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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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八儿也不管他,接着说道:“那我问你,灵境在哪儿?”

刘小花心里一动。他问的是灵台实象所得的空间在哪里。

拿刘小花来举例子,钱八儿问的是,那面水镜所在的空间存在于何处。

空同不客气地说:“能在哪儿啊,不就在身躯之中吗?你就是问八岁的娃娃,他也是这么说。”

钱八儿一笑,特别诡异:“要是我告诉你,这灵境是确有其实呢?”

空同丝毫没有犹豫地伸手就给了他脑门一下:“你胡说八道什么。”

钱八儿也不恼,揉揉额头说:“我这么跟你说吧,修习道法第一步,是不是得先找到灵台?你们这些人,以为找的是灵台所在,其实是根本没搞明白。”

“那你说我们找到的是什么?”

“是路!”钱八干脆利落。

“啥?”空同一脸想薅人的表情。

“灵台实象是在哪儿?在灵境里头,对吧!你们找到的,是去灵境的路。懂不懂?”钱八儿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丹田聚灵,后便能与三千世界相联,凝聚神识就能以之为媒介,去往小世界。懂了没有?你以为你去的灵境是幻境,其实是真实存在的小世界。你通过吸食异界的灵,倾注入小世界,帮助小世界成长完善,而小世界就将灵法借给你用。就是所谓灵境。”

空同愣了半天。

刘小花也感到愕然。其实这么说,也说得通。

以前她听说过一种说法。

说人们是与天上的星辰相连的。地上有一个人,天上就有一颗属于这个人的星星。人好时,星辰就亮,人不好时,星辰就会黯淡无光。

当然科学证明,这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呢?

这种理论,到是与钱八儿说的不谋而合。

人通过某种联系,能与另一个世界沟通,一个人强大与否,与这世界强大与否,是相附相衬的。

人死之后,通道坍塌成了实体,无法再使用,但那个世界还存在于某处。

所以才会通过灵核,还能看到灵境里的景色。

而世家之中,继承灵核之说,根本就是吞食之后继承了前人与其小世界的联系,汲取了那个世界的能量为已用。

她得到的这些珠子也是跟灵境一样的。并不是装着整个世界,而只是一种通道。当时大星的时候,她自己不是也有过那个设想吗,那些灵核只是通道,指向大星所在而已。

刘小花感觉到自己心跳得很快。

三千世界是什么?

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世界在不在其中?

如果钱八儿说的是真的,那么是不是也会有一个通道,能让她回去?

就算不能回得去,那珠子里的这个世界,她是不是能想到办法自由进出?刘小花不由得握紧了荷包,感觉里面的珠子特别硌手。

过了好一会儿,空同才回过神,问:“你怎么知道的?”

刘小花沉住气,看向钱八儿。

钱八儿得意地‘哼’了一声,说:“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

刘小花顿时有一种…………我哔哔你哔的感觉!

空同那表情,简直了……指着钱八,手指直抖,半天没说过话来,最后伸手给了自己两大嘴巴,骂道:“黑!我信你这大孙子!”

钱八儿连忙架住他的手,解释:“诶?你别急啊,我也不是胡想的。我祖上也有修过仙,还特别有名气呢。只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立下了祖训,不让后人入道。”表情特别诚恳。

把那珠子拿起来,指天日地“你们自己住东面瞧,那里是不是有个神仙墓。你以为我这珠子要价五百金是坑人吗?你们只要找到这神仙墓,多少神法术法神器法器找不着?五百金算什么!只有赚的!”

“滚滚滚!”空同怒道“我家里还有幅画你要不要?上面画的是神仙所在,你要不要花一千金买下来?只要你想办法进画里去了,就能直接成仙了!”

钱八儿特别委屈“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空同转身拉着刘小花就走。边走边骂“龟儿子!”

两个人接下来在黑市里转了一圈。

空同走了一路,骂了一路。

刘小花到是淡定得多。她觉得,钱八儿说的虽然并不是一定全对,但也不定全是错的。世界其实是什么样子的,连现代的科学家们都没搞清楚。谁说就没有这种可能呢。

不过是对还是错,现在也不重要。

她相信只要继续修习,慢慢地探索,总有云开雾散的那天。

不过想到程正治的事,又开始头疼。

空同钻小摊子看药材,看中一样,就举起来给刘小花过目,她点头,就买,摇头,就撤。

不一会儿,空同就大包小包背了一大抱,

邀功似的给刘小花看“呶,我可给你买了书,买了符。很贵的。好几十个大钱。”一副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就对不起我的样子。

刘小花一看,那些符但也并不全是低阶紫色的,还有几张红的。正面画的是符,反面写的效用。一看就是老少皆宜的东西。因为符本身就是有灵的,所以也并不是一定需要有修为的人才能用,市面上常见的,都是家常的,什么‘扫地符’什么‘驱虫符’。

两个人几乎满载而归。

终了,向外走的时候,路过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刘小花突然停下步子。

摊子没什么生意,一个年纪有点大的中年妇人守着,她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乡下农妇。刘小花看中的到不是她摊上的东西。

妇人见她有意,连忙站起来,似乎是想说点奉迎的话,可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嚅嚅问:“大姑娘要点什么?我都是实在价。”

刘小花问:“那个是什么树?”

