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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去找丞相大人写了相同的一封信,对比之后发现笔迹的确是极为类似,放在一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这个人或者这伙人能够摸清户部封衙的时间,模仿丞相的笔迹、遣词甚至是用印的习惯,知悉官员间利用飞鸽传急信,应当是心思缜密、心细如发,的确不好找。”
“按你这个意思,是朝廷的人?”
“是。”
“户部的大人不是画了画像吗?应该很好找啊。”
言逡月轻笑:“那日天色已晚,大人印象模糊,描述出的画像与人物是否吻合这点先不说,朝廷内部可不只有官员,只要可进出六部和丞相府甚至是皇宫,即便是家丁、车夫、宫人,也不无可能,何况他是否尚在都城还不可知,单说六部内官员,一位一位查起来,也颇为麻烦。而且皇上想要的是那笔银两,如果他们在这段时间内销赃就麻烦了。”
小王爷皱着眉头:“不如我赔皇兄两万两吧?”
“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皇兄就给你三天,爱妃你岂不是这三天一直这么闷闷不乐地待在这里?还没空搭理我。两万两换你高高兴兴地多陪我三天,我觉得很值啊。”
言逡月无了个奈,捏捏他的脸:“没出息。”
“又说我没出息。”小王爷噘噘嘴,马上又笑呵呵地捧脸:“那本王在这陪着你吧。”
“随你。”
言逡月仔细观察那封信,总觉得哪里不对。
“纸……”
“嗯?”
她摸摸那封公文所用的纸,对比凉王府的纸,格纹微微偏细,纸质稍厚,是错觉吗?
“差爵,你摸一下这两张纸,有没有什么区别?”
司空差爵尴尬地笑笑,好像没有吧。
“有,一定有。”
凉王府的纸虽然纸质极佳,却是市面上通用的名贵纸,这封信的用纸,从质地、成色、厚度、格纹、尺寸几个方面来看,虽仅有些微不同,但显然不是通用纸。
“走吧,去睡吧。”
“啊?”这就睡了?
“有些进展了。”
***
“是没有在民间流通过的纸?”第二天一大早,言逡月就直接跑去了刑部。
“应该是六部内使用的纸,下官立刻去查。”
“画像呢,贴了吗?”
“贴是贴了,不过……”那名刑部官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帮助破了很多其他案件。”
言逡月也笑笑,看来这画像是一点用都没有。
经过一番比较,可以确定是六部下辖的许多小型机构都会用到的纸,可即便又筛选出一些信息,找起来仍是十分困难。
第二日傍晚,小王爷又来书房看他家爱妃,呃,怎么蔫蔫的:“逡月……”
言逡月直起身子,语气有些疲累:“王爷。”
“查不出来就别查了。”
言逡月无力地盯着司空差爵。
“啊啊,爱妃,我不是怀疑你,你最聪明了!”小王爷不禁感叹,这、这爱妃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当然他倒是很愿意哄就是了。
言逡月目光复又回到公文上,她通读一遍:“王爷,你觉得这个票字有没有哪里奇怪?”
又问本王?司空差爵看了好一会儿,茫然地问:“哪里奇怪?”
“撇这一笔旁边,有一个很小的点。”很像是一个即将落笔,却及时停下的笔锋。
“这个……是不小心点到的墨水吧。”
言逡月本也是这样以为,只是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很相似的写法,她仔细思忖,忽然起身。
“你去哪儿?”
“思逸庄。”
“本、本王和你一起去。”
思逸庄是司空差爵在郊外买的山庄,言逡月起初刚刚嫁来诸幽的时候,总是借口查账来这里躲着司空差爵。
“王爷王妃怎么来了?”
“苏姐姐,你知道有什么人会在‘票’字的一撇上添个点吗?”
“不太清楚。”苏大姐摇摇头。
“麻烦您把逸庄这三年的账簿都拿来我看。”
司空差爵当然知道言逡月不可能这时候特地跑来查账,他想起刚才那个“票”字,问道:“要找有没有那样的字?”
“嗯。”
姓苏的大姐带了几个下人调出三年内的账本交给言逡月:“王妃。”
言逡月翻了将近一个时辰,竟然在某一个月的账目中发现了三个撇上带着小捺的“票”字。
“这个月的账是谁做的?”
“回王妃,两年前您还没嫁过来,当时账房先生回乡探亲,请过一个月的临时账房。”
“还能找到那个人吗?”
苏大姐点点头:“我知道他在这附近的某家钱庄管账,我带您和王爷去找。”
“麻烦您了。”
苏大姐带着两人去找那位账房,言逡月开门见山:“请问这个‘票’字这样写,是什么特殊的方法吗?”
