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1)
“谁骂你?”
她表情楚楚可怜,眼眸湿润:“经纪人、黑子,路人和粉丝也会骂。”
方煜毫不走心地骗她:“不开……”
然后下一秒动作迅速把她丢到副驾驶,自己钻进驾驶室。
“不开你个头,管得着吗你?”
鄢慈:“……”
她把头扭过去,脸贴着玻璃像小孩赌气,不理方煜:“坏人。”
“怂逼。”方煜顺口回了一句。
鄢慈闻言转身,正好方煜在侧身给她寄安全带,她柔软的嘴唇轻轻擦着方煜的额角过去,最终停在他温热的眉心。
方煜指尖一颤,片刻后稳住,他将安全带系好,若无其事地坐直身体。
醉酒的人是不会尴尬的,鄢慈眼神迷离,仔细思想了想方煜刚才的话,轻声抱怨:“你骂我。”
“骂的就是你。”
方煜发动车子,一路沿着空旷的高速公路驶回横店。
鄢慈错怪方煜了,他不只是想骂她,他其实更想打她。
想把她的头按在地上、按到土里、按到粪坑里。
可面对一个喝醉的人,他有多少暴力都得收一收。
如果不是陈越之让鄢慈给他敬酒,他今晚压根就不打算接受贺禹的道歉。
鄢慈的性子说硬不算硬,说软是真软,她往那一杵,像只受人欺负了的小包子,白净松软的面皮,奶油一样甜腻的馅。
他也想晾着贺禹一样晾着她。
可真这么做了不到一会,心里就说不出的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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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暂且把这种心情归结于自己品性太过善良,内心太过柔软。
我如果生在古代,一定是个惩恶扬善、扶危助困的大侠。
方煜挺不要脸地想。
夜晚寂静无声,只有路边灌木丛里扬出隐隐约约的虫鸣。
鄢慈偏头看着方煜开车,眼睛睁得大大的。
“陈越之你男朋友?”方煜敲了敲方向盘,明知故问。
鄢慈果断地摇头,她离方煜有点近,张口时吐出甜甜的葡萄味:“男朋友不会让我陪酒。”
方煜嘲道:“你不想陪,他敢勉强你?”
以鄢慈现在的咖位,只有资源上门找她,没有她需要去陪酒求资源的道理,更别说是陈越之私交的朋友。
公司把她捧在嘴里含着都怕化,陪酒这种事如果她不同意,他们怎么敢让她去?
惹怒了鄢慈,约满不续又或是赔钱解约,那耀星可是人财两失。
她红得发紫,愿意签她并为她支付解约金的新东家还不是比比皆是?
鄢慈虽然醉了,可还是能听出方煜话里讽刺的语气。
喝醉酒的人情绪容易波动,鄢慈此刻心里冒了一棵憋闷委屈的小芽,在方煜冷漠脸色的阳光雨露下疯狂生长起来。
那可能是一株爬山虎,用张狂的藤蔓把她的心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方煜觉得她是自愿的,她有点难过。
“我……”鄢慈闭了闭眼,声音低低的,“我和耀星签了二十年。”
“我也想过解约啊,可二十年的解约金,谁来付?谁付得起?”
方煜的目光穿过车前玻璃,落在远处月光下黛色连片的山影上,今晚的月色有多明亮,那片影子就有多黢黑。
“入圈前也想着,我得干干净净的,好好演戏,努力工作。可真进来以后才发现,这种事,谁说了算呢?”
鄢慈眼神微微朦着,缥缈地落到一个位置上,便不再移动了。
“他现在能让你陪酒,以后就能让你陪.睡。”
方煜哑着嗓子,转头看她:“到时候呢?你也睡?”
鄢慈听到这话眼神一下子变了。
那种茫然无措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小小的清明。
酒醒了?
方煜看了看冷气,明明开得也不大。
他还在恍神,鄢慈突然从座位上直起身子,“咣”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方煜:“……”
敢打他,看来是没醒了。
“说什么呢你!”
