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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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选自家人也是省得见钱挣得多,心里不平衡,然后起了占便宜的心思。虽说曹二嫂觉得自家人不是这样,可谁知道见钱多了会不会变?所以干脆不给这个机会。

而在家里干活的则是曹二嫂的嫂子和弟妹,两人都是手脚麻利,灶上活干得比较好的。

家里头由孙婆子监督着,虽然是亲戚却也不敢仗着这名头有些什么歪心思。毕竟婆媳关系本就敏感,何况是‘媳妇’这边的亲戚,这里头关系更微妙了。又是一家人又是对立面的,行事自然就不能放肆。

曹二嫂把自己挑人的缘由都毫不保留的告知给大家,包括对自家人的忌讳也没藏着掖着全都给说了。表明虽说现在他们两家感情很好,选的都是靠谱的人,可就跟常老爹担心的那样,曹二嫂也担心自己本是好心,却因为这些事让她跟娘家人闹了矛盾,那可不得冤枉死。

常老爹虽说这摊子由曹二嫂自己负责,也不代表完全撒手不管,还是要监督的。大家听了这话都觉得曹二嫂是个明白的,比他们要想得深远,这才真正放心她全权负责吃食摊子上的事。

宋大嫂刚上工了几天,常喜盛见她没什么太大问题,就不在继续跟着一起去摆摊子,而是开始琢磨怎么打开销路的事。

常喜盛一天没有耽搁,第二天就跑到县城里去了。临走还带了几坛子的茱萸酱、辣米油和茶油,一直在县里待了五天才回家。

虽说事先就已经打了招呼,可大家心里也难免担心,毕竟常喜盛一个人出门在外又没有亲戚投靠,也没个落脚的地方,也不知道怎样了。虽说往常常喜盛也就晚上在家里,每次回来就能和大家说几句话就早早睡了,可人不在家里那感觉就是不同。

杏儿和杉子不用说了,常喜盛不在家里的第二天就念叨着自己的爹什么时候回来。其他人也忍不住嘀咕,不知道常喜盛在县里头怎么样,住在哪里吃了什么,事情办得怎么样,怎么一点信儿都没有,这么多天没有回来。

平时对常喜盛比较冷淡的孙婆子都十分想念,虽说以前不是没出门过,可那时候基本都是大家一起或者是有落脚的地方,不像这一次似的,一人去干这么大的事,心里就尤为担忧了。

第五天常喜盛回来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瘦了一圈,可常喜盛自己却是春风满面。

在县里找到买家了!

大家纷纷迎了上去,询问事情经过。

常喜盛喝了一杯水,就开始兴致昂扬的说道起来。

他一进县城,就端着几个坛子到各个酒楼、小店还有杂货铺去兜售。虽说钱家在县里头的生意不少,可不是的依然占大多数,只是钱家的生意做得比较大和红火罢了。

“说起来还多亏了小五之前提议,让我穿了新衣裳去县里,那些人见我穿得还像那回事,至少都乐意跟我说话。不像以前我路过那些酒楼,那些店小二眼睛都长头顶上似的,我要敢靠近就给我轰出来。”

常喜盛笑眯眯道,他这次是真的体会到什么叫人靠衣装,原本常喜乐让家里给他用最好的做衣裳还心疼得很,现在觉得还真是值!

其实这不仅仅是衣服功劳,还有常喜盛之前生意成功之后带来的自信。这种面貌出现,也就容易让人正视。若是唯唯诺诺的,第一眼就瞧不上,也很容易轻视拿出来的东西。

常喜乐笑道:“在外头做生意就得讲究,这还是小生意,以后做大生意就得更注意了。毕竟咱们又不能随时把钱啥的摆人面前,就得靠衣装说明咱们是有那个实力的。世间就是这风气,咱们无法改变,只能去适应和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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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喜盛连连点头,“这话在理,我原本还担忧那些大酒楼的人不搭理我,所幸还算顺利。虽然被拒了几家,可还是不少人愿意给听我说两句。我当时其他废话也没多说,就直接说钦差大人最喜欢吃的酱,他们立马就把我请进去了。”

常喜兴忍不住道:“这不大好吧,要是被钦差大人听了去,那可怎么办啊?”

