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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桥低声说:“你说,易叔叔今天有没有看到我们……”

“他一直在车里,当然看到了。”

“那怎么办?”

“只是牵手而已,我以前也会牵你的,不用多想。”

“嗯。”南桥放心了些,忽然又吃吃地笑起来。

易嘉言问她:“笑什么?”

“那他们要是发现我半夜三更在你房间里抱着你,你猜他们是什么表情?”

话音刚落,走廊上忽然传来了开门声,然后是几声脚步声。有人走到了易嘉言的门口,敲门问:“嘉言,你睡了吗?”

是妈妈的声音!

南桥浑身一僵,猛地从易嘉言的怀里跳了下来,慌得脸色都白了。

易嘉言把被子掀开,无声地动了动嘴唇:“进来。”

南桥来不及多想,和他一起钻进了被窝里,躲在他和墙壁之间,一动不动地躺着,大气也不敢出。

易嘉言这才开口说:“刚睡下,怎么了,黄姨?”

所幸门外的人没有推门进来的念头,只是隔着门问:“你的卡还没有办好,手机打不通,我刚记起今天卢小姐打了几通电话来,说是找你有事,但联系不上你。我怕是有什么急事,所以赶着跟你说一下。”

“我知道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回她电话。”易嘉言说,“黄姨,您也早点睡吧。”

黄玉兰嘱咐他也赶紧睡了,片刻后,脚步声才又消失在走廊上。

南桥还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还是易嘉言一把掀开被子,低声问她:“怎么,要把自己憋死?”

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易嘉言一边笑,一边把她拉出来:“那你说说,他们要是看见你藏在我的被窝里,会是什么表情?”

竟然将就她的问题又给抛了回来。

南桥一边瞪他,一边跳下了床:“为了我的清誉,那我还是先回去了。”

没走上一步,又被床上的人拉了回去,力道较大,她一下子坐回了床上。天旋地转间,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额头上。

易嘉言在她耳边笑着说:“等我,南桥。”

“等,等什么?”她还云里雾里的。

“等我攒够了你的嫁妆,让你再不用藏着掖着。”他低声笑,笑声一下一下撞在她心上。

南桥的心痒痒的,忍不住抬头看他:“确定不是攒够嫁妆送我出嫁?”

想亲耳听见他说:“不是送你出嫁,是娶你回家。”

可他却偏偏不说,只是帮她理好了衣领,一本正经地说:“晚安,南桥。”

她等他一眼,不甘心地走出了门,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迎接她的是书桌上暖暖的台灯,以及台灯下无数只朝她咧嘴笑的龙猫。

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他替她挑选的,在她来之前。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改变过这里的一丝一毫,除了他后来亲手替她添置的一切。

她忍不住含笑摸摸那些龙猫,然后钻进被窝里。

只要想到他在隔壁,只是一墙之隔的地方,心里都忍不住踏实。

***

很奇怪对吧,小说里、电视里,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都告诉我这世上最美的便是怦然心动,最让人期待的便是热恋时分。

可于我而言没有所谓的怦然心动,也没有热恋时分。

因为自我遇见你那天起,就好似一点一滴融入了你的生命,我仰望你,追逐你,崇拜你,就这么追着追着,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竟然只看得见你,原来那种仰望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

易嘉言,我对你没有一见钟情,也没有怦然心动。喜欢你是在毫无察觉之际,而当我明白过来,已然深爱。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一家人难得一起吃顿午饭,就连家政阿姨也很开心,大清早就去市场买了一大堆南桥和易嘉言爱吃的菜,忙活了一上午。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除去妈妈对南桥私自去里昂这件事情少不了的一顿批评。但有了易嘉言父子帮忙,南桥还是很轻松就逃过了这一关。

妈妈问起两人下午有什么打算,南桥说去书店逛逛,易嘉言说先回公司一趟。

“还想着你们好不容易回来,我们可以一家人一起在家包个饺子什么的。”妈妈有些闷闷不乐。

易嘉言笑着说:“那不如晚餐之前我们都赶回来,陪您吃顿饭,晚上全家人一起去电影院看场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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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重阳说:“那是你们年轻人爱做的事。”

妻子转过头来瞥他一眼:“我也还年轻,我也爱去看电影。”

南桥捂嘴笑起来。

易重阳只能搁下手头的报纸,无奈地看她一眼,然后摇摇头:“行行行,你年轻,那我也只好跟着年轻了。”

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易嘉言先出门,开车回公司。十来分钟之后,南桥背着小包也出了门,说是去书店。

她关上门,步伐轻快地沿着街边走,走过转角处时回头看了看,然后一头钻进了路边停着的车里。

汽车内,易嘉言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着只她爱吃的红豆饼:“再来晚点,红豆饼都凉了。”

她笑眯眯地接过来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快开走,一会儿要是被看见了,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就这点出息。”易嘉言发动了汽车,瞥她一眼,“就不能说我在这儿等人,刚好碰见你从家里出来,顺路载你去书店?”

