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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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没什么好吩咐的,你就将这事散开就是,说是找随国公世子的事,是随国公来求我的。”傅渊轻轻合上茶盏,“我写了折子递上去,求皇上给我这个权力。”

“是。”掠影极快的应下,旋即去了。

至于第二日,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傅渊要替随国公找儿子,一时人心惶惶——拉倒吧,这可是连世家权贵都怕得要死的修罗,他们平头小老百姓哪里招惹得起?只是皇帝都下令让傅渊和陆兆南共同找人,也不是他们能说不的。

只是这事让陆府就算是松了一大口气了,陆显流放在即,也是腾不出手来。陆兆南对陆显那是又爱又恨,随国公府这年过得哔狗,陆府的年更是哔狗,全赖在陆显这搅屎棍身上。

而现在陆显要被流放了,陆兆南也不得不托人为陆显打点些,免得这一向身子骨不算好的儿子在岭南嗝屁了。

黄氏如今就是在拖日子,每日陆贞训和谢青岚都去伺候着,说些京中的事给她听,眼见得黄氏脸色愈发蜡黄,陆贞训每每含着泪,又要哄陆泽。

现在这京中,传得最多的,就是傅渊帮随国公找儿子的事了。

“丞相帮随国公找儿子?”黄氏神色恹恹,摇头道,“谁又肯真的相信他会帮随国公?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她说到这里,咳了几声,“贞儿,青岚,你们记得,老爷与他交好,我管不了,你们俩,总是要跟他有些距离的。一旦权贵被惹恼了,那反扑起来……”

谢青岚静默颔首,其实黄氏这话根本没说错。傅渊势力的确大,但是就像是贾府没了元春一样,一旦太后合眼了,傅家的前途也堪忧。

傅渊倒台了,陆兆南还远吗?

谢青岚越想越觉得头大,伺候了黄氏午睡,便与陆贞训结伴去了。

而如今,陆兆南被陆显一闹,又有陆昭身死在前,倒是愈发的享受起了儿孙承欢膝下的乐趣,命人配合傅渊的人马去找寻随国公世子后,就抱了小孙子逗乐,还叫了孙女和外孙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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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陆贞训都快被嫡母的病情给弄哭了,还得在老中二病祖父面前强颜欢笑。

谢青岚也是叹惋,就算是没有赵蕴莲,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这陆家,可没一个省油的灯……

陆兆南原本逗陆泽逗得喜欢,还没等再逗上一会子,便见管事疾步走来,笑道:“老爷,方才丞相大人命人来传,说是世子找着了,还请老爷拾掇一下,与丞相大人一起去随国公府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嘤,读者大大们是想看直接表现丞相大人腹黑还是想要女主从别人嘴里听到丞相大人腹黑呢?

嘤嘤嘤,告诉人家嘛~

☆、第26章

随国公世子找到了,这事倒也是兹事体大,作为受命找寻他的陆兆南也不得不去查看一二的好。

谢青岚和陆贞训面面相觑,心中皆是狐疑。傅渊这人跟世家权贵过不去已然不是一两日的事了,被随国公一求就答应替他找儿子不说,还真的这么卖力?况且谁人不知随国公世子失踪的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陆贞训也是满心的忧虑,想到自家祖父跟傅渊走得那样近,无疑就是在跟权贵过不去,别说其实力如何,就是皇帝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与世家对上啊。

陆兆南也是纳闷,但还是换了衣物,嘱咐陆贞训和谢青岚照看好了陆泽,便去了。

陆兆南前脚刚走,后脚杨姨娘便来了,那袅袅娉婷的样子,弱柳扶风,让人心中怜惜。一见是小姐妹俩,她红润的唇瓣顿时扬起笑容来:“我是来寻老爷的,两位姑娘怎的在此?还是先回去,管家的事,到底不是你们做的。”

“祖父方才去了。”陆贞训自己就是庶出,虽不说厌恶姨娘,但杨氏这人的嘴脸真是让人作呕,竟然欺凌到了嫡妻头上去,一时也没有什么好脸,冷言冷语道,“况且祖父将家事委托于你,若是做不好,为何要做?”

