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她倒恨不得能一觉彻底睡死过去,不用再睁开眼面对儿子成了废人的事实,既然每天还会照常醒过来,她就不能一直再躺着不动,男人没女人细心,根本照顾不好儿子,每回听到儿子痛得喊叫的声音,她的心拧成了一团。
走动多了,身体里的僵硬感开始好转,将照顾儿子的事接了过来,让男人继续上工,不上工,家里会连锅也揭不开的。
看到儿子迅速消瘦下去,桂花婶子眼泪叭嗒叭嗒地往下掉:“狗子,妈陪你,你想娶媳妇,妈妈把房子拆了也给你娶个回来,你不是想娶姓袁的那丫头吗?妈明天就去求她,妈给她下跪……”
郑狗子的眼珠果然转动了一下。
郑常发刚回来,一听到这话冲进屋里,把她拉起来就一巴掌甩过去,抽得桂花婶子眼冒金星,差点栽倒在地。
好不容易扶住床定住神,桂花婶子一看竟然是自己那窝囊了大半辈子的男人打自己,“嗷”地叫了一嗓子扑上去骑在男人身上打,一嘴咬上男人的耳朵,再松开口时带出一嘴的血,郑常发痛得揪住婆娘的头发把她甩到地上,摸了摸耳朵,一手血,痛得嘶嘶抽气。
“你疯了是不是?你要是敢去求,别人只当你失心疯了,你想让老郑家的人都烦了我们家,厌了狗子是不是?”出去走动的郑常发,比只待在屋里的母子俩更看得清村里的形势,“将来你我老了,还有狗子,都要靠老郑家的人,你现在把满村子的人得罪,有你什么好处?”
他不是不心痛,好好的儿子废了,他这算是继子绝孙了,也因此以后求着村里求着老郑家其他人的地方多着呢,就现在狗子这情况,谁家会愿意把黄花大闺女嫁进来?这不是坑人吗?村里谁见了都要骂,包括郑家人也是,因为别的人会觉得老郑家欺人太甚,会害得老郑家的人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说不得还会连累郑常有把大队长的位置也丢了,到那时只怕村里人会恨不得将他们一家子给赶出坡头村。
“都是你这男人没用,”桂花婶子哪里听得进去,尖着嗓子叫,声音都变调了,“老郑家的也太欺负人,不然咋会让外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们娘儿俩,告诉你姓郑的,老娘给儿子娶定了!”
虽叫得凶狠,可身体到底受了损,一嗓子喊完站在那里光喘气。
郑常发说不通,气得甩门出去,不过怕婆娘闹事,出去时把门也给锁上了,出去找了郑家的老人,让人轮流来劝说媳妇。过来的老人听到她的疯言疯语,哪个不破口大骂的,这不是失心疯是什么?等着被公社抓去坐牢吧,另一边则在想办法帮郑常发过继一个,气得桂花婶子抱着儿子痛哭,被折腾得差点又瘫床上。
一个村子里的人哪里守得住秘密的,因而桂花婶子痴心妄想的话传了出来,谁听了不笑话她的,她这是想娶个能干的媳妇回去专门侍候她那废了的儿子呢,让一个黄花大闺女守一辈子活寡,莫说其他姑娘了,就袁珊珊这样能干又模样好的,哪里就嫁不到人非要跳进郑家的火坑里?这也太埋汰人了。
袁珊珊因为布鞋做得顺利,心情很好,跟其他人一起在地里浇水锄杂草,也有人在地头上聚在一起扯闲话,队里有人过来检查了才装模作样地下地撸上几把草。
大队干部都管不来,袁珊珊又哪会多说什么,她清楚这是大锅饭体制带来的弊端,等到包产到户的那一天才会得到改变,所以她只做好自己的份便可以了,那几人在谈什么,她也听到了一耳朵,特别是有关自己的,嗤之以鼻,幸好那女人被郑常发给拦下了,否则她就等着给她儿子收尸吧。
“小袁啊。”
刚一垄地的杂草除完,袁珊珊拎着锄头往回走,听到有人叫,回头一看:“原来是郑嫂子啊,叫我什么事?”她没表现得多热情,罗婶和她儿媳可不是一回事,特别是袁珊珊知道她想算计自己什么,又哪会有什么好脸色给她看。
特别是现在这女人脸上藏不住的看笑话的脸色,袁珊珊就更知道她来意不善了。
“小袁啊,不是嫂子提醒你,你可要当心了,那桂花婶子现在可一门心思想让你当她儿媳妇呢,不是嫂子我说,那天晚上跟郑狗子抱在一起的女人,不会……”郑嫂子不怀好意地盯着袁珊珊看,这死丫头居然瞧不上她娘家弟弟,难不成看上郑狗子那太监了?
