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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们以前年纪太小,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兄弟两人互相照应,宫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罗琪笑着说道,伸手又不自禁地握住宫彧的手。
总算,这灰暗的人生中还是多了一点光亮。
宫彧和罗琪讨论的热烈,罗琪给他讲述着现在的贵族圈子,有哪些利益错横,该与哪些人结交。
“我吃饱了!”
宫欧忽然站起来,将手中的刀叉往盘子里一扔,冷着脸转身就走。
看着他这样的举动,罗琪不满地蹙了蹙眉,“宫欧,你这像什么样子,让你父亲看到又要责骂。”
说完,罗琪有些僵硬地坐到那里,脸色白了白,她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
即使真相已经被完全揭穿,但罗琪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说出这样的话,仿佛宫爵还活着,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这个结还没有办法完全解开。
她这话一出,宫欧、宫彧、时小念都纷纷看向她,罗琪脸上的神色更加难堪。
“……”
宫欧深深地看了罗琪一眼,转身就走。
罗琪叫住他,“宫欧,一会儿我派人去叫你,晚上我们去陪陪你父亲。”
“我也要去陪爷爷!”
宫葵立刻高高地举起手,并不知道自己从小见的爷爷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你们就不用去了。”罗琪话是对宫葵说的,视线却落在时小念的身上,“我想让两个儿子好好陪陪我的丈夫。”
“……”
时小念很识趣地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她不能去打扰他们。
用餐过后,宫欧、宫彧被叫去书房,悼念逝世已久的父亲,他们的痛苦和悲伤是一致的。
谁也无法做到感同深受。
时小念一个人在浴室冲着澡,温热的水自她一头如海藻般的长发上淌下,滑过白皙的肌肤,她抬起脸,任由水冲刷着自己的脸,心里格外压抑。
她蹲下身,蹲在地上任由水冲刷着自己,双手牢牢地环紧自己。
第645章 为什么要联姻?
时小念忘记自己在浴室呆了很久,久到她的手指都已经被水泡得皱褶,才从浴室里出来,穿上睡衣,人打了个寒颤。
她看向房门,宫欧还没有回来。
父亲离世,二儿子回归后是大儿子回归,他们母子三人自然有很多话说,也许都要从他们小时候讲起,一直讲到他们长大。
时小念把灯关了,一个人坐在床上,任由黑夜笼罩着自己,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默默地等待着。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
心口格外难受。
宫欧回来的时候,时小念已经躺在床上,她侧着身体蜷缩在被子下面,双眼紧紧闭着,她听到宫欧脱鞋的声音,然后他直接往浴室走去,开了一盏小灯。
室内一片如黄昏般的光亮。
过了一会,宫欧回来,轻轻地掀开被子躺下去,带来一股凉意。
时小念紧紧闭着眼睛,她感觉到宫欧正在背后看着她。
就算生着她的气,也许他还愿意和她倾诉一些事情,这么想着,时小念转过身看向他,却见宫欧已经躺在那里睡着。
没有搂她,没有抱她,他就这么躺着,闭着双眼,眉头拧着,五官轮廓极深,在灯光下浮现出一些阴影。
“……”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嘴唇抿在一起,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他今天经历的事太多了,是需要好好睡一觉。
时小念暗暗想着,伸手关掉灯,然后在宫欧的身边躺下来睡觉,黑暗中,宫欧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讨厌你安排的这一切!”
说完,宫欧转过身,背对着她睡觉。
“……”
时小念躺在那里,整个人像被宫欧狠狠地剜了一刀,痛彻心非。
这一晚,她再没有任何睡意,一夜无眠。
……
翌日,时小念很自觉地早起,不想让宫欧一觉醒来看到她,又想起她安排的这一切。
她很早就从房间里走出来,一步步往楼下走去,还没到大厅,就听到楼下一阵笑声传来,宫彧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个怎么样?不是说屁股大好生养么?”
