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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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来日我去哪里都带着你,免得你孤单。”谢青岚拿出哄小孩子的杀手锏,又说,“咱们那事,可做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傅渊笑得愈发的雍雅,那笑容好比春风般温暖,“叫我说,你何必这样大费周折,顾全她颜面有什么用?直接杀了就是,还省了不少事。”

谢青岚摇头,偎在他怀里。如今初夏,衣物也渐渐淡薄起来,她就那样靠在他怀里,体温仿佛都透过衣襟传了过来:“我不是给她面子,我是给你面子,给阿雅面子。”

“我不愿你受委屈,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是有人敢害你。”傅渊低声说罢,将她揽得更紧,“我终究不够称职。”

“这怨不得你。”谢青岚笑道,“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了?”

“自然是所有人。”傅渊的笑容愈发的勾人了,看得谢青岚头皮有些立起来,起身退开,“你别……”

“我别?”傅渊含笑,把玩着她的发,“青岚说什么?”他口中徐徐喷出的气息,掺杂着薄荷的清凉,“我别做什么?”

谢青岚恼得不行,这货又色/诱!知道他长得好,这京城之中都难寻到能出其右的,可是也不带这样玩儿的啊!自己是他老婆,弄得跟那啥女求恩客宠幸一样,全靠勾引啊。

谢青岚这次淡定了,上前一步,将他推到座位上坐下,小嘴顺势啃了上去。

*

罗氏最近有些坐立难安,倒不是说旁的什么,就是上次她去试探谢青岚,谢青岚居然让阿雅留下了,这个实在让罗氏有些匪夷所思,总觉得那臭丫头发现了什么端倪,这才留了傅雅在身边。

而且傅雅回来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让罗氏心中沉甸甸的:“娘,大嫂总是明媒正娶回来的,这些日子精神有些不济,大哥哥若是发了狂,后果不是咱们能够承受的啊。”

她当然是要谢青岚身子不济,只要这丫头身子不济,傅渊未必能够从她身上分下心来,到时候太后在朝中孤立无援,当然得扶持起娘家人,到时候,不还是涵哥儿的天下了。

但这么些日子,倒是再没有听说丞相府之中有什么了。

罗氏也不敢再去打草惊蛇,要是给傅渊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拉倒吧,这侄儿连太后都敢忤逆,这才娶了谢青岚回去,更别说自己了。

而左思右想,罗氏还是放心不下,命人去找了梅道姑来商议些事。

要说罗氏从第一次见谢青岚,就觉得这丫头好像跟别人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那也就不好说了。而梅道姑一向是有**力的,罗氏对此深信不疑,更别说她想要傅渊一时半会儿没个动静,但傅渊那人又是那样好把持得住的?

这人啊,迫切希望某件事发生的时候,那就会想到怪力乱神的东西,更别说古代人原本就信这些,更何况梅道姑的传闻那叫个神乎其神,怨不得罗氏会相信。

梅道姑一身道袍,生得面容清癯,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向罗氏行了个礼,这才道:“傅夫人找我,可是为了什么事?”

“原也没有什么,只是想要请道姑帮些忙。”罗氏道,“我那侄儿的事,道姑不是没有听说,握着想着,开罪了太多人,对咱们傅家总是不好的。只是那孩子的性子,连太后都敢忤逆,更别说我和他二叔了。”

“夫人的意思,是要我作法,转了丞相大人的性子?”梅道姑打断了罗氏,后者脸上当场出现了“不愧是有**力的人”的神色,也是在心中微微翻了个白眼,“夫人,这命数就算是可改,但这人心却不是咱们能够左右的。就算想要左右人心,也只能面对面的施术,兴许能够将丞相大人的性子给改了过来,夫人真敢将我领到丞相大人跟前去?”

答案当然是不敢的,不然罗氏怎么会来找梅道姑,而不是将她带到丞相府上去。

只是罗氏脸上半点不见担忧,反倒是说:“虽是左右不了我那侄儿,但想来道姑也知道,那侄儿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若是她出了什么纰漏。只怕侄儿会信些因果循环之理,从而收些手,也给傅家求宁静。”

乖乖,原来在这里等着呢!铺垫了那样久,就是为了引出这话,说白点没啥事,就是作法弄坏谢青岚的身子就行了。

梅道姑行了个礼,也不去看她,反倒是低声道:“只是此举,未免损人阴德……”

“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道姑多多谅解些。”罗氏何等的上道,当下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来,“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还请道姑多多担待。”

梅道姑斜眼看了一眼那银票上的数额,还是有些心动的,但作为出家人,她定力很好,稳得住,只轻轻颔首,又道:“夫人可有安阳女侯的生辰八字?”

