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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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岚和端敏倒是不知道他在想啥,见他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才缓缓笑道:“安阳女侯妄自菲薄了,哪有这样的说法。也罢,你若是执意要走,与姑姑姑父自行商议就是了。”又转头,见傅静被人抬了下去,这才一副绝世好夫的样子跟了去。

皇帝一走,也带走了不少人,灵堂忽然就空了起来。谢青岚立在原地,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多谢母亲肯为青岚分解一二,否则……只怕是逃不过皇上的意思了。”

端敏微微摇头,低声叹道:“往日看着皇上还是个好的,不过如今越大越不省事了。”又转头看着谢青岚,“你那点心思我也不是不知道。青岚,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是我女儿,我可以包容你做任何事,但是,这大燕,始终是刘家的天下。”

谢青岚背上冷汗一下就出来了,半晌后,这才低声道:“青岚不懂母亲何意……”

“你懂得很。”端敏微笑道,目光落在了棺椁之上,“那棺木之中,真有傅渊么?”

谢青岚脸色顿时惨白,看着端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端敏的声音轻柔低哑:“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只是我刘家的天下,绝对不能容许你逆了。青岚,别逼娘对你出手。答应娘,永远不会逆了刘家的天下。”

谢青岚背上冷汗涔涔,半晌之后才低声道:“母亲,若有半点活路,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又行了个礼,“母亲,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太后驾崩,再没有人能够在皇上对傅家动杀意的时候分解一二了。”

端敏微微含笑:“是么?”又在谢青岚肩上推了一把,“傅淑仪好歹是你小姑,于情于理,你都该去看看。”说罢,一双丹凤眼之中,虽是没有褚青萝的锋芒毕露,但里面却有褚青萝所没有东西,那就是诡诈和威慑。

*

谢青岚快步进了屋中,见刘寻坐在床边,而傅静已经醒了,靠在刘寻臂弯中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谢青岚脸上都抽了抽,想到傅静和傅渊的几次相遇,更是觉得膈应了——尼麻痹你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而屋中人根本就对傅静的举动视而不见,见谢青岚进来,这才让开了身子。谢青岚一边走近,一边给两人行礼:“皇上,傅淑仪。”又淡淡说,“亡夫在天之灵,也不愿淑仪这样伤了自己身子不是?况且淑仪是个明白人,更是不值得如此了。伤感于心就好,好歹为自己身子着想,要知道哀毁过礼的说法,让亡夫难安于心。”她话中的不善太过明显,而傅静一向和谢青岚不对盘,现在又因为她是宫妃,更是不讲这个嫂子放在眼里了,正要说话,谢青岚装模作样的晃了晃,被身边舒琅华扶住:“夫人,身子坏了可了不得,丞相大人的遗腹子,连皇上都是关切的,可不能坏了。”

好吧,连皇上都关切的,自己还是消停些吧。

傅静真是牙都快咬碎了。

谢青岚装模作样的晃了晃,这就安分下来了,搬了个墩子坐好,低声道:“皇上,臣妇今日进来,除了关心小姑之外,也有要事向皇上说。”

刘寻方才被她和端敏联手,给碰了一鼻子灰,现在语气淡淡的,似乎有些不耐烦:“哦?青岚有什么事,方才为何不言明?”

“方才在外,人太多了,实在不好阐明。”谢青岚自顾自的编着瞎话,一双明亮的眼睛就那样死死的瞪着刘寻,含笑道,“臣妇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了一件事。”说着,盈盈下拜道,“臣妇愿将谢家的盐铁经营权还给朝廷,还请皇上成全。”

盐铁之事,乃是事关民生大事的,更是个来钱的好来路!刘寻眼睛都快放光了,根本就没管傅静还伏在自己怀里,起身就去扶谢青岚,嘴里还客套得很:“青岚何出此言?”