“啪!”
“啊——”
郑嫂子话没说完,就见袁珊珊当着她的面,将锄头柄轻轻松松地掰成了两半,又各自用手碾了碾,碎了,手柄的木头给生生碾碎成木屑了。
洋洋洒洒地碎木屑在郑嫂子面前洒下来,袁珊珊拍拍手,拎起只剩一截的锄头下半部分,绕过吓傻掉的郑嫂子:“郑嫂子,我脾气可不太好,有时候可控制不好自己的力气,要是下次听了不中听的话把人胳膊给折了,那可真不对起了。晓桐,我把锄头弄坏了,我回队里找工具修理一下。”后面朝在另一边的罗晓桐大声叫了一下。
罗晓桐忙跑过来,一看到这情形也吓一跳,心知郑嫂子说了不中听的话,故意吓唬她的吧,当然没有不点头的:“你赶紧去吧,这片地可都是你锄的草,郑嫂子,你别光站着不干活啊,剩下的地就你来吧,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扣工分啊。”
一个是大队长儿媳妇,一个是大队支书亲闺女,所以谁也别想压过谁。
袁珊珊已经提着半截助头走远了,郑嫂子听了罗晓桐的话才一个激灵,心里还留着余悸,生怕袁珊珊下回真将这力气用到她胳膊上。平时看袁珊珊挺客气好说话的,就差点忘了她的怪力气,刚刚看她的眼神让她心里直冒寒气,真让自己弟弟娶了这样的人,岂不是害了自己弟弟?
“你……”
“我什么我啊,”罗晓桐不客气地打断,“甭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别说别人根本就没那心思,还真将别人当成村里的一些傻姑娘?城里姑娘结了婚,不满意了离婚都多的是,以为都跟咱村里嫁了人就一辈子拴婆家里了?毛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连自己都看轻自己的思想可要不得。”
罗晓桐说完就走了,咋尽有些人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就桂花婶子那失心疯的想法,说出来谁不骂?坡头村根本留不住珊珊姐,迟早要回城里。
这天的情形,还有袁珊珊放出来的话,被好几个远远看着的人看到听到了,事后有人跑地头上看地上的碎木屑,这样的女人,哪敢让她们再打什么心思。
这让村里人知道,当初能打野猪可不是侥幸,就这力气,碰上野猪确实能一拳头打翻了,就算人家成分不好又咋的,那也是城里人出身,读完高中的高材生,漂亮又能干,摸着良心说说,村里确实没哪个未婚小伙配得上的,就是几个暗地里偷偷摸摸瞄上袁珊珊的大小伙,掂掂自己的胳膊和力气,再找块木棍掰掰,算了,还是歇了自己的心思吧,那真是他们配不上的。
发过一次威后,袁珊珊的耳朵总算能清静了,也不会有路上偶尔碰上一个大小伙,脸红红地故意在她面前磨磨蹭蹭地走过,这让她觉得空气都新鲜多了,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郑大奶奶时,郑大奶奶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你这样不怕把好男人都吓跑了?”
“没事,”袁珊珊反而觉得早该这样干了,多清静,“这样就跑了,那肯定不是属于我的好男人。”
郑大奶奶都被逗乐了,伸手戳她脑门:“你这丫头,奶奶看着你以后找啥样的好男人。”
刚推开院门探头进来的许言森:“……什么好男人?”
郑大奶奶脸上的笑纹加深,起身说:“跟珊珊丫头在说她以后找什么样的好男人呢,你们年轻人说话,奶奶进屋去。”
因为院门没关着,只是半掩着,所以来到门口的许言森想着院子里应该有人,准备直接推开门叫人,可没想到会引来这一番话,不知怎的,耳朵有些发烫,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推着自行车进来:“最近你和小彬还好吧?”
