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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在许家上空沉闷压抑的气息,已经持续了好多天,然而直到今天,仍然没有散去的迹象。雪影小姐仍然没有回来的迹象,老祖宗老爷二老爷等几个人的脸色,一日黑似一日,虽然许家仍然还在全力搜寻,但是绝望的感觉已经不可阻挡地积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么多日的渺无音讯,哪怕连最微小的线索都没找到,很多人其实心里都已经放弃了,在这种情况下,或许只有许雪影最亲的亲人还残留着最后一分希望,那便是希望神通广大的神仙会或许可以出现奇迹。

只是当这一天,孙友从神仙会里出来,铁青着脸走进许家,在客厅里对着自己的外祖母和两位舅舅沉默地摇了摇头之后,那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在一片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中,坐在上首的许老夫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带着深深地疲倦摆了摆手,轻声道:“算了,认命吧……”

许腾许兴二人相顾无言,面泛悲伤之色,反倒是许老夫人在深吸了一口气后,目光忽又明亮了几分,像是振作了几分精神,对孙友招了招手,道:“小友,你过来,祖母有话对你说。”

孙友目光微闪,点头答应道:

“是。”

第三百二十四章 血脉至亲

孙友走到许老夫人身边,许老夫人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轻叹了一声,道:“看你的脸色也不是太好,这些日子也受累了。”

旁边的许腾、许兴都是转眼看来,孙友摇头道:“祖母,我没事的。小影也是我的妹妹,打小我看着长大的,她若有事我如何能够置身事外,只恨孙儿没本事,不能将她找到并救回家来……”

许兴面色惨然,眼眶微红,转过头去,许腾也是默不作声。许老夫人强笑了一下,叹道:“这都是命啊,那孩子我自小便喜欢,谁知疼爱了这十几年,居然会是这么一个下场,也是让人无可奈何。”说到这里,许老夫人摇摇头,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令人哀伤的话题,便抬头看着孙友,沉吟了片刻后,轻轻呼吸了两下似乎调整情绪,然后道,

“小友,最近宗门内外和流云城世家之间都有传言,说是你爷爷现如今已是正式认可了你,准备将你立为孙家下一代在宗门中追逐大位的人选了吗?”

孙友闻言身子微震,而站在一旁的许腾许兴也都是吃了一惊,面上悲戚之色稍退,再看着孙友的时候脸色便有几分凝重起来。孙家是流云城世家之首,孙明阳长老在凌霄宗内位高权重,本身又是道法通天的元丹大真人,真可谓是一举手一抬足间便可对底下的势力变化产生种种影响,更不要说是确立接班人这等大事了。

孙友眉头皱着,目光低垂,一时间没有马上开口回答,倒是旁边的许腾看了自己这个年轻的侄子一眼,上前一步对许老夫人道:“母亲,此事我亦有耳闻,但私以为未可深信,所以也没在意,倒不想母亲今日先提起了。”

许老夫人道:“你为何以为此事不可深信?”

许腾沉吟片刻,道:“小友虽然天资不凡,但孙长老座下在他之上的还有两人,其一孙宏,其二王亘,无论道行、资历、人脉乃至名望,都强过小友不少,似乎暂时还轮不到他。”

许老夫人淡淡一笑,道:“孙宏心浮气躁不堪大任,这些年来连我这老太婆都看出来了,老身就不信孙老头眼光会比我还差,想来孙老头最多也就只会让他做一个世家之主,宗门内的大位之争,他是断然不肯再交托给他了。至于王亘,此人却是不凡,这些年来跻身凌霄三剑之列,不卑不亢气度沉雄,哪怕以怀远真人嫡传大弟子杜铁剑这等强势人物,也不能完全将他压倒,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说到此处,许老夫人突然冷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道:“可惜啊,他姓王不姓孙。”

厅堂之中,一时间突然沉寂下来,许氏兄弟都没开口说话,孙友脸上也是掠过一丝尴尬之色。

许老夫人哼了一声,随即又看向孙友,正色道:“不过这也没什么,你爷爷看中本家子嗣并无错处,毕竟我等本来就是世家传承,当然还是自家嫡亲血裔更值得相信,也只有后代子孙出息了,吾等世家才能永世流传下去。至于他所收下的异姓弟子,想必当初孙老头除了惜才之外,更多的也是出于为了本家助力而栽培王亘的。”

孙友低声道:“是。”

许老夫人望着他,道:“前头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孙友沉默了一下,道:“回禀外祖母,此事正如你所料,祖父大人确实已经找我说过此事,言明孙家日后在宗门内的资源将着力扶持于我,至于大伯,若无意外的话,再过几年,祖父大人便会安排他下山执掌本家。”

许老夫人又是冷哼了一声,而许腾与许兴则是对视了一眼。虽然孙友说得比较含蓄客气,但流云城中所有的世家,哪一个不是依附凌霄宗多年,宗门世家两边比起来,毫无疑问地肯定是宗门内的实力地位更加重要。由此看来,在孙友这个侄子强势崛起后,孙宏在孙明阳长老的心目中确实是已经地位大跌。

许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如此对你当然是件大好事,不过祖母觉得,在这个传言出来之后的这段日子里,似乎你来许家这里走动的次数突然大减,似乎颇有顾忌,可是如此么?”

