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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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竞争你嫂嫂吗?你是真舍下礼义廉耻了。”良骁步履不停,面容冷峻,“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她连我都不肯原谅,岂会原谅你这么一个伤她入骨之人?”

珍珍只是外表柔弱,实则爱憎分明,性烈如火,绝不会原谅伤害她的男人。良骏实在是自以为是,或者是根本就不以为然,只想着如何得到一个女人,至于珍珍愿不愿意则不在考虑范围,就像从前的他,但手段又过于冷酷。

“她是你的?”良骏面颊绷的紧紧的,“连族谱都不让她上,你配吗?”

良骁冷笑:“她喜欢,我乐意。她是我的妻,我们再不和,她也不至于放着妻不做去做你的妾。”

“我……不让她做妾。”良骏抿紧唇角。

“可惜你这份施舍打动不了她。”良骁讥讽道。

良骏神色一凛,但觉心口一种绞痛。

他曾多么渴望得到这样一个小妾,进而变成贵妾……但从未想过“妻”这个字,又总是那样冷酷又现实的衡量着每一步,想尽方法的填满叫嚣的欲/壑,可是不管如何的“折磨”她,“欺负”她,最终都败给了坚硬又柔软的她。

那样的姑娘应是被捧在手心的,而不是狠狠攥住。

“你还是先回家安慰你娘吧。”良骁丢下一句话,迈入夜色。

我娘怎么了?良骏大惊失色,疾步追了上去。

……

良骁回到鲁公府,直奔月华堂,没过多久,一身家常袍子的二老爷便离开二房,也来到了月华堂,三个鲁公府在同辈中最具话语权的男人一夕之间聚在鲁国公的书房,气氛凝重,就连鲁国公身边平素总是挂着笑意的管事也收起了嘴角的弧度,肃穆端然。

鲁公府已经很久没有碰上“事儿”了。

“大理寺那面怎么办的事,竟容那贼子信口胡说,胡乱攀诬!”鲁国公眼底一片精光。

先前细作一案顺藤摸瓜,最后总共抓住了六名突厥贼,其中一位来头还不小,竟是赫赫有名的哥舒一族。这个人掌握着大量在齐情报,身份非同一般。被大理寺监特别“照顾”了几十天才吐露这么一条惊人消息。除了暗杀,他们还主要负责收集大齐的军事信息,譬如探索大齐的卫所制度以及养马业,因着二皇子的关系终于搭上了一位地位非凡的大人,也就是如今的太仆寺卿!

“放屁!”饶是优雅如二老爷良权,也是炸了!

他怒目圆瞪:“此子当诛,凌迟也不为过。我乃江陵良氏,官至兵部左侍郎兼太仆寺卿,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却跟他一个蛮夷勾结。”

无凭无据,朝廷命官岂容他血口乱喷。

鲁国公拧眉,瞪了他一眼,示意良骁继续说。

良骁沉稳道:“无凭无据,大理寺当然不敢给二叔父定罪,他们不过是按章办事,又念着旧情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出来,也是冒着杀头的危险。”

良权唇角绷成一条线,原是多情的桃花眼眸冰冷如霜。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男人狠厉起来竟是俊美的惊人,完全无视岁月法则,可见良二夫人这几年有多难过。年轻时还好,凭着美貌倒也拴住了他,如今年纪大了,他却越发成熟俊美,蜂蝶成群,被叮的多了,难免要失控几次,因此这几年二老爷渐渐沉湎酒色,可就算他沉湎酒色,也是清醒。,断不至于参与天家的龃龉,而通敌卖国就更扯了!

“至于那蛮夷贼子会拿出什么证据……”良骁顿了顿,“我们不免要被动,一切还要看明日朝参时陛下的反应。”说到这里,他忧心忡忡看向良权,“二叔父,请您务必要好好想一想,此前是否有失言或者其他一些,嗯,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

良权斩钉截铁:“无。不过这几年倒是得罪了几个宵小。”

他这几年势不可挡,又避开皇子纷争,固然圆滑,但到底也是得罪了几个政敌,莫非是二皇子蓄意报复?

“按说良氏苦心经营十几年,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攀咬倒也不足为惧,”良骁目光转向鲁国公,“可是陛下一向勤政爱民,恐怕是不会允许大理寺和刑部敷衍了事。”

鲁国公和良权的脸色同时沉了一下去。

好一个勤政爱民,分明虎视眈眈,垂涎良氏这块肥肉吧。

吱呀一声,书房两扇门被推开,良骏走了进来。身后缀着满头大汗的下人,那人战战兢兢,还在呢喃“五爷,您不能进来”。

良权面有怒色,将要厉声斥责,鲁国公淡声道:“既然进来了便坐下吧。”

良骏依次对鲁国公和良权施礼,然后神情复杂的瞪着良骁:“那日我要处决哥舒浩你为何拦我?”

