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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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寒玄整了整身上被扯乱的衣裳,有恢复成了那个纨绔的死样子,他道:“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们至于吗?”

岳菱芝两人齐齐白他一眼,见他忙又拱手讨饶才问道:“怎么只看到你,许寒肃呢?怎么没见他?”

听到许寒肃的名字,许寒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不过这抹异色消失的很快,快的都没有被岳菱芝两人察觉,他道:“嗨,还不是我家老头子。”

薛明雪和许家的长辈更熟一些,她问道:“许伯父怎么了?”

许寒玄道:“我家老爷子好好的,吃得好,睡得好,一个人打我和我哥两个都富余,你不应该问他怎么了,你应该问他把我们哥俩怎么了。”

薛明雪听他这么说立刻就开了嘲讽:“怎么?许伯父还能舍得打你们哥俩不成?”

许寒玄叫苦道:“老爷子哪里需要动手,那气势一放,我和我哥就得趴下。”

岳菱芝问:“别吊我们胃口了,许伯父到底把你们俩怎么了?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

许寒玄摇头感叹:“真是交友不慎啊!一个个的就爱看我们的笑话,也不知道我和我哥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你们两个活祖宗。”

他纵是感慨着交友不慎,却也还是把事情一一说了:“这不是快大比了吗?大比一般都是你们练气期的玩,我们筑基期的想掺和都掺和不进去,我爹觉得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就把我和我哥都给叫回来了。

我还当是回来享福呢,谁知道我爹要把我和我哥打发出去历练,这不是开玩笑吗?!小爷我才是筑基期,外面的筑基那么多,还时不时的有个金丹,小爷我一副身教体柔易推倒的样子,一看就是肥羊啊!他们不抢我强谁?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老爷子一辈子可就我和我哥两个儿子啊!他怎么舍得?”

薛明雪吐槽道:“能把你这么个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的儿子清出去,换我我也乐意啊!”

平时极爱斗嘴的许寒玄不知为何,听了薛明雪这话,脸一下就沉了。

岳菱芝见他脸色不对,连忙拉了薛明雪一把,示意她别再说了。自己问道:“出去历练不好吗?我们戴上剑宗弟子的身份牌,还会有人敢抢我们吗?”

她这问题一出,不止薛明雪笑了,就连许寒玄的脸色也不复刚才的黑沉,忍不住也有些笑意。

薛明雪道:“我的好阿芝,亏了你现在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要不然真等你出宗门历练的时候,大喇喇的把弟子身份牌戴在身上,那可就真的要我们去给你收尸了。真是幸好幸好!”

岳菱芝一脸懵逼,小说里不是都说大宗门的弟子出门历练时穿戴能显示出身份的衣服就没人敢惹的吗?怎么?难道这个方法在这里不对?这不科学啊!这明明是几个小说世界的结合体,怎么就能不对呢?

见岳菱芝还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许寒玄给她科普道:“你一定是一直带着宗门和坊市里,没去过外面吧?在剑宗的坊市里,或几大宗门的坊市里和剑宗附近的地方,你这方法倒还行得通,内门弟子牌一出,确实没人敢惹你,可你要是去稍远一些的地方,除非你实力超凡,否则还是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你剑宗内门弟子的身份为好。在那些靠抢劫修士为生的修士眼里,宗门弟子就是肥羊,大宗门弟子就是大肥羊,大宗门的内门弟子就是那种一个顶两的超级大肥羊。”

岳菱芝有些被打击到了,偏这时候薛明雪还来逗她:“一个顶俩的超级大肥羊阿芝,来,说说你此刻的感受?!”

岳菱芝推她一把,嘴里嗔道:“去,你这个促狭鬼,一边玩去。”

岳菱芝问道:“难道宗门之外就没有法律规章了吗?”

许寒玄摇头笑道:“法律规章?宗门之外,每个坊市都有自己的法律和规章,中大陆这么大,难道师妹想一个个的都记下来吗?其实这世上千万条法律规章,只有一条通用,那就是强者为尊,只要你是强者,那么你就不用去管那劳什子的法律规章,因为那时,你自己就可以制定法律规则了。”

强者为尊?制定法律?

