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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与病娇[娱乐圈]

作者:宁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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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阿越。”

“阿越,我是你的谁?”

年轻女子的声音低缓冷沉。

地中海风格的房间空而宽大,黑暗幽幽,冰冷的空气中,皮鞭抽动的声音脆响刺耳。

其间夹杂着细碎微弱的低吟。

少年缩在墙角,隐忍着被鞭打的疼痛,单薄的白色衬衣破碎不堪,被鲜血染成斑驳的暗红。

他紧紧咬住粉薄的唇瓣,克制住痛苦的呻|吟,以至于唇瓣上血肉模糊。

他紧靠着墙角不动半分,只有身躯伴随着鞭打而微微颤抖,他紧紧闭着眼,仿佛就快要失去意识。

女子及腰的长发纯黑柔软,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目,然那双眼睛却清晰分明,湛蓝的眼睛冷而亮,像极了冰封的大海。

女子无声地收起沾满少年鲜血的皮鞭,在少年面前微微俯身,轻轻抬起少年白皙的下巴。

少年被迫仰起头,他睁开眼,漆黑的眸子弥漫着濛濛的水雾,目光柔软却又深藏着几分难言的尖锐。那涌动着的,不知是浓浓的爱还是刻骨的恨。

“阿越,我是你的谁?”年轻女子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流动,冷漠到似乎让空气都更加冰寒。

少年的唇瓣因鲜血而魅惑艳丽,薄唇轻轻颤动,如情人间的喃喃细语,细碎而富有磁性,受伤带有的虚弱更使人怜惜。

他终于妥协,他叫她:“……姐姐。”

女子修长白皙的食指缓缓从少年苍白的脸侧抚过,似有几分心疼,但语气却是无比的冷厉:“知道错了吗?”

“姐姐……我知道错了……”少年说出这句话之后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他靠在女子的腿上,气若游丝,却像温顺小猫撒娇似的蹭了蹭,“姐姐,阿越好疼……”

“姐姐亲亲我好不好?”

冷厉的目光又落回在少年身上。

少年目光温顺地回以对视,眼里氤氲着泪水,似乎在强忍着委屈:“姐姐,你已经讨厌阿越了对不对?昨天姐姐才亲过阿越的额头……”

“姐姐还会像以前一样疼阿越吗?”

“会的,阿越是姐姐的弟弟啊……只要阿越乖乖听话,姐姐就不会生气了。”年轻女子心疼地将满身是伤的少年拥在怀里,缓缓低下头去,冰凉的唇瓣吻住少年满是冷汗的额头,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安抚着他,“阿越,我的阿越。”

少年在心底无声地说:“姐姐,阿越好喜欢你,阿越不想要你做阿越的姐姐,只想要姐姐做阿越的爱人,只想要姐姐的眼睛永远只凝视阿越一个人。”

……

“阿越。”

仿佛是纸页哗啦啦翻动的声音,剧烈的白光从回忆尽头汹涌而来。记忆里的声音伴随着时光狰狞而扭曲……

“阿越……阿越……”

“嘭。”岁月的书本猛然合上,掀起细小的尘埃,在剧烈的光线中起伏。

然后一切凝固静止,恍若尘埃落定。

那双凝视着他的湛蓝眼眸,突然如水晶球一般碎裂。

“姐姐!”苏越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窗外大雨瓢泼、电闪雷鸣。

苏越白皙而健康的皮肤上附着一层冷汗。他有力的手指按住额头,平息了片刻,急促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他赤脚踏在光滑古老的木地板上。

