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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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为低下控灵生疏的时候,自然是需要一句话来与相应的控灵手法相关联。练习某种术法的时候一直念同一句口诀,这样日久月累下来,练习得多了,你说出这段口诀时,灵便会立刻明白你的意图。所以切记,不可以用常说的话来做口诀。一定要是独特的,不会与任何其它事物混淆的。灵台与人一体,却灵智不足,若是困惑便会不明白你的意图。”他说完摆摆手“随便编一个练习去吧。”懒得再管他们的样子,回头便打算回帐篷去。

刘小花犹豫了一下,连忙追上去“大师兄!”

章凤年停下步子,回头。

“我灵台,似乎出了些问题。”刘小花把自已水镜的异样,讲给章凤年听。讲完了,心里真是仿佛搬走了一块大石头好么轻松。

章凤年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说:“灵台成长,多为体形从小到大、从粗而精的变化。却没有听说哪一个是性状有变的。”

说完,长长了叹了口气,又道:“这世间,大道万千,灵台种数更是如浩瀚星空。我们人,在天地玄灵面前,小得跟蝼蚁一般。就算是修为再高深的修士,也不是什么都懂。而在灵台这件事上,便是各路仙尊们也都只能凭着自已摸索过来。师长们能向弟子教授的,也只是修习的方法和仅有的些许经验罢了。”

刘小花不由得一阵失望。也更加觉得,修道之路的艰难之处。

很多时候不在于修行的辛苦,而是大家都各自摸黑走在自已的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脚踩空。

想必,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那么多修士命殒。

她也不由得思考,为什么大家的灵台会各有不同呢?是什么决定了灵台的样子?

但要是用章凤年的话说,想必又是天道的力量。

可是她觉得,这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在她心中,世间万物都应该是有原因的。所有的答案都在某个地方,只是还没有被人发现而已。

这些疑问与对答案的渴求,到让刘小花小小的心里,又重新充满了动力。因为总有一天,她会一个个解开这些疑惑。

章凤年伸手拍了拍刘小花的头,安抚她说:“你身为他们的尊长,可到底年纪还小,但却已经懂得要为小辈解惑,已经叫师兄欣慰了。近日发生的事,我回报给了师父知道,师父也高兴得很。师父说,你是个好孩子。你写了信放在桌上没有寄,师父也帮你寄去了。”

“真的吗!!”刘小花眼睛发亮,觉得师父对自已好!抓住章凤年的袖子,热切地询问师父的近况。

师父近来好些了?师父用药用得好不好?师父有没有觉得孤单寂寞?她说要给师父带好玩的好吃的有趣的东西回去,师父有没有忘记?一件件,一桩桩。

章凤年也没有不耐烦。

等到刘小花终于问够了,心中的躁郁也少了。觉得自已小小的身体里全都是力气,不论面对什么困难都能所向披靡。她回到了弟子们中间,正打算再去探究一下灵台的事,突然夜空中有铃声传来。

铃音来的方向,正是他们白天过来的方向。声音渐渐近了之后,还能听到阵阵的马蹄声。

“有人来了。”刘小花立刻把浮生给她的匕首拿在手里。

其它人被她惊动,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声音。

“是路过的人吧。”玲珑不以为然说“你紧张什么?”

其它人还在低声讨论着控灵的事,没有人把这铃声放在心上。

“我们走这么久,都没有遇到过一个路人。出门在外,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就是”徐四九立刻表示赞同。

玲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但还是跟其它人一样警惕了些。虽然遇到什么事他们打是打不过别人,但往章凤年那里跑还是跑得动的。

不一会儿,远远的地平线上就出现了一团光。

近了便看清,是辆五匹马拉的车。那车没有人驶却自行其路,外形华贵异常,雕刻着复杂华丽的图案,镶嵌着宝石黄金,四角挂着琉璃灯。车边跟着许多穿黑袍的人。目不斜视,步伐缓慢,却能紧紧地跟在急驰的马车旁边。

当车子经过营地边上,风吹起了车窗上的垂纱,里面一张人脸一闪而过。

刘小花只觉得耳中轰鸣如鼓,心跳如雷霆。

那是……阿娘!?

