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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的恨除了碧玉,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老太爷下了令,这一个月连姜清莲和姜云强都不能来祠堂看望乔氏,其他人么,自然是谁得势跟着谁,哪里会主动来凑。
碧玉看着六夫人发恨,心里反而安稳。她情愿在这里陪着失势的六夫人,也不愿日日担心哪天就突然死了或被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
只是,有一次听到乔氏发狠念叨等将来想办法把姜三娘先送给个死太监,看他们最后还不是将大娘当作三娘送去京城之类的。碧玉也是吓了一跳,这六夫人疯了吧,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想的出来,简直不是人。能将这样一种人困在这祠堂里,简直是老天开眼。
祠堂的低沉幽暗并不能影响到外面热闹的空气。六老爷对乔氏还是很有一些情谊,再加上这次做的有点不够担当,就想着过阵子求着父亲将乔氏放出来。可这些都挡不住他对新人的喜爱。
北方的秋天,夜里已经很有些凉意。可温姨娘身上却只着一件杏红色对襟凌云纱,浅浅衣领露出一片白月光,软软柔柔,明晃晃诱人命。腰里半寸宽金丝腰带,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略有些松,让人觉得只需轻轻一扯,便会露出一室春光。
二八年华本就是女人最娇嫩的时候,柳叶秋波丹凤目,温柔一笑可勾心,如果再有两个波涛流动的白月光,一处手掌便可握住的小细腰,一对小巧细嫩金莲足,那真真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
六老爷本就是个多情人,经过一夜春水流,彻彻底底沦陷在娇俏可人的温氏身里。
温氏出身良家,父亲还是个秀才,身份就很过得去。如今暂时掌管姜家,却并不贪恋这权势,只要略有出格无旧历可循的,便会细细向六老爷汇报,一切皆听老爷的吩咐。
可见温氏的好除了美貌柔情,更多的是全身心的依赖,让六老爷这位中年男人自信心爆棚,简直将温氏能疼爱到骨头里。
要不是一双儿女还能在他眼前刷一刷存在值,估计他早就忘了曾经非卿不娶的美夫人了。
外人只知道六老爷新纳了二房,正正经经贵妾,但并不知道六夫人被关在祠堂里,只当是身体有恙暂时不能理事而已。毕竟,老太爷爱面,禁止将家丑外扬。就算有小道消息,也并不确切。
而此时,姜清意并不关心姜家的是是非非,她心里只有一件事,徐哥哥离开齐县已经整整两个月了。
当初,徐驰走的时候说好了一个月便归,可如今,连个消息都没有,怎能让她不着急上火。
☆、第27章 起舞的蝴蝶
真的是等的花儿都谢了,树叶儿都落了,直到初冬,徐驰才回到齐县。走时候两个人,回来时又多了一个,还是个女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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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意听到下人来报徐少爷回来的消息,哪里有心思坐着等,拎起裙脚就飞到了前院。丁嬷嬷急得在后面跟着差点跳脚,姑娘这都学了一年规矩了,平时还能装装样子,一到事儿上就露了馅。
徐驰一向喜欢独处,即使是随身小厮,也只是帮着做些打杂的事情,并不贴身伺候。所以,姜当清意到的时候,屋外就守着一男一女两人。
“哥,我这就进来了啊。”她推门的动作太快,两人一是暂时没反应过来,主要还是这小姑娘是主子的小妹子,所以就由着她进了屋里。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明明说好了一个月就回,这都三个月了。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嘤嘤嘤,说好的不哭,即使再担心哥出事了也忍着不哭。可真等到哥平安回来了,这泪水反而挡不住。
这世上,丁嬷嬷很爱她,把她当亲闺女养到大。而她在那样的环境下,就从未再奢望还有人能关心她,可却好命的遇到了。世上同命相怜的人有很多很多,可谁有那个闲心去彼此关心呢。唯有徐驰,待她如亲妹妹一般,疼她保护她。
徐驰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在这院里能“嘭嘭嘭”飞着走路的唯有小胖墩子小意了。只他以为林随和林静能拦住她,竟然没有。
他只能赶紧从浴盆里起身,抓起外衣先披上。就这一刹那,也晚了!
