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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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胤眸光微微动了动,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说。

“皇上今晚怎么没去秦淑仪的寝宫?如此良辰美景,皇上为何又来了臣妾这里?”卫芷岚微笑,但眉目间却透着些冷淡疏离。

赵胤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黑色的眸光隐藏着一抹苦涩,自嘲道:“我若去了,你心里当真会舒服么?”

卫芷岚容颜淡淡,语气没什么情绪道:“皇上是一国之君,您若要宠幸谁,臣妾又怎敢有怨言?”

闻言,赵胤似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嘴角,继而便不再多言,正欲转身往回走,却听闻卫芷岚清冷的声音又道:“皇上,臣妾还有话与您说。”

赵胤脚步一顿,似乎只要面对卫芷岚,无论她是嘲弄也好,亦或是亦如以往般温柔笑语也罢,他都无力抵抗,即便害怕接下来她要说的话依然含着无尽的嘲讽,但却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一步。

卫芷岚轻抿了抿唇瓣,便缓步走至了赵胤近前,一双美眸紧盯着他,似乎要将赵胤看个通透,但眼前的男人,太过深不可测,饶是卫芷岚与他相处了好几年,也看不透他。

一时间,殿内极是沉寂,卫芷岚沉默了许久,方才叹了口气,苦涩道:“赵胤,你心里倒底还有何事瞒着我?为什么你会突然选秀纳妃?”

即便是卫芷岚之前对赵胤选妃一事伤了心,但这段时日她也曾静下心来想过,永乐宫时,元华太皇太后对自己说过的话,便知晓赵胤这次突然选秀,许是真有什么原因;因此卫芷岚也愿意再问一问她,这半年,对于这件事,她一直不敢去面对,便避而不谈,如今也适时候问个清楚了。

赵胤没有说话,但身体却僵了僵,从他选秀纳妃以后,卫芷岚便一直冷淡疏离的称自己为皇上,再没有直接唤过他的名字;殿内,沉寂的可怕,赵胤黑色的眸光盯着卫芷岚,隐含着一丝复杂之色,良久,方才淡淡道:“我没有事情瞒着你。”

闻言,卫芷岚怔了怔,一双美眸定定凝视着赵胤,但见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竟感觉自己越发看不透他了,也不知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微微敛了敛情绪,这才自嘲道:“我不信,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即便是心里有事,也不愿意告诉我,让我一个人暗自猜疑,你心思深沉,我却感觉自己根本就看不透你。”

赵胤薄唇紧抿,面对着卫芷岚,心似乎也越发乱了,昏暗的灯火映照着他俊朗的侧颜,久久没有言语。

卫芷岚似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缓缓道:“这几年,你心里倒底藏了多少事,又是我不知道的?从几年前喀牧尔大草原返回西京之时,又从我被人暗杀的时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想要我命的人是先皇?但却一直没有告诉我;太子逼宫当晚,我担忧你的安全,便立刻去了皇宫,却对承龙宫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你后来也没有告诉过我,只说让我回永南王府等你,便连这次选秀纳妃,也这般突然,难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么?”

说罢,卫芷岚自嘲一笑,眸光盯着赵胤,似是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自始至终,赵胤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让人无法窥探到他的内心。

许久,赵胤方才淡淡道:“许多事情太过复杂,便也没有给你说,想要你命的人,几次三番派人暗杀你的人是先皇,我之前不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不想让你卷进来。”

卫芷岚淡淡一笑,眸光却含着些许悲凉,苦涩道:“你不想我被卷进来,但终究我还是被卷进来了,这件事牵连到我,你却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这便是你对我的保护么?”

赵胤沉默,顿了好一会儿,叹道:“我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你太久,承龙宫当晚发生的事,我今生都不愿意再忆起,与你大婚之后,便想你一直活的简单纯粹一些,身边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你若心里有怨,便怨我罢。”

卫芷岚没有说话,一双美眸盯着赵胤,又问道:“先皇为什么要杀我?我与他之间似乎无仇无怨,仅仅是因为永南王府的势力么?”