良权一愣,眼眸精光大作。

良骁眯了眯眼眸,笑看良骏:“他对你嫂嫂不敬,是该处死,可也不能被你这么杀了。”

一提“嫂嫂”二字,在场之人除了良骁脸色顷刻浮起一层浓浓的尴尬,良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良骏一眼。

良骏当然明白自己那日情绪失控,杀哥舒浩十分不理智,但他对良骁有着深深的芥蒂,如今父亲又被哥舒浩攀诬,心中已是嫉恨难平,少不得要怪罪良骁。

最终化作凉凉一笑。她被人欺负你都能忍得住!!

你是嫌我送你们上西天慢了么?良骁垂下眼睫。

突厥细作一案扯下了二皇子,如今又扯出一个太仆寺卿,朝参那日,皇上气的脸色铁青,当场把那折子摔在良权肩上,来回暴走了三四圈方才冷静下来,不管怎样没有命人摘了良权的帽子押下大理寺也算给足了江陵良氏面子,但上衙是不可能了。意气风发的良权如同半路被人掐着脖子甩下山坡,这两日在家“荣养”,说白了就是罢职闲居,怎能不羞恼,誓要将那蛮夷贼子碎尸万段。

却说满朝哗然,众人心思各异,千回百转。这种事随便安在旁人身上,轻则去大理寺蹲两日直到证明清白,重则抄家灭族,而良权只不过被圣上摔了折子,倒是全须全尾的回家“荣养”,江陵良氏真是威风。

郊外一家朴素干净的茶楼上,太子赵润姗姗来迟,良骁起身施礼被他一把扶住:“你我私交甚笃,不必拘礼,事情我已听说,特来听听你的想法。”私下里太子从不用“本宫”自称。

这是婷安的嫡亲弟弟,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二人又有共患难之宜,赵润对良骁除了君臣之情,也参杂了几分私情。虽然他对江陵良氏很有意见,但还不至于容不下一个鲁公府,帮良权不大可能,但他一定不会让良权的事牵连良骁。

“圣上对良家恩情厚重,宽容至此,卑职感动不已,但二叔父此番若是证明不了清白,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良权这事若是坐实了可就不单单是死他一个人,整个良氏恐怕都要交代不过去。

赵润道:“我明白你的难处,清者自清。父皇近日忧劳过重,龙体抱恙,情绪难免急躁,又对细作一案极为关注,他老人家一向仇恨蚀国蛀虫,自登基以来光是处决的污吏已是举不胜举,良侍郎这件事时机不对啊。”

正好撞进枪尖。

他正色道:“但不管怎样,我是信你的。”

“殿下高义,卑职惶恐。”良骁再次揖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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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润很是欣赏良骁的处事风格,纵然鲁公府二房当年冷酷无情,苛待了他,但在关键时刻,他到底还是恩怨分明,顾及了亲人性命。若良骁在这件事上不闻不问,甚至落井下石,即便自己对他看中如故,想必也是不敢过于放心。一个人,如果对亲人都能狠得下心肠,那么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良骁重情重义,但他做不到视若无睹。赵润恨极了良二夫人,恨她在自己式微之时残害了心底最为珍爱的女子,那是被他放在心里奉为神女般的宝贝。

然而他毕竟是堂堂太子,不可能与一名妇人计较,即便杀她易如反掌也不免掉价。是以,良二夫人才蹦跶到现在,但也只是现在,好在幕僚们知他心意,自会令他如意。

赵润亲自劝慰良骁,并作出承诺,令良骁无比动容,当下敛容整理衣袖行大礼,叩谢殿下盛恩。

回去之后,良骁又去了趟双阙街,探望姐姐。

姐弟二人坐在密室谈话。

良婷安天性聪颖,对政治颇为敏感,但一颗心终究还是偏在了家人的安危上。她烟眉轻蹙,说道:“你做的很好,此前若是按我的方式虽能立竿见影,但终究落了下乘。自来帝王多薄幸,赵润心胸虽比今上开明些许,但终归是未来帝王,你若不做一番态度出来,他面上不说,心里定要疑你凉薄。现在你为二房奔波,倒是让他开怀,你们将来也算是能做一对言笑晏晏的君臣了。”

“大姐,天家的人是不管我们那些苦楚的,我若凭一时意气残害血亲,大仇固然得报,但赵润日后必不敢再用我。外祖父为赵氏的江山辛苦一辈子,只得母亲一女,纵然顶着一个威名显赫的外姓王又有什么用,才驾鹤西去不足一年,那些人便要将母亲生吞活剥。我们相依为命,受尽苦难,几乎家破人亡,这样刻骨铭心之恨,能放下才是凉薄,我忘不掉,为了母亲和你,也为了……无辜的南贞,我放不下,更不想做什么好人,那些人就该为自己的无情付出应有的代价。”