姜清意见徐驰从水汽中升起,嗯,只露到腰,还是背部,便迅速被衣服遮住了。第一反应,可惜可惜好可惜,太有看头了。哥哥看上去明明像个小白脸,虽然听说略有一点武功,估计也是唬人用的。可看这肌肉纹理,硬邦邦结实,绝对的,力气足足的美男子,绝不是弱鸡。
徐驰从浴盆里出来,虽然有衣服裹着,大长腿还是露了小半截。嗯,完美,姜清意心道。可惜哟,哥裹了两层衣服,不然可以看看湿身什么的,也很火辣刺激的。刚才进门前就不敢吼那一嗓子,说不定这会就能看点更火爆哒!后悔好后悔。
等徐驰转过身子,看到的情景就是,一个小胖妹眼泪糊了满脸不说,鼻血都流出来了,那场面,简直不堪入目,难看的吓人。
就这满脸泪和两管鼻血,还都止不住,亲,谁见了能觉得好看。就算这场面出现在西施貂蝉杨贵妃脸上,那样一样难看好吧!
徐驰往水盆里到了半盆水,然后把帕子打湿,摇头笑道:“过来,擦擦,比鬼还难看!小小年纪,还流鼻血了,你丢不丢人。”
趁这一会功夫,他也躲在屏风后把身子擦干了,虽然有火盆,也不能湿着不是,冷。说来还是有妹子好啊,他刚一进屋的时候就觉得很暖和,果然屋子里生了暖炉。没人知道他何时能回来,可却一直准备着暖炉,很温暖很贴心。
姜清意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流!鼻!血!了!怪不得觉得两股热流要流到嘴里的感觉呢,还以为是眼泪,最多是鼻涕呢。丢人,丢死个人。
可是,上帝玉皇大帝以及所有神仙都可以作证,她真的不是因为好色好伐,只是这阵子太上火,上火,火!
作为一生两世美少女,她啥没见识过,虽然没看过小a片(主要是不知道怎么下载,作为美铝一枚,又不好意问别人要__),但男色杂志可是满大街乱飞的。那上面的美男子,也就穿一条紧得要死小内内好伐。哼,她又不是没见识的人,至于会因为看了个后背和小腿就流鼻血么?
问题是谁信呢?妹子,此情此景,你就乖乖承认自己色吧,没有别的出路。
姜清意赶紧把脸擦干净,用布捻子堵着鼻子,哼唧道:“哥,你表污蔑我这清纯美少女,那啥,这里冬天太干燥,忒上火。再说了,哥,你咋才回来啊,连个送信的都没有,急死我了都。你干什么去了,没事吧?没人欺负你吧?”
徐驰看着眼前小胖妹哭得眼皮肿,鼻孔里塞着两团白布,门牙还是露着风,觉得很好笑,可又觉得心里很安稳。
二十年了,虽然有师傅,却从来不真实。主要是师傅太变态,小时候欺负他,大了又把他扔出了闯荡。自从认了这个妹妹,才有了家的感觉。
原来也曾出过事,耽误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才回家,可他从不记挂什么。这次,却很是急着回来,怕妹子担心,而自己也担心妹子出什么事。
有人牵挂和牵挂着人,原来是这种感觉,心里痒痒的,很美好。
徐驰翘起手指敲了姜清意狗脑袋一下,笑骂道:“这都要十一岁的人了,很快就是大姑娘了,不能随便闯男人的房间,知道不知道?再不听话,我给你找个嬷嬷来教教你规矩。你奶娘就是太溺爱你,教不出个样子。”
又是这个动作,姜清意撅嘴道:“哥,别老是敲我脑袋好不好,会敲傻的,再者万一敲出个窝来多难看啊。你妹妹我这花容月貌可就毁在你手上了。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这么久才回,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徐驰笑,就这小胖样还花容月貌,丢不丢人,“就你一个妹子,还舍得不要你了?再说能扔给谁去,谁稀罕?这不四处去采药么,难免就迷了路,困在山里了。好不容易才出来,这不就紧赶慢赶的回来了。”
姜清意自觉心眼多多啊,哪里会被这三言两语骗到。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黑了,瘦了,怪让人心疼的。
不对,“哥,你把衣领子解开我看看,这脖子这里好像有个疤似的呢?”也不等徐驰解了,自己上去就轻轻又迅速的扒开衣领。
好长一条疤痕,姜清意眼泪又止不住流啊流的,杀千刀的,哪个欺负我哥了,非得去剁了他!