赵胤苦笑道:“永南王府的势力,一直以来便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这些年永南王镇守边疆,根本就寻不到丝毫错处,便没有下手的机会;想要杀你,一是因为这个原因,二是因为你是我心仪的女子,这些年他也想杀了我,为太子扫清继承皇位路上的绊脚石,屡屡派杀手暗杀,但却又将我奈何不得,他向来便心狠手辣,便想杀了你,让我尝到痛苦。”

闻言,卫芷岚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有想到竟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之前自己能猜想到先皇杀她,是因为永南王府的势力让先皇如坐针毡,但却没有想到先皇几次三番派人暗杀,竟是因为想要赵胤感到痛苦,为何会是这样?

直到此刻,卫芷岚仅仅不过是从赵胤这番话当中,便能明白先皇倒底有多心狠,想起赵胤那满身的伤痕,以及他之前曾说过十岁的时候,曾独自一人去往盐城办事;许是那时候,赵胤九死一生,这当中想要他命的人便有先皇,却幸得赵胤被阿公阿婆所救,最终仍是活着回了皇宫。

究竟要有多心狠,才能如此将赵胤几次三番置于死地,卫芷岚猛然回忆起在永乐宫之时,元华太皇太后说的话,太子从小便得先皇宠爱,为了他将来继承大统,便对赵胤狠厉无情,可又曾想过,太子虽是嫡皇子,但赵胤却也是他的儿子?

为了让赵胤痛苦,竟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杀了他,仅仅是因为怕他抢了太子的皇位么?此刻卫芷岚突然意识到皇位之争,究竟有多残酷,;这些年赵胤便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不仅要应付身边的阴谋诡计,还要应对自己的父皇想要取他的性命,但卫芷岚却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了解他,因为赵胤从未与自己提及过,她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多的争斗算计。

卫芷岚似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嘴角,突然感到很是无力,伤悲道:“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但这些事却从未对我说过,你心里可曾真正有过我?你想保护我,让我不受到伤害,但我无意间却早被牵扯了进去;即便当年从喀牧尔大草原返回西京,在小木屋之时,我便隐隐猜到这其中你定然是有事瞒着我;但我问你,你却没有说,我向来便信任你,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便也没有多问,但事到如今,若是我不问你,皇祖母也没有与我说起过,你还要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赵胤深邃的眸光盯着卫芷岚,但却没有言语,整个人显得越发沉默。

一时间,殿内又越发沉寂了起来,卫芷岚低垂着眉眼,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过了好半晌,方才轻颤着声音问道:“一年前在西山狩猎之时,我在密林也遭到了暗杀,这些杀手是不是也是先皇派来的人?”

赵胤黑色的眸光注视着卫芷岚,顿了片刻,方才点头应道:“是。”

闻言,卫芷岚心中一紧,但脸色却隐隐有些发白,又问:“但是我能感觉到当时应是有两批杀手,一批受命于先皇,还有一批杀手,这一年我也在暗中调查,却始终查不出来,你可是知晓?”

赵胤摇了摇头,“我也派人查过,没有丝毫线索。”

“当初在原野上,其中有意蒙面头领武功最高,也是他想要取我性命,却没想到到头来慕轻竟然为保护我而死,回忆起这批杀手的武功招式,我至今还记得清楚,能断定不是先皇的人,但线索却又一直没有查到。”卫芷岚脸色冷冽,继而想起云慕轻的死,不禁心中痛苦,伤悲道:“慕轻是为护我而死,无论如何,这件事我都要调查清楚。”

赵胤微微抿了抿唇,但却没有说话,深邃的眸光注视着卫芷岚,眼底隐隐有些苦涩。

卫芷岚抬头,一双美眸定定盯着赵胤,苦笑道:“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为何要突然选秀纳妃么?”