常喜盛笑道:“钦差大人才没有那么小气,之前我在河道那不都是这么招揽生意的。况且我这话也不是假的啊,钦差大人本来就好这口辣的。咱们新做的茱萸酱,钦差大人都买走两坛子了。”

常喜兴虽然知道这个理,可脑子难免有些转不过弯来,总觉得不太合适,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后头的事也就十分顺利了,河道那边的状况县里头也是知道的,也知道常家做了几样新鲜吃食赚了不少。只是县里距离那里太远,况且都是小本生意,一般酒楼也不屑去,可小商小贩去那又不上算,这才任由常家人占了市场。

大家听到就是这玩意功劳,纷纷都想要试一试这味道到底是不是有那么好,连钦差大人这种京城来的大官都能瞧得上。

销售成功的根本还是商品足够好,并且适合推销的对象。

这方面常家弄出来的茱萸酱和辣米油是没有问题的,这才使得常喜盛后来销售的成功。

“说来咱们还得感谢钱家。”

这话让大家闹不明白了。

孙婆子顿时不乐意了:“咋还得谢钱家啊?这关他们什么事?莫不是你把咱们家的东西卖给他们了!?”

这话一落大家都有些不乐意,虽说在商言商,可就是不想自家跟钱家有啥瓜葛。

常老爹也皱起眉头道:“这事不成,咱们家就算是把这些东西都送给村子里的人,也不能跟他钱家来往。”

常喜盛连忙解释,“爹,娘,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跟钱家人做生意。”

“那为啥你说得谢钱家?”孙婆子不解道。

曹二嫂直接白了常喜盛一眼,“你这人才出去几天,说话就不痛快了,还不赶紧说!”

常喜盛摸了摸鼻子,连忙解释:“钱家虽然势力大,在县里的生意场上几乎是说一不二,可不代表没有对家。他这么不厚道,县里不少商铺心里早就不服气,就是拿他没法子而已。我这几天之所以一直没回来,就是到处打听哪家商铺跟钱家最过不去,要是做吃食的,我不管对方态度多恶劣,都努力把东西卖到他们家去。小五不是说过一句话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家的东西这么好,放进吃食里原本普通味道的也能变成特好,让他们生意好起来也是给钱家添堵。”

常喜盛对自家的东西十分的自信,稻香县十分潮湿,所以吃点辣的也能去湿气。之前吃得不多是因为不会处理那茱萸,可他们现在把茱萸弄得如此爽口,肯定会有不少人喜欢。

况且在工地上的经验,这些茱萸酱用来调味对于喜欢吃辣的人来说,那是绝对的美味。现在工地上就有不少人专门就买这茱萸酱用来送干粮吃,又便宜味道又好。这也使得常喜盛觉得,只要尝过这东西的,都会抵挡不住。

他在推销的时候不忘明里暗里说明,这些好东西是不会卖给钱家的。而且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他们收茱萸,价格还不错,基本上都送到他们那了。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稻香县肯定很好有人有茱萸,自家的茱萸就成了独门稀罕货,钱家商铺也就少了那么一味调料。这么一来就差人一节,也就能压过去了。

当然,常喜盛并没有直接这么说,不能让人抓了把柄。而只是旁敲侧击,大家都是聪明人,都能听得明白。

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之前那些不搭理常喜盛的食铺,在常喜盛软磨硬泡下终于试着尝了尝,常喜盛甚至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辣菜,以证明这茱萸酱调味是有多好。于是不少铺子都被这味道折服了,基本上全都乐意从常喜盛这里买茱萸酱或是辣米油。不仅如此,还有一部分人愿意购买常喜盛带来的茶油。

常喜盛出去的这五天,可以说硕果累累,对自己也更有信心了,觉得完成目标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常老爹虽然同意常喜盛以后经商,可常喜盛必须得经过考验。那就是得在县里销售掉两成茱萸酱和辣米油,茶油也定了一个量,只要将这些都卖出去,他才同意把生意做到府里去。

毕竟连县里相对熟悉的地方,都没法把东西卖出去,去人生地不熟的府里更是不能了。

常喜盛知道这不仅是常老爹要考验自己,也是想要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所以很是用心。

之前在河道工地小摊子作为准备,再加上常喜盛的努力,这五天的订单不少,若不是怕家里担忧,以及要把货物赶紧运给订货的食铺,常喜盛现在还不肯回来。他现在才刚上手,正做到兴头上呢。

虽然经常被拒绝,甚至会听到一些难听的话,可每一次成功那种成就感比之前在摊子上还要浓烈。

大家听到常喜盛这几天就有这么多人订货,心里都十分高兴。要都这么下去,以后他们这么一堆玩意也就不愁了,到时候只怕还不够卖呢。

“二哥,这些人订了这么多货,你跟他们订了契约或者拿了定金了吗?”