良骁的亲人,如今只有大姐和珍珍以及……三星观里的那个疯子。

良婷安杏眸渐渐红了,沁出两行清泪,轻轻握住良骁的手:“可你这么做也太冒险了,那毕竟是突厥人,万一掌控不了岂不是……”

“姐姐多虑了。”良骁笑道,“这种事我怎会亲自出面,自是交代给能做这件事的人,那突厥人并不认识我。他也有他的信仰,为了部落和更重要的东西,他不在乎牺牲一名大齐官员。也许看着大齐的官员窝里斗还在偷乐呢。”

“既是如此,岂不有损大齐国威,二郎……”她有些不安,却见弟弟眸中狠厉一现,低沉道,“那不过是个死人,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

良婷安不由打个冷战,这些年,二郎为了她,为了这个家早就变了,再不是当年那个抱着她的腿喊姐姐的单纯幼童。

可是他一个人挣扎到现在,不沾别人的血,那就只能让别人沾他的血了。想到这里,她虽热泪盈眶,却是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

饶是善良柔弱如她,心肠实则也早已坚硬如铁。

她供奉神佛,茹素一生,也不过是为了弟弟,为了衡南王最后的这一点血脉罢了。

又怎会怜惜残害生母和兄长,逼疯生父,遗弃幼弟与她的所谓的亲人。

可是外祖父留下的势力毕竟见不得光,再加上良骁这些年有心栽培,积累至今恐怕规模不容小觑,良婷安沉吟片刻,低声道:“二郎事情结束以后,你还是收敛一些吧,赵润并非等闲之辈,他如对我执有妄念才对我们姐弟二人宠信有加,总有一日,我怕惹恼了他……”

她不可能入宫服侍他的,那是她最后的尊严。

倘若良骁是个有野心的,将姐姐送与赵润,将来一个独宠后宫,一个权倾朝野,那也未必不可能,但那必然又是另一个江陵良氏,迟早倾巢。他年不过在史册留一笔祸国妖姬和乱臣贼子罢了。更何况他爱重姐姐,怎会舍得令她不快乐。

当年赵润放弃良婷安虽是情非得已,但良婷安理解他,他只能在权利和女人之间选择一个。如今,时过境迁,经历过那么多现实和冷酷,早就回不去了,那个青梅竹马的润郎只停留在那段风花雪月的少女时期,而她,心已沧桑,家里还有个孩子即将出生。

翌日,良婷安用新栗蒸了几样糕点命人送去鲁公府,一份给月华堂,那毕竟是长辈,即便心中有恨,她也不会落人口实,在孝道是被人诟病,另一份送给良骁,他的衣食住行自有东珠料理,应是最妥帖不过,但慎德园的厨娘做不出良婷安这般酥软刚刚好的新栗糕。也只有她做的,他才会多吃两块。

却听帘外有人小声争辩,原来是琴儿和香姨娘的小福。

再有二十八日就到预产期,香姨娘情绪不稳,最近总是失眠,每日都要黎至谦前去陪伴方能安睡,为了黎家这点血脉,良婷安并不小气,甚至对她的吃穿用度一再宽松,钱财于她而言都是小事,但香姨娘的肚子太大了,连稳婆都叮嘱过肚子不宜过大,且又是头一胎,当小心为妙。是以,良婷安便吩咐她注意饮食,命厨娘将每日不断的鳆鱼炖鸭汤改成清淡一些的三鲜芦笋汤。

殊不知这芦笋最是金贵呢,当季的时候普通百姓都舍不得吃,何况是不当季,纵使普通官员人家一个月恐怕也舍不得吃上三回,良婷安却每日里供她吃足,按说已是仁至义尽,谁知香巧却在屋中哭泣不已。

自身体大好不再呕吐后,她的肚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想吃荤,吃不得蔬菜,主母却断了她的鳆鱼炖鸭汤,说也不说便换成了一碗寡淡淡的素汤水,只飘着两片火腿。虽说她这段时日早就吃尽了珍馐美味,并不曾缺着什么,可是心里缺啊,越近临产便越缺安全感,主母这样待她,定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给她眼色看呢。

她无缘无故落泪不止,黎至谦不甚烦扰,又恐伤了腹中即将出世的孩儿,只能压着火气哄她两句。香巧受宠若惊,少不得又生了两分恃宠生娇,竟异想天开的开始试探到底是怀着金宝贝的自己重要还是不能生蛋的主母重要。