孙友猛地抬头,往前踏了半步,面上掠过一丝急切之色,道:“祖母大人,孙儿绝无此意……”

许老夫人摆摆手,阻止了孙友的分辩,沉默了一会后,道:“小友,其实孙许两家虽然结交多年,又有通亲之好,但私底下咱们这些世家在流云城和金虹山上明争暗斗的,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在这中间,你有时候很难做人,祖母也是知道的。”

孙友咬了咬牙,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许老夫人却没有让他开口说话,只是自顾自说了下去,道:“本来么,祖母对你也有些疑惑,不明白你心中所想,但是这一次小影出事,你为她多方奔走,甚至不惜冒着触怒你爷爷的风险,为小影去求他出面请神仙会帮忙。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面子,而且这些日子来你一举一动,我和你两位舅舅都看在眼里,都知道你确实是真心对我们许家的。”

许腾、许兴同时点点头,显然对许老夫人所言并无异议,孙友面色微显激动,涩声道:“这……这都是我该做的,再怎么说,小影也是我的嫡亲表妹,毕竟血浓于水啊。”

许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正是你这句话,血溶于水啊。如今祖母也不瞒你了,许家和你一辈的年轻人中,唯独只有你雪影表妹算是个出挑的人才,其他的人多是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天资人品几无可一观。这些年来我和你两个舅舅都把希望放在你雪影表妹身上了,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只怕许家日后会有青黄不接之危。”她顿了一下,目光渐渐锐利起来,看着孙友,沉声道,

“只是多想无益,老身从许家先人手中接过这份基业,便断断不容它有半点闪失。小友,自今日起,只要你肯答应以后能肯将许家视作亲眷,将我等看做亲人,则许家一门势力,无论宗门内外流云城中,一应也全力支持于你,竭力助你一臂之力,去争取日后那宗门大位,可好?”

孙友耸然动容,目视许老夫人,过了片刻,他后退一步,双膝便在许老夫人面前跪了下去,肃容道:“祖母大人,小友愿发重誓,日后必定将孙家许家一视同仁,皆为我之至亲。”

说罢,他俯身磕头下去,重重拜在地上青砖上,久久不抬。旁边许腾许兴都是面露欣慰欢喜之色,频频点头,许老夫人脸色还算平静,目光隐约有几分深邃看着跪在身前的孙友,但嘴角边还是慢慢露出了一丝笑意。

只有孙友拜在地上,面向大地,谁看不到他此时的脸色就是了,只是见他身子微微颤抖着,似乎也十分的激动。

第三百二十五章 诛心

孙友在许家呆了很久,与许老夫人、许腾、许兴这三位如今许家的当家人在那个厅堂里也聊了很久,许家上下的下人们没有一个被允许靠近那间厅堂,包括平日服侍许老夫人的亲近丫头。没有人知道那四个人在里面说了什么,只是当这一场有些神秘的谈话完毕,孙友走出来的时候,在外人看去他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很平静也很淡然。

许老夫人辈分高年纪大,当然不可能真的亲自去送这个外孙出去,而前头在听说孙友去了神仙会却是带回了无能为力的消息后,雪影小姐的娘亲又是大哭一场,如今的情况很不好,许兴只得匆匆赶回去探望。所以到了最后,是许腾陪着孙友走了出去,只是虽然两人关系紧密又是舅甥,但以许腾身为许家家主的身份,仍然可以看出孙友此刻在许家几位长辈的心目中,地位已然与以前不同。

这样的猜测与眼力,在高门大户世家之间,无论男女老少身份高低,几乎人人都会关注。不过相比起那些或明或暗的视线,许腾与孙友两人在这一路上却一直保持着沉默,甚至连基本的聊天都没有,似乎他们之间的话都已经在那个厅堂中说完了。他们只是就这样并肩齐行着,一直走到了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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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友走下门前台阶,返身向着站在台阶上的许腾微微欠身,许腾叹了口气,道:“你去吧,自己保重。”

“是。”孙友低声答应,然后转身去了。

看着孙友身影走远之后,许腾转身走回家中,又回到了那厅堂里,许兴去了后院还没回来,只有许老夫人一人还坐在屋中大椅之上,双目微闭似在养神。而旁边茶几上已经将原有的冷茶都撤了下去,重新换上了热气腾腾的新茶,显然是有下人进来收拾过一番了。

许腾走到许老夫人身旁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沉吟片刻后看向许老夫人,轻声道:“母亲大人,你没事罢?”

