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1)
“疼也忍着!谁让你乱动?”
“唔……兮兮疼……要呼呼……”
谈熙已经彻底烧糊涂了。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炎兮的小时候。
母亲坐在画架前,怀里抱着她,面前是一块铺开的画布,脚边散落着调色板、调色刀,还有一堆型号不同的画笔。
油彩斑斓,一盆怒放的金色向日葵跃然画布之上。
浓郁的色泽,仿佛承载了所有阳光,蓬勃而生,欣欣向荣。
透过敞开的门,向外望去,街对面,是一间老式发廊,汗衫短裤的中年人正替隔壁大叔修剪平头。
那是……爸爸?
两栋瓦楼的中间是一条青石板路,小孩儿结伴玩耍,嬉笑打闹。
“兮兮,画画的时候要专心,知道吗?”
“哦。”可是她不想画画,她想出去玩。
“爸爸!”从母亲怀里挣脱,满心欢喜投向父亲的怀抱,却撞上画架边角,磕了鼻梁。
“兮兮疼……”
“乖女儿,咱们不哭哦,呼呼就不疼了……”
“呼呼……要呼呼……”
陆征皱眉,替她掖好被角,正准备后撤,突然,手背覆上一层温凉的触感,带着汗津津的湿意。
梦里,小炎兮得寸进尺,嫌呼呼不够,还要爸爸揉。
“我的小兮兮呦,就是个小鬼灵精……”
而现实的情况是,陆征的手被谈熙拉到面前,一个劲儿往鼻梁蹭——
“揉!”
命令的语气。
脆弱烟消云散,娇蛮取而代之。
“嘶!小疯子,还命令起爷来了?”
“揉!”比之前那声儿更大,也……更娇。
当然,少不了野蛮。
“放开。”
“……”紧紧攥住。
男人咬牙,额上青筋猛跳,“谈熙,你给我撒手。”
咂咂嘴,翻个身儿,直接枕在侧脸下。
柔软的触感紧贴手背,犹如上好的羊脂暖玉,细腻温润。
男人眸光微闪,没动。
其实,他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轻易挣脱。
却在女孩儿不知死活的轻蹭下,晃了心神。
下一秒,面色骤沉,黑如锅底——
“爸爸……”
“谈、熙!”咬牙切齿。
最后,实在被她缠烦了,伸出食指在鼻梁上来回刮,力道……不轻。
“唔……”许是感觉到不适,女孩儿眉头一紧,像丢垃圾一样把男人的手抛开。
陆二脸色更黑。
咬牙,他忍。
坐到沙发上,解开袖口、领口两处扣子,单手撑住前额,闭眼假寐。
不到二十分钟,对面床上又开始不消停。
一个劲儿喊疼。
这回疼的不是鼻子,是膝盖。
把灯调亮一个度,定睛一看,白嫩的膝头晕开两团乌青。
将就着庞绍勋给的药膏,挤在掌心,推开,贴上淤青部位,狠狠揉搓。
谈熙疼得直叫唤。
“轻点……”
陆征充耳不闻,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这种小伤都是他自己处理。
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谈熙毕竟是个小姑娘,虽不受黑心二房的待见,可在吃喝方面,从来没有短过她,毕竟,谈家富足,不差这几个钱。
也算娇养出来的,一身细皮嫩肉,没揉几下就红得发紫,看上去好像比之前更严重。
其间,哼哼唧唧的叫声没听过,只要稍微用点力,瞬间撩嗓。
揉了一分钟不到,陆征拿开手,盯着那团青青紫紫的瘀痕皱眉。
女人就是麻烦!
尤其眼前这只。
打不得,骂不得,呸你一脸,还耀武扬威,有条尾巴能翘上天!
现在他就揉了几下,力道也不大(自以为),居然变成这副鬼样?
突然,飞来一脚,虽然及时避开脸,肩膀却结结实实挨了下。
“滚开!”即便闭着眼,还发烧,也能中气十足嚎一嗓。
全然下意识的防卫动作。
男人狂怒,一脚喘在床板上,哐当巨响。
“欠干!”
他陆二什么时候被女人踢过?!
正当恼怒之际,房间座机却突然响起。
谈熙翻了个身,继续睡,蜷起双腿,勉强拢合的睡衣沿之前撕裂的口迸开,留给男人一个半遮半掩的后背。
“1206房住客,您好,这里是酒店服务总台……”
“有事就说。”
那头一顿,“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住客投诉,您房间的……声音太大,已经影响到其他人休息。”
“嗯。”
“还有件事需要提醒您,我们酒店是全球连锁,不允许招妓上门,也禁止玩sm、调教之类的成人游戏,万望自重。深夜打扰,给您造成的不便,敬请见谅。”
陆征:“……”
------题外话------
就近原则,二爷最先骂的是狗东西哦~所以,昨天的答案是——ddd!宝宝们猜中了吗?
今天高考最后一天,就不拉大家做题了,好好浪一把!
第037章 纨绔是怎样炼成的
初晨,万籁俱寂。
谈熙睁眼的时候,险些被白茫茫的天光晃花眼。
伸手去挡,金色暖晖穿过指间,仿佛一收紧,就能握住温暖。
想起梦中的温馨,浅浅扬唇。
母亲还是记忆中知性优雅的模样,父亲笑得憨厚直爽。
八岁前的日子,简单,清苦,却甜到发腻。
那时的炎兮,多可爱?
两个羊角辫儿能萌翻整条街。
可八岁之后,全变了。
一场罕见的暴雨让年久失修的理发店再难为继,父亲带着家里仅有的两万块钱,毅然南下,寻找商机。
她和母亲留在农村,捉襟见肘地过日子。
虽聚少离多,却还算幸福。
两年后,父亲衣锦还乡,成了同乡人眼里高不可攀的“大老板”。
人人都说——时绣,你苦日子熬到头了。
却不想,真正的苦日子才刚开始。
因为,父亲还带回了一个穿着时髦的美艳女郎。
“兮兮,这是你江姨。”
十岁的女孩儿,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心思何其敏锐?
手一倾,滚烫的热茶洒在女人半露的胸脯上,她却笑得天真无邪——“茶好喝吗,江姨?”
炎武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儿,阴戾,邪肆,像潜伏在阴暗处吐着信子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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