杨姨娘脸色不变,笑道:“二姑娘这话可有些不是,我自然是拿不出主意来,这才来寻老爷的。”顿了顿,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晃动,“今儿账房中遣人将账面儿送来,说是太太支了五百两去,这可不是小数目呢。”

“杨姨娘这话委实过了些,难道我外祖母使不得家里的银子?”谢青岚也是被她气笑了,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是醉了。

杨姨娘经过上一回陆淑训的事,也明白谢青岚最好别去招惹,要是有一日皇帝真的想起她来,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坏事?当下抿着唇,说话倒也是温和,“谢姑娘不晓得,若是平日使银子,倒也就罢了,这会儿老爷被降了职,还罚着俸呢。这可怎生是好?二爷刚去,老爷花了不少银钱打点,咱们这府里少不得要勒紧了腰带过日,谁想太太还支了五百两去,总要弄清是非曲直的。”她双手一摊,“我自然做不了主不是?”

五百两是个什么概念,这个时候连县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一百两,胡氏无端支了五百两,这用途实在叫人怀疑。但胡氏一样节俭,又怎会用这样大数目的银钱?谢青岚和陆贞训相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这头两女知道等陆兆南回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那头陆兆南风风火火的朝着随国公去,刚到门前,便见丞相府的人引了两辆马车来,正想着,便见一身蓝衣的傅渊从马车中被扶出来,那样子风轻云淡,唇角还啜着惯有的温润笑意:“陆将军。”

“丞相大人。”陆兆南拱手施礼,心中却打起了小九九,傅渊一向有着自己独特的骄傲,除了皇帝,基本没有人能让他随叫随到的,也不会专程去什么地方就为了见什么人,现在居然为了随国公那老匹夫亲自来了!

傅渊只是微笑,转头对身后的人点点头,后者已然会意,引了马车进府去了。“陆将军倒也是来得急了些。”

“丞相大人,我有一事不解……”陆兆南还是忍不住,难道傅渊短短几日就转了性子?满肚子疑惑的陆兆南正要发问,傅渊一笑,那模样温润如玉,正是谦谦君子:“将军,好歹同僚一场,随国公都求到府上来了,我又何必不帮呢?”说罢,又抬脚进了门。

随国公世子已经被扶下了马车,随国公立在正堂中,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家儿子。他生得有些瘦弱,但还算是精神,全然没有同样瘦弱的陆显给人以猥琐感。

傅渊进了正堂,也只是与随国公打了个照面,便坐在主位,缓缓呷了口茶:“公爷,我可将世子找回来了。”

随国公几乎老泪纵横,重重的点头,伸手抚着世子:“孩子,你受苦了……”还没等说完话,世子便咧开嘴,“嘿嘿”的笑起来,笑声干瘪刺耳不说,还有涎水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滴下来,落在地板上,活脱脱一个傻子。

随国公几乎心胆俱裂,脸都变得惨白,转头看着傅渊,一双眼睛瞪得好吧牛铃:“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我手下的人在城郊竹林发现世子的。”傅渊不急不缓的吹开茶末,那模样安逸闲适,仿佛在说不管自己的事一般,“那时世子就一身锦衣华服的在安眠,便将他带来了。”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暖,“我答应了公爷将世子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少的寻回来,从未食言过。”

“你这狗贼!”随国公通红着眼,已然破口大骂。世子是傅渊命人掳走的事,谁心里不跟明镜儿似的?被他弄得失了心智,他还说这样的话?随国公原本就是个老愤青,此时已经忍不住了,“你害得我儿如此,难道以为我今日会与你善罢甘休么?”

“那公爷想怎么样?”无视随国公的暴怒,傅渊笑得风轻云淡,缓缓喝着茶,旋即含笑睨着他,“莫非觉得,定要本相送一具冰冷的尸体回来,公爷便舒坦了?”

“傅渊!”随国公紧紧扶着世子,厉声道,“你将我儿掳去,逼疯了儿媳不说,如今还将我儿弄得不人不鬼的模样,你这狗贼,你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便是求皇上治罪,也定要杀尽傅家人!”