闻言,赵胤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却久久没有言语,整个人越发显得深不可测。

卫芷岚自嘲一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之时,眸光已是再无之前的黯淡,恢复了一派清明,苦涩道:“你总是这样,有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夫妻本是一人,理应同心协力,无论有何事,也不该你一个人去承担,若你心里真的有我,又何至于让我感到伤心难过?”

☆、289 宠爱

赵胤沉默,良久,方才叹了口气道:“好好睡一觉罢,明早起来后,便不要再多想,许多事过去了便过去了。”

卫芷岚苦笑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过觉了,今晚我愿意再试着去相信你一次,与你好几年的感情,不是说能放下便能放下的,这段时日,我想了很多很多,总是怀念以前,那时候没有如今这般复杂,与你也没有这般冷淡疏离,不知你可愿意卸下心防,再重新给我们一次机会?”

闻言,赵胤眸光微微动了动,卫芷岚说的话,便像是在他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圈圈涟漪,这半年他又如何过得好?卫芷岚过得苦,自己的心里也感到难受,但两人相对之时,却再没有了以往的甜蜜,似乎已经越走越远。

如今卫芷岚竟还愿意试着再去接受他,赵胤内心既是欢喜又是苦涩,竟有些不敢抬头去看卫芷岚,他怕看到她伤痛的眼睛,也怕自己会因一时心软,便害了她。

卫芷岚轻抿了抿唇瓣,继而一双美眸紧盯着赵胤,神色认真道:“赵胤,我不问你为什么突然要选秀纳妃了,我只想知道,如今我愿意再试着去接受你,我们还会回到当初么?”

这段时日,卫芷岚感觉自己似乎突然之间想明白了许多事,便想再赌一把,试着给赵胤也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若是在这皇宫中,与赵胤再也回不去了,依然伤了她的心,自己也适时候离开,若是赵胤还愿意珍惜自己,不再去宠幸别的妃嫔,自己或许可以试着再去接受他。

两人之间好几年的感情,若真要割舍,卫芷岚舍不得也做不到,如今,便愿意再赌一次,若是自己与赵胤真的渐行渐远,再没有了当初的情意,她也不会再留在赵胤身边,无路如何都会离开皇宫。

一时间,殿内极是沉寂,赵胤似乎因着卫芷岚这番话,内心泛起了波动,便连身体都不由得颤了颤,黑色的眸光定在卫芷岚清冷的容颜上;赵胤明白,这是卫芷岚再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此刻他心中突然感到害怕,涌上心头的是从未有过的害怕,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答应了她,也怕自己会沉沦在温柔里,从此以后为她带来潜藏的杀机;但赵胤却又不忍心拒绝卫芷岚,他也怕她会流泪,会伤心难过,会感到绝望。

卫芷岚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方才淡淡道:“你若是愿意,今晚便留在凤雎宫,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说罢,似是给了赵胤思考的空间,卫芷岚便饶过了他,直接上了床榻,侧着身子面朝里侧,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赵胤依然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深邃的眸光渐渐变得复杂,似有挣扎痛苦之色浮现,久久没有言语。

夜已深,窗外明月高悬,淡淡的清辉洒在了玉石地面上,泛着清冷的光。

这一晚,赵胤也终究是没有离开凤雎宫,便躺在了卫芷岚身侧,两人也没有说话,但却各有心事,直到天色微明,赵胤方才去上朝。

卫芷岚明白,赵胤既然昨晚没有离开凤雎宫,许是也愿意再给两人一次机会,思及此,卫芷岚不由得苦笑,也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从在永乐宫,听闻元华太皇太后说的一番话,她的心便不再冷静了,这段时日,便将自己关在了凤雎宫,回忆了许多往事,也想了很多道理。

即便内心再如何痛苦,但对于赵胤,这个让她深爱着的男人,卫芷岚始终都放不下,便想再试着重新去接受他,也是给两人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赵胤真的心里还爱她,今晚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赵胤应是也明白她的心意,以后便不再会去宠幸别的妃嫔,若是赵胤真的放弃她了,不爱她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留在皇宫。

