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1)
她站在原地静静的由着穆高炽抱着自己,眼里平静的毫无波澜,许久说了句,臣妾也同样想念着皇上。
“皇兄,难道你眼里就看不到我吗?”
穆高炽听着这声哀怨,这才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穆皎,故作一脸严肃的神情开口道:“你擅自离宫消失了六年,朕还没好好跟你算呢!”
“可若不是我找到了沈贵妃,皇兄你哪里能这么快见到。”
“那也只能算将功补过!”
沈宝音瞧见渐渐走下来的那抹俏丽的身影,她搭着宫女的手臂一步一个台阶朝自己走来,两年多过去了,她依然容光焕发的活着!
姜钰走近伸手牵起沈宝音的手笑说着:“姐姐总算是回来了,当年闫贞观一夜大火,皇上和臣妾赶去的时候为时已晚,自此都活在内疚和思念中。”说着倒不免伤感的挤了几滴泪珠子出来。
沈宝音瞧着眼前惺惺作态的女人,心里不禁一声嘲讽,这声姐姐也真是叫得格外殷勤和亲切了,何时竟也学会了柳欣欣那套。
她同样拉着姜钰的手,轻轻拍了拍起唇说道:“正是因为放不下皇上和妹妹,所以本宫才要回来,本宫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说着倒是把姜钰轻轻的揽住,沈宝音感受着怀里这具身体缘着自己这么一抱便僵在了原地,她嘴角微微勾起附在姜钰的耳边低声说道:“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沈宝音拉开僵硬着的姜钰,见她一双微微收紧的瞳孔朝自己看来,想来这句话也是她当初在闫贞观时说出口的,今时今日也不过是原话奉还而已。
沈宝音四下看了看却不见柳欣欣的身影,这样的场合里竟然会少了她,应声问道:“怎么不见皇后娘娘?”
旁边一宫女急忙回答说:“回禀沈贵妃,皇后娘娘近来一直身体不适久居未央宫内,已经很久未出宫门了。”
身体不适?沈宝音心下估摸着也不知这柳欣欣是真病还是装病,不过这些都是其次。
穆高炽看向杨硕身后的一个人,唯独他穿着异服带着面具,他忽然微皱起浓墨的峰眉沉声问道:“他是谁?”
隔着面具万书卿看向指着自己的大金国皇帝,曾经他只是大金国的太子,如今一跃成了皇上,他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更夺了自己的命!
刘公公见势尖细的声音吆喝一声:“皇上问你话呢,你傻愣着干什么!”
他走上前以木真族的礼仪行礼回答道:“邬劼拜见尊贵的大金国皇上!”
“你是木真族人?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朕瞧瞧!”
☆、第89章 看望旧人
穆高炽让万书卿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这话顿时吓得沈宝音和穆皎闻讯看过去,谁也没有想到穆高炽会突然下令这么做,显然他是个极具城府又怀疑至深的男人。
正当万书卿犹豫着要不要将面具摘下来时,沈宝音走来看着穆高炽开口说:“臣妾当年带着毓秀死里逃亡不幸被索木烈抓去,幸得邬劼救了我们,他从小得过顽疾落下满脸麻疹,他也是索哈尔的朋友,这次便是奉索哈尔的命令前来护送我和永和长公主,还请皇上不要为难他。”
穆皎见势急忙附和道:“沈贵妃说的对,邬劼他不仅是沈贵妃的救命恩人,他也救过我,你让他当着众人的面摘下面具岂不是令他难看,请皇兄不要为难我的救命恩人!”
穆高炽翘首看来,一双逡巡的目光细细打量在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身上,一个外族的男子竟然让大金国的沈贵妃和长公主同时替他求情,他不免有些多疑起来。
“皇上,微臣可以担保,他确实是木真族燚王的朋友,也是奉命来护送沈贵妃和永和长公主的以促进两国友好外邦。”
“既然是燚王的朋友又是永和长公主和沈贵妃的恩人,那他便是咱大金国的恩人了。”
沈宝音看了一眼杨硕,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替自己说话,见杨硕朝自己看来微微点了点头,她便顺势看向穆高炽又说道:“既然皇上也愿意将他视为咱大金国的恩人,那臣妾斗胆替自己的恩人向皇上谋个职位也算了了臣妾一番报恩的苦心。”
穆高炽轻轻握起沈宝音的手,这是他们之间隔了这么多年之后沈宝音第一次向自己求情,他握着她的手含笑着点头答应:“既然你开口,朕应了你便是,只要你回到朕的身边,朕什么都答应你。”说完朝着一旁的刘公公吩咐下去,转眼看向万书卿开口赐封道:“既然沈贵妃都替你开了金口,你又是木真族燚王的朋友,那朕就给你个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你看如何?”