“你这孩子,上哪学来这些混话,再说我可要训斥你了。”
罗琪笑着说道。
时小念往楼下走去,外面的天还没有大亮,大厅里亮着灯,一群佣人伺候在旁边,宫彧同罗琪坐在一起正热切地讨论着什么。
“母亲,哥。”
时小念走过去向他们低了低头。
“嗯,坐吧。”
罗琪点点头,手上拿着一叠文件夹。
宫彧的手里则是拿着一叠照片,见到时小念笑了下,说道,“小念,你来的正好,帮忙一起选选。”
“选什么?”
时小念在一旁的复古绿单人沙发上坐下来,不解地问道。
“我的联姻对象,我和母亲昨晚筛选了很久,挑出这些家族的适龄小姐,你来帮忙选选。”宫彧说道,温和地看向时小念。
“联姻?”
闻言,时小念的身体一震。
“不错。”宫彧点点头。
“不是继承宫家么,为什么要联姻?”
不是只要继承宫家就好了么。
时小念的脸一寸一寸白下去,联姻意味着什么,就是不谈感情不谈性格的契合度,只为双方利益筑下的一个交易。
宫彧要去联姻?
“嗯,虽然这个时候本不该商量什么婚姻的事,但为了宫家的未来,有必要在父亲的事公布以前,选一门婚姻联系一个强族先巩固下来。”
宫彧说得理所应当,脸上还挂着笑意,仿佛他是很投入在这个事情里。
罗琪坐在那里继续和宫彧讨论着,谈的都是和对方家族是什么样的来往,联姻有何益处和弊处,偶尔也谈女方的长相,但都是一言掠过。
“……”
时小念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宫彧配合罗琪在说,偶尔会笑,笑过之后唇角却是微微向下,一只手搁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往外划着,脚尖冲着门口的方向。
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的,这样的微表情是说明人很抗拒谈论或去做现在的事情,只想逃避。
时小念的脸上一片惨白,僵硬地坐在沙发上,忽然,像是一种直觉,她猛地抬起头朝楼梯上望去。
只见宫欧穿着睡衣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双黑眸阴冷地望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现在知道你把宫彧拉回来是要做些什么了?
“……”
时小念坐在那里,眼睛心虚地闪烁着,手指深深地绞着自己的衣服。
宫欧冷冷地望着他们,没有下来,宫彧忽然也意识到什么,扭头望向楼梯上的宫欧,扬声道,“你也这么早?怎么鞋子都不穿。”
时小念闻言望向宫欧,这才发现他真的是光着脚站在楼梯上,脸色阴沉得厉害。
宫彧看看宫欧,又看看时小念,笑着道,“不会是看小念先下来了想念吧?天天在一起还嫌不够腻歪?”
“……”
宫欧冷着脸站在楼梯上一言不发。
罗琪坐着没有说话,专心地挑着宫彧的联姻对象。
“好了好了,快去穿鞋。”宫彧朝自己的弟弟说道,“谁也分不了你们,你们今天就走吧。”
“谁说我要走了,我不走!”
宫欧冷冷地道,转身就往楼上走去,宫彧无奈地摇摇头,看向时小念道,“这性格你也受得下来。”
“说什么呢。”罗琪不愿意宫彧说宫欧,道,“宫欧不知道有多听她的话。”
“是吗?我怎么觉得小念老是被他欺负呢?”
宫彧说道。
“……”
时小念抿紧了嘴唇,宫彧脸上的笑容像是对她对最大的斥责,让她难受。
午后,时小念在马场找到宫彧。
阳光一丝一丝地投在跑马场上,草坪绿得发光,训马师驾着马在马场上一圈一圈地跑着,宫彧穿得西装笔挺坐在不远处的观望台上。
那是一个小型的观望台,座位空空荡荡,只有宫彧一个观众。
时小念远远地望着他,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跷着一条腿,黑色的西装衬得他人瘦削,微卷的短发在风中轻轻浮动,深眉下,一双偏灰的眼睛望着马场上的马,却又像没有焦距似的,唇角微微往下。
时小念慢慢走过去,站在那里。
见到她,宫彧回过神来,微笑着看向她,“你来了,坐。”
时小念沉默地在他身旁坐下来,从上往下望着跑马场上驰骋的马,宫彧说道,“刚刚走了一下,发现我们宫家的土地比以前更多了,父亲管理得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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