许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面色看起来确实有些疲惫之色,不过精神还算可以,点了点头。

许腾将茶杯放下,犹豫了片刻后,道:“母亲,咱们许家年轻一代中,虽然小影确实是出类拔萃,但其他族人包括将一些远亲旁支都算进来,人数不少,其中其实也未必没有一二可造之材。何必……”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默然片刻后又道,“孩儿倒不是对小友有什么看法,只是这孩子到底还是姓孙不姓许,贸然将咱们许家基业都压在他身上的话,只怕还是有些不妥的。”

许老夫人摇摇头,道:“来不及了。”

许腾皱眉道:“此话怎讲?”

“孙明阳已是下定决心全力栽培小友,接下来要不了多久,在宗门里围着下一任大位接班人的争斗,必定会急速激烈起来。到时候不止金虹山上,便是这流云城中乃至整个海州,大大小小依附仰望凌霄宗的势力也多半都要表明态度选边站的。在这等情况下,至少未来十数年间我们许家没有什么出色人才,那自然就要选一个我们最相信的人了,而整个人,当然便是小友。”

许腾缓缓点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看向许老夫人,道:“母亲,虽然小友和咱们关系确实不错,但宗门里英才俊杰无数,您真的看好他能……”

最后的一些语句他没有说出口,似乎有什么忌讳,但话里的意思显然还是很清楚了。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许老夫人却是叹了口气,道:“难说啊。”

“光是和小友同一辈的年轻弟子中,便至少有甘泽、钟青竹这两个声势丝毫不弱于他,甚至犹有过之的年轻人在,更不要说在他上头还有凌霄三剑这三个出类拔萃的英杰俊才。”

许腾眉头紧皱,道:“那咱们……如此全力支持小友,风险太大了啊。”

许老夫人忽然淡淡一笑,道:“我只说了咱们许家全力支持小友,何曾说过是要你不顾一切冒着破门败家的风险去赌一把的?”

许腾身子一震,眼中目光忽地亮起,紧紧盯着许老夫人,道:“您的意思是……”

许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叹道:“小友毕竟和咱们乃是血亲,而且他若能成功对我们许家利益也是最大,所以日后能支持他的时候,你把该做的都做了。但若是到了风险极大难以决断的时候,你定要以我们许家基业为重。”

许腾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孩儿明白了。”

……

阳光从外头洒落下来,透过窗子照进了几束到这厅堂的地上,厅堂中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气氛略略有些微妙与淡淡的寒意。

许腾似乎对此有些不太习惯,闭目沉思了片刻,像是想要摆脱这有点古怪的气氛,便哈哈一笑,打破了这点沉寂,对许老夫人道:“母亲,说到这个,如今宗门里有资格追逐大位的年轻弟子委实不少,光是咱们如今可以看得出来的,便有凌霄三剑和甘泽、钟青竹与小友六人,如此众人英才,却不知您在其中最看好哪一个?”

“杜铁剑。”

“嗯?”许腾似乎没有想到许老夫人竟然如此果断地回答,一时怔了一下,随即皱眉道:“怎么是他?不是一直说此人狂傲不羁,虽在修道上天赋绝伦但却无经营之能,多年来竟无一个世家愿意依附,如何能承接大位?”

“蠢!”许老夫人毫不客气地呵斥了一句许腾,随即冷笑道,“你忘了他师父是谁了吗?”

“是掌教怀远真人……”

“这便是了,掌教大人执掌宗门这么多年,势力早已根深蒂固,除了有一个太师叔祖火烨祖师仗着辈分还能与他平起平坐之外,便是心高气傲如孙明阳者,也要屈居他之下。杜铁剑有了这根大腿,何须世家依附?说句不客气的话,多年来分明是海州无数大小世家势力都想巴结他,只是被杜铁剑拒之门外罢了。”

“那小友可还有机会?”

“很难,但确实还有机会。年轻一代这六人中,你发现没有,除了杜铁剑一人之外,其余五人,都或多或少皆有我世家背景在。”

许腾一挑眉,道:“您的意思是说……”

许老夫人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忽然之间脸色的疲倦之色突然浓了许多,甚至神情之中还带了几分淡淡的自嘲之色,低声道:

“还能怎么样呢?若是实在争不过这等英雄人物,那边群起攻之好了,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罢。”