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这是个多么熟悉的名字,历史总是会又一遍重演,万书卿在心中苦涩的笑了起来,继而朝着穆高炽拱手一拜:“臣感谢皇上恩赐!”
刘公公亲自领着沈宝音和毓秀来到了长安宫,说是皇上一直命人将这里留着,每天派人过来打扫,屋里所有的布局摆设通通都跟原来的一样,半点位置都不敢移动,院子里的树木繁花也会隔三差五就会派人来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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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宝音看着整个长安宫宫殿,这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仿若昨天,曾经的自己在这里呆了三年,屋内的那盏屏风还依然保存在原来的位置上,跟三年前的一模一样崭新如初,如今自己竟然又重新踏了进来。
院子里依然留着那几株自己最喜爱的花草,她仿佛看到了那抹小身影在花丛间蹦跶着朝自己走来,口里喊着母妃,您快来陪我玩,毓秀带着几个太监宫女围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嬉戏玩耍。
心口的地方疼得厉害,毓秀见势紧忙扶着沈宝音,她知道自家小姐定是又睹物思念起小公主了。
刘公公见状吓得急忙担心问道:“沈贵妃这是怎么了?奴才这就传太医去。”
“不用了,本宫只是累了,身体乏了。”
“沈贵妃一路舟车劳顿也是累了,那您好生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这些下人们去做。”说完朝着殿外面站着的一排宫女太监嘱咐起来。
毓秀看着殷勤的刘公公嘴上说着:“一切都有劳刘公公了。”
刘公公谄媚的笑说道:“毓秀姑娘客气了,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奴才不过是把皇上对沈贵妃的情意句句属实的说出来,那奴才就不打扰贵妃娘娘休憩了,皇上说了,晚上的时候会过来看贵妃娘娘您。”
刘公公甩着手中的拂尘讨好似的离开,毓秀朝着这背影轻哼了一声,看着沈宝音定定的望着床榻边。
她说:“毓秀,我好像看到秋月一直都在那里。”秋月冰冷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毓秀叹息一声:“小公主当然一直都在这里,她知道她的母妃一定会来回!”
“毓秀,我们是该去看看老朋友了!”
毓秀一听会心笑出,隔了这么多年,被迫害了这么多年,如今重新回来了,她们岂有不去会见老朋友的道理。
未央宫殿内,宫女见到突然而来的沈宝音愣了一下,急忙慌慌张张的跪下行礼,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闻讯走了出来,走出来的人正是春兰这丫头。
春兰看到院子里站着的沈宝音和毓秀,面色顿时惊了又惊,急急忙忙走来行礼说道:“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沈宝音扶着春兰绵绵笑说着:“本宫真是好久没有见到你这丫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变!”
春兰听着这话惊愕的站在原地矜矜战战的看着眼前的沈宝音,毓秀见势不屑的嘴角一笑。
“春兰,你怎么抖着身子呀?许是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这都到了初春的季节了也不至于冷成这样吧?”
春兰听着毓秀这话颤抖着声音说着:“我,我身子确实是有些冷。”
沈宝音顺势说道:“难不成是被你家主子给传染了?本宫听说皇后娘娘生病了特来看望,不知皇后娘娘现在如何?”说完也不由春兰进屋通传,自己带着毓秀就走了进去。
柳欣欣正躺在床榻上,听到进来的脚步声不免坐起身朝门口看来,她面色镇定似乎已经猜到要来的人。
沈宝音走近微微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来问安了,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心里不放心便过来看望一下。”
春兰走过去给柳欣欣披了件外衣,柳欣欣朝沈宝音招了招手示意她在床榻边坐下,她拉着沈宝音的手语气奄奄的说道:“有劳你还想着本宫,本该跟着皇上去迎接你回宫才是,只怪我这身子不争气。”说完掩唇咳了几声。
沈宝音接过春兰手中的茶水递过去:“不知皇后娘娘是哪里不适?”