袁珊珊也没想到郑奶奶会将胡扯的话重复出来,可她也没多想,照样跟以前一样对待许言森:“我们还好,许大哥你今天怎么来了?不是约好的时间啊。”
停好车再抬头的许言森已不复不自在,只是看袁珊珊如常的神色,心里多少闪过一丝失望,又暗笑自己,他说:“我打听了点东西,想着先给你送过来,你应该用得着,陶大姐也托我给你带了些你用得上的。”
袁珊珊去镇上的时间不多,不过每次去不管买不买东西,都会往供销社转一圈,如果碰上陶大姐便会打声招呼,而陶大姐得了许言森从袁珊珊这里弄来的野物,对她比以前更热情,偶尔有城里县里下来的好东西,也会想着留一份。
袁珊珊打开许言森递来的袋里,从里面掏出一个铁皮盖子的小瓶,仔细一看,居然是雅霜牌雪花膏:“呀,真是陶大姐送给我的?这一瓶要花不少钱的吧。”要在丰城,这东西还是能常见到的,可在坡头村,有几个姑娘床头会有这样一瓶雪花膏的?
“你用着吧,陶大姐说了,用完了再跟她说,她能弄得到,我给钱了,她没肯收,要不下次我再一起给她。”许言森想到陶大姐硬将这雪花膏塞给他时的暧昧目光,不自在的感觉又泛上心头,目光从袁珊珊脸上滑过,赶紧挪开,岔开话题,“这是我给你找来的,珊珊你看能不能用上。”
这次递来的是一个本本和一本泛黄发旧的书,袁珊珊先看到书名,本草纲目,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翻看本本一看,先映入眼里的是一手漂亮又刚劲有力的钢笔字,然后才注意到写的内容。
等她看了一遍,有些许言森的想法了,上面写了好几道方子,多数是驱虫蛇防蚊虫的,不用说肯定是特地找人打听来的,想到他四处找人询问,又冒着风险找来这本书,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许言森真是个好人啊!
许言森解释道:“我看你上次采草药给小彬敷手,你说过只懂一些最基本的几样草药,我正好看到这本书,想你也许能用得上,你又常进山,簿子上有些方子是以前的老猎户进山时常备的,我想多少有些效果,要不你先试试看?”
第37章
听着许言森的解释, 袁珊珊心里一动,来到坡头村后,与末世时相比, 日子其实过得算清闲的, 那时哪怕是在安全区, 神经也是高度紧绷的, 可在这里几乎没有性命危险, 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与性命相比根本无伤大雅。
虽说为带着彬彬, 她也有看书,打算高考恢复后去考一考, 生在这个年代就该做这个年代该做的事, 但她对未来的方向还是有些迷茫的,就算为了好吃好喝, 也该有个正经行当吧。
现在许言森送来的方子和书让她心里生出一个念头,好像这也是个不错的方向,就算不去学中医,将来有机会种种草药之类的也很不错啊, 她还有别人没有的便利, 可以往深山里寻找野生的品质更佳的,将来包一座山头做个土财主,好像蛮有前程的。
这么一想, 袁珊珊顿时笑起来:“谢谢许大哥, 许大哥比我自己想得还周到, 被许大哥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我该多认些草药,平时进山可以多收集一些。”
袁父身体在农场上受损得厉害,记得以前在家里,袁父的关节就不太好,这样越想越觉得有必要,不能光把眼光放在吃肉上,她记得袁父那里关在一起的人里,就有老中医,下次再去一定要跟人家套套近乎,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学到点真本领。
虽然许言森做这些事并不是想得到袁珊珊的感谢,但看到袁珊珊不加遮掩的灿烂笑容时,心里也是很高兴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看到相关方面的书,再帮你捎来。”
“好的,不过你也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了。”袁珊珊还是知道的,这种书现在可是禁书,被发现了可是要挨批的,尤其是他们这种成分的,更要顾忌着点。
“你放心吧,我懂。”