徐驰看小胖墩眼泪又流,还咬牙切齿的一脸怒容,赶紧安慰道:“哎哟哭什么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本来就上火,这流了泪失了水分岂不是更难受。这疤看着长,其实挺浅的,最多三个月就能好。”
“哥,你不是会用毒吗,怎么还能和人家打架?这样多吃亏,直接毒死对手不就行了了,怎么这么傻,这么傻!谁干的,死没死?没死咱们去砍死他!”姜清意恨恨道。
徐驰差点被噎死好么!特么妹子才几岁啊,个子也没多高,就动不动砍人?我滴个天哪,看来平日里他们教育很失误啊。这三观得改改了,虽然不能让人欺负,但作为女孩子,还是温柔体贴,明面白莲花暗地里下黑手才好吧。
“哎,真没事,这就是上山采药,一不留神就差点跌到山崖下,我就赶紧扯住了一根树藤,这才被划了一下。”妹子太凶残了,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姜清意狠翻白眼,当她傻子么,连刀剑和树枝子伤的都分不出来?“知道了,不说就不说。哥,还有其他伤没?有伤还洗澡?擦擦就得了,瞎讲究啥啊?”
徐驰看她要扯衣服的架势,赶紧自己坦白,“真没有了真没有了,就胳膊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疤,也很浅。姑娘家家的,不能老是扯男人衣服,知道不?”
姜清意才不理她,“这会说我姑娘家家了,可你平时根本不拿我当小姑娘好不好?我看看那伤,不然不放心。”妹子都是没有性别的物种,真可怜。
徐驰只得挽起袖子,“那,看吧,还不信哥了。”
姜清意眼睛本来就大,这会更是瞪得像两只铜铃一般,嘴巴也像塞了个鸭蛋,“哥,哥,哥,你胳膊上,就这胳膊肘内侧这里,好像一只红色的蝴蝶,不过好像没有须子。”
徐驰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这么大惊小怪,“有什么啊,天生的。”他倒是情愿没有这玩意儿。
姜清意把自己的衣袖往上撸,“哥,你看,我这里也有一个红色的胎记,不过不是蝴蝶,像是个蝴蝶结。”嗯,大家应该懂吧,真蝴蝶和蝴蝶结样子的区别。
徐驰也懵了,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位置都很相似。好吧,怪不得他觉得投缘,怪不得认了妹子。
姜清意早忘了那小疤了,惊奇道:“哥,果然,上辈子我们肯定是兄妹,当然啦,也有可能是夫妻啦,嘻嘻嘻。”哎哟心好痛,要是早生几年就做成男女盆友了,而不是兄妹。“不过哥,你这个更好看呢。”
徐驰鬼使神差,“你喜欢这个形状啊,要不要给你的弄成这个样子?”
