

蔻儿把烛灯移到眼前来,褪下珠串凑近到火光旁去看,墨绿的珠子在烛光下变得晶莹剔透,浅浅的一层绿都能透过光来,她眼神微微一凝,却是看见了一颗珠子上的痕迹。

她用手摩挲了下,这个新刻上去的字雕工不算很精致,有一丝生疏,笔画却很清楚。她一笔一划摸了过去,然后微微一愣。

昱。

恍惚记得,在道观时,蒲心道长是这样称呼他的。

这是他的名字……

蔻儿攥紧了手串,突然感觉呼吸有一丝的凝滞,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她心头慢慢散开,最后扩到她全身。

突然,蔻儿浑身一凛,眼神一凝,她视线落在博古架上,夜中微微发亮的明珠,柔粉色的珊瑚摆件,一幅幅名家字画,再到她手中刻着名的手串,依稀有些熟悉的场景让她脑中慢慢浮起一幕。

生辰时送东珠珊瑚以示珍贵,送字画书籍以示尊敬,送刻字手串以示爱慕……

这不分明是她曾看过的清风客所作《煮雪》里的桥段么?

蔻儿呆呆看着手中的手串,忍不住浮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宣公子这是在表达……爱慕之情……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方令贺:为什么又是我臣子没有人权么拐别人妹妹之前不该是讨好大舅哥么为什么我还要加班还要背锅还要善后!!!

第十九章

盛夏已经过去,快到立秋,早晚天气凉爽,还起着风,蔻儿衣衫外添了条褙子,大早上的坐在池塘边扔下钓竿垂钓,说是钓鱼,倒不如说是在发呆。

她这几天想了很多,全是有关宣公子的,从书铺初识至今,翻来覆去想,想到头疼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姑娘!”

咋咋呼呼的素凉从院门跑进来,提着裙一脸惊慌,狂奔着大声喊:“姑娘!大选名单出来了!”

“出来了就出来了,急什么。”蔻儿巍然不动,视线还落在波澜不起的水面上,随口道,“是茹姐姐还是若姐姐?”

“不是!都不是!”素凉头都摇圆了,平复了下喘息,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是七姑娘。”

“七姑娘是谁来着……”蔻儿还在想这个七姑娘是谁,突然一愣,她在方家不就是行七么?一惊之下,鱼竿掉地,她不可思议回头道:“我?”

“对!就是姑娘!”素凉猛地点头,心有余悸,“刚刚来人通禀的,方家名额是姑娘,其他姑娘当场那个脸色……差点都绷不住要吃人了!”

“怎么会!”蔻儿心一揪,她慌里慌张地起身,“快去找哥哥!”

她怎么能入大选,去给帝王做不知多少分之一的女人!

蔻儿脚下裙子差点一绊,素凉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她涨乱的头脑才在惊心之下稍微平静了些。

“素凉,你去叫小婉派人找哥哥,再去让尚竹打探下堂姐们那儿的情况,她们如果有什么动静,不要拦!”

蔻儿眼神微微一凝,透露出一股决然:“必要时候,推波助澜一把!”

她刚刚一急,居然差点忘了,大选名额落在她头上,那些早早就做着宫妃梦的堂姐们哪个咽得下气,之前都能做些手脚出来,这种时候,只怕都是要卯足了劲踩她一把!

蔻儿猜的没错,根本不甘心的方家几个姐妹联合起来,鼓足了劲在外头命人传开蔻儿幼年失恃,养在商户,无教养无礼仪,行为粗鄙等等败坏名声的消息。

她们几个攒了些钱买了街头巷尾的地痞去茶楼酒馆说,去买女子饰物的铺子里说,尽最大可能要在最短时间内让捏造的谎言流传开来,最好让掌管大选的命官嫌恶,直接大笔一划勾了方令蔻的名字才好!

背地里几个绞着帕子伸长了脖子等消息的方家姑娘不知,她们前脚刚刚派人了去,后脚蔻儿就派人加了银子,把人数加大,把她恶劣行径又多多编造了些,难得和堂姐们一个心思,只盼着命官划了她名字。

流言愈演愈烈,好似一阵风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家门户,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一点。

这几天方家几个参与了此事的姑娘们一直提心吊胆的,一面担心让方令贺知道了,她们没有好果子,一方面又总盼着此事真能把方令蔻拉下来,整天伸长了脖子等着消息。

蔻儿派的小厮在外头一直给她汇报消息,什么诸多被大选圈了名字的贵族少女们都在议论她,其中还有位郡主在其中努力掺和,联合了众少女们试图联名扫去她的名字,大有不把她名字除掉誓不甘心的架势。

蔻儿听到这些的时候她正在后花园剪着花枝,她倒无所谓,把花枝递给身侧的丫头,好整以暇道:“虽不知这位郡主是什么心思,不过眼下她是帮了我了。”

她在外名声越坏,掌管大选的命官就越会对她不喜,加上如今仕女们的一闹,她的名字被除去,也不过是近在眼前的事情。

蔻儿也考虑过为何名额会在她这里,思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因为哥哥,从新帝登基一直辅佐左右的中书侍郎,有着一定言语大权的天子近臣,他的嫡亲妹妹,别人总想巴结两分,给了她名额,也是顺理成章的。

眼下只需要再等等,划了她名字,一切就重归原点,她就能安心了。

“姑娘!大事不好了!”