妇人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原来是指她刚才坐在p股底下的那个,连忙说:“这个,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树。”非常尴尬的样子“这是我家后院里长的。不开花,不结果,也没枝丫,光秃秃一个圆柱子。我祖上时就有了。”

刘小花看看她摊上,全是上泥碗泥人什么的,不像其它的摊头。她说起话来,也不顺溜,可见得她其实也并不是专业卖家了。

妇人见刘小花打量自己,异样紧张,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会不停地说:“别处都没有的。只有我这里有。真的别处都没有。”又说“其实我也没打算卖这个,但是家里娃娃要进学,他们阿爹又病倒了。”

刘小花见她这样紧张,笑说:“这个东西确实很少见。”

妇人好怕她不相信自己,见她这么说,松了口气,殷切地说:“大姑娘知道就好。我是实在了,不会骗人的。”

“你这个要卖多少钱?”刘小花问。

妇人犹豫起来,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最后一咬牙,硬着头皮说:“一千金。”

空同一听,就跳起来了“啥?”大叫“没钱没钱!”

妇人脸涨红了,喃喃说:“这是祖上说的。不到没法子不让卖。要卖就得卖一千金。不然,死了都要从坟里爬起来抽我们。”

刘小花却并不惊讶。

空同一看刘小花这个架势,急得汗都出来了“是真的没钱!一千金,你卖了我也没有啊!我现在手里,就一百金!”

刘小花安慰他“这个东西,是我自己有别的用处。这么贵,不好让五师兄破费。”

空同长长地松了口气。

刘小花又说:“师兄把这一百金先借给我就行了。”

空同脸一下就垮了。不过也纳闷,有了一百,也差九十呢,刘小花哪有钱啊!

刘小花扭头,对妇人正色说:“我是小蓬莱弟子,娘子知道小蓬莱吗?”

妇人头一次被称娘子的,手足无措“知道,知道,我们村子还去小蓬莱求过事的。”又连忙笨拙地行礼“原来两位是仙家。”

“我想要买你这个东西。但是我现在也没那么多钱。”

“啊?那你想怎么办。”妇人顿时警觉起来。左右仓皇地瞧了瞧,想找人帮忙似的。

“娘子也不用多想。小蓬莱没有强抢的。我有一个主意,娘子听听看,行不行?”

妇人被说破了心事,到有些尴尬,退了一步,道:“你说”

“你这个木头,种在地上时,是有心跳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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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惊讶“是啊。大姑娘怎么知道?”

“这种树,你要是没砍掉,卖活的,上万两也不止。现在死了,放得越久,就越不值钱。看这树的颜色,应该是砍了有两三日了,应该还有微动,等到五日后,微动都没有了,树就会化成灰烬了。”

妇人没吱声,明显不太拿得准,该不该相信她“你不是哄我的吧?”小声说“你哄我,我也不能降价的。”

刘小花说“我不用你降价。你说卖一千金,就一千金。我买。但,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不如这样,我每个月给你一百金,给十一个月。一千一百金买你的东西,你看如何?”

妇人一听听多出一百金来,便有些心动了。

想想,她家里没有依靠,一下子要真拿了那么大笔钱,其实也还心里害怕会出什么事情。一百金,也足够解决家里现在的困境了。

刘小花见她不吱声,耐心道:“我瞧见,街头有一间春风阁,是卖各种奇珍的,你可以去问问看,这东西是不是我说的那样,不能再放。我一会儿再过来。”

说着,给那妇人做了个揖,就跟空同走了。

空同走了几步回头,果然就看见那妇人收了摊弄个小车,把东西往街那头拖过去了。他就奇怪了“你要这木头这么做啥?”

刘小花烦心事没了,心情到是轻松了好多的样子,说“玩呗。”

空同简直要落泪,师父这是招了个什么败家子啊!

两个人找了个茶寮坐下边喝茶边等。

刘小花拿出那本符禄书来看。

发现空同说的果然没错。就真的只有二十几页,八十一个笔划。

不过符禄上面这八十一个笔划合在一起,又有无数的变化,不一样的组合,又有不一样的意义。越是高级的符,上面的笔划越是复杂,难以分辨首尾,环环相扣,连从哪里下笔的都难看得出来。

刘小花原来兴冲冲,现在到有些被当头一盆冷水的感觉。

这完全无从下手嘛。

空同翘腿喝着茶,看得不忍心,说:“你别看这满大街都是卖符的,可你也得看看,那卖的都是什么符,不上排场嘛。各宗派用符的也少。符禄大能真的是如凤毛鳞角,你想跟人学,都难找得到人。入门容易,上升难。要不你就学丹药算了。人都得吃药不是?来钱快,你也有天赋。别看你大师兄没在了,可他的弟子里面也有出了师的,你天赋好,只要有人稍做引导,必然就能有所成就。”

见刘小花闷头看着不说话,苦口婆心劝道“这人啊,喜欢做的是一样,擅长做的又是另一样。大家都不是这么过的吗?走有天赋的这条路,多轻省,何必自讨苦吃?到时候,说不定吃力不讨好。”

刘小花沉默了一会儿,桌面上被阳光投下的斑驳树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空同说得对。大家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不过,随后她抬头却有了不同的想法“师兄,我不怕,试都没试呢,哪有被吓回去。反正这辈子还长呢。试都不试,我冤不冤?”

空同愣了一下,笑着摇头:“你啊。小娃娃讲孩子话,一辈子有多长?到我这个年纪再回头,也不过是瞬息的事情。等哪天吃了苦头后悔,就知道我说的对。”

刘小花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仰头一饮而尽,拍在桌上说:“我就是想学符禄。后悔就后悔吧。那我也不怕。人生在世,哪有几件事是不后悔的。”至少想干嘛,就干嘛爽过了。凭什么大家都这么过,她就也得委屈着这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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