姜清意狠狠点头,“好啊好啊,一模一样才好。这样才是亲兄妹那!”后来,这一蝴蝶胎记救了她的狗命,也是万万没想到啊。
☆、第28章 平王登基啦
姜清意知道徐驰没什么大事,也就不再追着问,赶紧先让哥休息个够。刚才一听到哥回来太激动了,净顾着问东问西,这会才想到哥够疲惫了,还能耐心等她胡闹,真是世上第一好哥哥。
徐驰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等一起吃过午餐,才放出了重磅消息:先帝薨了,平王登基了。
他还特意向姜清意解释了一句,“平王,你姐夫。姜家大娘五年前入平王府为侧妃,后来正妃去世后,大娘掌管王府后院。现在,应该已经是贵妃了吧?最不济也是四妃之一。”
姜清意笑,“哦,大姐我都不认识没交情,何况姐夫,更是没半钱银子的关系。不过,哥,平王登基对我弟弟应该有好处的吧,这样想想还不错啦。不过齐县这里好像并没有收到消息。”平王成了皇上总比别人要强很多。姜家如何她不管,可她弟弟还在姜家呢。
徐驰也笑,“嗯,咱们小老百姓,关心这些也确实没用。我也是从北边过来的时候听到的,估计过两天咱们这边官府就会通敲锣知了。咱们离京城远,国丧也就是一个月的孝,着素服吃素食。可这些约束对官家管用,咱们老百姓,在自己家里怎么做,还真没人计较。”
姜清意抱起丁嬷嬷胳膊,“奶娘,趁这会咱们这里还没传开这事,赶紧让人去多买些肉,这国丧期间,咱们县城肯定不让明着卖肉的。这都冬天了,天冷,做腊肉熏肉什么的正合适,还可以做些香肠肉干。我还小长身体,哥哥劳累了几个月需要补身体,奶娘也要壮壮的才行,咱家可不能吃素那。”
徐驰和丁嬷嬷都笑,这熊孩子,每天不吃肉都不行。不过,说得对,凭什么为了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呢,吃肉,必须哒。
京城姜府,如今真正尝到了人人吹捧的感觉。虽然姜大老爷自从升职为户部尚书后,每天就有不同的人上赶着来巴结。但这次不同,不仅官场如此,连权贵之家也放下身段来结交。好在是国丧期间,大家都懂的低调收敛,不然早就弄得你来我往热热闹闹。
姜家虽然家里人个个嘴角想不往上翘都不行,但还是坚持闭门谢客,以示哀思,更示懂事。今上未登基之时,姜家就不算正经岳家,没敢摆过岳家谱。如今更是不敢拿大,好好夹起尾巴做人才是。
今上元后早逝,只留下一长女。姜清琳因出身高贵且育有一子被封为贵妃,大皇子生母不过被封为安嫔,二皇子生母被封为淑妃,身份高低立现。
说到这里,也就扯出来姜家唯一的痛,本以为大娘必会入主后宫,谁想到只是一贵妃。即使再贵,那也不是皇后,三皇子也就不是嫡子。
不过,对于姜家来说,今上登基那比其他王爷登基强了千百倍了,至少,三皇子还是有希望将来得以继承大统。至于不是后族这一点缺憾,只能忽略不计了。目前不是还没有皇后不是么,总还是有希望。
今儿大老爷在书房里处理些事务,看到齐县三老太爷的来信,静默片刻。如果不是亭哥儿年节时候提一提三娘这个姐姐,他都几乎忘了自己有这个女儿。
当时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可他不会为了一个女儿就驳了妻子的脸面。这么多年,他也从不关心,只要姜家都好,一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三老太爷亲自来问三娘的去处,由不得他不再刻意忽视。按理,他子嗣太少,多一个女儿也是一份助力。可是,后院终究还是妻子做主,还是商量一下为好。
大夫人张氏听完大老爷所讲,轻声道:“夫君可有什么想法,我自然是随夫君的意思。”
大老爷细细解释道:“夫人也看到,如今咱们姜家人才凋零,真正撑起来的也不过是咱们这一支了。只是子嗣终究不多,亭哥儿还是太小,咱们家不是权贵,还得靠科举谋出身,等亭哥儿能替姐妹们撑腰,还不知是何时。二娘相貌只是尚可,性子又弱,将来难有大出息。如今大娘独自一人撑着,连个相帮的兄弟姐妹都没有,何其辛苦。三娘资质如何尚不可知,不如夫人问一问去过齐县的下人,若是个好的,接回来好好培养,日后也是大娘的一份助力不是?”
他知道,能打动张氏的唯有一句,那就是为了大娘。大娘是张氏的命根子,不会不仔细考虑这事。
张氏温柔一笑,“夫君说的很是。他们兄弟姐妹,不论是谁,只要有出息,都是咱们姜府的骄傲,我心里也是高兴的。只是,三娘在齐县呆了这十多年,品性资质如何尚不可知,待我仔细问过,过几日商议可好?”
