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慕远衡刚明亮的心又碎成碎片。
眼看着慕远衡那张大嘴都快说得半个都中城都知道了,钱珞瑾和慕从锦决定改变计划,直接给柳莺儿打一剂强心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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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珞瑾找了个事由体罚柳莺儿,胡妈妈啪啪两个嘴巴打在柳莺儿脸上,钱珞瑾怎么觉得声音这么好听呢,真舒心啊。
钱珞瑾特意嘱咐慕从锦来得晚一些,等她把柳莺儿脸都打肿了,慕从锦才闪亮登场。好一招英雄救美,只不过钱珞瑾扮演着容嬷嬷的角色,看起来像个反派。
慕从锦佯装大怒,当着柳莺儿的面狠狠训了钱珞瑾一顿,拂袖而去,宣布自己以后要睡书房。
满屋子的人或惶恐或慌张,不知所措。钱珞瑾一直瞄着柳莺儿,分明看见她肿胀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母狐狸,以为自己又得手了呢。
☆、第65章 城
丈夫去睡书房,那是对妻子莫大的羞辱,连皇后都惊动了,把慕从锦找去谈话:怎么回事?我听洛州王世子说你为了个来历不明的丫头片子跟钱家小姐动了大气?当初是你要娶她,娶她就娶她,现在又说有真爱,把她赶出来,皇儿,你这是要上天呐?
柳莺儿在书房外打了个外铺,俨然成了慕从锦的一等侍女,这等一飞冲天的架势,府里却没有半个人去拜高踩低巴结她。 六皇子府里的下人都是慕从锦在宫里时一年又一年筛选下来,那种见风使舵心术不正的,早被他撵了出去,先把柳莺儿收买下人这条路给撅了。
秀喜私下里也给各处下人打好招呼,既然柳莺儿喜欢当丫鬟,就把她当最粗使的丫鬟使唤,柳莺儿一跟慕从锦哭诉,慕从锦就找钱珞瑾发脾气,然并卵,之后该怎样还是怎样,柳莺儿的夜壶还是得照刷。
柳莺儿虽然睡到了书房外,可这书房的门就跟盼盼防盗门似的怎么也撬不开。慕从锦白天也会调戏她,但晚上却从不见她,说是睡书房就真的只在书房里睡觉。
柳莺儿备来装处子的鸡血都换了多少杯了,这身子还是没送出去,别提有多糟心。
就没有男人在她一片风情里能把持得住,柳莺儿不禁怀疑,这位六皇子不会有隐疾吧?柳莺儿咬了咬嘴唇,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罢了,有隐疾也不怕,只要他不是太监,总有手段能让他热热乎乎来一发。
钱珞瑾去书房找慕从锦,慕从锦正在看书,身前桌上还放了个白瓷大碗,里面还冒着热气。
钱珞瑾走过去嗅了嗅:“好香,什么汤?”
慕从锦深深看了钱珞瑾一眼:“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怕我喝?”
“……我是什么时候饿着过你么?别扯没用的了,快说正事。”
钱珞瑾搬了椅子坐到慕从锦旁边,正事不能耽误。
“福瑞一路跟着她,看到她去找过一个下柳村叫田嫂的,这个田嫂是田富贵的老婆,田富贵的二姨夫正是窦二爷的奶娘的后老伴。”
也亏得丽贵妃为了掩人耳目能找到这么九曲十八弯的复杂关系,只是丽贵妃错算了一点,他心里早已有了一个人,塞得满满的,再没有地方能放下别的女人。
虽然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是特技,钱珞瑾看到慕从锦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样子还是非常不舒服。
”摸她手摸得开心是不?关起门来是不是就摸胸了?还摸!再摸起静电了!”
钱珞瑾躲在假山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眼睛里是吃人的目光。秀喜也猫低了身子跟在钱珞瑾身后,为难地说:”小姐,你这是跟踪,不太好吧?”
钱珞瑾放下手里的裙边,拍拍身上的浮尘,又一副端庄模样:”什么跟踪,我就突然想蹲下不行?”
秀喜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心想她家两位主子真奇怪,以前无意中也发现过六皇子这么跟踪她家小姐来着,难道在一起住久了,变态也会传染?
就快得手了。
柳莺儿这条喜讯迅速从下柳村的田嫂传给田富贵,又有田富贵赶着驴车报告给自己的二姨夫,二姨夫在床上告诉窦二爷的奶娘,最后由窦二爷进宫给丽贵妃报喜。
丽贵妃可比她哥哥沉得住气,面上并不露喜色:”得手了再来报喜不迟。”
窦大爷的牢狱之灾已经让丽贵妃很上火,窦二爷着急给自己妹妹降火气,讪讪地说:”这梅三娘就没失手的时候,娘娘放心,梅三娘自己也说进展顺利,不日即可交差,她老娘和兄弟都在我手里,不敢撒谎。”
丽贵妃心里也放心几分,点点头:”你盯紧些,别有闪失。”
窦二爷回完话,又探着头目光远远地看了一眼丽贵妃屋里坐着的亭亭玉立的少女,这正是他的大侄女窦琳芝,开口问道:”大侄女和世子的婚事如何了?”