“早已命人探听到了。”罗氏当然不打无准备之仗,从怀中取出一条纸片,“多谢道姑了。”

梅道姑低眉看了一眼那纸片上的东西,露出一个笑容来,又转身进了屋,从神龛之中取出一个布扎成的小人,在神像前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这才将生辰八字誊写在黄纸上,缝进了布人肚里,又取了一把钢针来,“这东西该如何处理,夫人自然比我更清楚。”又行了个礼,“如此损人阴德,但事出有因,也怨不得旁人了……”

罗氏顿时大喜,笑着接过布人,欢天喜地的去了。

待罗氏一去,梅道姑才叹了出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今日什么因,来日就是什么果。”说罢,有无声无息的一叹,倒是练起了书法来。

至于罗氏回去,很淡定的将布人上扎满了银针,旋即将布人放在了自己的神龛之中。

满心欢喜的等着谢青岚闹个头疼脑热的罗氏在第二日下午就得到消息,说谢青岚身子不适,已经达到卧床不起的地步。

罗氏暗自窃喜,心道是梅道姑果然是有**力,还没命人将剩下的钱送去,已经被人很委婉的告知不能出去了。

“丞相大人之意,乃是夫人这病生得蹊跷,已然去找了高人,说是有人暗中诅咒。”那人说得很是淡定,但话里话外之意,就是二房有人下的黑手,只是不曾指名点姓罢了。

傅雅虽不知道底细,但这话都这样明确了,在想装傻也是不能,当下到了罗氏房中,见罗氏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还是出言问道:“娘,果真如大哥哥所言,是有人用厌胜之术害了嫂嫂?”

这话大有些质问的意思了,但罗氏是什么样的人,给傅雅问出来才有些奇怪,看着小女儿道:“难道你以为是娘不成?”

“女儿没有这意思……”傅雅原本就是羞羞怯怯的性子,被罗氏一反问,脸上顿时红了,低下头,连声音都软了几分,想到谢青岚应承过自己不会要罗氏的性命,但若是罗氏作狠了……

况且这次是傅渊亲自命人打的招呼,也就意味着,傅渊知道是二房人在搞怪,依着自家大哥这性子,逼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到时候把二房尽数给按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傅雅愈想愈觉得母亲简直就是个臭棋篓子,轻轻说:“娘,这事一出来,可想过咱们会怎么样?”

原本觉得自己这计划天衣无缝的罗氏也没想奥居然会让傅渊晓得了,心道是多半是梅道姑出卖了自己。而傅渊那性子……的确是个棘手的事。

只是傅渊的态度却很奇怪了,若是坐实了是自己做的,此时早就不管不顾的来拿人了吧?但迟迟没有动作,只是不让人出去,换言之,就是他并不能断定是不是二房做的,只不过是来使诈的而已。

这样想着,罗氏说话也轻松了许多:“本不是咱们做的,你紧张什么?”

傅雅一向心思重,但也是难得清明的人儿,知道母亲在诡辩,但为人子女,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道:“娘,礼法上娘是大哥哥的婶娘,但该知道,嫂嫂之于大哥哥是什么样的地位和身份,断然不是咱们能够企及的……”

“你这是什么话?”傅雅声音未断,门口已经传来了一个略显尖刻的声音,转头看去,傅静和哥哥傅涵正一道走进,傅静原本娇美,但脸上有刻薄之相,进门便愣愣的瞧了傅雅一眼,“大哥哥再怎么看重她,难道能为了莫须有的事发落我们么?咱们二房,自从她嫁了进来,总被人说得了她什么好处似的。”

想到傅静上回的话,傅雅还是不说话了。傅静自尊心是那样的强,可是有些恩惠,你受了那就是受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是你的了。

傅静见傅雅不说话,因着傅雅一向偏着谢青岚,她原本对这妹妹心中就有气,轻轻哼了一声:“阿雅,你总是胳膊肘往外拐。不管你再怎么帮着谢氏,你总不是从大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还能指望大哥哥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你不成?”