“呵……”傅渊笑出声来,手中茶盏合上,一声“磕啦”的轻响,站起身,就那样含着笑意对上随国公,“公爷忘了,今上的生母,也是傅家人。”又一步一步的朝着随国公而去,“既然公爷笃定,是我掳走世子,那也无妨。既然公爷觉得,我有能力掳走世子,那么必然也有能力,让随国公一脉湮灭了。”

随国公听了这样挑衅的话,又羞又恼,也暗自后悔说了要杀尽傅家人的话叫这恶贼拿捏住了把柄。一旁的世子依旧“嘿嘿”乱笑,拍手道:“哈,一群傻子,傻子……”

随国公就像是被钝刀子拉肉一般,迎上傅渊的目光,他虽是在笑,但眼睛深如寒潭,一点温度都没有。命人将世子带下去,又厉声道:“还不将府上围起来!若是有谁出去了,切莫怪我心狠!”

陆兆南原本就是暴脾气,闻言哐当一声拍垮了小几:“老匹夫!你还是给脸不要脸了是不是!”

“我没跟你说话!”随国公瞪着眼睛,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来,转头看着傅渊,他如同美玉琢成的容颜上看不出半点愧疚之心,只是含着笑容看随国公。后者愈想愈觉得痛心疾首。

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就算是要报应,为何报在儿子身上?!

随国公狠狠的咬着牙,跳起来便从一旁挂着的剑中拔出了长剑,指着傅渊道:“你若是不将我儿恢复原状,我与你同归于尽又何妨!”说罢,长剑便朝着傅渊而去。

傅渊前世今生,大风大浪早就见惯了,一张俊脸连色都没变,依旧含着微笑。那样子在随国公眼里无非是挑衅,一时更是狠了,只盼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还没等他长剑刺到傅渊,已有一道大力弹击在剑尖,力道传在手上,虎口一麻,竟然再也握不住,任凭长剑飞了出去,朝着一众家丁刺去,慌得众人忙不迭退,一时推搡声,皮肉撞地声大作,只听最后一声“笃”,长剑稳稳的钉在地上,唬得一众或立或坐的家丁脸都变了色。

而傅渊身前立着一个彪形大汉,正是掠影。

随国公哪里管身后的狼藉,骂道:“你竟敢在国公府放肆!”

“傅某被尔等打上奸臣佞贼的名头也不是一两日了,若不做些惊世骇俗的事出来,又怎对得起这个名头?”傅渊兀自微笑,“况且,傅某想来是告诉过公爷,说出的话,便是覆水难收了。既然是覆水难收,那么做什么,也挽回不了了不是?”

随国公的身子忽然激烈的颤抖起来,一双苍老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傅渊,还有虎视眈眈瞪着自己的陆兆南,脑中飞快的想到了那日傅渊的话来——“世上总有些话,说了出去,就是覆水难收的道理不是?”

他说的便是随国公那日当着他的面骂他奸佞祸国之事。

随国公脸上一红一白,就那么看着傅渊不住的喘着粗气,傅渊只是微笑,启步向外而去,经过随国公身边,笑容浅浅,说:“公爷好自为之,总算,这并非傅某的不是。”说着,又是一笑,低声道,“傅某奸佞祸国,妄图损害大燕根基,却也从不对不碍事的人下手。”

随国公一张老脸立时惨白,见傅渊和陆兆南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去,眼前一时发黑,整个人都往后倒去,管家见状也急了,慌忙上去扶住随国公,见他浑身不住的哆嗦,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一时也是伤心。

一直折腾到了夜里,大夫才明确的说是中风,以后好吃好喝供着就是,再想动也难了。

公爷中风,世子和世子夫人双双疯了,偌大的随国公府由一个三岁小孩儿拿主意,倒也是惨绝人寰。

而更惨的还不止如此。就算是同僚们想给随国公报仇还找不到错处——傅渊可是帮他找到了儿子,就算世子疯了,谁又知道是谁做的?吓?你说傅渊做的?你有证据么?没证据你说个蛋啊!仔细太后跟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不说,这傅渊记仇的功力登峰造极,谁惹上了谁倒霉!