她便啜泣道:“也不知肚里是个什么讨债鬼,害得我夜不能寐,吃什么都不香,唯有那道鳆鱼炖鸭汤甚合心意呢。”

黎至谦皱了皱眉:“你肚子太大了,少吃些油腻吧。”那鳆鱼肉质鲜嫩,饱含油脂,实在不宜多吃。

“可是奴家饭量小,连米饭也不过小半碗,大不了不再吃点心,就是要喝这道汤嘛!”香巧含娇带嗔。虽说自从怀孕后她丰腴不少,肚子大了一些,但丰腴也有丰腴之美,况且肤白貌美,腿又长,竟也别有一番浓丽姿色。

黎至谦想了想,如果其他饮食控制得当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又恐她再啰嗦,便点头应下。香巧却犹如得了一道圣旨,当晚便遣人去良婷安屋中“宣旨”。可她派谁不好偏派了眼高手低的小福,仗着姨娘怀了金宝贝,如今她尾巴都要翘上天,以至于传话时的语气多少流出一些傲慢,将请奶奶做的事说的好像命奶奶做什么事,如此一来良婷安的大丫鬟琴儿岂会善罢甘休。

当即便拿出大丫鬟的派头,劈头盖脸训了小福一顿。小福又羞又恼,一时意气用事,便顶了几句嘴,终于惊动了良婷安。

良婷安沉声问:“发生什么事?”声音温而不软,令外面争执的两个丫头莫名生畏,同时噤声。

二人迈入屋中,琴儿将事情原委回禀一番,小福满面绯红,本能的就要矢口否认对奶奶不敬,并且确实也这么做了。

良婷安面容冷淡,耐心的听她否认,直至言罢良久,屋中静默一片。

小福紧张的手心冒汗,奶奶为何不说话?

“你的意思是我的丫鬟诬赖你?”良婷安慢慢道。

对呀,她诬赖我!小福刚要点头心口一紧,不行啊,这样回答的话不就等于指摘奶奶的不是,那可就不是两个丫头的问题了,好险好险,差点掉坑里。她吱吱唔唔低头不语。

琴儿皱眉瞪向小福:“奶奶问你话呢,还不回答!”

小福吓得一个激灵,跪地哭道:“奶奶恕罪,是小福不对,实在是太过忧心姨娘,情急之下竟在言语中怠慢了琴儿姐姐,以后不敢再犯。”

“你家姨娘又怎么了?”良婷安心中不耐。

小福便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好像不喝那道汤便要死了似的。而大爷更是担心的不得了,所以特特命她前来给奶奶回个话。

不就是一道汤吗,想吃便大大方方告诉她,何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又是跑去黎至谦跟前儿哭闹,又是遣个不省心的小丫头过来传话。良婷安哭笑不得,对香巧不由也看轻了,淡淡道:“想吃的话厨房自会给她继续上,只一条,她若是个懂事的,就好好掂量掂量稳婆的话吧。”

说完,挥退小福。

邀宠成功的香巧喜不自禁,当晚便喝上了那道汤,其实也没有多么喜欢,还不及此刻愉悦的心情美味半分,但心窍迷了,恋上被大爷宠爱的感觉了。谁知用完晚膳,洗漱好了再床上等了半日也不见黎至谦,踢开被子,一星焦躁渐渐扩大,遣人去喊黎至谦,很快得知大爷在奶奶屋里

气得她怒摔瓷枕,唤小福至身前:“你去跟大爷说我头疼,肚子也有点不舒服。”

小福迟疑了下,只好前去回禀。

且说那黎至谦正在屋中与良婷安说鲁公府的事,气氛平静,炕几的甜白瓷里还斜/插/着几朵新开的玉簪,很是温馨动人,尤其她温顺的神情,认真聆听时漾着动人潋滟的水眸,无不令人心动。黎至谦看的魂不守舍,有一瞬冲动的想要抱住她,哀求一声“安安,我们圆房吧”,可理智又无时无刻不提醒这不是他的女人,是太子都还没舍得下嘴的鲜花嫩蕊,他不能想,也不敢再碰。

良婷安下意识的拿起一片渍了蜂蜜的玫瑰递与口中,柔嫩的唇含住了艳丽的玫瑰,也差点含住了他的命,黎至谦猛然起身倒退一步,深吸了口气。

良婷安抬眸不解的看向他,目光一凝,不禁推开他的手:“不能这样。”

一句不能这样,如冰水兜头浇下,黎至谦喘着气,剧烈的起伏着,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只用力抱紧她,不停呢喃:“安安,我抱一抱,不做其他的,就抱一抱……”

良婷安便不再挣扎,任由他圈着,可他终归是个男人,心迷神醉,抱了一会儿低头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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