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原本有些放松的气氛又重新凝重了。
让车子重新动起来的,也不知道是敌还是友。只怕才出了时霾,又入了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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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四九立刻看向刘小花,问:“小……小师叔祖,您怎么说?”眼睛里的期盼半点也不做假。
其它人也一齐看向刘小花。
他们或许不喜欢她,可是,刘小花已经证明了她自已,也向她们证明,她能正确地应对危机。
这些人,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心里,却难免没有一些惊讶与佩服。他们虽然年纪上,未必比刘小花小,可这件事要是放在他们身上,一定不会比刘小花做得更好。
所以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意见是值得依赖的,有价值的于是信任与依赖起她来。
刘小花却突然感受到了自已肩膀上的重担,与压力。竟然还有些莫明地心慌了。
她从小学起,就是个边缘学生,没有做过任何小集团的中心点,也没有做过任何领导工作。在被迫需要与别人抗争的时候,她还能非常自若地,用最快速的手段,达到自已的目地。
可一旦,许多人都信任她,在紧要的关头竟然全部都肯听从她的意见,以她马首是瞻的时候,她却突然有些胆怯起来,害怕自已会做出错误的判断,辜负了所有的信任,令得大家失望,并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
刘小花沉默了一会儿,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已的微妙忐忑。努力做出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
因为大家需要一个能让他们有安全感的主心骨。她不能让这些人看出她心里没底,到时候又乱起来,情况一定会变得更糟糕。
“现在情况不明,我觉得应该不变应万变。等出了时霾再说。你们有没有更好的想法?”
其它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看得出是真的在认真思考,最后却纷纷摇头。
刘小花即忐忑,又有一种新奇的孤独感。她自已都还会常常感到害怕,可是却要负担起别人的安危来了?!
是不是所有做决策的人,在一开始,都会有这种无依无靠的忐忑?害怕自已的决定是错的,可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
刘小花尽力让自已的声音听上去镇定可信:“把车上还能用的都收起来。找一样能自卫的东西。”
大家在一片狼籍之中翻找着。
刘小花只找到一瓶不知道从哪个人包裹里摔出来的无根水。还有的,都是些不顶用的东西了。
刘小花把怀里没写几页的手札拿出来撕一叶,将那些落在车沿上的白色粉未都包起来。
最后,车里蓬头垢面的几个人,有拿着桌腿,有拿着带尖角的发钗,还有拿着个碎茶壶嘴,把锋利的一面向外,充当武器的。他们手里紧紧拽着这些东西,面面相觑,顿时倍觉讥讽。明明知道是出来历炼,可到了现在才发现,都净带了些没用的东西。除了何文儿那块师父给的玉佩。其它的东西,遇到危机的时候,不能给他们半点帮助。
于是,个个表情沉重。如果还有下面次,他们一定会带些有用的东西。
“出来了。”徐四九这时候突然说。她趴在车窗缝里向外看着,声音即高兴,又忐忑“没有时霾了。”
这时候,车子也突然停了下来。
有什么人向这边走过来。
徐四九吓得立刻把车窗帘掩上。大家把手里的‘武器’又紧了紧。
随后,车门‘嘭’地一下被推开。有一个人影逆光出现在门外。
☆、第74章 历练
刘小花看清楚来人,猛然松了口气,惊喜叫道:“大师兄!”
章凤年站在车下,没事的人一样,看到了车里一团糟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轮番打量每个新弟子,示意所有人都下车来。
徐四九一看到章凤年,眼睛里泪光就冒了出来,跳下车关切地问:“大师伯祖没事吧?弟子吓坏了。”
章凤年看了她一眼,淡淡说:“身为修士,自当遇事不慌。你怕什么?”
徐四九脸一下子便红了,咬着嘴唇没有再说话,只垂首站到一边。
其它人都不大敢再多嘴了,只有程正治腆着脸问:“大师伯祖,你是不是故意的?”
章凤年扭头看看车里。
地上一堆包裹,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乱七八糟的。一片狼籍。他看到刘小花手里的玉佩,问:“这是谁带的?”
刘小花连忙说:“是何文儿。”
章凤年点点头。转头问何文儿:“这是你找你师父讨的吗?”
何文儿一阵扭捏,到底是害怕章凤年,不敢说假话老实回答:“是师父偷偷塞给我的。”又硬着头皮求道:“能不能别跟我师父说我告诉您了。我师父不让说。”
“你师父到是护犊子。”章凤年笑了一声,意味不明。情绪也不大显。但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莫明的压力。
只有程正治仿佛不懂看人脸色,还在追问:“您真是故意吓唬我们的啊?干嘛这样啊!您有话好好说!这差点出人命!”