鄢慈看起来有点生气,她拍了一巴掌还不解气,又接连着“咣咣咣”在方煜头上打了四五下。
“我底线虽然不高,但还是有的。”
她挺着胸脯,撅着嘴唇,一脸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的表情。
方煜被她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还没来的及还嘴还手,就又听她声调高扬道:“不过都像你这么帅的话,睡睡也没关系。”
说着,鄢慈从副驾驶爬起来,按着驾驶的座椅,头一横,挡住方煜的视线。
“坐着,你挡我……操!”
鄢慈小嘴一张,白瓷似的门牙“嗷呜”一下咬在方煜右脸上。
“我到时候第一个睡你!你等着吧!”
方煜:“………………”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坚持贯彻一个玛丽苏主旨不动摇!
鄢鄢和炮灰陈之间不会有xx的xx交易,请放心阅读。
原因我慢慢写,仙女们慢慢看。
给不知道哪个投喂我营养液的仙女笔芯。
也给这几天文下留评的仙女们一万个么么哒!=3=
☆、神经
“当红小花旦携手盛世美颜小鲜肉共谱一曲乱世恋歌,贺禹新人出道挑大梁风头更压鄢慈一筹,公司称只因其太优秀!”
“爆!《浮萍》鲜为人知的背后秘密,原来他才是最努力的人!”
“论演员的自我修养——揭秘新人男主剧组蹲地吃饭,同组女主多位助理跟随,派头堪比国际影后。”
拍戏间隙趁着工作人员调试设备,林晴晴和鄢慈挤在一张板凳上,给她读今日更新的媒体通稿。
“这贺禹真不要脸啊。”林晴晴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指着手机给鄢慈看,“好家伙,作品都还没有,先开始炒作,炒作就不说了,还踩你上位。你看这——男主剧组蹲地吃饭。”
“蹲在地上吃饭的人明明是姐你吧?昨天组里丢了几条凳子,贺禹助理,就姓刘那丫头片子,招呼都不打一声,过来抱着你的凳子就走。我要不是看她小身板弱风扶柳似的,我肯定捋袖子咣咣咣三大嘴巴子就上去……”
鄢慈头耷拉着,一直蔫蔫的没有反应。
“姐,你最近怎么这么不带劲啊?”林晴晴五指张开在她眼前晃了晃,“病了?病了你得告诉我,咱早点去医院。”
鄢慈本来在神游天外,突然听到林晴晴嘴里“咣咣咣”的拟声词,身体一抖,一脸菜色,那天晚上自己喝醉了干的蠢事又一齐涌上脑海。
咣——咣——咣——
嘴巴撅起,舌头缩起,而后嘴角复平,归于平静。
多么美丽的唇形,多么美好的音调,像极了她扇方煜的那几下子。
她能带劲才有鬼。
“姐,我跟你说个带劲的。”
林晴晴以为她心情不好,变着法子哄她开心。
“贺禹被方老师扔的那个爱马仕皮箱,他助理昨天屁颠屁颠翻垃圾堆捡回来了,剧组小张问起来她还说是新买的同款。”
林晴晴吐沫星子满天飞:“你说有意思不?贺禹怎么说也是有金主的人,他至于差那几个箱子?还跑去垃圾堆里捡,真的太恶心了。”
鄢慈大眼睛眨了眨,默默问了一句:“你嫌脏啊?”
“你是没见过那垃圾堆多臭,饭店的泔水桶都往那里运,脏水流满地,上面还爬着苍蝇和蛆。”
林晴晴表情夸张,鼻头紧缩小脸皱巴巴的,一脸嫌弃。
“那你得赶紧克服一下。”鄢慈说。
林晴晴一头问号。
“因为过几天你可能就要去垃圾堆捡我了。”
☆☆☆
林晴晴说的没错,鄢慈大概是病了。
那可能是一种叫做被害妄想症的绝症。
那晚以后,方煜整整一个星期没来剧组。
而她关于那天“最后的记忆”是喝醉酒之后,她骂了方煜、打了方煜、咬了方煜。
这些都不紧要。
最可怕的是,那晚她可能是脚底绑了几个窜天猴漫天飞翔,头脑一时迷糊向天借了几万个胆子,竟然敢扬言要睡了方煜。
不说方煜会不会打死她,光说要睡了方煜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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