常喜盛一听常喜乐这话顿时愣了愣,他就急着把东西卖出去,竟是忘了这么一件重要的事!

“都是老店铺,不至于这点都要反悔吧,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常喜盛有些不确定道。

还没有等常喜乐发话,常老爹便训道:“这世界上没有应该!咱们现在是小本生意就算了,可要是牵扯比较大,到时候他们临头反悔咋办?咱们无凭无据的,到时候找谁说理去?之前刚夸你办事妥当,怎么就弄出这么大哥纰漏!”

常喜盛顿时红了脸,羞赧的低下了头,“是我没想周全,我一时得意就把这事给忘了,那现在可咋办啊?”

常喜乐道:“那些人既然答应,理应也不会出什么岔子。不过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必须养成一种定下契约的习惯,省得以后没有这样的意识容易出事端。二哥,你现在虽然忙碌,可也得抽出空来认字,对外做生意不识字可是不行的。”

常喜盛连连点头,“我这次记住了,下次肯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我这几天晚上都会抽空把你之前教我的字练了一遍,基本都记住了,可以再学点新字。”

常喜乐道:“我一会去把契约给写好,不仅是给你跟买家定契约用,也拿来给你识字。你在家的时候背下来,到时候你在外头就可以对着契约学字。”

“这主意好!让我背诗啊啥的我不行,但是你让我背契约,我绝对能一个字不落的背齐全了。”

“你没有把字识全的时候,别胡乱跟别人定契约,就按照我这版本来,对方要是不乐意就找个中人收点定金也成,否则宁可不做这笔生意,这也是对双方负责。我到时候给你的契约都是差不多,你只需要往上面填写具体的数字就成。这个你之前已经学会,难不倒你。”

常喜盛学东西并不算快,但是学起数字却非常迅速,虽然现在还没发写,可是认全已经没有问题。

常喜盛一听就明白是为何故,“成咧,我不会让人在契约上头动手脚的。”

常喜乐点了点头,“二哥记着就成,契约这东西本是好的,可有的人喜欢在上头做手脚。文字很容易设置陷阱,所以务必要小心,不能随意跟人定契约,得琢磨清楚了。”

常老爹这时候也发话,“这事小五说得对,你别给我当耳边风,必须给我牢记着!”

常喜盛见此更加重视了,心里默默记下,这样的谨慎让他在后来的生意中少了不少波折。

“爹,咱们这就是和县里来往不方便,二哥每次一去肯定得住在县里几天,老是住在客栈里也不是个事。况且咱们的货也得有地方放,我觉得要不如在县里租个房子。一来给二哥有个落脚的地方,二来咱们可以提前把茱萸酱啥的放到那,一次可以雇人多运一些,要是有人需要直接提货就成,无需来回奔波还频繁,还耽误事。”

常喜盛原本也有这个打算,可就怕常老爹说他才心思多,现在常喜乐提出来正好解了他的难题。

他这几天虽然在客栈里住的是最便宜的大通铺,可几天下来也花费不少。不仅如此,他手里还带着银钱和东西,这种大通铺总觉得不太安全,晚上睡觉都不踏实,这也是他看起来憔悴的原因。

果然,常老爹虽然沉默了一会,但是最终还是同意了。

“你小子一个人在外头别给我玩野了,县城里花样多你别都给我学了,否则到时候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常老爹厉声警告道。

常喜盛连忙道:“爹,这哪能啊。”

常老爹冷哼,“我在外头的时候见多了,手里有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我们家不兴那一套。你要是给我在外头养一个,别说曹家人不放过你,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常喜盛完全没有想到常老爹会跟他说的是这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有老婆孩子,哪里会去想这些。

桃源村民风淳朴,规矩也多且严厉,是绝对不允许伤风败俗的事发生。

若是有什么偷情的事发生,不管男女都直接轰出村去。若是有强奸一类的事发生,就不是轰出去,而是直接打死,决不许求情。诸如此类的规矩不少,严格的约束着每个村民的行为,甚至比朝廷律令还要管用。