接不接三娘这事就先这么搁下。张氏心中也苦,当初她看中姜玄风姿无双,而父亲也看中探花郎人才能力出众,这才将她下嫁姜家。
虽是下嫁,可实在过得比姐妹们都滋润,上没有婆母立规矩,下没有小妾通房使绊子,夫君又是温润君子。只是子嗣上却极其不顺,生了大娘后常年无动静,这才不得不将陪房丫头宋氏抬为通房,也只得二娘一个女儿罢了。好在,有了亭哥儿,不然这日子还不定怎么难熬。
亭哥儿,她不得不疼爱,可三娘,她实在不想搭理。只是,如大老爷所说,大娘如今确有些孤注无援,真是进退两难。
张氏揉了揉眉角,“吉祥,去把张嬷嬷叫来。”
等张嬷嬷赶到,看到张氏斜靠在榻上,眼睛闭着,眼皮却跳个不停。她知道,姑娘这是心里有事,不舒坦了。
听到轻轻脚步声,张氏眼虽还是闭着,却出声道:“嬷嬷来了,坐吧。”吉祥、如意二人极有眼色的退到廊下,等着召唤,也是防着有人走过来。
“嬷嬷,昨儿晚上老爷跟我说了个事儿,三老太爷来信,提及三娘,想着送人回来呢。嬷嬷,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得劲儿。”张氏一脸苦笑。
张嬷嬷是张氏奶娘,当初跟着来了姜府,后来的事更是一清二楚。人啊,真是强不过命。当初姑娘如此好强,这么多年下来,人也软和很多。
“夫人,这事儿,老爷定是想着接三娘回来吧?”男人么,虽然不一定疼女儿,可必定是亲骨肉,何况,官场上姻亲关系是结成同盟的手段之一。
“老奴说得未必对,还请夫人听一听吧。咱们大娘,这些年多不容易夫人也都知道。当然了,凭咱们大娘的能力,牢牢掌管住一个王府后院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如今成了贵妃,一切都得从长计议了。夫人,今上还年轻呢,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啊。”张嬷嬷就这最后一句,才是张氏心里最怕的。
如果只是一个王爷,以后能进王府的新人出身必定高不到哪里去。而且,即使王爷宠爱个新人,他们张家和姜家都不是吃素的,怎么也能想法子将外孙立为世子。
可皇上不是他们能左右,也不是任何世俗礼法能左右的。多少出身歌姬、舞姬甚至二婚的女人都有可能登上后位,更何况还有众多出身高贵的年轻女人等着进宫伺候皇上呢。这文武官员和世袭权贵之家,只要家里有适龄姑娘的,哪个不盯着皇后的位子,他们姜家怎有能力和这些人抗衡。
最可怕的是,哪个男人不爱青春美色。大娘只比今上小着几岁,最多不过三五年就会被新人取代。到时候,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娘家支撑,那这后宫第一人的地位随时可能被取代。
“奶娘,我不是不懂这些个道理,只是,心里终究放不下。天天看着亭哥儿,我还能说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不疼爱他疼爱谁。可再来一个三娘,天天在我眼前晃,我怕我会忍不住。”张氏声音里都带着落寞。
张嬷嬷拍拍张氏的手,安慰道:“姑娘哎,这都是陈年烂谷子的老账了,有什么放不下的?也就是您了,眼里心里都是老爷,才这样计较。说句不中听的,有几个女人是靠着夫君过日子,不都是靠儿女吗?”
姑娘也真是,都这把年纪了,还想着独宠,也太不切实际。哎,若不是有张家在后面撑着,就姑娘这份心思,绝不会被大老爷容忍。
张嬷嬷继续劝,“夫人只需把人接回来,让她住到个小院子里,连晨昏定省的规矩都不用她守。安排个嬷嬷教导一下规矩,过两年再带着出门见识见识,到时候选一个用得着的人家嫁了就是。不过一副嫁妆的事儿,都不用您费什么心思,下人都能帮着办了这事。只要嫁了,您就就有了一个得力亲家,大娘在宫里也能多一份依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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