依旧是那间地中海风格的房间,依旧冰冷空旷。

然而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男子。没有姐姐,更没有爱人。

他以为自己遗忘了她,可是却仍旧眷恋着她的气息。

他已经说不清是怀念还是深恨,只是有些噩梦、有些美好难以忘却。

推开房门,走廊里剧烈的风猛然地灌进来,这座古老而恢宏的别墅,给苏越的感觉从来只有荒凉与空旷。苏家大宅,一直是一个没有人气的地方。

无数的走廊客房,在凄厉的闪电中明明灭灭。走廊里壁灯柔和的光晕,映着苏越冷静沉稳的脸。

一切忽明忽暗。

他听着自己在大雨声里模糊不清的脚步声,正如多年前一样,赤脚走下楼去。

宽而长的楼梯年代古老久远,光滑的楠木扶手在岁月的沉淀里愈加盈润。阶梯上铺着古朴的木质地板,苏越踏上去钝钝地响,脚步声寂静。

楼梯转角处,是正对别墅大厅的巨大墙面,苏越扬起头凝视那占据整个墙面的巨幅油画。

古老诡谲如神秘大海的色调。

画中女子冷漠端庄,端坐在古老的雕花木椅上,宝石蓝的长裙及地,腰身纤纤,脊背挺直,冰冷傲然,自有一番上位者风采。

她素面朝天,冷静利落,平静如镜的美丽面容上,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那是一种足以挑起任何男人血性的高傲冷血。

让人过目不忘的是那双湛蓝的眼睛,像是结着冰的大海,冷而寂,深且广。

她是苏越的姐姐,一个叱咤风云的女人。

名门苏氏的大小姐,苏瑜。

苏越神色复杂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庞,无奈画像高高在上,只碰到那冷冰冰的裙摆。

“姐姐。”

“永远都是这样。我只能,匍匐在你的脚下。”

“你也从来不肯低下头看我一眼。”

雨还在下,噼里啪啦的砸下来。苏越的声音模糊不清。

那双湛蓝冰冷的眼睛依旧不动声色地凝视他。

苏越漆黑的瞳孔里愈加冷沉,他痛苦地闭了上眼,眼里流下透明的泪水:“但是,你却是永远地,消失了。”

“刺啦!”窗外明晃晃的闪电陡然闪过,映出苏越悲伤的脸……

他轻声说:“我爱你,姐姐。”

……

白瑜静静地看着漆黑窗外的大雨,嘴上罩着呼吸器,消瘦的脸苍白如纸,她的胸口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

湛蓝的眼睛已卸下尖锐的冰冷,只剩下空洞死寂的平静。

夜幕漆黑,闪电凄厉;大雨滂沱,雷声隆隆。

守在病床旁的唐静言,怔怔地看着点滴导管中一滴一滴滴下的透明药液,只有心电图的“嘀嘀”响声能够让她安心。

“阿瑜……”唐静言仿佛看着空气,茫然地低唤。

她看似平静的目光里,暗流汹涌,那是一直不可置信的疯狂:她无法接受白瑜将要死亡的现实!

白瑜的手指苍白得毫无血色,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分明;骨节突出,似乎瘦得只剩下一层皮。

白瑜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呼吸罩里惨白的嘴唇轻轻张了张。

她要说话。

唐静言注意到这一点,却犹豫不决。她内心挣扎着,最终还是拿下了那呼吸罩。

她明白的,这是遗言。

病房里的灯光白花花得刺眼,照亮顺着窗户玻璃流下的淋漓雨水,窗外一片漆黑。

“静言……”白瑜的声音沙哑微弱,像是在用尽生命言语。

“请你完成我最后的愿望,护阿越一生安好。”剧烈地喘息,肺部沙沙地响。眼睫颤抖着,挣扎着不垂下,湛蓝的眼睛像将要熄灭的灯火。

“静言,不要责怪他,我并不是一个好姐姐……”

“你姓白,不姓苏!你不是什么苏家大小姐!你不是!”唐静言瞬间激愤得双眼通红,“苏越他恨你!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你,到现在还想着保护他?!”

“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白瑜目光寂静,那是面对死亡的从容,“永远……”

“你才29岁!可是谁又知道你为谁而死?疾病无数!病入膏肓!他怎么会知道这是为什么?”

“可是,就算他不知道,你如此厚待他,到头来他是怎么对你的?你病入膏肓,他还不肯来见你一面!”

“砰。”玻璃窗户被大风吹开,清凉潮湿的风吹开所有的迷惘。

白瑜说:“我不后悔。”

唐静言无法面对她的执着,手足无措地踱到窗边。淋淋的水汽扑了她满脸,她伸手关窗。

这时,天空突然一道刺目的闪电劈开,几乎同时响起的惊雷震得她耳道嗡嗡直响,她惊得缩回手来,心电图却突然发出尖锐持续的响声。

她不敢回头,却不得不回头。

嘀——

心电图,一条直线。

窗户被大风吹得乒乒乓乓地响。

世界却在那一刻寂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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