因为支撑力忽然撤去,傅静差点摔了,更是想揍这个嫂子了。谢青岚只和刘寻保持着有礼的距离:“臣妇一个女子,拿着这些不善经营也是没用的。云舒姑姑在火场死里逃生一回,现在还养在公主府,傅渊没了之后,臣妇也不愿再做这些了,还请皇上成全吧。”

盐铁之事,在谢家的整体财产中,虽然算得上一部分,但绝对不是大头,谢青岚这才敢拿出来。而至于原因……刘寻现在留不住自己,万一发狠了,派人在路上追杀自己,纵然有掠影等人以命相护,但能够减少伤亡是最好的。

给个枣子安抚这货,免得这货脑抽了杀自己。长痛不如短痛,更不说盐铁之事留不留于谢青岚无关紧要,但于刘寻可是大大的裨益,当然能够安抚住他。

☆、第230章

至于谢青岚在京中留到了那空棺下葬后,这才动身出京去了。皇帝那头是搞定了,而世家最近虽然和士族们唇枪舌战不断,但是说实在的,实在平静得几乎死寂,让人捉摸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谢青岚还没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觉得对方要来招惹自己才痛快。不过将心比心,若是她是世家,现在皇帝明摆着不待见自己了,居然还能这样平静,实在是匪夷所思。

世家绝对不是发面包子,看着别人从自己的嘴里夺吃肉的权力,还这样安静?

只怕不日,真的就有一场巨大的风暴了。轻则阖京动荡,重则整个大燕覆灭。

*

谢青岚从京中出来,也没有带多少人马,云舒火灾之后上好了差不多,也就跟着谢青岚一起上路了。除了舒琅华和如心檀心锦云,还有慕珏跟在两人身后垫后,其他的东西都放在丞相府,或者是搬回了公主府。

要说谢青岚不怕还是不可能的,毕竟世家们可不是好相与的,万一他们一个想不开就派人来追杀。虽说慕珏和舒琅华都是高手,掠影也是随时潜伏在身边,但是这数量上就是个大问题,更不说别的什么了。

提心吊胆的出了京城,这就转去了冀州境内。而为了躲避可能来的追杀,这一行人还真是昼伏夜出,更是连镇甸也不进去了,一直到了冀州州府,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谢青岚肚中那个小的原本就快要生了,这一路上的奔波,谢青岚也累了些,好在是在预计期到了冀州,不然只怕是凶多吉少。

刚进冀州府,城门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一见几人进来,当下便迎了过来:“总算是来了,实在让人好等。”那人看起来有些脸生,叫谢青岚多了些警惕,低声道:“小哥莫不是认错了人?”

“怎会认错了人?”那人笑道,“难道不是傅夫人?是和夫家约好了在冀州碰头吧?”他一边说,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瞧夫人说得,爷说了,若不是为了他,夫人也不至于大着肚子在京中和人周旋那样久。”又拱手道,“爷有些事来不了,舒忌也被派下去布置任务了,还请夫人属下走吧。”

谢青岚看一眼舒琅华,后者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见谢青岚看自己,冷笑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哪里认识他?”

谢青岚顿时更是警惕,那人笑道:“瞧琅华姑娘,你不识得我,我却是认得你的。因为丞相大人身边人手不够,这才将属下提拔上来的,琅华姑娘当然不认识。”

这话好像也挺有道理啊……慕珏立在谢青岚身边,以手中非金非玉扇子掩住口鼻,笑得有些妖孽:“要我说,夫人不妨随他去一趟,既然自称是爷派来的,那就去看看,大不了,杀了他抢出来就是了。”

谢青岚翻了个白眼,心道是这群人没一个靠得住,又转头看向自己的最终外挂:“姑姑是如何想的。”

云舒经历过火灾之后,精神大不如从前了。一听谢青岚点名点到自己,思忖片刻,低声道:“依我之见,不妨去看看。就算不是姑爷派来的,只怕也是有别的缘故在其中。”