蔻儿手中剪刀咔擦一歪,剪断了一只盛开的君子兰,她眉头一皱,拾起花枝,看向大呼小叫而来的素凉,语气无奈:“又怎么了?”

素凉总能从外头打探到消息来,无论多大的事,总能让她咋咋呼呼的,蔻儿都无奈了。

“宫里,宫里来人了!”素凉瞪大了眼睛,指着外头,颤着音道,“说是亭太妃派来的嬷嬷,奉旨……奉旨训斥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

奉旨训斥?!

蔻儿也一惊,她察觉到事态不对,立即道:“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奴婢刚刚在外头时,有人敲了正门进来,领头的是亭太妃的嬷嬷,带了好些宫女黄门,一来就点名要见四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大太太还以为是三位姑娘入了贵人眼,请出来后,却不料那嬷嬷直接令三位姑娘跪下,然后就……就说,三位姑娘犯了口舌,搬弄是非,藐视皇权,行为不端,一人赏了十戒尺,现在还在训斥!”

那三位堂姐,正是挑起在外传播蔻儿流言的主使者。

蔻儿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群女子的暗中小动作,居然传进了宫里,还让一个太妃去查了此事,亲自派人训斥……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顺水推舟,就让三位堂姐的势力去随意传传,虽然不至于让所有人都非议她,起码的,也不会让贵人注意到,插手查明此事,出来主持公道。

蔻儿依稀感觉,划去她名额一事,只怕是难了。

果然,外头那横眉怒眼的嬷嬷手中拿着戒尺当着方府诸多女眷的面毫不留情训斥着三个已经哭成一团的姑娘,另一个慈眉善目的嬷嬷则带了不少珍宝礼物前来了宜明苑拜见蔻儿。

宫中服侍太妃的嬷嬷,蔻儿不敢托大,只她还未行礼,那嬷嬷已经跪下带着一众宫娥给蔻儿行了一个大礼。

那嬷嬷自称姓丘,弓着腰满脸笑意:“姑娘委屈了,宫中贵人得知此事,都替姑娘难受,特派奴婢前来看看姑娘。”

说是看,身后一些黄门已经搬着几大箱子抬了进来,陪着笑放在了宜明苑中。

蔻儿令丫头给丘嬷嬷奉茶,想与她说话套套底,却不料丘嬷嬷赔笑做小,但是没有给蔻儿透露一点口风。最后蔻儿也只能在嬷嬷们走的时候派人送上荷包,好在丘嬷嬷并未推辞,谢了赏才走。

这下惨了。

蔻儿呆呆站在宜明苑中看着那堆满了回廊的大箱子,泛起了苦笑。

她这次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被自己给套进去了。闹的声势这么大,宫中掌管后宫的亭太妃亲自过问此事,训诫了几位堂姐,派人来安抚她,而且从嬷嬷的态度中就能窥探到亭太妃的态度,无疑,她现在是被亭太妃放进了眼中的。

而过了两个时辰,外头又传来了一个消息,联合众仕女试图划去蔻儿名字的郡主,也被训斥了。

虽然只是嬷嬷在长公主面前赔笑着含沙射影了几句,但是外头已经传的风言风语,编造事实的方家三位姑娘和抵制蔻儿的郡主都因为蔻儿遭到了训斥,这不是说,方令蔻并非流言中所说那般不堪,反而有什么地方入了贵人的眼,才被贵人撑腰?

方家顿时迎来送往,接待了不少官宦人家前来打探消息的。蔻儿除了自己哥哥,谁的面子都不给,宜明苑大门紧闭,谢绝所有人的造访。

她在急。

眼看着大选名单是定下了的,但是她又怎么能够去入宫?不入宫的法子也不过是身患顽疾,体态有恙,已经已经定亲。

她想过,如果上报有疾,指不定方家中有扯后腿的为了让她受罚而揭穿;体态有恙,这些是要入了宫才会被查看,那时候就太迟了。定亲……

她能与谁定亲?

蔻儿想来想去,等阿馋来时,递了个纸条与她,令阿馋交给宣公子,约他一谈此事。如果他有意派人上门,那她也愿意试上一试。

计划的倒是没有错,却不料阿馋回宫后,闹了肚子疼,折腾了两天恹恹的,见着哥哥也只是撒个娇,却把纸条一事给忘了,宣瑾昱对此事,居然一直不知。

蔻儿等了又等,等到立秋,大选还有不多时就要开始,实在等不住了,试探着问了问哥哥,方令贺不知发生了什么,直言不讳说宣公子看着精气神很好,大约人逢喜事。方令贺还在调侃,蔻儿眼神就黯了。

她被定为大选名额,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宣公子身为宗室不可能不知。她请了阿馋来送信,言辞中也说了此事,如果宣公子有意,自然是要前来协商。

但是他没有回复她任何消息不说,阿馋也不见来玩,如今哥哥却说,那人上朝时,人逢喜事……精神爽?

蔻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慢慢摘下了手腕上的串珠。

既然如此,那她倒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哥哥,我不想大选,”蔻儿轻声道,“请表哥帮帮忙,与我暂时定亲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等大选的宣瑾昱【喜滋滋】:小媳妇要进门了,开心n(*≧▽≦*)n

第二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风千水:……想娶蔻儿,蹲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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