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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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觉只能对紫色有感觉,穿紫色衣服,用紫色杯子,在紫色的办公室里工作,在紫色的家中居住……

他听不到音调的变化,没有办法欣赏正常人称之为“音乐”的东西。

他常常数个小时地看字典,同学以为他喜欢看字典,却不知道他不过是在找一个字,因为不知道字典的排序,所以每次都是从第一页开始,逐字逐字地查找。

再联系刚才张茹秋对他说的那番话,海德堡事件……催眠……紫色……

林奋强便不难判断这个“她”究竟是谁!

“小子,你认识我?”张茹秋面带微笑,“很好!”标准的美式发音,无论神态,还是动作,都和之前的那个女人完全不同。

张正平想起今天上午在案发现场的次卧里找到的那本病例,以及书架上有关催眠的书籍,终于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张茹秋分裂的第二人格!

“是你喂汪海晟吃了安眠药?”

“嗤——那个意志力薄弱的废物,也配我动手?”

“为什么杀他?”

“我只是在帮张茹秋那个蠢女人完成心愿。既然,她不敢动手,就换我来呀!”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啊——让我想想……”“艾瑞克森”拍了拍自己的头,“三年前?还是四年前?那个蠢女人像块抹布一样被她丈夫丢弃,是我收留了她,给她新的生活。是我,伟大的催眠之父——艾瑞克森!”

张正平目光一紧,这个时间正好与病例开具的时间相符。

“我知道了,你们在骗她,骗她女儿出事了,目的是想引我出来……这个蠢女人啊,真笨!”

张正平:“小林,去叫心理医生过来;小何,整理经过,如实呈报上级,等候指示!”

……

距离事发十五天,在经过半个月昏睡之后,汪海晟清醒过来。

“警察?”

张正平把警官证放回口袋,“现在我们需要问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

护士替汪海晟拔掉鼻氧管,又把床摇高。

“我尽量。”

张正平朝身后的林奋强微微颔首,后者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事发当天,你和张茹秋……”

问话进行了整整四十分钟。

“……张警官,那个女人想杀我!你们警方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

“好好休息。”说完,带人离开。

8月底,警方首次公开披露案件详情,证实张茹秋涉嫌故意伤害。

至于具体经过,判罪量刑绝口不提。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小白……嗯,挂了。”谈熙放下手机,顺手把通话记录删掉。

起身,行至落地窗前。

27楼的风景,自然美不胜收。

“人格分裂吗?”谈熙低声轻喃,旋即,唇畔漾开一抹笑。

她又往前走了半步,更靠近玻璃窗,瞬间有种把世界踩在脚下的错觉。

果然——

无限风光在险峰。

但,站得远高,看得越远的同时,却不得不时刻提防摔得越痛。

8月27号,张茹秋的精神鉴定报告出来。

以密封的形式呈交法院,证实其患有中度精神分裂和重度人格分裂。

9月中旬,案件一审开庭,鉴于汪海晟已经清醒,且被告嫌疑人是在发病情况下对其进行故意伤害,根据《华夏刑法》第十八条规定,尚未完全丧失辩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根据情节从轻或减轻处罚。同时要对作案的精神病人进行隔离,不能使其参与正常社会活动和人际交流,以防继续对群众造成伤害;如果精神病人做案时已经完全意识泛化,无行为控制能力,则免予刑责,并进行隔离治疗。

判处决定最终将张茹秋归为第二类。

第1150章 这辈子,你都别想出来了

9月18号,警方出面,公开披露案件详情。

同一天,谈薇出席记者招待会,一番诚恳致歉后,宣布退出娱乐圈。

这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娱乐八卦,涉及刑事犯罪,键盘侠们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吃瓜群众也一改对明星艺人的苛刻,站在社会高度,尽量客观公正地去评判。

激进者对一审判决结果表示不满,觉得惩罚太轻。

悲悯者却大多站在为人母的角度,对张茹秋的行为表示理解,并大肆讨伐渣男汪海晟。

随着热议发酵,当年谈武出轨的旧事也被网友扒拉出来,又为张茹秋拉了一波同情票。

“我好像有点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了。”

“只有经历过渣男的人才会明白那种被伤透的痛。”

“所有渣男都该浸猪笼!”

“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尝过的苦,不愿女儿再尝。”

“为什么姓汪的不死呢?哦,还有姓谈的。”

“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纵然有天大理由,也不该动用死刑,你们还在为罪犯洗地,我只能呵呵……”

“楼上的一边儿呵呵去吧!冷血动物不配称人。”

……

谈熙退出微博,转手拨通一个号码:“能不能安排我跟张茹秋见一面?好,等你消息……”

9月19号,谈薇公开表示对一审判决无异议,放弃上诉。

当天下午,张茹秋被押送至高危精神病院进行隔离治疗,谢绝一切探视。

傍晚,夕阳橘色光辉铺洒大地,将树影斜斜拉长。

风席卷起热浪,带来夏日独有的燥闷。

一辆保时捷轿跑停在医院门口,谈熙推门下车。

“什么人?”隔着一扇铁门,中年男人面无表情,沉声发问。

“我姓谈,来见个老朋友。”

“……请跟我来。”

铁门打开,谈熙入内,跟随中年男人走了大概两三百米,拐角之后,停在一扇门前。

“你要见的人在里面,最多只能待一刻钟。”

谈熙推门而入。

二十多平米的小房间,由防弹玻璃隔从中间隔断,分作里外两处。

而张茹秋就坐在里面,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长发已经被剃掉,只剩光秃秃的脑袋。

谈熙走近,在椅子上坐下,刚好和里面的人面对面。

张茹秋拿起电话,声音干哑:“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竟然是你。”

“人生处处有惊喜,二婶不用太意外。”

“我不意外,真的,”张茹秋唇畔漾开浅笑,“早就料到许宁不是你的对手。”

谈熙眼中笑意更甚,“看来二婶也是个明白人。”

“明白?”一声轻嗤,“早就糊涂了……”

“如果真的糊涂,又怎么会想出断臂求生这样的高招?”

张茹秋眼神不变,“你想多了。”

“是吗?也许吧。”

“许宁那件事……对不起,希望你能放过薇薇。”

谈熙不语,冷淡的目光直视她,透出一股漠然。

“你们都姓谈,身上流着相近的血,何必赶尽杀绝?!”

“二婶在求我吗?”

“……是,我求你。”

“既然知道许宁没用,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

张茹秋一默。

“啊——让我来猜一猜,”谈熙笑意不改,“如果计划成功,你可以帮谈薇拔掉一颗眼中钉;如果计划失败,你大可独自揽上肩,有道是——‘债多不压身’,无论如何也大不过杀人罪。更何况,还有精神分裂这道护身符在,你完全可以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张茹秋没说话,冷静的目光注视着谈熙,透出一股森冷。

“二婶啊二婶,我该夸你一声伟大,还是无私?”

女人目光一闪,下颌微扬,出口标准的美式英语:“你可知,人的伟大在于何处?”

谈熙挑眉,直接放下听筒,一副“我不听,你奈我何”的气人模样。

她起身,双手撑在面前的大理石台上,隔着玻璃,谈熙嘴型轻动——

她说:这辈子,你都别想出来了。

张茹秋开始疯狂咆哮,不要命地捶打玻璃:“谈熙,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可惜,外面的人已经转身离开,注定听不到那些恶毒的疯话。

即便听到,也只会一笑置之。

“你回来——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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