“年纪大了,身子也就不行了,动不动便出了问题,可能是初春乍寒染了风寒而已。”
“太医院的太医可来诊治过?”
“开了些药吃了些时日也未见什么效果。”
沈宝音听着这话低眉沉思了一会儿,见柳欣欣闪着眸子逡巡看来,她笑了笑却也不说什么。
殿外传来宫女和太监的声音,紧跟着走进来一人,八/九岁的模样,身后跟着几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
“这是太子吧?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秋月若是在世的话也应该是这般年纪了。”
柳欣欣闻言面色凛了凛,既而朝着门口的那几个小太监沉声呵斥起来:“谁让你们把太子带过来的!”
那几个小太监吓得朝着柳欣欣就是扑通一跪,埋着头不敢说话。
“母后,您不要责备他们,是儿臣想来看望您。”说着走近床榻边,眼光看向沈宝音好奇的问出声,“这是谁?儿臣怎么没有见过?可是父皇新纳的妃子?”
春兰一听急忙捂着太子的嘴:“这位是沈贵妃娘娘,是皇上未登基前的妃子。”
见着春兰紧张的模样,沈宝音冷不禁的笑说道:“太子记不得本宫也正常,毕竟太子小的时候与本宫走动甚少,又隔了这么多年也确实记不得了。”
当年穆高炽登上皇位入了宫,柳欣欣便将太子由专人照看,不许太子跟长安宫的人接触,她从当年就开始防备着,此刻太子突然闯进未央宫内,她岂能不紧张。
沈宝音从春兰手中拉过太子:“太子不记得本宫,本宫可记得太子,你的乳名还叫华烨呢,秋月以前就一直嚷着要跟华烨哥哥玩。”
“你是秋月的母妃?可惜秋月病逝了,不然我是愿意带着她一起玩的,可是母后总不让我去。”说着一双哀怨的眼神望向床榻上的柳欣欣,“既然您是秋月的母妃,那我该称呼您什么?”
她伸手抚上眼前一张稚气的小脸,仿佛看到秋月站在自己身前笑看来,沈宝音苦涩一笑开口说道:“若是太子愿意的话就叫我宝娘娘吧,不知皇后娘娘可愿意?”
柳欣欣闻言震惊的看来,面色又添了些许苍白,惶惶中起唇说了句这是自然,只是那张脸苍白的令人看着真是担心!
是夜穆高炽来到了长安宫,身后跟着刘公公,刘公公进了屋内朝着沈宝音笑着喊了句,贵妃娘娘,皇上来了。
沈宝音让毓秀将事先准备好的晚膳呈上来,这才领着穆高炽坐下,他一眼见到沈宝音发髻上的那枚紫色蝴蝶簪子,面露欣喜的说道:“这么多年朕再次看到你戴上它。”
“这是当年在太子府的时候皇上送给臣妾的,它一直都放在长安宫内的妆台下。”
穆高炽望着在烛火下熠熠闪烁的蝴蝶簪子入了神,他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那时他还是四面楚歌的太子,她是入府不久的侧妃,自己不顾众人的反对毅然风风光光的将她娶进了太子府,红毯直铺京城,迎接浩浩荡荡,成了大金国茶余饭后的佳话。
他拉过沈宝音的手放在唇边,映衬着烛火用情的看来:“当年朕闻讯赶到闫贞观时火势已经灭了,只从你的屋里找出两具已经烧焦的尸体,道空师太说你和毓秀没能逃出来,你知道当时朕看到那两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是有多伤心,多悔恨吗?朕恨自己没能及时保护你,更恨自己不该将你送去闫贞观。”
沈宝音听着穆高炽这番述说,低眉灿然的扯了扯嘴角说道:“皇上不必自责,是臣妾当年犯了错,婉太妃才让皇上将臣妾逐出皇宫,婉太妃也是爱皇上心切,臣妾有过秋月能够体会婉太妃做母亲的一片苦心。”
“那你还恨朕吗?”
