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可这该是我谢,和宋大人似乎没什么干系。”
“有干系的。”
宋言致说罢,就听高奇回禀了地窖内财宝的情况,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大约有四十万两。
“加上春红从我那里偷走的三十万两银票,就是七十万两了,养个七八万人马的军队倒不成问题。”陆清清提醒道。
宋言致沉下眼眸,片刻后他吩咐属下们备马,和陆清清即刻赶回了汝宁府。
宋言致再一次提审了广陵王。不过到底是事关皇家颜面的事,在没有圣旨下达之前,陆清清作为外人不得旁听。
陆清清闲来无事就往荷塘边走,瞧瞧上次看到的那对鸳鸯如何了。她在水榭上站了没多久,就有一丫鬟匆匆而来,走的时候还不忘谨慎地看看四周。
丫鬟给陆清清见礼后,就凑到陆清清身边小声道:“陆县令,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太后?”陆清清惊讶。
丫鬟点了下头。
陆清清让丫鬟在前引路,便到了太后暂住的院子里。侍卫们见侍女带着陆清清来,便拦着不让进。这时候屋内的太后便推门出了出来,几声呵斥,威势十足,倒叫这些侍卫不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决定禀告宋言致后再决定。陆清清就只好在院外等待,不时地和院内脸色不佳的慕太后对视一眼。
没多久,宋言致那边传了消息来,可以放陆清清去见太后。
太后冷哼一声,直骂宋言致和在场的侍卫们以下犯上,“哀家想见什么人还轮不得到他来允准!一群蠢货,竟不听我堂堂太后的吩咐,待日后我了京城,定将今日的事告知我皇儿,好生处置你们!”
陆清清一直沉默,随后跟着太后进屋,在太后的示意之下坐了下来。太后随即把丫鬟们都打发了下去,只留下之前那名悄悄给陆清清捎话的丫鬟珍珠。
陆清清看了一眼珍珠,从进门后至始至终眼睛一直没离开太后,看来太后有些手腕,很快驯服这丫鬟对她忠心。
“哀家今日来找你,是有件事想和你商议。”太后对陆清清微微一笑,极为可亲,“上次在池塘边和你谈话,其实没说完。”
“太后请讲。”
“这话可能说出来有些唐突,但不得不说,”太后眼睛忽然红了,有些可怜得看着陆清清,接着用帕子擦了擦眼睛,“现在情况危急,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你一定要帮我。”
“下官有些糊涂了,太后到底要下官做些什么?”
“你是首富,商号遍及全国,是既有钱又有人,我若离开这里的话,也就只有你能安排一切,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慕太后用帕子抹着眼角说道。
陆清清虽然之前听出点这个苗头,但还是有点不太确定,现在慕太后亲口说出来,她真有些惊讶了。这慕太后竟然真能厚着脸皮求自己帮她逃走。
陆清清呵呵笑起来,对慕太后道:“太后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商人之中的首富,那然是生意人之中最‘生意’的。”
陆清清的言外之意,她不会傻到冒风险做个赔本生意。
慕太后轻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帮我。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你知道了这个以后,我保你能抓住宋言致的心,让你心里面那点小心思在不就得将来可以如愿以常。”
“我不懂太后话里的意思。”陆清清道。
慕太后又笑,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陆清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宋言致是个男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却看得明明白白,你盯上人家了,早把他看成了一块案板上的肉想煮了吃了,是不是?”