是阿娘!!

☆、第77章 黄金城(二)

刘小花觉得,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车里的人是看到了自已的。她似乎还微微侧了侧头。

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停车。

也许因为阿娘跟她一样,也以为自已看错了吧大家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不期而然地重逢了。

“阿娘!”她想也不想,就大声叫着,向车子追过去。

可车子跑得那么快,夜风那么大。离开了驻地帐篷发出的光,她只能依靠车子发出的光来视物,但是车子的速度又岂是她这样的腿脚能追得上的。

她跌跌撞撞地摔了好几跤,眼看着车子已经越来越远,可她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想法。执著地在漆黑的夜色里,跟着车子去的方向跑。

因为她不知道,错过了这一次,下次能与陈氏相遇是什么时候。

可能这一生,都只有这一切机会也说不定。

这天大地大的,又没个即时通信的工具,天底下的事,谁能说个准呢?

“阿娘!阿娘!”

她的声音被夜风吹散,也不知道有几声能落到陈氏耳中。

可总有那么几声吧?

但车子并没有停下来。

有什么人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抓住她“别追了。追不上的。”

刘小花焦急地盯着车子的方向。想推开这个阻碍。

怎么追不上!一定追得上!

可对方抓得太死了。她手脚并用,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对方死死地从后面制住了她。好像在对待一个失去神智的疯子一样。

“那是我阿娘!你快放开我!”她冷静地说。想让他知道自已并不是无故乱跑。

“不管是不是你阿娘,车子已经走了,你追不上了。再往前跑,到处都是黑的,你连路都看不到,遇到危险怎么办!”对方厉声说。

这时候,车子已经完全消失在夜幕之中,连半点光芒都看不见了。

可刘小花总觉得,那车子应该是并没有走远的。也许只是车角的灯光被什么阻隔了呢?

她觉得自已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连咬带抓地对着制住自已的人一通乱打。

两个人在黑暗之中无声地激烈纠斗。谁也不发出声音来。只能听到对方的喘息。像是在搏命的动物似的,纠缠成一团。

到最后,他也没有松开。

终于,连铃声与马蹄声都再听不见。刘小花知道,自已真的追不上了!!

再也见不到阿娘了!

没有机会问她,为什么会把自已丢在田城,没有机会听她解释,也没有机会跟她说一句话。分明也并不是自已真正的亲妈,可是莫明的,她感到一种痛彻心扉的疼楚,从心脏,到四肢百骸。

她心中涌起无边的、无法抑制的怒火与戾气,拳头更用力地落在那个人身上“我!杀!了!你!”

全是他的错!

如果她能再追一段,能叫得更大声,或者多叫一句,阿娘一定会听见的。

可就是因为他!!他明明什么也不懂,却跑出来假好心,自已才会与阿娘错失。他跟本不知道,他做了一件后果多以严重的事情。因为他什么也不懂!

对方怒道:“你清醒一点。她听得到你。她只是不停车!你追得到,追不到,有什么差别?”声音听上去是程正治。也许是因为太焦急,语气却一点不像他。

“你怎么知道她听得到?你以为距离得近就一定听得到吗?你什么都不懂!!你怎么确定那马车上有没有什么密法,能让车里的人听不见外面声音的?”刘小花的声音中透着森冷的凶恶,全身都在发抖,语调却又慢又坚定“你什么也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说我阿娘?凭什么说她抛弃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程正治顿了顿,说:“我没有说她抛弃你……我只是说……”

刘小花打断他的话:“你没有说?那你说,她听到了只是不停车,是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不如你讲给我听!?”刘小花反问“你讲啊!”