傅雅原本就是面色胀红,被傅静这话一激,脸上更是红得好比猪肝色:“我并非想着要大哥哥将我当做亲妹子……”

“就算是你想,也亲不了。”傅静叹道,“这事若是咱们家的谁做的也就罢了,若不是……大哥哥为了一个女人疑心到了咱们这里来,未免叫人齿冷。”

傅静面色胀红,想到那日发觉的发油,不拘母亲是为了什么缘故才向谢青岚下手的,但那法子委实不入流,并且,难道半点不在意吗?被大哥哥发现的话,会遭到什么样的命运?

还是母亲太自负了,觉得没有人能够发现她的计谋?没错,一旦嫂子出了什么事,大哥哥的确会全身心的扑在她身上,甚至连政事都不会再管了,的确给了二哥哥上位的机会。

傅雅看了一眼傅涵,见他脸上的笑容那样的风轻云淡,含着闲云野鹤的逍遥自在,那样洒脱的微笑,从来不会在傅渊脸上看到。

傅涵根本就不想要上位,他是无拘无束的苍鹰,根本不愿意被官场上的利欲所束缚。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傅涵对权位有那心思,就算傅渊暂且歇下来给他让位,那么又能坚持多久呢?傅涵不比傅渊的根基稳固,傅家再次拔起一个,世家们拼了老命不要也不会让他再起来的。

这种事,无论成不成,对于自己都没有好处的,偏偏娘看不破,以为只要大哥哥倒了,二哥哥就能上位。可是,已经被傅渊折腾得够惨的世家,怎么可能再允许傅家再出来一个人继续跟自己作对?

罗氏道:“你也别说你大哥哥什么了,他一向是那性子,况且你一个做人妹妹的,如何有资格说兄长什么不是?”又说,“虽说现在,咱们都给关在了这府里,倒是成了瞎子聋子,若是你大哥哥真的咬定是咱们做的,就算想要求太后庇护一二也是不能了。”

傅涵不以为意:“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难道大哥哥还能黑白不分不成?”还是看着母亲,知道多半是母亲做的,但为人子女,他又能说什么?

傅二叔不多时也来了,见一屋子的人,也是虎了脸,烟袋敲在桌上:“你素来就是个想要拔尖的,你说,是不是你做的!惹了谁不好,要去招惹谢氏,你难道不知道阿渊有多稀罕她?!”

傅二叔一通疾言厉色,已然是质问了。罗氏也知道这事一旦暴露自己就完了,梗着脖子不承认:“老爷怎凭空误我清白?难道我是那样狠毒的妇人?况且侄儿媳妇如此,我难道不曾心疼?”

傅二叔气哼哼的,也懒得跟罗氏说话。当他傻吗?以傅渊的性子,没有证据会大喇喇的让人将府上围了?也是这傻婆娘,这下可是热闹大发了,傅渊那人手段狠毒,他这做叔叔也是怕得很,这回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傅二叔还是很快的理清了思路,左思右想,到时将目光落在了傅雅身上:“阿雅,你与你嫂嫂素来亲厚些,若是你要出去探望你嫂嫂,你大哥哥未必不许,你去探听些口风,也好叫我们有些准备,免得措手不及。”

傅雅微微怔忡,轻轻颔首,也就去了。说来也是怪异,门前的人见了傅雅,倒是没有阻拦,让她去了。

足足等了半日,也不见傅雅回来,傅二叔的心思愈发沉重了,难道傅渊那人迁怒了傅雅,不肯放她回来不成?

愈想愈觉得后怕,傅二叔额上冷汗涔涔,连罗氏都叫嚷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侄儿的秉性,这下阿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做爹的如何能够安心?”说着,又觉得这事实在棘手极了,坐在一旁默默垂泪不止。

傅静冷眼看着母亲的反应,宽慰道:“就算大哥有意迁怒,但谢氏绝不会允许的,母亲还是放宽心思吧。”

“放宽心思?”罗氏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两人,一个奸相一个悍妇,恰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且不说你大哥,若是谢氏蛊惑,说不准当场就得将阿雅拿了。”

听听,这急了起来,侄儿媳妇都不叫,直接改成谢氏了。

傅涵醉了,原本那样闲适的面容上出现了几分说不出的难受,当下说道:“不如儿子去看看……”

“不成!”罗氏顿时跳起来,“你不能去,若是阿渊狂性大发要杀你该如何?你是咱们家里唯一的男孩儿,总不能有事的。”

“母亲,现在妹妹都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还让儿子在这里等着?”傅涵对自家娘的脑回路表示惊叹,“家中男儿不就是顶天立地,需要的时候站起来吗?怎成了还要缩在妹妹身后,况且现在小妹怎样了都不好说,儿子怎能继续当做没看到呢?”