“越发听不明白了。”陆清清同样报以微笑对慕太后,不同的是慕太后的假笑得没有陆清清这么甜美不留痕迹。
“你只要能帮我逃离这里,让我安全的把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平平安安地和相爱的人了却余生,便好。”慕太后说着就垂首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你早知道自己有身孕?”陆清清问。
“半个月的时候就知道了,该来的没来,我这么年轻,必然是有了。”慕太后自嘲地笑了下,“花开的正好的年纪,却要守寡,都不如去死了好呢。还好我遇到了他,你要帮我还有他一起走。”
陆清清知道慕太后所谓的‘他’是指广陵王。
“太后太看得起我了,”陆清清无奈地摇摇头,“我可真没这个能耐。”
“你有,就看你肯不肯用了。”慕太后盯着陆清清,“我说了,我会以宋言致的软肋作为交换。这个软肋足够让你可以吸引到他的注意,并让他心甘情愿的娶你。事成之后,我就会告诉你到底是什么,保你一定不会后悔。若是我的承诺虚假,你完全可以在那时候下手弄死我们。反正等我们逃出去的时候,也什么能耐都没有了,白丁一个,任凭你宰割。”
“听起来挺诱人,不过抱歉,我不答应。”陆清清说罢就起身,跟慕太后行礼,欲告辞。
“我的眼睛从没看错过,你对宋言致定有所图!”慕太后见陆清清要走,有些急了,蹭地站起身来,“你斗得过才貌德艺俱全的南平郡主么?除了有钱这点,论出身学识容貌……总归不管其它什么你都比不过她。对了,她还自小就和宋言致一起长大,他们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太多,情意自然更深厚些。你今天若是做错了决定,以后就真没有机会了。陆清清,我是看在我和你一见面就投缘的份儿上,才这么和你交底,你莫要让我失望了。”
“太后可能不知道,基本上是个人见我,都觉得和我投缘,谁叫我这人性子好呢,特别会待人接物。”陆清清不要脸地自夸一番后,对慕太后道,“南平郡主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太后所言的宋大人,跟我也关系不大。我还没蠢到会为了个男人犯这等低级的错误。”
陆清清说罢,就对慕太后鞠了一躬,转身利落地推门而去。
慕太后怔怔地望着陆清清离去的背影,灵魂出窍一般,僵硬了半天,才猛地大口喘气。
丫鬟珍珠忙端茶给慕太后拍后背,劝她别太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珍珠,我该怎么办啊。”慕太后抓着珍珠的手。
“要不去问问广陵王?他是带人来这边的,必然有所准备,保不齐早就准备好了什么保全之法。”珍珠出主意道。
慕太后怀疑地看着珍珠:“真的?”
珍珠皱眉道:“不管怎么样,试试总是值的。再不济,奴婢还有一招,就是太后要受罪了。”
“什么招?”
“把孩子打了,瘪着肚子回宫,咬死宋大人诬陷,太后尚可保全自己。”珍珠继续出主意道。
慕太后心惊了一下,不过转念想想这也算是个办法。“好孩子,你倒是聪慧。”
“太后救了我一家,珍珠愿为太后赴汤蹈火。”珍珠说着就流泪跪地,对慕太后感恩地磕头谢过。
慕太后欣慰不已,抓着珍珠的手,也感谢她在自己孤立无援最危难时刻能挺身帮自己的忙。
“这是奴婢该做的。”珍珠道,接着表示她这就想办法去太后传消息给广陵王。
“那你可要小心。”
珍珠对太后点了下头,接着就从后窗悄悄跳了出去。
再说陆清清从慕太后那里出来后,就问夏绿有关于丫鬟珍珠的事,“是咱们陆家的,还是汝宁府的?”
“不是陆家的,咱们府里是也有叫珍珠的,却是个方脸,这位丫鬟是个鹅蛋脸,还挺漂亮。汝宁府的人员名册奴婢早查看过了,没有叫珍珠的。”
“那我明白了。”陆清清恍然叹道,接着后悔的用手拍了下脑门,“别的话都没啥问题,偏偏说了那么一句。”
一炷香后,珍珠在西厢房见了宋言致,行礼之后,就将慕太后和陆清清对话的经过告知了宋言致。
宋言致一直垂着眼皮听着,最后抬了眼,打断珍珠的回禀,“她真那么说?‘没蠢到会为了个男人犯这等低级的错误’?”