自然,傅渊奸贼的名头就叫得更响了。到现在为止,起码有三个说得出祖上为大燕建立了伟大功勋的贵族被他玩了个底儿掉——一个被唬得碰死了的;一个被气得吐血现在还没影儿的;还有一个自己被气得中风,儿子儿媳双双被吓疯的。

权贵世家们对傅渊愈发恼恨了不提,傅渊年轻新贵,又是太后亲侄子,眼看着太后要过五十大寿了,要是弄出点幺蛾子让太后不痛快了一天,皇帝就敢让你不痛快一辈子。

撸清了轻重的贵族们还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等过了这关键时刻再说吧。况且世家势力盘根错节,绝非傅渊在朝夕间能动得了的。

这头是这样的光景,而那头,为了胡氏动用了府中五百两银的事,陆府的好戏,才刚刚开锣。

作者有话要说:  丞相大人很威武,很霸气。

他就是很威武,很霸气,很奸臣……

嘤,不干点坏事怎么对得起反派和奸臣这个名头捏?泥萌说是不是?

☆、第27章

且说傅渊和陆兆南从随国公府出来,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陆兆南原本对傅渊心中还有些不痛快,心道是这人怎么向贵族们示好了,然而方才见随国公被气得三尸神暴跳的样子,心中又是畅快淋漓。

怀着这样的心情回了府上,一进门便听说府中出事了。

其实说是大事也算不得大事,方才杨姨娘没在书房里寻到陆兆南,将事情透露些风声给陆贞训和谢青岚,两女不甚放心,也就去问了胡氏。谁知胡氏支支吾吾不肯说,杨姨娘又急于立威,跑到胡氏院中正撒泼呢。

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最大的事就是让陆晖知道了……

陆晖虽然抠得要死,但的确是个孝子,杨氏没少给胡氏没脸,方才管事出来的时候还听见陆晖跟杨姨娘对上了。

陆兆南脑门上青筋突突直跳,没想到这才不过两三个时辰又生了这事出来,连衣袍都来不及换,抬脚就往胡氏的院子去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杨氏如黄鹂娇啼婉转的哭声:“大爷竟然这般看我,我好歹也是掌了府中事这样多年。再不济,也是敬太太是正妻,从未敢苛待半分,大爷这话,岂不是叫我非得一头碰死在老爷跟前?”

这话无非就是要告到陆兆南那里去,对于这公爹,余氏也是怕得很,更何况自家相公被说了。她素来也是伶牙俐齿,道:“杨姨娘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大爷敬你是长辈,也是客客气气的问你。姨娘掌管府中事多年不假,但太太才是当家主母,难道使不得府中银钱了?即便使不得,姨娘也不该这样疾言厉色的冲撞,莫非要没了嫡庶之礼?或是要大爷帮着你作践死太太才称了你的心?”

谢青岚和陆贞训立在一旁,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她们最失策的地方就是方才陆晖进来跟杨姨娘争了几句的时候没出去,现在想置身事外也不成了。

谢青岚揽着正在啼哭的胡氏,也是暗叹一声。胡氏怎么都不肯说那钱用去做什么了,杨姨娘方才话中便指着是不是去养小相公了,陆晖急脾气一上来,直接开吵。

关键是现在胡氏都不肯说那钱用去干嘛了!

屋中正乱,而赶到的陆兆南也是抬脚就踹开了门,面色阴霾的看过在场诸人:“出了何事?”

杨姨娘得宠得很,要不是陆兆南宠着,她哪里敢跟胡氏没脸?此刻见了陆兆南,腰板也硬了,哭着向陆兆南说了经过,又掩面哭道:“妾身原也是孟浪了些,常言道关心则乱,妾身总还是为了陆府着想的。如今日子艰难些,总是要勒紧腰带的,谁成想太太支了银钱去,咱们府中又有大笔银两不翼而飞,妾身原是想着一一查查,谁成想刚开始便被阻拦了。”她说得愈发伤心,指桑骂槐说,“莫不是被人拿去放了印子钱?怎的又不见进项?难道这一大家子人日后要靠着澄二爷和谢姑娘来养么?”

陆晖夫妇脸上一红,低头不说话了。余氏总能过问陆府的,将府中的银子拿了不少去放印子钱,利银自然归自己,然后又放回库中,而现在,还有些本钱没收回来呢,怎能不少银钱?