……

这一日,卫芷岚从醒来之后,便一直待在寝殿,有妃嫔前来请安,她不想见,便直接拒绝了,快近午时的时候,于石过来传话,说是赵胤在御书房处理完了事务,便会过来凤雎宫用午膳。

卫芷岚听闻之后,容色平静,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倒是紫兰、宛芙、秋菊三人,听于石说皇上要过来凤雎宫用午膳,不由得乐开了花。

赵胤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桌上的饭菜已是有些凉了,卫芷岚便吩咐紫兰又去热了热,赵胤没有来,卫芷岚也没有吃,便一直在等他。

“对不起,我来晚了。”赵胤走上前,俊颜上不由得有些歉意。

卫芷岚摇了摇头,淡淡笑道:“不晚,我还不饿。”

赵胤黑色的眸光盯着她,继而便笑道:“等了我这么久,不饿也要吃点。”

卫芷岚浅笑,便起身与赵胤在桌前坐下,赵胤给卫芷岚挑了些菜,关心道:“你多吃点,最近清瘦的厉害。”

“好。”卫芷岚笑了笑,便点头应道:“你每天政务繁忙,也要多加注意身体。”

赵胤没有说话,便与卫芷岚安安静静的用膳,过了一会儿,担忧道:“这饭菜有些清淡了,改日我让御膳房给你炖些补品,好好补一补身子。”

卫芷岚淡淡笑道:“最近没有什么胃口,就不太想吃。”

闻言,赵胤一时无话,知晓卫芷岚许是因着自己纳妃一事,心中难以接受,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

连续近一个月,赵胤都待在了凤雎宫,再没有翻别的妃嫔牌子,几乎每日下朝,在御书房处理完了政务,便来了凤雎宫陪卫芷岚。

一时间,不禁让整个后宫妃嫔感到震惊,她们原以为皇上之前甚少踏足凤雎宫,极是宠爱兰贵妃,想必这位皇后娘娘定然是不受宠的,不然也不会在凤雎宫闭门不出三个月;却没有想到皇上如今竟然再没有翻牌,而是每晚都宿在了凤雎宫,独宠皇后娘娘;便是宠爱兰贵妃之时,皇上以前也曾召过别的妃嫔侍寝,且也没有晚晚都宿在清雪宫,何曾有过这么大的殊荣?

因着卫芷岚三千宠爱在一身,众妃嫔心里既是艳羡又是嫉妒,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之前不受宠,近段时日竟突然便得皇上如此宠爱;也只有兰贵妃与郑婕妤心里明白,皇后娘娘不是不受宠,而是不愿意去争宠罢了。

……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是又到了隆冬时节,昨夜又下了一晚的雪,殿外积雪深深,有宫人正在打扫。

这日,赵胤下朝便直接去了凤雎宫,卫芷岚正靠坐在窗边,清冷的容颜隐隐有些缥缈,听闻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微微侧过了头。

殿门微开,赵胤缓步走了进来,夹杂着冰雪的气息,映衬着他俊朗的眉眼,越发显得清俊无双。

卫芷岚淡淡一笑,便起身走向了赵胤,将他被染了些雪花的黑色大氅拿了下来。

外面大雪飘飞,殿内火炉烧得正旺,温暖如春。

赵胤笑了笑,便将卫芷岚搂在了怀里,黑色的眸光盯着她清丽的容颜,轻声道:“近段时日倒是圆润了些,不似以往那般清瘦了。”

卫芷岚浅笑道:“几乎天天都吃了些补品,快要让人发吐了。”

赵胤轻轻勾了勾嘴角,便揽着卫芷岚在软塌上坐下,眸光定在她皓白手腕戴着的镯子上,温柔道:“这和田玉镯,可还喜欢?”

卫芷岚点了点头,轻声道:“凤雎宫里,你已经赏赐了很多东西了,以后便不用了,省得浪费。”

赵胤微笑,精致漂亮的下巴摩挲着卫芷岚的秀发,低声道:“给你的东西,又怎会是浪费?”