第三百二十六章 喜欢

有人筹谋,有人旁观,晴空朗朗又或是暗流涌动,这天地世间日月乾坤,却从来也不曾为凡人稍有停留,苍茫人间,芸芸众生,不知上演着多少悲欢离合。

当沈石驾驶着那辆平凡的马车,带着心中对他故乡怀着几分好奇的许雪影还有一只雪白漂亮的狐狸,在向着阴州西芦城前行的时候;当岚州黒木城中,沈泰站在空无一人的陈家宅院里,沉默地看着一众手下有条不紊却迅捷细密搜索着的时候;当一个蒙面老者缓缓走近黒木城的大门的时候;又或是远隔千万里越过苍莽大地与蔚蓝之海,凌霄宗内外为了未来的宗门大位而勾心斗角彼此倾轧的时候,这个天地与人世间,看起来仍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除了在更遥远更偏僻,一个早已从世间众生脑海中淡忘的异界里,发生了一点点的异变。

飞虹界里。

原本扼杀一切生灵的阴煞之气已经从这片天地中彻底消失了,然而死寂的气息依然笼罩在这一片界土中,被阴煞折磨了一万年的土地山脉到处都是惨淡的铅灰色,而在不久前的那一场异变里,飞虹界中仅存的山脉也近乎完全崩塌,化为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石。

大地四分五裂,随处可见龟裂的巨大缝隙,赤红而沸腾的岩浆在每一道深邃的裂缝下方咆哮流淌着,将所过之处烧成一片焦黑,或许是这片天地中除了铅灰色外另一种浓重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还有浓浓而令人作呕的硫磺味。

放眼望去,这一望无际的界土上,几乎到处都是伤口裂缝,就像是一个人被施加了千刀万剐的酷刑,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只能痛苦地呻吟着。不过凡事也有例外,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广袤土地上,其实还有两个地方在这般惨状里保持了异乎寻常的平静和大致的完好,那便是竖立在飞虹界里的两座上古传送法阵。

这两座上古传送法阵一东一西,相隔百万里,伫立在飞虹界的两端。从特有的金胎石上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带着一丝古老的气息笼罩在仿佛同样古老的法阵之上,将上古传送法阵与周围的铅灰色隔绝开来,成为了在这片死寂世界里仅有的温暖颜色。

只是这两个如同小小光点般的温暖,终究无法遮蔽这铺天盖地的死亡气息,这个在一万年前曾经兴盛一时的界土,如今终究还是化作了一片死寂之海,哪怕那阴煞已经被人收走。

只是,就在这一天的某一个时刻,这两座上古传送法阵中的一座,忽然间原本稳定的金色光芒突然颤抖起来,紧接着在法阵上空那片灰暗的天空里,金色光辉冲天而起,冥冥中似有古老的梵歌隐隐歌唱,片刻之后,忽有巨响,金光大盛,将围绕在上古传送法阵周围附近带有硫磺气味的气息都倒逼了出去。

金光落下,一阵绚烂摇曳,片刻之后,光辉缓缓散去,现出了一大群身影。而在那光辉残烬中,这个死寂的飞虹界的真面目,也落在了那些人影的眼中。

倒吸凉气的声音,低沉如兽吼的声音,甚至还有痛苦压抑的哭泣声,都在这个时候传来。

一万年来,这个死寂的界土里,终于迎来了第一批外来者。

……

“杜铁剑、王亘皆不足为虑,你不必担心。”

一个平静柔和的声音在洞府中响起,音色清亮而悦耳,让人听了甚至还有种忍不住想继续听她继续多说几句的欲望。

凌霄宗金虹山上,某个洞府之中,一张石桌几把圆凳,两杯清茶烟气袅袅升起,显得从容不迫。面如冠玉英俊潇洒的甘泽,与丹堂长老云霓座下的首徒,同时也是被甘家收养如今算是他小姨的甘文晴坐在桌子两侧,而刚才那句足以令凌霄宗内多数人动容的话,便是从甘文晴口中淡淡说出来的。

哪怕以甘泽之镇定,此刻也不禁面色微变,看着甘文晴动容道:“小姑,何出此言?这两位师兄都是名列凌霄三剑的翘楚人物,在宗门内深孚众望,就算此番我与孙友、钟青竹三人在问天秘境中得了些机缘奇遇,但只怕还是比不上这两位罢。”

说到这里,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低头道,“都怪我当年年少无知,在青鱼岛上拖累了你,否则小姑你也同样是在三剑之列,加上又是云霓长老座下得意弟子,这宗门大位真的是很有希望。”

甘文晴笑了笑,并不见有丝毫遗憾失落之色,只是摇头道:“小泽,你想太多了,不管有没有你当年犯错,我都不可能有争取大位的资格。”

甘泽皱眉道:“这是为何?”

甘文晴看了他一眼,道:“如今甘家人丁凋零,明面上只剩下你我二人,虽然清贵之处不改,门中甘家保有善意者也不在少数。但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看在你的份上,你才是甘家之主,唯一血脉,而我不过只是一个捡来的外人罢了。”

甘泽脸上掠过一丝怒容,随即又有一丝紧张之色,站起身来对甘文晴道:“小姑,你万万不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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