岳菱芝摇摇头,这些对于自己来说还是太过遥远,她只是道:“原来宗门外是这样的?那散修们岂不是要防着身边的所有人?那样活着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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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寒玄叹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想,是不是修行本就是一件孤单的事,孤单到曾经的亲人兄弟都会离开自己,可我今天看你们来却又不觉得如此了,因为不管修行再如何孤单,我都会有你们俩个好朋友。”

岳菱芝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

许寒玄眼神闪了闪道:“哎,还不是我哥!”

“许寒肃怎么了?”薛明雪问

许寒玄答道:“我当然是不乐意出门历练啊!可我哥却是一千一万各愿意的,我和他说我不去,结果人家扔下我自己走了。”

薛明雪拉长了音道:“噫,我说么你今天怎么老是有些不正常,原来是被哥哥抛弃了啊?!哈哈,别伤心啊,姐姐们陪着你呢!你这个黏人的小妖精。”

听了薛明雪最后一句话,许寒玄的脸绿了。

他恨声道:“小妖精说谁?”

薛明雪正想说‘小妖精说你’可反应后又觉不对,忙改口道:“谁搭腔说谁呗!怎么我说错了?谁家弟弟都这么大了还爱黏着哥哥的?”

见两人又闹起来,岳菱芝忙打圆场道:“你还没说呢,你哥哥被派去历练,那你呢?你有什么任务?”

许寒玄哼了一声才对岳菱芝道:“什么任务?小爷的任务就是在家吃饭睡觉修炼!老头子还特地找人看着我,哪里也不让我去!说什么我爱在家里呆着,那就呆到我哥回来为止。这老爷子,心太狠了,我可是他亲儿子啊!”

岳菱芝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让一个多动症儿童天天呆在家里不能出门,啧啧,她道:“怪不得阿雪说这么久没见着你,着急呢!对了,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可要我们给他接风洗尘?”

许寒玄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回来,他一去外面说不得就乐不思蜀了,还能想着回来,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良心发作才会回来。”

“好了,好了。”岳菱芝安抚道:“你也别阴阳怪气的了,你们兄弟俩的感情这么深,一辈子的兄弟呢,分开这一时半会的又算什么?别气了啊!想想他给你带什么礼物回来。”

许寒玄道:“我才没阴阳怪气!我那没良心的哥哥,背信弃义,我们那里还做得了一辈子的兄弟?!我看做一辈子的仇敌还差不多!”

见他一提到自己的哥哥就这幅情态,显见是气得狠了,岳菱芝也不再劝,顺嘴就顺着他的话说道:“好,不做兄弟了,做一辈子的仇人,咱们把你哥哥绑回来,把他关在一个除了你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你想打他骂他都随你心意好不好?”

许寒玄却是忙道:“那是我哥哥,怎么能打他骂他呢?”

岳菱芝失笑,许寒玄都这么大的人了,可是遇上自己的哥哥却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性,她心里估摸着,等许寒肃回来了,好好哄一哄他,他就开心了。兄弟感情这么好,可真不像不是一个妈生得呀!

略过了许寒肃的话题不提,岳菱芝转而说起了自己前些时候在谢芳荨那里吃到的美味点心来。她道:“我入宗门前曾认识过一个外门的姐姐,她本告诉了我她的名姓让我去找她,可机缘巧合,我进了门派三年,我俩都没见上一面,上个月我不是呆在试炼之地吗?我在进去之前遇上她了,那位姐姐已经筑基升到内门,我出了试炼之地之后还去看过她,她在百岭峰,她的未来道侣居然是峰上的宿绘真!他对那位姐姐可真不错,知道了她的口味,还特地带她喜欢的点心给她,我在一边也跟着吃了一份,那叫香桃芙蓉酿的点心真好吃,只可惜外面买不到。”

薛明雪和许寒玄倒不觉得有什么点心能好吃成那样,不过为了转移话题,他俩也就顺着岳菱芝的话头说了几句。

几人一直聊天玩笑到天色昏黄,岳菱芝和薛明雪才从许家离开,她俩走了之后,许寒玄看看看桌上的空杯,往常,他们都是四个人的啊!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许寒玄在床边轻轻一摁,床板翻转,床下本该是坚硬地面的地方,出现了一截不知通向何处的楼梯,许寒玄一步步的向下走去,嘴里轻声呢喃:“哥哥,我来看你了。”

第36章

许寒肃被关在这个地方已经五天了,之前他和弟弟许寒玄被父亲要求出去历练,弟弟许寒玄不愿意去,那他这个哥哥就必然是要去的了,若是两人都不愿去,父亲定会发火,弟弟又喜欢犟嘴,两人脾气上来,若是弟弟把父亲惹毛了,那两人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他出门后便往明光城的方向而去,听人说,明光城经年飘雪,一年四季都是雪景,剑宗少有落雪,他们兄弟早就想去看看。

弟弟闲聊时曾说,他想要一朵永远都开不败的花,若是他去明光城取万年寒冰,雕成鲜花送给弟弟,想来他会很开心吧?是不是会像以前一样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甜甜的说着谢谢哥哥呢?

