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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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时笛说着话,声音虚弱,鲜血从嘴里渗出来。

时小念连忙低下头,把耳朵附到时笛的嘴边,视线正触及时笛胸口的大片血迹,那些鲜血让人触目惊心。

“他藏、藏得很好,但只、只够一个人,所、所以我出来、来了。”时笛说话颤抖而用力,“别、别告诉他,我、我死了,救、救他,不、不是等你,他不会还留、留下来。”

时小念听着她吃力的声音,眼睛泛红,声音嘶哑,“好,我答应你。”

外面的光头走过来,疑惑地看着他们。

“对不起,姐。”时笛抓着她的手,声音含在血水中,“对你,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信我。”

时小念用力地点头,“我信,我信,其实很多时候你就是一个小孩子骄纵任性的脾气,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而且,我知道你也受够苦了。”

她被宫欧扔去贫穷国度活的那一年过得很惨,她都知道。

闻言,时笛开心地笑了,泪水一下子从眼睛里溢出来,“姐,你真好,小、小时候,我闯祸你都帮我背,其、其实你对我最、最好了。”

“……”

时小念闭上眼睛,眼泪淌下脸颊。

“别、别哭,姐。”时笛吐出一口血,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着时小念的手,提着最后一口气道,“我够了,活够了。我好开心,我、我终于像你当、当年一样,照、照顾了失明的千初四、四年,以、以前他都不、不让呢。”

时小念伸出手将时笛托起来抱进怀里,牢牢地抱住。

对于时小念的拥抱,时笛笑得更开心了,满脸都是血地靠在她的怀里,双眼凝视着她,目光越来越无神。

“好想回到小时候,你、你们肯让我和你们一起玩就、就好了。”时笛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一直紧攥着时小念的手垂落下来。

时小念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手牢牢地抱住时笛,她看着时笛的手垂落到地上。

“小笛?”时小念低眸呆呆地看着时笛的脸,她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小笛,小笛你醒醒。”

“……”

时笛躺在她的怀里再也没开过口。

死了。

时笛死了。

“小笛,姐姐带你玩,一定带着你。”时小念抱着时笛喃喃地说道,眼泪不断地淌下来。

不会了。

如果再回到小时候,她们做真正的好姐妹,一定做好姐妹。

时小念将时笛抱得越来越紧,光头从一旁走过来,对她举起了枪,冷冷地道,“你要带走的朋友就是她?她是慕千初的人。”

时小念跪坐在地上,抬起头看向光头的枪口,摇了摇头,开口有些哽咽地道,“不,我要找的不是她,但她是我妹妹,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你认识我的话,应该知道我和妹妹、慕千初的一些恩怨吧?”

悲恸之余,时小念还残存着一丝理智。

光头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有人大概在上查了她的资料,交给光头看,光头看了一眼后收下枪,对时小念道,“是她自己撞枪口的,我们要找的是慕千初,她自己冲上来找死。”

“……”

时小念闭上眼,眼泪无法抑制。

“你很难过么?”光头问道,看起来姐妹怨气没有网络上写的那么重。

“不管怎么说,她是我妹妹。”时小念说道。

“你们刚刚说了什么?她有没有说慕千初在哪里?”

光头又问道。

他听不懂中国话。

时小念将时笛慢慢放到地上,站了起来,身上沾着血,她摇摇头,“没有,她只是回忆了我们小时候的事而已。你们……是宫欧要你们对付慕千初吗?”