提起窦琳芝和慕远衡的婚事,丽贵妃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骂起了窦二爷:”她亲爹在牢里使不上力也就罢了,你和二嫂子都是死人?那洛洲王世子你可往家里请过一次?我倒是听说他和六皇子那一府要好得很。”
窦二爷有柳莺儿这个棋子当然知道慕远衡三天两头往六皇子府跑,但那钱珞瑾就是狐狸精投胎,既然嫁了六皇子,难不成再和离嫁洛洲王世子不成?
窦二爷又壮着胆子安慰妹妹:”娘娘放心,那府里的情况我都一清二楚,镇国公府不过就剩下一个庶出的三小姐,就是有本事嫁入洛洲王府也不过跟她二姐一样是个侧室,到时候,直接让琳芝暗地里弄死,别说是那样一个小丫头,就是她祖父还不是栽在我们手里?”
丽贵妃等了窦二爷一眼:“跟你说了多少次,那件事不要再提!”
窦二爷又碰一鼻子灰,讪讪地告辞。
走出丽贵妃的寝宫,外面太监和宫女都知这位是丽贵妃的胞兄,谄媚地问安。
窦二爷心思烦乱,只管甩着两只袖子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了一眼丽贵妃所住的昭裕宫,金砖碧瓦,好一所极尽奢华的贵妃宫邸,宛如天上宫阙。只是这富丽堂皇的居所里住着的还是他的妹妹吗?
自皇上登基,窦秀妍一朝封妃,他便只能恭呼娘娘,那声妹妹,已是多少年没有叫出口。
算命的说他妹妹是仙女转世,他开始觉得是骗子,后来就信了,窦秀妍仿佛有预知能力一般,凡她所说之事没有不成真的。老威国公发了那么大怒气,差点断绝父女关系,窦秀妍仍一意孤行嫁给当时还是庶皇子的皇上。
事实证明窦秀妍从未错过,威国公府从此扶摇直上,在外戚里甚至能强压皇后和太后的娘家一头,如今胜景是儿时的窦二爷从来不敢想的,但这几年,威国公府诸多不顺,甚至惹来牢狱之灾,窦秀妍越来越暴戾。
是有多久没看见妹妹的笑容了?窦二爷抬起头,仰着脖子想了半天,想不起来,就连他自己,也是很久没有舒坦过了啊。
唉,窦二爷叹了口气,继续往外走,这些年做的赃腥事数不清楚。这条路,就没有能回头的时候。
窦二爷走后,昭裕宫里就剩下丽贵妃和窦琳芝,方才丽贵妃和窦二爷的谈话,窦琳芝都听在耳朵里,因窦琳芝一旦嫁入洛州王府就要替家族出力,这些事情丽贵妃也不瞒着她。
但窦琳芝不仅言谈举止是大家闺秀,心也灵秀,她一直不认同这位贵妃姑母给威国公府选择的道路。
“论亲事自然不用你操心,但嫁入洛州王府后该怎么做,你自己醒着点神。”丽贵妃像个老师一样教授着窦琳芝,当然她所教授的大部分技能都被窦琳芝抵触着。
别看窦大夫人自己水平不怎样,却费了心思请各处名师来教导她这位女儿,窦琳芝读了那么多书,心也清高,内里其实很欣赏谢梦曦的才学,平心论起来,她倒觉得自己和谢梦曦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是威国公府养大的女儿,威国公府要我做的,我必然义不容辞,但我还是那句话,姑母,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哼,”丽贵妃心里动气:“你是没经历过威国公府落魄的时候,如今是跟你比着王爷世子的婚事,你才说些大话,等你连个知州的儿子都谈不成的时候再来教育我也不迟。”
丽贵妃说的正是上一世窦琳芝的遭遇,那时威国公府被抄,想把窦琳芝托付给一向交情不错的琮岭知州,对方竟说只能收为不入名籍的妾侍,那等羞辱,就只有她记得罢了。
“姑母错会了侄女的意思,姑母于威国公府的功劳,琳芝万不敢辱没,只是当年姑母于威国公府是雪中送炭,但如今威国公府已经很好,姑母又何必非要锦上添花呢?历史上那些权倾一时的外戚最后又哪有长远的?”