拥抱还是算了吧,自己竟然对弟弟有了那样的心思,以后还是要慢慢的疏远他才好,娘说想要给自己寻一个家世灵根都好的妻子,自己该答应吗?还是答应了,成亲之后自己就会慢慢忘了弟弟呢?

他一边往明光城的方向走,一边想着等到了明光城要怎么拿到玄冰,一边又想着玄冰坚硬,要怎样才能将其雕成冰花,心中有事,他赶路便快不起来。

他才出了剑宗范围不到一日,便在吃了一粒辟谷丹后失去知觉,等再醒来时,就到了这里。

他醒来时,浑身无力,一点灵气都提不起来,想来是被喂了禁锢修为的丹药,等恢复了些力气之后,他便开始试着探索自己所在何处。

他明显是被人囚禁在了一个密室之内,这里四周墙壁都是用精钢铸成,换做平时,这些对自己来说当然不是威胁,可现在自己修为全失,竟是那这些凡铁毫无办法。

许寒肃只在墙壁上摸到了几个小小的气孔,可却是半丝光都未从外面透进来,他猜这里定是建在地下,若是地面上,又怎么会一连五日,连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从开始的四处摸索,到现在,许寒肃除非必要,都会躺在地上节省体力,他已经五日未曾吃喝,昏迷前的那一粒辟谷丹是迷药,他之前又不知昏迷了多久,若是不节省些体力,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现在他躺在地上只剩庆幸,幸好弟弟没跟着一起过来,不然被绑的人,恐怕就不止自己一个了。

只是把自己绑了来的会是谁呢?把自己绑来的人不知道要用自己来做什么,并未对自己下杀手,只是找了个地方先关着,难道是父亲以前的仇人?可若是仇人为何不直接杀了自己,反而要囚禁起来?或许是有人想从家里得到些什么?所以绑了自己,让父亲拿着东西来换?

可是自己作为家里长子,也不知道家里有什么是值得别人这样觊觎的啊!

正在许寒肃胡思乱想的猜测之时,铛铛几声,一面墙缓缓升起,许寒肃正积蓄力量,想试着一招制敌,就听到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声音说:“哥哥,你想不想我?”

开始许寒肃觉得自己是饿久了有些幻听了,等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

许寒肃惊讶道:“许寒玄?弟弟?真的是你?你也被他们抓来了吗?还是说……”

又想起了什么,他摇摇头不敢置信道:“还是说本来就没有他们,绑我来的人就是你?!”

许寒玄嘻嘻笑道:“我给哥哥的提示还不明显吗?那瓶我亲手送给哥哥的辟谷丹,难道哥哥没注意到吗?”

许寒肃震惊道:“竟真的是你?你这样做又是为何?二十几年来,我自问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许寒肃心中苦涩,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过那瓶辟谷丹,只是,他却如何都是不会将幕后之人往自己的弟弟身上去想的,可谁知道,正是自己最不敢想的,却偏偏就是那个绑自己过来的人。

他想知道,许寒玄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许寒玄闻言不怒反笑,他道:“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哥哥,你把你弟弟当成傻子哄呢?!”

许寒肃面色一变,许寒玄进来时,带了烛火,看见许寒肃这样的表情,许寒玄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冷笑。

不等许寒肃说什么,他便道:“那日父亲说要你我出门游历,我虽不情愿,但心里却还想着若是和哥哥一起去,那去便去吧,我当日虽未同意,可却暗自准备起来,打算给哥哥一个惊喜,谁知道,当晚我想去问哥哥要去哪里历练的时候,却在哥哥院子外面听见,呵呵,想来哥哥也知道自己那晚说了什么,让我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吧?”