“许大哥,你来了!姐,我们打猪草回来了。”袁卫彬和郑学军各背着一筐的猪草进了院子,每天上工前下工后,两小都会去打一筐猪草回来,进门看到许言森,袁卫彬开心极了。
虽然天气转凉,打完猪草的两小脑门上都渗出了汗,看上去亮闪闪的,许言森笑着说:“彬彬越来越能干了,军军也是。”
郑学军害羞了,这些活本就是农村孩子常做的,夸夸彬彬还罢了,他哪里算什么,袁卫彬则非常受鼓舞,干劲也越发足了,这个年纪的他正是需要人鼓励的时候,跟许言森正热乎的袁卫彬,于是迫不及待地将他姐要给他们做鞋的事也说了。
许言森一低头就看到袁珊珊脚上的布鞋,很平常的黑色方口鞋,边上搭了个扣子,但完全不像是新手做出来的,他见过一些女知青学着做鞋,可没做得这么好的,再抬起头来眼睛跟袁卫彬脑门一样亮:“珊珊你也要给我做。”
袁珊珊正翻着书,随口应道:“做,既然要做就一起都做了,只要材料足,费不了多少工夫,对了,许大哥,你把你鞋的码数留下来。”
袁卫彬带着炫耀的口吻附和道:“我姐很厉害的,郑奶奶也说了,我姐力气大,做得结实,速度又快。”他姐就是这么能干,十项全能。
许言森翘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他虽然看出来了,袁珊珊这是将他当家人看待,顺带着一起做的,可明知这赠送亲手做的鞋代表了什么意义,许言森却一点不想拒绝:“好啊,那我等不及要穿了,辛苦珊珊你了。”
在屋里听到的郑大奶奶,咕哝了声:“傻丫头。”接着又笑起来,年轻真好啊。
许言森留了下来,袁珊珊灶台前忙,他蹲后面烧火,偶尔说了什么趣事,把袁珊珊逗得笑声传出了厨房。
郑学军听着珊珊姐的笑声,抿嘴低头笑了笑,袁卫彬想去厨房凑热闹,被他抓住一起喂猪去了。
吃好晚饭,许言森给两小辅导功课,这方面他比袁珊珊要擅长。
袁珊珊则坐在旁边,面前摊着一本书,不时地翻过一页,同时一心两用,手上还钉着鞋底。许言森对她这本事也诧异,不时地瞄上两眼,生怕她把针戳进自己手里,可奇了怪了,翻书的频率一直没有慢下来,而纳鞋底的速度同样没有减慢,再看上面针脚之间的距离,就跟拿了尺子量过的一样。
两小在一边做题了,许言森好奇地问:“珊珊你前面看的都记住了?”
一心两用的袁珊珊抬起头:“差不多吧,许大哥你要考我?”
她就这么一说,倒让许言森起了兴致,拿起她面前的书,随便翻了前面看过的一页,报出上面的草药名字,袁珊珊略想了下,便复述出上面记载的内容,许言森对照了看,竟然一字不差,震惊之下又往前翻了翻,这动静也引起了两小的兴致,放下手里的笔先是一起看,后来加入了许言森给袁珊珊抽背的行动中。
“好了,你们都干什么呢,看自己的书去,”袁珊珊把两小赶走,“适可而止啊,不然等下我来抽背你们书。”
袁卫彬赶紧投降,拉上郑学军回他们座位上继续做题去了,许言森也意犹未尽地放下书,两眼发亮地看向袁珊珊:“你这算是过目不忘了吧。”别忘了她同时还在纳鞋底,一心两用。
“呃,算吧,不过很容易忘记的。”袁珊珊一愣,是不是做得过火了?之前浑没在意,觉得看书又不会耽误手里的活,就一起上手了,精神力异能其实也是对大脑的一种开发,在末世里绝对是属于比较少的异能类型,记忆书本上的内容时,精神力会自动运转,这也算是一种作弊手段吧。
“这已经很厉害了。”许言森的记忆力相比同龄人来说够好的了,听说过过目不忘的事,总觉得别人说起来太过夸张,可今晚看到袁珊珊的表现,服了,因为这本书上的内容更加拗口又生涩,能一字不落地记住,他可不认为有几人能做到。
这让许言森很有紧迫感,面对袁卫国时好歹武的比不上,还有文的一面占上风,可这点优势在袁珊珊面前,好似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不行,他绝不能落后太多,不仅仅是为了面子问题,如果相差太多,他有再多的想法,也无法实现吧。
等晚上去赵洪军那里睡觉时,赵洪军跟他商量事,许言森还有些恍惚,被推了一把,坐在床边上的他差点栽个跟头,回头无奈道:“老赵,你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
赵洪军比他更无奈:“我倒想好好说,可你这晚上游神到哪儿去了?不会是……”故意凑过来亲热地搭上他肩膀,暧昧道,“想娶媳妇了吧?”