“有什么能比亲自经历过更加印象深刻?”章凤年上下打量着这些狼狈的新弟子,眉头微皱。十分不满意的样子。
刘小花觉得,自已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今天的事。如果没有何文儿师父塞的玉佩,如果这件事并不是师兄的考验,结果会是怎么样,她想都不敢想。
她以后,可再不敢没有任何准备就出山了。哪怕是再急,也一定要尽所能地做好万全地准备。
她的这种反应,可能就是章凤年想要的吧。
这些新弟子们被章凤年打量得个个抬不起头来。
“浮生,你的手怎么了?”章凤年向前走了一步,停在一直沉默的少年身边。
刘小花偷偷看了他一眼。原来他叫浮生。
少年站在那里的侧影,略为伶仃。那么单薄的身体,也不知道刚才是哪里来的力气,把刘小花抓得那么紧。
刘小花也难以想像,这么清秀的面容,那么瘦弱身体,怎么是一个行事那么果断刚毅的人。
少年见章凤年问自已,答说:“回师父的话。没什么。”语气并不十分恭敬,可也不让人觉得失礼。
章凤年也不追问,不过给了他一瓶药。好像对他到是格外地宽仁一些。
少年也不推辞,倒了几颗吞下去,原本难看的脸色,好看多了。
“都无大碍,那就走吧。”章凤年说完,转身就向前走。
原本停得好好的两辆马车,径自回转,便离开了。
程正治望着车子背影,大叫:“等等!等等!我们的东西还在车上呢!”
“你们带的那些东西里面,有干粮吗?”章凤年反问。
程正治摇头:“没有啊。”莫明道“路上应该有吃的吧。”
“有护身的兵器法器吗?”
“没有。”
“那就都是没用的东西了。没用的东西还带在身上做什么?”章凤年给他一顿好训。
程正治抓抓头,嘻皮笑脸说:“您也太为难我们了。我们才刚入门,哪有什么兵器法器呢,就算是想带,也要有得带呀。”
“既然知道要出门,就算是自已没有,也应该向师长讨。这种事,关于性命,既然不得不来,就得想心一切办法,让自已多一层保障。”章凤年负手淡淡问道“你们这些人中,有哪一个向师长师兄们求问过出门历炼的事?有哪一个向自已师父求教了保命的法子?”
这一下竟然把所有人都问住了。
玲珑被骂得一脸不服气,见章凤年现在的表情并不十分厉害,说话还算和气,便大着胆子说:“可是大师伯,我们来得那么急,哪有时候去找本系的师兄师长呢?”
章凤年也并不拿出威严来,只是反问她:“我是白日里就告诉了你们几时出行。从告诉你们到第二天出行,统共七八个时辰,都不够你们从新弟子所在的新云峰走到各系师长处求教?便是不问本系师长,可有一个来问问我,出门历练要准备些什么?!你们一个个,身为低阶弟子,自当勤学好问,难道你们还指望着,师长们主动来找你们献殷勤?”
几个新弟子被训得垂头。
他们出发之前,虽然是十分的担忧出山的事,却也只是在新云峰的新弟子间讨论。再加上,个个都觉得,有大师伯祖带着,所有一切他自然会打点照应,所以自已就没有任何准备。
章凤年扫视完他们,又看向刘小花。
刘小花一阵皮紧,不等他开口,连忙从怀里拿了那包着白沫的纸出来“这是那东西死后留下的。师兄,这个是不是时霾?我记得时霾可以入药的,就存下来了。”
章凤年的表情这才缓和一些,转身边向前走边说:“时霾是可以入药。不过它死在了法器之上,被灼成灰烬,便不堪用了。”
刘小花见他果然被转移了话题不骂自已,便松了口气,连忙跟上他的步子。仔细听他讲解。
其它人相互交换眼色,自觉这一路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讪讪地跟上。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很快就会倒达目的地,毕竟车子把人送到这里就停了,肯定是因为快到了嘛。
可一行人走到了半夜,也没有任何要到的迹象。
大家又冷,又饿。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界,天空无星无月,要不是章凤年有一颗珠子,他们能借点光,恐怕是伸手一摸黑,连路在哪里都看不见。
可大家虽然又累又饿,却没有一个敢多嘴的。生怕再被章凤年训斥。徐四九偷偷地拉了刘小花袖子好几回。示意她帮大家开口。
刘小花听章凤年讲药材听得入神,被她打断了,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连忙对章凤年说:“我看他们也饿了,不如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章凤年到是答应得爽快。说:“就在这里休息一夜。等天明再上路。”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帐篷来,支好了对刘小花他们说:“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很长的路要赶。”说完,自已爬进帐篷就睡。
剩下刘小花和其它的人面面相觑。
刘小花,心里已经要炸了。
她可真没想到,大师兄看上去老成持重,竟然是一样这个……出人意料的人。教育起弟子来,手法这么粗暴。
他真的去睡了!!完全不管其它人。
刘小花鼓起勇气,隔着帐篷叫了一声:“大师兄?”
对方根本没有回应。
这也睡得太快了吧!
程正治探头问:“大师伯祖这样的修为,还要睡觉啊?”
在场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那我们怎么办?”周青问刘小花。
刘小花心情复杂。呆站了一会儿,转身打量周围的环境。
远处虽然有山,可是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是平原。目之所及,并没有任何人烟灯火。
“不如练功吧?”刘小花不得已道“我昨天夜里静坐一夜,早上也并不觉得困倦。”把怀里塞着的一叠书拿出来。
程正治笑她:“我就说你胸前是什么。那么大一包。”
何文儿不高兴地白了程正治一眼。对刘小花说:“我师父到也给了我静坐的书和心经的。可我想着,出门在外哪有时间看书,还以为跟着大师伯祖走一趟就回去了,便没有带。”
一问之下,一群人中竟然只有刘小花和周青带了。玲珑到不是没带,而是根本没有。
便只好几个人共一本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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