许寒肃垂下头,明显是他那晚真说了什么。

许寒玄心中的最后一丝期待也没了,他其实一直幻想着那些话并不是哥哥说的,只是有人假扮了他,是自己当时听了几句话就心中大乱,看不出来其中蹊跷,可现在看着许寒肃的样子,这件事,九成九是真的了。

许寒玄再也按捺不住,低吼道:“虽然我们不是一母所生,可我这么多年来是真拿你当哥哥敬爱的,你刚刚说你自问没有对不住我,那我想问问我的好哥哥,我这个弟弟难道又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吗?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何如此对我?”

许寒肃已是满面通红,羞愧道:“是我不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禽兽,才对你起了这样的心思,我不配当你的哥哥,我没想让你知道的……”

他还未说完,便被许寒玄打断:“你当然不想让我知道,这样的龌龊事,我若是知道了,你又怎么能进行下一步呢?”

许寒肃摇头喃喃道:“没有下一步,怎么会有下一步呢?我怎么舍得让你知道我的龌龊心思呢?”

密室很小,哪怕许寒肃的声音再小,许寒玄也是听在了耳里,他冷笑道:“你真的没想有下一步?”

许寒肃听了许寒玄的问话,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救赎一般,他一下就没了刚刚的萎靡,斩钉截铁道:“真的没有。”

许寒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狠狠的喘了两口粗气才道:“那好,我去查清楚,哥哥你先在这里呆着。”

许寒玄走了,他带走了这个密室里唯一的一点光亮,也带走了许寒肃心中唯一的一点光亮。

许寒肃躺在地上喃喃道:“弟弟,我喜欢你啊,我又怎么敢让人知道呢?我又怎么舍得对你做出什么呢?你是我这么多年捧在手上的珍宝啊!”

他这里失魂落魄,出去了的许寒玄却是义愤填膺了,他自认最了解哥哥不过,可现在却连哥哥骗没骗自己都看不出来了,纵然他的哥哥刚刚说的情真意切,可他许寒玄也不是个没脑子的,把自己带出去杀了之后,许寒肃他又怎么可能不进行下一步,他背叛了两人多年的兄弟感情,为的不就是成为许家唯一的继承人,掌控许家吗?他都能要杀了自己,又怎么可能放过要到手的权利?

气冲冲的许寒玄出了屋子,便直直的往自己生母侍妾江氏的住所而去。

江氏是许家奴仆所生的女儿,检测出有灵根之后,纵使是资质很差的四灵根,也是一直被父母培养着修炼,希望能够早日成为许家下一任主人的侍妾。

能住在着许府里,江氏当然是成功了的。

能千挑万选被许家家主选上,江氏当然是美的,她生得柔美,整个如同三月里沾衣不湿春雨一般温柔缱绻,她的美中又透着一种哀愁,这种哀愁就像饮霄峰上鲛人所吟唱的哀歌,丝丝缕缕,虽不浓稠,却更是扣人心弦。

许寒玄找来的时候,江氏正在煮茶,红泥火炉上的玲珑玉壶,最外层已经被火烤得有些泛黄,好在这是灵玉,纵是泛黄了,也依旧莹润。

见儿子来了,江氏给他倒了一杯茶,她道:“去见你大哥了?”

许寒玄虽心中有气,却也不会对自己的母亲发作,他将茶一口饮尽,平复了些心绪才道:“多谢娘将大哥送给我。”

若不是听许寒玄说,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温温柔柔的美人,会是将许寒肃绑来的人呢?

她端起小小的茶盏小小抿了一口才道:“我本是想将他杀了的,他既对你动了杀心,我又怎能容他,只是你百般求情,我才忍下,对许寒肃,你有什么章程?”

江氏的声音清甜,可说起杀人来,却是轻描淡写,许寒玄显是对自己生母这幅模样很是陌生,怔愣了下才道:“我哥,许寒肃他仍是不承认,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误会,我,我想再查查。”

江氏一拍桌子道:“查什么查?!你忘了你听见他说的那些话的时候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可忘不了,你若是还心软,我可就要帮你动手了。”

第37章

想到江氏不知何时,瞒着全家建在自己床下的那间密室,许寒玄握紧了拳头说道:“我哥,许寒肃他若是死了,难免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不如这样,他历练时遇到了父亲的仇敌,对方将哥哥的所有记忆全都抹去,又将哥哥送回来羞辱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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