见云舒都这样说了,谢青岚也只好颔首称是,上了马车。直到马车停下,却是在一处院子里。如今正是盛夏,阳光灼热刺眼,进了门后,谢青岚才找了个地方坐下了。那人笑道:“属下这便去通禀一声,还请夫人海涵,毕竟这冀州离京中不远,认识爷的人也不在少数。”说罢,下去了。

对于傅渊不亲自出来这件事,谢青岚表示很能理解,心中也微微放下心来。正想着,却听见一声机关响动,门忽然尽数关上了,连窗户的光线都被尽数阻隔,那机关声大作,谢青岚心胆俱裂,几乎惊叫着要抓住身边檀心的手。

但伸手出去,身边却是空无一人,这下可把谢青岚唬得不轻,小腹也钝钝的痛了起来。软在了椅子上。

等到重新恢复光亮,门也开了。那光却不同于阳光,而是被灯火照耀的光芒,看得出,此处是一间很大的密室。只是屋中除了谢青岚没有一人,她方才受惊,小腹痛得厉害。又见门前走进来一个男子,锦衣金冠,脸上的笑容轻佻而促狭,正是越王刘平。

“哟,丞相夫人,被吓到了?”越王看着谢青岚惨白的脸色,笑弯了眼,一脸无辜样,“本王也不好擅离京中,只好用了这不入流的法子请夫人来说说话。”

“傅渊呢?”谢青岚歪在椅子上,想到那日里越王让自己去冀州,她也只当这人信口胡说的,没想到,他会在冀州布下天罗地网等自己上钩。就算是到了现在,都不是知道越王是敌是友,实在是让人心中恼火。

“总不能死了。”越王声音淡淡的,“本王也无意与你玩笑什么,只是想来和你说说话罢了。本王的意思,你清楚得很不是?本王要的东西,这辈子只有一样没有得到,还让别人得到了。不过,那样东西寄放在别处已经很久了,本王现在想要拿回来,不知道安阳女侯愿不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

“傅渊呢!?”谢青岚大声质问道,根本就没有去管他说什么,小腹痛得厉害,连呼吸都牵动着痛苦更甚,说完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你把他怎么了!”

“青岚何以认为本王动得了他?”越王双手抱胸道,看着谢青岚的表情,知道她现在痛苦得厉害,挥挥手,旋即出来了好几个人将谢青岚抬上了一旁的小床,“你总是个孕妇,今日这样设计你,是本王的不是,只是大丈夫能为旁人所不能为,虽是辣手了些,但你身边那些人,我却是信不过,只能让你独自一人来此,若有什么不是,本王向你服个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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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谢青岚很不习惯,但是已经痛得额上冷汗涔涔,奋力的坐起来,挥舞着双手不让人靠近:“刘平、刘平,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伤我孩子。”

“本王对你的孩子没兴趣,也对杀你没兴趣。”越王含笑道,“别说杀你了,你安安心心的养着,来日生个大胖小子,本王自然会让你一家人团聚。”又抿着唇笑,“你若是死了,阿贞不得恨我一辈子?”

谢青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然不知道越王有什么目的,但这人杀伐决断,对碍事者从来不遗余力的铲除,就从这点来说,真是比刘寻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捂着肚子,还是难耐的痛呼起来。心中还是怒火滔天,刘平这混蛋,今日这样设局让自己受惊,他日若是不报复回来,岂不是对不起今日受的苦?