这也是桃源村虽然人多,却十分安详平和的缘故。无规矩不成方圆,不像有些村子没有规矩,自然里头乱七八糟的腌臜事也就多了。

而这世五品以上的官员是没有资格纳妾的,不够格的有钱人或者官员就算养了小的,那也不是经过明路的,权益无法保证。官员因为要约束行为,所以还罢了。有些钱的商人最是喜欢在外头养外室,一是为了满足私欲,二来也是为了用来焦急,内宅妇人毕竟不适合做这些。所以这样的风气在商人里头很是盛行,常喜盛虽然现在还不算是个商人,可常老爹决定必须防范于未然,否则木已成舟再说话就晚了。

“爹,我,我哪里是那样的人啊。”

曹二嫂听到常老爹的话也很是吃惊,要不是常老爹提起,她就没有往那想过!

因为桃源村的规矩在这,所以桃源村的男人们就算有那贼心也是没有那贼胆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也就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男人会找别的女人。也不知道在外头,有一些男人有了钱以后,心思就花花起来。

常老爹却并不理会常喜盛的尴尬,一脸严肃道:“你不是最好,家和万事兴,管得住裤腰带才能让家里兴旺。要是弄些不三不四的,家散了什么都没有了。”

常喜盛连连应下,回头的时候忍不住找常喜乐絮叨。

“咱爹最近是不是太过小心啦?几乎每天晚上都得提醒咱们一次,我总觉得他时不时心里憋着什么事啊?好像总怕咱们哥几个明天就闹崩了似的,今天还突然说起这个,我是那样的人吗,爹也忒小心了,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常喜乐也觉得有些奇怪,“爹这么做应该有他的道理,不是听老人们说他以前出去做活,回来的时候虽然带着钱,可也十分狼狈吗?兴许咱们开始做生意,让他想起从前的事了。不管怎样,咱们听着就是了,爹担忧的确实没有道理。”

常喜盛点了点头,“反正现在让我做生意不用我种地我就很高兴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才懒得搭理。要是爹担心我在外头胡来,等我在外头找好落脚地方,我就带着杉子一起,正好让他从小学起,以后子承父业。”

常喜乐失笑,“杉子才多大啊!况且他还要跟着我学字啥的,可不能给耽误了。”

常喜盛拍了拍脑袋,“瞧我,都忘了这事了!对,对,识字最重要,总不能等到我这个年纪再学,太费劲了。”

这段日子常家人一直在进行基础教育,大人们普遍比不上小孩子们,让大家又是欢喜又是惆怅。其实这也跟小孩子事没有大人脑子里装的事多的缘故,但是比不过孩子面子上过不去。这也使得大人们牟足劲在学,让学习热情异常高涨。

常喜乐也从这小班培训里吸取了不少经验,等到过一阵没这么忙碌的时候,也知道怎么给村子里的孩子们启蒙。

“不过过两年河道完工,摊子的生意没法做了,县里状况还好,嫂子和两个孩子也是要去找你的。一家人还是得在一块才成,总不能为了生意和自个孩子生分了。那时候可以让杉子去学堂里,也不愁功课落下了。你又能把他带到身边教导,以后接你的班也容易。”

常喜盛见他想得周全,忍不住叹道:“小五,你说你年纪才多大,怎么脑子里装这么多事。”

常喜盛在家里就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村子里雇了两辆牛车和两个人将一堆的茱萸酱等运到县里头去。

而晚上那两个被雇佣的村民坐着马车回来的时候,给常家带回了一个消息。

之前和常喜盛预定茱萸酱等物的商家,竟是有不少人毁约了。

第40章 沤肥

常家三房一听到这话心都悬了起来,连忙追问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叫王大力的村民道:“这事原本盛哥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的,可我哥俩还是觉得得跟你们说一声,哎,盛哥在外头也是不容易。”

孙婆子见对方半天说不到点上,顿时有些着急,“到底是咋回事啊,你赶紧说啊。”

“还不就是那什么钱家呗,虽说那些人没明着说,可肯定跟钱家脱不开干系。酒楼基本上都收了,就是那些杂货铺啥的不乐意收,不收就算了,那说话叫个难听,要不是盛哥拦住我都想跟那贼小子打一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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