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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远岑已经找不到不交易的理由,虽然这意味她要只身闯入海岛,但没有风险就不是交易。“我看不如先试一试,如果能合作抓到了庞文,那么我就答应这笔交易。”

“好。那么你也尽快动身去京城,局就设在那里。我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杜先生笑着起身了,“对了,你不想知道是谁把你武功卓绝的事情告之于我吗?”

乐远岑摇了摇头,是有一些人知道乐远岑武功卓绝,但是知道乐山武功卓绝的人屈指可数,楚留香、姬冰雁、小鱼儿,还有就是无花,不用多猜就知道是谁说出去的了。

昨日,楚留香提到了萧咪咪与庞文有仇。而被关在地宫的日子,萧咪咪顺口提过一句有龙抓她,却被她逃了。

乐远岑不知道无花是否去调查了庞文这个人,如果有发现,又是怎么能追查到了庞文身上。而且,无花似乎也挺关注东海上的事情,这是一般江湖人不会做的。不过,她隐约感知过一件事。在无花杀了邀月的时候,那一刀迎风而斩,戾气之深不似少林的武功,只是当时她刚刚死里逃生的转醒,没有能感觉得太清晰。

但仅以此般种种,足见无花的心思细密,而他对杜先生泄露了乐山的武功卓绝,就是希望她出海离开。她离开了之后,无花才能没有了太多顾忌。

杜先生却只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让丐帮给了我一封信。信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就像个孩子写的,只怕是找人代笔。不过,我承认这封信来的是时候。”

很好,还找上了丐帮。

乐远岑觉得无花真是有大事要做了,只不过她分.身乏术管不了那么多,更无法预测尚未发生的事情。该来的,就等它来再说。

**

大半个月后,江南某山谷。

乐远岑站在小山丘上,她的脚边是庞文的尸体,显然与杜先生的计划成功了。

在黑夜里,她听着一把火席卷了谷内所种植的妖娆之花,随着火光里是花朵哀嚎之声,它们还散发出了浓郁的花香阵阵。

正是这种花的存在,让庞文控制了阎王殿的众人,不难猜测这花就是罂.粟,而庞文称呼用它所炼制的药物为玄灵膏。

玄灵膏让阎王殿的人从不敢背叛,也就是这些年难以找到阎王殿的重要原因。

“这些花可不是好东西。”杜先生带着人马来清理了此地,她抓住了其中一个阎王殿的门人问了玄灵膏的事情,“这一批烧了,但世间仍有它的存在。听说西域里有人向庞文请教过玄灵膏的做法,还买过这些花的种子,也不知还会祸害多少人。”

乐远岑闻言默默摇了摇头。正如她从前所言,地狱里空空荡荡,是因为恶鬼都在人间。除之不尽,杀之不竭。

庞文已死,但是他承认了接下杀死柳长街的单子,却根本不在意是谁下的单,只要有钱符合他的标准,他就杀人。那日,庞文被柳长街重伤就先离开了,也不知还有后来人再度刺杀。

这结果在意料之中,下单的人要是暴露了,才不符合他做事滴水不漏的性格。

只不过,人一旦做了什么就会留有痕迹,海岛在东海上,史天王那里也许真的会有线索。

“庞文已死,我们就开始那笔交易,麻烦杜先生将乐山行至江南一事传出去。我在杭州等你的好消息。”

乐远岑先一步离开了。虽然已经入夜,她却不想再去闻着这些花的残尸之味,趁着夜色离开前往薛家庄附近,楚留香应该也有所收获了。

不过,乐远岑没想到几日后楚留香能给她一个意外。

在行至薛家庄周边一带的山林时,她本想去道观投宿,却先闻到了远处飘来了一股血腥味,还有夹杂在其中的一缕郁金香的味道。

“我记得提醒过你,当心被刺成筛子。”

乐远岑走到了血腥味散发的源头,不管武功再怎么高超,去对付一个人还好,但是对于一个杀手组织,那真是不一定能活着出来。她刚刚从阎王殿走了一遭,身上也有些伤,也很明白这个道理。

楚留香勉强睁开了眼睛,他本来还打算再缓一口气,明日一早再尽力走到前面的道观去。他见到是乐远岑就笑了,看来他们还是缘分未尽。

“我就是在等你英雄救美。我也记得曾说过,有一天希望你能抱着我走一段路,当下机会可不就来了。”

第63章

乐远岑附身靠近了躺着的楚留香, 她先确定了那些伤口都没有再继续流血,看来求抱抱的这人还有余力先封住了穴位。

只是这些伤大多都集中在胸前的位置, 想必下手的人是真的想要了楚留香的命, 这句话也有些多此一言,剑已经出鞘本就是为了伤人, 杀手的剑更是为了杀人而生。

“听说香帅从不杀人, 那你也该明白一个道理。一入江湖,没有谁的手是不沾血的, 你不沾血是因为有人替你沾了血。”

乐远岑笑着挑起了楚留香的下巴,非常温柔地继续说,“这是你的运气好,但是天若有情天亦老, 它从来都是公平的。运气在某处多了一些, 在别处就会少一些。你如果指着运气过日子, 那应该就逃得更快一些,免得下一剑就是刺破这里了, 你猜我不会不伤心呢?”

楚留香只觉乐远岑勾着他下巴的手指缓缓下移,一下就戳在了他的心口上, 让他的心随之砰砰直跳。

在没有月光的漆黑夜色下, 楚留香无法万全看清咫尺之间乐远岑的表情,却觉得她的眼眸中尽是星辰之光, 有些冷冽但着实温柔地让人沉迷。“岑岑,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你不能冤枉我, 那我就要伤心了。”

乐远岑摇了摇头,人在江湖谁能不挨刀,只要不死就不该伤心,可是不该与不会是两件事。她一把抱起了楚留香朝着道观走去,希望观主见多识广不要因为有人被染了一身血而拒绝他们的借宿。

“香香,这次你是以身例证了我说的话。你若是在我心里的分量再重一些,那么下次你再求抱一抱,我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楚留香真是哭笑不得,他并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好如此遇到。“那我们就换一下,是我求之不得。”

“我现在求之不得的是你能够安静一点,最好是能晕过去。那么我听不见也就心不烦。”

乐远岑身上也有些伤,她本想在杜先生的消息传来前,好好静养一番,而今看来是有了病友可以一起好好静养。难道还要说一句,这样也不错吗?

**

楚留香再次醒来已是翌日上午,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一身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包扎好了,也许是伤药不错,痛得感觉并没有作夜那么明显了。桌上有糕点与茶水,床尾也放着叠好的干净道袍。

他梳洗了一番吃了糕点垫了垫肚子,就披上了床边叠放好的道袍出了屋。只见这间道观并不大,此处是在后方的园舍,并没有种什么花草,反而是种了不少蔬果。

在庭院里,乐远岑与一男一女两个小道童正坐着剥毛豆,一边还在说着故事。

“姐姐,那后来神雕有没有渡过雷劫成为大妖前往上界?”小道姑歪着脑袋问乐远岑,“它还会遇到从前的人类朋友们吗?”

乐远岑笑着点头,“你觉得它会遇到,那么它就遇到。人总是要心怀希望才好。”

楚留香看着阳光下的乐远岑,在那些黑暗散去后,此刻是岁月静好,让他不住会心一笑。

乐远岑转头望向楚留香,“怎么,你是打算捡现成的吃。既然能站起来了,那还不去洗手来帮忙,不然中午就没你那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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