越王看着谢青岚额上的汗水,转头道:“若是要生了就让她生就是了,好好看着,若是这母子二人有一点不妥……”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你们也就都去死吧。”

这话可是唬人得很。一旁的婆子抖抖索索的在小鼎中点了凝神止痛的香料来,又摸回了床前:“傅夫人,忍一忍就是了,等到产道开了,什么都好了。可千万莫叫,等到咱们说可以了,这才叫声。”

谢青岚额上汗水像是淋了暴雨一样,密室中也隐隐约约有了血腥味。越王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转头问匆匆赶来的管事:“找到傅渊,去跟他说,他要当爹了。”

那管事眨巴眨巴眼睛,应下后正要转身,又道:“殿下还是出去吧,女人生产,难免不洁啊。再说殿下这一通设计,让傅夫人早产,这要是还看了傅夫人的的身子,只怕傅相那头得拿着大刀和殿下拼命不可。”

“就是没看,他也得和本王拼命咯。”越王吊儿郎当的说完,转身去了,又奇道:“侧妃呢?”

*

谢青岚痛得厉害,眼前都几乎金花乱飞了。屋中点着的拉住仿佛模糊了一片,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耳边也是嗡嗡作响。朦朦胧胧之间,仿佛看到了往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傅渊的时候。

那时候她跟陆淑训吵架,而傅渊就那样出现了。那样清贵无华又俊美不凡的男子,刘瑶喜欢他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好像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后来很多次相遇,自己都是那个被吓得很惨的人,直到那夜在山谷之中被追杀……谢青岚浑身都痛得发抖,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耳边又传来女人的大呼:“快!拿参片来!”

傅渊,傅渊,你在哪里……

谢青岚几乎要昏迷过去了,身边围着的稳婆个个都都惊呼起来。耳边一片嘈杂,又听见一个沉稳又焦急的女声:“你进去做什么?产房血腥,男子怎么进得?你还要她担心你么?”那声音又飞快的向床前靠近了,“妹妹,你别怕,我在这里陪你。”

谢青岚睁开眼,却见眼前跪坐着一个女子,因为来得飞快,连发髻都有些散乱,看着谢青岚很是焦灼,眼睛也有些发红。

“姐姐……”谢青岚被她握着手,淡淡的一笑,“你、你也来了……”

“你撑着,不会有事的。”陆贞训低声道,“傅渊在门外,我不让他进来,你撑着。你们这样久没有见面,你总不会让他孤孤单单的对不对?”

谢青岚只是笑,痛得她脸都拧了起来:“姐姐,我好累……”

“不许睡下去,睡着了,就醒不来了。就像你娘,就像我娘一样,再也不会醒过来了。”陆贞训说着说着,也有些哽咽了,“在这世上,我在乎的人,都一个个离开了。我只有你和泽弟还有高姨娘了。”

谢青岚扯出一个笑容,嘴中又被塞了一片发苦的药片,人中被手重的婆子狠狠一掐,脑中顿时清明了起来,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叫了出来,只是这声之后,眼前金花乱飞,再也掌不住昏了过去。

*

而傅渊在外面,从来没这样没形象过——整个人都趴在了门上,听到谢青岚力拔山兮的叫声,吓得额上冷汗涔涔,旋即又听见婴孩嘹亮的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小娘子。”

悬着的心忽然落了地,傅渊也几乎软了身子,对上身边越王的眸子,脸上顿时扬起笑容来:“殿下在傅某之前截了内子,设计让她早产,这件事,殿下以为,完了吗?”

☆、第231章

谢青岚生产之后,几乎脱了力气,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新生的小娘子长得皱巴巴的,看不出来到底是像谁。稳婆将孩子包裹好,寻思了片刻,这才将孩子递给跪坐在床前的陆贞训。

陆贞训方才握着谢青岚的手,整只右手被她握得青青紫紫,还有些指甲印。虽说脸上没啥大变化,但是那可是真疼。见稳婆将孩子递了来,还是接了孩子,细细的看了一阵,这才道:“诸位辛苦了,下去领赏钱吧。”

众稳婆如蒙大赦,虽说这床上躺着的和越王这煞星没啥关系,但是越王说了如果这女人死了,自己也得死,现在人家没事了,自己也一样没事了。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纷纷道:“多谢侧妃。”这才鱼贯而出。

傅渊和越王正在对视,而越王那吊儿郎当的笑容让傅渊很是火大。这可是被整了不是一两回了,更何况谢青岚若是有事……傅渊也不敢再往下想,现在真是亲自上手掐死越王的心都有了。

后者笑得愈发的轻佻:“傅渊,看来,你一点察觉都没有呢。”又摸着下巴,“就算本王今日没有出手,他日谢青岚境况将会比今日凶险百倍。你总不会不知道,若是胎儿死在腹中,产妇生产的话,必将更为恐怖吧?”