“那也好歹权倾一时过,总归在史书上留下笔墨,总比一直默默无闻,中庸于世的好。”
窦琳芝看着丽贵妃,不再言语,眼前这团熊熊烈火对威国公府来说到底是浴火重生还是飞蛾扑火,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窦琳芝坐着马车回到威国公府时,正巧碰到窦胤昆的小厮在备马,最近窦胤昆总是往外跑,光她碰见的就好几次。
窦琳芝招呼来窦胤昆的小厮,问道:“兄长又去哪里?”
那小厮磕巴了几句,还是回到:“公子只说备马,别的没说。”
这是瞎话,窦胤昆要是什么也没说,他难道自己做主来备哪匹马?长路短路总归会说,一看就是浆糊脑子在说谎。
又是去见不得人的地方,只希望他这位兄长染上的别是见不得人的恶习,长幼有序,身为妹妹她也管不得什么。
窦琳芝看着偌大的威国公府,这整个家,她也管不得什么。
这段时间跟柳莺儿玩得太充实了,好久没有去看望东流,直到秀喜提醒钱珞瑾该给三清观发工资了,钱珞瑾才想起来。
一个月不见,东流好像更漂亮了点?果真还是道观的水土养人,养得东流肌肤如雪,吹弹可破。
钱珞瑾啧啧地问:“你每天沐浴用多少花瓣?是不是得一车?”
东流鄙视地看她:“贫道不用花瓣,又不是女子。”
“你确定?”
钱珞瑾越来越怀疑东流是不是女扮男装混进来的,要说小时候长得像小萝莉,那很正常,长大之后越来越像少女,这很不正常吧?
“劳皇子妃费心,贫道还分得清自己是男是女。”
钱珞瑾努努嘴,看着东流婀娜的背影,分明是个贫乳道姑。
钱珞瑾每月惯例捐十盏莲灯,每次都是东流亲手把这些灯供于神像前,然而钱珞瑾从来不知道,她的待遇可与皇后、太后比肩,寻常人来了,东流是不管的。
东流忙活着,钱珞瑾却在乱想,她想,东流要真是个道姑,跟皇上走得那么近,会不会被皇上强行收入后宫,毕竟东流的眉眼比丽贵妃还好看。
东流摆好了莲灯,一转身就看见钱珞瑾再傻笑,总有不好的预感,这笑容看起来很污糟。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就发现你越来越好看了。”
在现代,互相吹捧对方的长相是一种美好品德,在这里,这样的话,却是轻佻。
身为一个男子,便是对方的话有不妥,本也应一笑置之,东流却连着后背都僵直着,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那一句无心的寒暄。
末了,东流还是垂下眼帘,她应是无心的,毕竟她脑子不好使。
钱珞瑾吃着东流准备供神的瓜果,东流绕到她身后,问道:“皇子妃的家事安妥了?”毫无同情的语气。
钱珞瑾听在耳朵里,被桃汁呛到了,猛咳两声:“慕远衡连你都说了?他那么碎嘴干嘛不去茶楼里面说书!”
“慕远衡……洛州王世子?”
钱珞瑾点点头,疑惑地看着东流。
“贫道只在宫里偶然见过世子几次,并没和世子多交谈。”
“那你怎么知道我家里有事?”
“贫道只是见你最近总差谢三小姐来供神,猜测。”
“谢梦曦?替我供神?”
“是,谢三小姐每隔三五天就会来观里一次,说是你家中事忙,差她来供神,贫道想着皇子妃平时在神灵面前懒散,突然虔诚起来,肯定是家里出了事情。”
钱珞瑾出了事没错,可她翻遍了大脑里的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让谢梦曦帮忙供神。
东流看钱珞瑾神情猜到其中有差池,将拂尘靠于怀中,说道:“贫道算出皇子妃要去镇国公府,不送。”
东流猜得不错,钱珞瑾带着丫鬟和侍卫急冲冲地赶去镇国公府,谢梦曦不是个爱撒谎的人,竟然拿了她的名义做挡箭牌,三天两头往道观跑有什么目的?
钱珞瑾越想越不安,直接赶到镇国公府,刚停下马车,就看见安广侯府的马车也在。
谢梦华回来了?没有大事,谢梦华很少回娘家。
钱珞瑾心里突然没了底,这颗心一直往下掉,也顾不得让下人去通报,直接两手提起一点裙子快步往里走。
在谢梦曦的住所外,服侍谢梦曦的下人齐刷刷在外面跪了一排,跪在排头的竟然是谢梦曦的贴身丫鬟冬菓。
那些下人看见钱珞瑾,慌张地磕头。
钱珞瑾走到冬菓身边,问她:“怎么了?”
冬菓低下头,不敢再看钱珞瑾,哆哆嗦嗦地说:“小、小姐……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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