“滚!”许言森没好气地斥道,赵洪军哈哈笑倒在床上,然后又爬起来将袁珊珊在地头上表演的手碾木棒的事情说了,许言森之前根本没听说过这件事,也不由地笑了起来:“这办法好,这就叫一力降十会吧,那些人自动闭嘴了。”
以珊珊的年纪和身份,和别人多作口舌之争反而会落入下乘,这样效果会更加理想。
赵洪军看不得他得意的模样,故意说:“我看这正好称了你的心意了吧,这么一来,可没谁跟你争什么了,不过你真的有心理准备了吗?以后吵个嘴打个架什么的,哈哈……”
“滚你的!”许言森笑骂,越说越不正经,却不见他反驳,这心思在赵洪军与同屋的吴威面前,已经是一点不遮掩了,放在以前,要是哪个女知青流露出点意思,哪一回不是赶紧撇清的。
吴威笑嘻嘻地说:“许哥你放心,我们会替你看着点的,有什么情况赶紧给你通个风。”
又逗得赵洪军哈哈乐,不过他也乐于成见的,这两人来自同一个地方,长辈相熟,又碰巧在一个公社里插队,不管以后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城,互相之间的阻碍要比旁人少得多,当然在事情没成之前,他也只能私下逗逗平时比谁都正经的老许,因为姑娘家名声比男人重要多了。
不到一星期,许言森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等着袁珊珊送野物和肉时,也得到了袁珊珊给他做好的单布鞋,顾不得先看肉,眼睛光粘在鞋上面了:“这么快就做好了?没耽搁给小彬做吧?”
“彬彬的早上脚了,你的这双跟大哥的是一起做的,等再做两双我给哥他寄去。”袁珊珊没眼力地说。
许言森嘴角抽了一下,不过心里还是欢喜的,恨不得当场换上,不过这路上都是泥灰,他舍不得新鞋上脚就脏了,将鞋收好后才看向这次的东西:“这么多?这些肉你在哪里处理的?”之前没在院子和厨房里看到。
“我在山里找了个地方,怕弄进村里味道太大让人看到了,你放心吧,是以前的老猎户留下的屋子,地方也隐蔽,我抽空进去收拾的,也用上了你给的驱虫蛇的药方子,确实有效。这些你留点自己平时吃,再给陶大姐送一些吧。”
“嗯,我知道了,这样隐蔽点也好。”他原本也担心,看来不用自己提醒,珊珊也注意到了。
“我走了。”
“路上小心骑车。”
再回到济口村,许言森到底没能按捺得住多长时间,将新鞋取了出来穿脚上,在屋里走来走去,合脚,真的很合脚,就跟亲手量过似的,可明明他只报了个码数。
他哪知,袁珊珊精神力一扫就一清二楚,比亲手量的还精确。
“哟,这显摆得!谁啊,哪个大姑娘小媳妇给做的新鞋啊!”姚海波刚进门,就看到许言森跟开了屏的花孔雀似的,让人看得辣眼睛。
他嗓门根本没收,这一嗓子喊出来,立即将外面其他几个知青吸引进来,纷纷瞧稀奇,嘴里嚷嚷起哄道:“真的假的?老许谈上对象了?到底是谁啊,快说说!”
许言森虽忍不住炫耀的心情,可到底八字还没一撇,现在还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不能让他们传出了坏了珊珊名声:“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就不许我找哪个婶子帮忙做一双鞋?滚滚,都滚出去,跟着海波瞎凑什么热闹。”
把一帮人赶出了屋子,可脚上一双新鞋也瞒不住同院知青们的眼睛,虽也有可能是托村里哪位上了年纪的婶子做的,可也保不住出自哪个姑娘手里,这里面的意味可就大着了,可现在许言森不肯承认,他们也只好起哄闹一下,说不定老许真的好事近了。
“做得也不咋样嘛,就不知道是哪个新手做的,再说有解放鞋不穿,穿什么布鞋,老土!”于慧见许言森出来后,也没把新鞋脱下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仿佛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得了双新鞋,心里老大不快地嘀咕道。
“嫌穿布鞋土?于慧同志,你这种看不起劳动人民劳动的资产阶级思想可要不得。”不是所有女知青跟于慧站一条线上的,听到她的嘀咕声就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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