那账房抬眼一看:“回王妃,小的以前在度支部帮忙记账,那是度支部从前记账常用的写法,上了一点年纪的人偶尔会这样记,现在很少了。”
“度支部……”言逡月有些无奈地看了司空差爵一眼:“户部自己的人,那尚书竟也认不得。”
“咱们凉王府的人爱妃你要是不注意,也不一定能认得,很正常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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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去干嘛?”
“去请旨要搜查令。”言逡月脚下飞快,就差没用轻功了。
“两万两银票能追回来了?”司空差爵气喘吁吁地跟着。
“不知道。”
☆、第55章 去纽约
***
言逡月与刑部提刑官商议,觉得犯人应该正在或曾在度支部任职,但是度支部说小不小,因此她也只好耐心筛查,直到第三日晚上,只剩下一个人的名字——邱信,案发那日下午,他称陪母亲看病,因此告假未曾当班。
“这个邱信是否有其他可疑?”言逡月提审了与邱信同在度支部通阜司共事的主事。
“回王妃,昨日下官听说刑部在抓犯人,与邱信等人闲聊时说起此事,听得户部尚书大人描述那人额宽,便玩笑似的说他的额可不算窄,未曾想惹来邱信动怒,说下官诬陷好人,下官当时便觉他精神紧张,似乎十分敏感。”
“你说他昨日照旧应卯?”
“回王妃,是,此人与平日毫无二致,下官觉得若是当真行此恶事,按照常理应该速求脱身之法,可他神色如常,因此便不觉可疑,如今想来……”
“你可知邱信住处?”
“下官知道。”
刑部小吏听见这话忙问言逡月:“王妃,下官现在便带人去他家里将他捉拿归案。”
言逡月与提刑官对视一眼,提刑官便知两人想法不谋而合,于是摆了摆手告诉那小吏:“先暗中盯梢,不要轻举妄动。”
“是。”
言逡月从堪靖回来已过半月,内力早已恢复,于是尾随那小吏前去。
“启禀王妃,下官在邱家倒出的炉灰中发现了一块烧焦的纸片,经核对是小额旧票的残片。”
言逡月闻言不禁神色一凛,烧了?她担心邱信销毁罪证,更不知他是打算悉数烧毁还是已经花去了一部分,考虑到已有物证便当机立断下令捉拿邱信。
刑部几名官吏悄悄进入邱信家中仔细搜查,在地下和小房中发现了他埋的赃款,邱信无法狡辩,当即伏法认罪,承认他化名狄彬骗了户部两万两银票。还说因在通阜司多年,发现下级机关对上级批示鲜少怀疑,对丞相的批示更是立即执行,所以动了歹念,半年来苦心研究丞相笔迹、上级公文和官员间通讯习惯,又趁淮素王远道而来,各部忙着迎接淮素王,才终于敢实施恶行。言逡月连夜将他收关天牢,等候圣上处置。
邱信将赃款带回家中后,除因怕事情败露烧去小半,便再未动过,因被烧去的银票尚未进入坊市流通可以再制,造成的损失便也微乎其微。
次日司空怅归便治了邱信重罪,定功行封时对言逡月大加赏赐,怎么看这个弟妹怎么顺眼。
言逡月出宫门时撞见二皇子,司空长亭略一勾唇:“郡主好胆识。”
“郡主什么郡主,逡月是我的王妃,二哥你就别惦记了。”司空差爵一把拉过言逡月,三两下拽进了马车。
言逡月掀开帷幔,发现司空长亭仍在原处负手站定,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的马车。
“二哥也就只有看的份儿了。”司空差爵撇撇嘴,没事闲的就自己找个老婆去啊,干嘛觊觎我们家爱妃,吐艳吐艳吐艳:“逡月,你怎么了?”
“没什么”,言逡月神色有些凝重,语气淡淡地:“王爷,你以后还是少与二皇子冲突为妙。”
“当然啊,本王才不想搭理他呢。”
***
“夏……”颜空敲敲门蹑手蹑脚地进来,正巧夏去在打电话,下意识看她一眼,做了个“稍等”的口型,走向窗边继续打。
这小脸色有些不愉快啊,颜空坐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观察。
又过了一会儿,夏去终于放下电话坐到她身边:“来这么早。”
“想看见你呗。”
夏去低头笑笑,没想到颜小贱原来是这种一旦确定关系就不怎么矫情的女朋友,所以说告白之后这几天他心里真是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某人长臂一伸把颜小贱拽进怀里,忍不住喟叹一声:“有女朋友真好啊。”
颜空童鞋捂脸羞涩中……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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