“你什么意思?”傅渊脸色登时变了,刚问出来就见陆贞训将孩子抱了出来,也无暇顾及,忙迎了上去。看着正在熟睡的皱巴巴的小家伙,傅渊心中那点子父爱真是被无限放大了许多。

只是闺女重要,但还有个大“闺女”更是重要。傅渊一进产房,着实把屋中伺候的给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将人赶出去,但又想到这可是风评很差的丞相大人啊,当下也就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劝道:“产房血腥,丞相大人还是先出去吧。”

傅渊看着床上昏睡的谢青岚,见她脸色苍白,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血液的腥甜味,心中忽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这种味道,在前世他和谢青岚被杖毙也闻到过这种味道。到最后,他渐渐没有了意识,思绪了断的前一刻,仿佛还看到了谢青岚那平静到死寂的脸色,和如今一模一样。

傅渊登时觉得手足冰凉,然后开始了卖蠢大计:“这是怎了?可有什么要紧的?”

被他问的那姑娘也是一愣一愣的,眨巴眨巴眼睛,这才低声道:“安阳女侯她、她……”

“她怎了?”傅渊脸都黑了,可把小姑娘吓坏了,哆哆嗦嗦的,半晌才道:“因为、因为耗费了太多力气,所以现在昏睡过去了。”

傅渊只上前抱着谢青岚,确定的确是温热的,这才松了口气。那姑娘低声道:“丞相大人不妨去看看小娘子吧,女侯爷怕是还有些时候才会醒来。”

傅渊只轻轻摇了摇头,陆贞训他是信得过的,故此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虽说傅渊也算是了英明神武了两辈子,但可从来没见过女人生孩子,这头一回就把谢青岚给折腾成这样了,丞相大人表示,自己完全不想再要第二个孩子了。

直到陆贞训将小娘子擦洗干净了,抱着小娘子来找她爹的时候,才见谢青岚已经挪到了干净的屋中,而傅渊还坐在床边,这才迎了上去。

见自家闺女来了,傅渊再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起身正要接过,陆贞训抱着小娘子退了一步:“孩子刚出世,还软得很,男人手重,伤了孩子可了不得。”又将小娘子放在谢青岚身边,“孩子还小,等到长大些就漂亮了。”

傅渊看了她一眼,见她眼角带着一丝阴郁,心中明白是为了什么,但也不去点破,只轻轻道:“多谢了。”

“于情于理,我都是放心不下谢妹妹的。”陆贞训摇头,“更不说母亲都是伟大,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傅渊抿着唇一笑:“话虽如此,产房不洁,也不会有人肯冒着沾染血腥气的危险进产房去陪她。”

“我会,若是淑仪郡主,也会的。”陆贞训展眉一笑,阴郁却化不开,只向傅渊见了见礼,“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

此处乃是越王在冀州的一处别院,自然是有陆贞训的住处的。越王这次打着名头进了京,又偷偷摸摸的出了京,至于怎么出来的,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陆贞训回到了小院之中,只觉得心中郁闷难舒,坐在床上也不曾说话。采荷与茯苓都是作为陪嫁来的,见陆贞训如此,心中也不好过,忙劝道:“侧妃也不要如此,谢姑奶奶没事便好,侧妃又何必为了这事动怒呢?”

陆贞训摇头:“我没事,你二人不必在此多管我了,今日晚膳不必叫我,我暂且休息一会子,明儿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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