程正治没有再说话。

刘小花冷冷地说:“也是。一个被兄弟追杀,被父母弃之不顾的人,怎么会懂得父母与子女之间血缘的牵绊与感情呢。你什么也不懂。”说着一把推开他。

这次程正治没有再做任何抵抗,只是脸色微变,怔站在原地。

来路上,有小小的微光正在向这边移动。还有周青他们的声音传过来。

刘小花满腔郁愤迎着那点光往回走。

她在心中坚定地对自已说,阿娘一定是没见听。阿娘一定回去田城找过自已的,可阿娘也没有想到,自已会那么快就离开田城。想必阿娘现在也正是四处找寻自已呢,不知道找不到自已时,阿娘该会多么悔恨。后悔着,就算有再多不得已的苦衷,也不该在田城就那样离开了。哪个母亲,会舍得下孩子呢。阿娘的心,不知道比她要苦多少,痛多少呢。

她回走了几步,就看到浮生站在路边。想必是跟着程正治一起追出来的。

可她没有心情说话,沉郁着脸越过浮生,向举着珠子过来的章凤年走去。

章凤年过来,反常地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对刘小花说:“这一条路有小黄泉的别名。无月无星,常有旅人迷失于黑夜之中莫明而死。下次便是有天大的原由,也不可擅自离开驻地。”

刘小花压抑下心中的失落愤怒的情绪,沉声称是。

其它人都略带同情地看着她。

任何听到一个比自已年纪小的女子那么惨烈地叫着阿娘,却摔成这个样子,却铩羽而归,都难免会感到心酸。虽然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触这个霉头来问她的。

一行人默默回到驻地。

程正治跟在刘小花身后,脸上有一道鲜明的血印子,手腕上被咬得血淋淋的。一脸小媳妇受了委屈的样子,捂着伤大叫“我也是为你好,你看你把我给咬的,你是狗啊!!!要死了要死了!不知道会不会得狂犬病!我还不是为怕你跑丢了,才来追你的。你却待我这样凶!!我心都碎得稀烂了!”

浮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双手拢在袖子里,一点表情也没有。

刘小花在前面走着,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后,虽然还是对程正治阻拦自已的行为不满,却也觉得,自已话说得太重了一些。

见程正治嘻皮笑脸地凑过来,便也没有再使他难堪。

再看到他血淋淋的伤口,到有些内疚起来。到底他也是好心,而她自已下手真的很重。程正治半边脸都被打肿了。她自已除了手腕发红,根本没有受任何伤。程正治拦她的时候,很注意控制自已的力道,怕弄伤她。

回了驻地,刘小花便找章凤年讨了药粉给程正治包伤。

见他还在那里鬼叫,不由得没好气地骂他:“谁叫你拦我了?被打成这样也是你活该!”

程正治大叫冤枉:“你真跑丢了不得哭死?你说那天黑地冻的,你怎么找得回来?我们又怎么找得到你?”又神神秘地说:“大师伯祖也说了,这里,叫小黄泉,肯定有鬼啊!!到时候你被鬼抓走了,有你哭的呢!还能在这里底气十足骂我吗?你看我待你是不是极好的!”

刘小花一脸郁愤,心到底是还在想着自已阿娘。可看程正治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只忿忿道:“以后我的事,你少掺和。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就追上了!”这句话,她莫明有些心虚,可是——也不一定完全追不上,不是吗?!也许再多叫一句,车子就会停。这么一想,胸膛又挺了起来。觉得自已很有道理的样子。

程正治瞪着她,委屈地说:“我觉着你对谁都好,就是对我不好!跟别人讲话那么和气,一副以德服人的样子!跟我讲话就大呼小叫!!我跟你有冤?!我跟你什么仇啊?”

刘小花心里烦得很,懒得理会他。她之所以这么对他,还不是因为他是那种竖个杆子就住上爬的性格?不把他薅下来,他能一口气翻到天上去。

程正治被无视了,便小声嘀咕:“不管你不管你,那我看着你死在我面前,也不管你吗?”

刘小花听到这句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在你府上的时候,你说,你死前见过我?”

当时她太多事情在身上,没有在意,也没有时间多想。可现在,再回想起来,突然觉得,既然他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那有没有可能两个人本来就是认识的呢?

一开始,她认为,程正治可能是她婚礼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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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程正治说的是他自已死前,而不是她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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