珍珠点头,“原话,一字不落。”
宋言致面无表情,“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王爷。”
第29章 慕温良
陆清清也有怂的时候,她害怕什么人时应对方法很简单,逃或者躲!所以宋言致的打发人来找她三次,陆清清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现在她叫夏绿收拾东西,以长乐县县衙有急事为由要离开。
陆清清骑上马,带着夏绿,正要从汝宁府后门离开,却被宋言致的侍卫们堵个正着。
孙长远随后赶来。
“县衙着火了,我得回去主持一下。”
孙长远笑眯眯地对陆清清行礼,“陆县令就算要走,好歹也该告诉我们王爷一声,这是礼节。”
陆清清看着孙长远。
孙长远已然侧身,伸手示意大堂方向。
陆清清咬了咬牙,迈大步去了。偏偏等他到大堂的时候,高奇堵在门口不让他进。
“我家王爷正跟王督军商议要事,劳烦陆县令在侧堂等候片刻。”
“好!”陆清清只得在侧堂坐着,等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只觉得坐久了腰疼,陆清清就起身直腰。
孙长远这时候笑着端茶进门,又放了两碟点心上来,对陆清清赔笑道:“陆县令再等等,快了。我还找了两本书来,给陆县令打发时间。”
陆清清好奇一瞧,竟是她从没看过的话本,有点高兴地接过来,很巧就是关于行侠仗义和破案的内容,陆清清看这些话本已经四五年了,很有经验。翻开大概瞅一眼,立刻就知道一定好看。
“这是从哪儿弄来的,我倒是没见过。”陆清清稀罕的翻阅起来,立刻就被本子上的故事吸引住了,她眼睛一直盯着本子,连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去看孙长远。
“偶然得之。”孙长远糊涂应一声,就借口有事离开。
陆清清也不管他如何,接着翻下一页,完全沉浸在书上的剧情之中。等她一口气全部看完之后,才觉得眼睛发酸,脖子有些疼,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陆清清才发现屋子里竟然已经点了蜡烛。瞧外面的天色,竟然已经黑了。
桌上还有凉掉的饭菜,陆清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看书看得忘了时间,连肚子饿了都不知道。
“你们大人还在和什么督军议事?”陆清清对门口的守卫刚问出口,那厢孙长远就笑着来了,请陆清清去正堂。
“看不出来啊,你们家大人还挺爱聊天的,能和一位督军聊上一整天。”
“嘿嘿嘿……”孙长远不多说什么,只是憨憨地赔笑。
再走几步就要到正堂了,陆清清看着屋里射出来的光亮,忽然有些紧张,她叫住孙长远。
“上次的事——”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可陆县令我真尽力了,我能保证大人不问我坚决不说,但大人问了,我一个做奴的人哪有隐瞒的道理。你也知道我们家大人不光是大人,还是王爷,不光是王爷,那辈分还大着呢,连圣上见着他都得喊一声——”
“好了,这我理解,你也不容易。”
孙长远点点头,直夸陆清清善解人意。
“不过你要补偿我。”陆清清盯着他看,“我问你,那个太后身边的婢女珍珠,是不是你们王爷的人。”
“这……”
“那就是了。”陆清清肯定道,“我就要这一个答案,那珍珠是不是把我之前和慕太后的谈话都一字不落的传给了你们王爷。如果是,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你敢骗我,咱们以后就当仇人,别再说话了。”
孙长远眨了下眼睛。
陆清清料到如此了,但亲眼确实了这件事,心情更复杂了。
“那陆县令,请吧。”孙长远又恢复笑眯眯的样子,把大堂的门推开。
陆清清看眼孙长远,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为壮士送行的意味。她进门后,才把头转过来,看向正坐在正堂之上,面无表情看着桌上信件的宋言致。宋言致今天穿了一件淡紫锦袍,衣领在脖颈下方交叠,露出漂亮的喉结。烛光映照下,挑不出错的精致五官勾得人总想多看两眼。陆清清目光又落在了宋言致英挺的鼻梁上,那种熟悉感再次油然而生,陆清清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坐吧。”宋言致见陆清清尴尬地站在地中央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些,便忍不住先开口让她坐下。
陆清清回了神儿,定睛看清楚眼前的宋言致,就转身在婢女刚刚搬来的凳子上坐下。
“听说你要走?”宋言致双手交叉,态度不明地盯着陆清清,他的眼神很锐利,像把刀在陆清清的身上来回刮着。
“衙门出事了,着火了。”陆清清在脸上表现出很明显的忧心。
“所以?”
“所以我要回去主持事务啊。”陆清清觉得宋言致的话好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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