她闻言抬起头来看向身侧的男人,穆高炽期盼的眼神紧紧握着沈宝音的手,恨吗?当然恨!这么多年自己走到今天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自己所失去的,所遭受的一切不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吗,若不是心中有恨,自己又怎么会愿意重新回到这肮脏不堪的地方!
指甲带着全身紧绷的身体嵌入掌心中,她看向穆高炽忽而一笑回说道:“臣妾若是还恨皇上就不会回来了,臣妾在木真族的这些年经历了内乱战争,颠沛流离差点没了命,臣妾也想通了,能够护臣妾周全的只有皇上。”
穆高炽听着这话欣喜的一把将沈宝音搂进怀里,听到沈宝音亲口说出原谅自己时,他心里总算松了口气释怀,对于一个男人他需要这样一种肯定,何况他是当今的圣上。
“那你和朕说说当年你从闫贞观逃出来后为什么不来找朕?”
她听着穆高炽突然问出这话,眸子转了转,眼眶泛红着开口说:“不是臣妾不来找皇上,而是臣妾和毓秀逃出来后就一直遭人追杀,所以才一路颠沛逃到了木真族。”说到此处拿出帕子擦拭着眼泪,余光瞟着身旁的男人,她知道既然决定要做就做的彻底点。
“有人追杀你?你的意思是那场火灾也是有人蓄谋的?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
“那些人穿着黑衣蒙着面,臣妾也看不清楚,只是一心要置臣妾死,好在臣妾命大躲了过去。”
“难不成是道空师太?”
“道空师太是出家人,她哪里有这胆子给自己遭惹灭门之祸,臣妾只是觉得那些人训练有素并非一般江湖人士,臣妾也不敢妄加推测,只是臣妾以前太过任性惹得他人不高兴而已。”
穆高炽听着这话朝沈宝音看来,见她泪眼汪汪的一双眼,心头似乎有所明白,他伸手抚上沈宝音发髻上的那枚簪子轻声说道:“你放心,以后这种事朕绝不会让它再发生了。”
“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臣妾白天的时候去看望了皇后娘娘,臣妾见她脸色很不好,听说太医也看过了开了方子未见起效,臣妾便想不如将玄郎中招进宫里给皇后娘娘好好把把脉,也好尽早将皇后的身体调理好,毕竟她可是六宫之主岂能整日躺在未央宫里。”她说完看了一眼细细朝自己看来的穆高炽,知道这个男人一向多疑,继而又说着:“当然臣妾也是有私心的,臣妾一直将阿新视为自己的弟弟,他当年可是随着先皇出征匈奴受了伤断了手臂,臣妾也想让玄郎中留在宫里替阿新医治,此举更能让皇上得到朝臣们的认同。”
见穆高炽不说话,沈宝音心里倒有些惶惶不安起来,难不成这个男人并非相信自己这番巧言所说?
许久穆高炽忽然轻声笑起来,看着沈宝音就说:“你总算说出了自己的私心,不过朕也觉得你这主意不错,那就招玄郎中进宫给他在太医院谋个职位罢了。”
她听着这话紧张的一颗心长舒一口气,也不知穆高炽口中所说的主意不错是指前者还是后者,不过这些姑且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玄郎中能够顺利进宫。
隔日玄郎中就被招进了太医院,在穆高炽的旨意下从一介江湖郎中免去了重重科考直接晋升为太医,也让太医院的人对这位突然而来的玄太医刮目相看不敢怠慢,毕竟他是由皇上亲自指派的人。
沈宝音让人传话将玄恒带到了长安宫,毓秀领着他进了殿内,玄恒进来后朝着沈宝音躬身拜了拜,此番突然被招进宫当了差,他心里也已猜测到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就不必多礼了,想必你进了宫到了太医院,那些人已经跟你说了。”
玄恒点了点头说:“皇上命我给阿新医治,这我并不奇怪,只是皇上又命我给皇后娘娘诊治,我实在有些不懂。”
“让你给皇后娘娘诊治是我向皇上提起的,皇后娘娘病得起疑,我想让你给她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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