说罢,便要出去,罗氏还想说什么,被傅二叔拦住:“也罢,阿涵去吧,咱们也不能这样等死的。”

罗氏捂着心口,生怕傅涵被他那大哥给吞了,泫然欲泣的神色让人看了恼火。傅涵向傅二叔行了个礼,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外面去了。

还没等出院门,已然有人快步而入,打千道:“回来了,二姑娘回来了,马车已经到门口了。”

罗氏顿时松了口气,抢下台阶道:“阿雅呢?怎的还不过来?”

那小厮道:“怕还要等一会子才能回呢。”

过了不多时,已有一队人到了院门前,叫院中人一怔,却见傅渊和谢青岚相携进来。谢青岚脸色苍白,满脸的病容,再这样的天气里还穿了一件大氅。

傅渊和她缓步而来,脸上依旧带着寻常风轻云淡的笑容,那样的雍雅,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但要说不认识他的就算了,关键是在场众人往大了说都能算是至亲,见了他这笑容,只觉得背上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货要杀人了吧?!

“二叔想不到,是我来了吧?”傅渊一手扶着谢青岚,让她轻轻靠在自己身上。傅二叔额上冷汗都落了几滴下来,轻声说道:“阿渊,阿雅是你妹妹……”

“侄儿知道阿雅是我妹妹。”丞相大人微笑,自顾自的进了屋,扶了谢青岚坐下,“难得青岚也喜欢她,侄儿自然不会难为她。”

“阿雅呢?”罗氏轻声问道,只觉得背上冷汗都将贴身的衣衫打湿了,“你把阿雅怎么了?”

“二婶多虑了,阿雅好吃好睡的在丞相府待着,我不会为难她的。”傅渊轻声缓语,“倒是二婶,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什么解释?”罗氏被傅渊看得背脊发寒,静了半晌不曾说话,还是颤巍巍的问道。

“二婶在梅道姑求到的布人,不该拿出来给我看看么?”傅渊微笑,气势却在一瞬间盛气凌人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没有激情啊……想要开新文,可是人家蠢得连人物关系都分不清了……

qaq心好累……

蠢欢亢奋了~

☆、第166章

话音一落,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罗氏身上,后者背脊微微发冷,知道这种事,一旦承认了就是自找苦吃,决定咬定青山不放松:“我并不知道什么布人的事,红口白牙,你怎能如此污蔑二婶?”

“污蔑?”傅渊盈盈微笑,将谢青岚搂在怀中,“二婶糊涂了,我从不会污蔑人。我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大哥哥糊涂了,再关心大嫂也不该疑心我们——”傅静尖声叫道,还没叫完,被傅渊含笑横了一眼,“阿静,我没有跟你说话。”

傅静顿时蔫了,坐在一边不曾言语。傅渊抱着谢青岚,笑得和什么似的:“二婶,我对你一向诸多优容,往日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多次向青岚下手。怎么?觉得我死了,就是二房出头的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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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摇头不语,傅渊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随自己来的云舒:“好歹是二婶的房间,我为人侄儿,总不该进去的。还请姑姑去一趟吧。”

云舒颔首,正要去,罗氏道:“你什么身份,也敢进我的房间?阿渊,你未免太不给我脸面了。”

“二婶做了这事,还想要什么体面?”傅渊冷笑,“这位是青岚的姑姑,安阳侯家的女儿,难道不够给二婶体面?”

云舒冷着一张脸,转身进了罗氏的房间,等她出来,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缝制好的布娃娃,约莫三四寸长,上面扎满了银针,还写着谢青岚的生辰八字。

罗氏看了一眼那布娃娃,惊觉并非是梅道姑给自己那个。又见云舒对傅渊附耳说了几句,连靠在傅渊怀里的谢青岚都睁开了眼,只能咬牙道:“这并非是我做的——”

“不是二婶,难道是别人栽赃的不成?”傅渊一张脸愈发冷峻了,“难道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二婶屋中不被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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