卫芷岚将头埋在赵胤温暖的怀抱里,叹道:“这和田玉镯很是名贵,凤雎宫里也有许多极是珍贵的物品,我一个人也用不着,倒不如充盈国库。”

赵胤笑了笑,“这你倒不用为我考虑,既然是送给你的东西,定然是要极好的。”

闻言,卫芷岚轻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窗外,依然大雪飘飞,远远望去,一派冰天雪地的景象。

卫芷岚静静靠在赵胤温暖的胸膛前,耳畔似乎能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一双美眸隐隐有些缥缈,让人看不透心里在想些什么。

从两个月前,赵胤留在了凤雎宫之后,便再没有踏足别的妃嫔寝宫,这段时日,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但卫芷岚却总觉得这好像不太真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直便待在皇宫,留在赵胤身边,但目前为止,似乎更让她难以抉择了。

有时候想想,如果一直这样,也不知是好是坏,如今赵胤虽然没有再宠幸别的妃嫔,但卫芷岚明白,因着她这两个月太过受宠,后宫早已变得不平静,但她却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意去多想。

……

清雪宫——

兰贵妃面容冷冽,正端坐在贵妃椅上,含着一抹威慑力的眼神看向地上正跪着的小太监,冷声问道:“皇上昨晚又留宿在了凤雎宫?”

小太监低着头,忙战战兢兢的道:“回贵妃娘娘,是。”

闻言,兰贵妃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猛然从贵妃椅上起身,气怒的将身旁圆桌掀翻,顿时桌上的茶盏以及琉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哐啷的声响。

尤其是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因着距离圆桌有些近,额头被茶盏误伤,竟浸出了丝丝血迹。

小太监心中一惊,感受到额头传来的痛意,不由得越发紧张害怕,便连整个身体都如筛糠般颤抖,忙磕头道:“还请贵妃娘娘息怒,贵妃娘娘息怒……”

兰贵妃脸色冰冷,居高临下的看向正跪在自己足前不住磕头的小太监,心中越发烦闷,怒声道:“来人,将这没用的东西,拖出去杖毙!”

闻言,小太监心中大骇,面色骤然变得煞白,似乎不敢置信般,因着极度的害怕,额头冷汗直冒,连连磕头求道:“求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

兰贵妃面色厌恶,似乎再懒得看他一眼,复又坐回了贵妃椅上,从两个月前赵胤晚晚宿在了凤雎宫,卫芷岚冠宠后宫;兰贵妃便心情郁郁,尤其是听闻后宫妃嫔私下里都议论着她,说自己已不再受宠,如今这后宫里最得皇上宠爱的便是皇后娘娘,兰贵妃心中便怒气更甚,极是嫉妒。

“娘娘莫气,可不要气坏了身子。”胡嬷嬷见此,忙上前给兰贵妃捏了捏肩,轻言安慰道。

这胡嬷嬷原是先皇沈妃娘娘身边的人,因先皇驾崩,沈妃便与后宫一众妃嫔殉葬了,倒是胡嬷嬷,因着已到了出宫的年龄,且原先便是丞相府的人,便留在了沈雨亭身边;待她进宫,被封为兰贵妃之后,沈雨亭认为这胡嬷嬷也是宫里的老嬷嬷了,许她在自己身边,应是多少能有些用处,复又将胡嬷嬷要到了清雪宫。

“本宫岂能不气?!”兰贵妃冷冷一哼,眸光满是嫉妒,恨声道:“原以为皇上对皇后已是没有了多大情意,没想到这两个月,竟然夜夜留宿于凤雎宫,再不翻别的妃嫔牌子,便连本宫也都难以再见他一面,如今,这后宫里,最得圣宠的便是她,皇上眼里只有皇后,这让本宫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胡嬷嬷皱眉,思衬了片刻,便道:“娘娘,皇上以前不是对皇后娘娘很是冷淡么?如今既然皇后娘娘能重新得回圣宠,想必也是使了些手段,娘娘何不也用些心思,将皇上的心再给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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