躺着都中枪的谢青岚感觉到怀中胡氏猛地一动,抓着自己衣衫的手指都紧了紧,忙向瞪向胡氏的陆兆南求情道:“外祖,许是外祖母有事需要银子,想来不是用到旁的地方的。”

“妾身原也是这样想的,但若是继续用银两,又有何不好说呢?”杨姨娘哭红了眼,更是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莫不是拿去做了什么不得见人的事,这才装乔起来……”

“杨姨娘,我与外祖说话,有你插嘴的份?莫非姨娘以为,当了家就是正经主子了?”谢青岚看她就烦不说,也能笃定陆兆南心中对自己有些疼爱,故此,说话也有些不客气了。得罪人不要紧,只要不得罪陆兆南。而陆兆南这人,对于儿孙又是油盐不进的,要是枕头风管用,早就把陆显那搅屎棍给揍死了。

杨姨娘被谢青岚一骂,脸色苍白,求助的看着陆兆南,后者蹙了蹙眉,也没说什么,面色铁青的看着胡氏,咬牙骂道:“你没有一日不将我陆家弄得家宅不宁!说,究竟拿了银钱去做什么了!”

胡氏被他一吼,身子猛地一抖,靠在谢青岚怀里,咬了咬下唇:“我、我用来打点了……”

“打点什么!”陆兆南声音再次拔高,“你是不是拿钱去求那些权贵世家了!难道你以为,拿了钱,他们就不会针对我?!”

陆兆南素来厌恶贵族,更是不肯叫他们看到自己一点半点的软弱。前些日子,为了陆显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他也不肯去,胡氏作为嫡妻,要是为了这事出面去请求……岂不是里子面子全没有了?!

胡氏见陆兆南脸色铁青,怯生生的说:“我怕阿显受委屈,拿了五百两给他好打点些……”

谢青岚与陆贞训相视一眼,双双道:“你糊涂啊。”陆显什么德行,给他钱他会拿去打点?虽说是流放,但靠着陆兆南的打点,说是他去穷游岭南顺带打打零工也不为过吧?

陆晖那头看着母亲,心中也是不得劲了。母亲对于自己倒也算是疼爱,向来的中馈也是让老二给的多些。但这可是五百两,不是个小数目了,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了老二?陆晖原本就抠,一时心中不是滋味了,只是作为一个孝子,他是不会怪胡氏的,心中把陆显骂了千八百回,这才好过了些。

但,陆显若是抠门,余氏就是贪得无厌。知道小叔得了这钱,心中酸楚得很,就像灌了一坛子浓醋似的,还没等陆兆南发飙,就一脸震惊的开始控诉了:“太太怎的如此糊涂?二爷可是那等子真会拿钱去打点的人?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太太这一气给了他,咱们又该怎么办?况且若是有用处倒也罢了,只怕是肉包子打狗啊!老爷还在罚俸,只剩了澄儿这一个进项,如何养得起大家?咱们又怎好使了谢丫头的嫁妆?宁肯拿去放了印子钱也好过这见不到成效的好呢。”

对,不好意思用她的嫁妆,要是她肯拿出来,也就勉为其难了,所以她就该识趣点拿出来……谢青岚从自家大舅母话中解读出了无数种意思,翻了个白眼。见余氏说得伤心,都要软了身子开哭。至于是心疼自家儿子的俸禄还是旁的什么,就见仁见智了。

陆兆南原本的好心情都被这事给毁了,没被胡氏和陆显这对母子给气绝都是命大,重重的喘了几声,想到陆显闹出来的事,还有这么些日子陆府将要难过,一时火气直往脑门上涌,蒲扇般的大手从谢青岚怀中扯出胡氏,怒骂道:“你这无知贱妇!你养的好儿子!将这家里祸害成这样不说,临了临了的还要诓去银钱,莫非这一家子人不过了不成!”他越说越气,将胡氏重重的扔开,后者避闪不及,撞倒了圆桌,一人一桌滚到地上。

胡氏原本就是女子,被这样一扔,脸色骤然失去血色,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谢青岚和陆贞训慌忙上前查看,知道可能伤到了腰,忙叫人来将她抬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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