听她提及宫欧的名字,光头笑了一声,“宫先生怎么会与我们这种人为伍,我只知道慕千初失势有他一份功劳,慕千初当初也吞过我们不少地方,现在他失势,我们有仇报仇。”

宫欧就是宫欧,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他愿意,他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人走投无路。

他是为了帮她,她感动;可他不知道,她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

“原来如此。”

时小念点了点头。

“这个,不好意思了。”光头用枪指指地上的时笛朝时小念说道。

时小念摇了摇头,她势单力孤,想追究也追究不起来。

几个人朝光头跑去,小声地道,“没有找到人,线人也只看到时笛这女人进出咖啡馆,好像没见到慕千初。”

“难道慕千初真的没来?”光头疑惑了。

时小念见状,慢慢转过身,继续往里走去,心情沉重得厉害。

某个包厢里,一对年轻的情侣抱在一起,缩在角落里,男人牢牢地抱着女人,将自己的后背对着一人的枪口。

“我找到我朋友了。”

时小念扬声说道,走上前看向他们,“沙莉,大卫,我的朋友,那位先生肯让我们一起走呢。”

情侣呆呆地看着时小念,没有太糊涂,站起来跟着时小念离开。

最终,时小念只是带着一对陌生的情侣离开咖啡馆。

她在咖啡馆斜对面的一家店里一坐一整夜,一直等到晚上,一直等到那些人离去,时小念站在玻璃前望着,没有看到他们带走慕千初。

如时笛所说,她把最好的一个藏身位置给了慕千初。

……

国内。

正是深夜。

帝国城堡一片宁静,月光落在一片落地窗上,照进偌大的卧室,房间里灯光明亮。

超大的床上,灰色的被子隆起,一个英俊的男人躺在床上正睡着,额头上满是大汗,双眼紧阖,眼皮下的眼珠却一直动来动去,睡得极不安稳。

在地上拖行的铁链。

比手臂还粗的囚笼栏杆困着他。

墙上投影着一条条新闻,时小念远赴意大利,赶上父亲的葬礼,随后主持了母亲的葬礼。

放他出去。

他要见时小念,他要见时小念!

他用力地去踹栏杆,歇斯底里地吼出来,铁链锁在他的腰间,将他的腰折磨得一片血肉模糊。

“宫欧,什么时候你对时小念这些新闻无动于衷了,你的病就治好了。”莫娜从囚笼外走过。

“我他妈不治了!我要见时小念!我现在就要见时小念!”

他恨不得冲出去撕烂莫娜的脸。

“病是你自己要治的,但开始就是我说了算,你这个病我非要治好不可。”莫娜抱臂看着他。

他双目狰狞地瞪着她,声嘶力竭地吼着,“放我出去!我要见时小念!”

他要去见她!

她父母都死了,她一定很难受,还要呆在慕千初那个男人身边,他绝不容许!

他要时小念,他要时小念!

“死了心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去了又有什么用?你能帮时小念什么?你以为她真会喜欢一个已经发了狂的神经病?”莫娜冷笑着刺激他,“别做梦了,这个时候,慕千初陪着时小念,恐怕已经上过无数次床了。”

“放我出去!让我出去!”

他冲向前,一脚狠狠地踹着栏杆。

囚笼里的灯光一熄一亮,闪烁着他的眼睛,让他更加暴躁疯狂,他拼命地甩着铁链,看着墙上投影出来的时小念一会有,一会没有。

汗水从他额头上淌下来,湿了他的眼睛。

忽然,灯光一暗。

什么都看不到了。

囚笼看不到了。

时小念……也看不到了。

“放我出去!”

宫欧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前面,目光凶狠,表情狰狞,汗水迷进眼睛里,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又做这个噩梦。

宫欧伸手抹了一把脸,坐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

他最近老是梦到治疗的最初的阶段,梦到想着时小念的那种煎熬,难道他离回去不远了?

莫娜,你的本事还真不怎么样。

他不过是停了一阵药而已,隐隐就有病情复发的预兆了。

治疗,他花四年,复发竟然就这么短暂么?

宫欧的手指埋入发间,短发已经全湿了,该死的。

他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冲个澡,敲门声忽然传来,宫欧的眉头蹙起,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一个佣人一脸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口。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宫欧冷冷地看向佣人,后半夜了居然来打扰他,疯了么?

“少爷,封管家打电话回来,说席小姐可能出事了。”封德看着他道。

“……”

宫欧站在那里,手指一下子摸向自己的袖子,他穿的是睡衣,没有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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