“我可没你这么会说谎,还脸不红心不跳。”南桥摸摸自己的脸,“我脸皮薄,从小到大都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易嘉言觉得好笑,伸手过来捏住她的面颊,听她哎哎哎直叫唤,然后才收回了手,点评说:“未必见得比我薄。”

南桥一边揉脸,一边忿忿地侧身去捏他,结果易嘉言微微一偏头,不偏不倚恰好把她的指尖咬住了。

南桥面上轰的一下红了,触电一般,赶紧缩回手来:“变,变态!”她面红耳赤磕磕巴巴地骂他。

易嘉言但笑不语,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条指控。

汽车一路开到了公司,他有自己的工作室,电梯上了十四楼直接左拐,偌大的地方都是他的。

南桥第一次踏进来,敞亮的大厅里装潢时尚简约,不同于普通的格子间,每个隔间里都有自己的风格。她好奇地在易嘉言身后探头探脑,看着那些风格迥异的隔间,很是惊讶。

隔间的主人是女人的话,就会有粉色黄色的明亮墙纸,可爱的摆设。主人是男人的话,就会少去一些装饰,色彩也要低调简约一些。

易嘉言对她解释说:“都是搞建筑设计的,很有自己的主意,我也就不干涉他们的想法,由着他们自由发挥。”

虽是为卢建平当左右手,但能让易嘉言心甘情愿留下来,卢建平自然也不是一般的boss。他给予易嘉言足够的空间去建起一只自己的团队,易嘉言便也将同样的自由赋予自己的团队。毕竟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上下级关系,能让他们心甘情愿跟着他一路做下去,需要的是同僚情谊与朋友关系。

沿途不断有人探头探脑地打量南桥,易嘉言只管把她护在身后,朝最里面自己的办公室走。

有人笑嘻嘻地打岔:“老大,怎么从法国带了个美女回来啊?”

“就是,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有人佯装吃醋,用酸了吧唧的语气说。

易嘉言一本正经地侧头瞄他们一眼:“一会儿开会,你们一人交一份两千字的报告,汇报一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说话的两个人瞬间闭嘴,乖乖地做回格子间里。

南桥低头偷偷笑,跟在易嘉言身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屋子很大,有一整面墙都是内嵌式的书柜,书桌对面是一张柔软干净的米白色长沙发,地上有同色系的毛毯。

“书柜里很多书,不止建筑类的,其余的也有,你随意翻,在沙发上休息就好。”易嘉言安置好了她,又去替她泡了杯咖啡,“我现在要去开个会。”

“所以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把我晾在这里一个人看书?”南桥捧着咖啡斜眼睨他。

易嘉言蹲下身,把小姑娘的一只手握住了,忍不住把玩片刻,低头含笑道:“是啊,就是这么贪心,哪怕自己有事,抽不开身陪你,也希望你能在这里等着我。”

如此一来,推门便能看见你。

南桥一下子笑起来,在咖啡滚烫的热气里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轻声说:“你去吧,我等你。”

结果他才刚站起身来,她又叫了句:“等一下。”跟着站起来,她随手把咖啡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伸手去替他把领带与衣领重新整理一遍,然后才仰头弯起唇角,“现在好了。”

她的背后是一整面落地窗,明亮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一地碎金,流光溢彩。

她脱下了大衣,只穿着白色的宽松毛衣,整个人都像是缩在其中的一只懒洋洋的小猫,眯眼笑望着他。

易嘉言忽然叹口气。

“怎么了?”南桥不解地问。

“不想走了。”他如实招来,揽住她在额头上亲了亲,“想把门锁住,哪儿也不去,就赖在这儿看着你。”

南桥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推推他:“快去快去,大家都在等你呢,老大。”顿了顿,她再添一句,“易老大。”

这称呼把易嘉言也逗笑了,他松开手,揉揉她的发,“好,我去了。”

易嘉言虽不是啰嗦之人,但因为常年奔波,每次回来开会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亲自过问,因此会议虽不冗长,但也绝不是几分钟就能完事的。

只是这一次,奇怪得很,他连语速都放快了不少。手下的人若是汇报到什么他已经知道的,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耐心地再听一遍,而是直接抬手示意:“这个我已经看过电子档了,你继续说下一项。”

左边角落里的大刘侧过头去小声说:“诶,朱朱,你有没有发现老大今天特别诡异,好像在跟时间赛跑似的,急急忙忙的。”

朱朱笑嘻嘻地说:“那还不是因为办公室里有个小美人在等他?”

左手边的人也加入了八卦行列:“诶,我怎么听说**oss的千金才是未来的大嫂啊,办公室里那个什么来头?”

右手边的人偷偷凑过来:“好哇,老大脚踏两只船,在家坐拥美人,在外还红杏出墙。”

这边的人交头接耳得正热闹,就听长桌尽头的人不紧不慢地问了句:“聊什么聊得那么热闹,大点声,也说给我听听。”

几个人立马手忙脚乱地挪开了,正襟危坐。

大刘说:“报告老大,这几个无聊的人在刺探你的闺房私事,我替你深入内里,打探情报,所以这个压根不关我的事,都是这几个——”

几只手从桌下伸过去一把掐住他的大腿,大刘痛得跳了起来,嗷嗷直叫,话都没法说了。

易嘉言想笑,又忍住了,把剩下要说的话说完,散会了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只是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说了句:“我和卢雅微只是r而已,以后不许胡说八道了。”

众人连连点头,待他走了没两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咦,老大为什么只解释了和**oss千金的关系?那屋里那个小美人……

一派了悟的神情。

回到办公室时,南桥没有在看书,而是凑在书桌上看他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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