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风中,人的重心不稳,仿佛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像是要跌落下去。
像他此刻的心情。
拥抱着她,却面临着随时可能失重的前路……
他不知道未来,所以他要更用力的抱住她。
微微偏眸,眼睛越过他的大衣边,许念看向河面上空,一朵朵形态不一的烟花绽放又消散,是很好看。
除却一声声爆破,她的耳畔还环绕着他的心跳声,频率很快,越来越快。
往他胸膛心脏口偏移,许念右耳贴近,静静听着……
晚上十点半。
江岸喧嚣不息,尽管不舍得,尽管想一直和她在一起,但濯易还是艰难的提出送她回家。
许念自然没有意见。
没有联系严彬,他早把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车钥匙就在手里,拉开车门看她坐进副驾驶座,濯易亲自开车。
“我开这车好像没有单车的水平高。”就站在地上,他弯腰将上半身探入车内,双手给她系上安全带,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因为太忙,没有机会开。”
“那……”
“我开。”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濯易干脆的道。
许念没有坚持,她报了地址,偶尔给他指路。
大概一个小时后,车徐徐停在院外,许念低头解安全带,语气藏笑,“看来的确是不怎么样。”
“以后会好的。”小声嘀咕,濯易已经摘下了口罩和帽子,他下车给她开门,却堵在门口不动了。
挑眉望着他,许念示意他走开。
不走。
濯易单手搭在门上。
问,“我可不可以亲你了再走。”
摇头,许念眸中笑意加深了些。
两人僵持着,须臾,妥协的挪开,濯易靠边站让她下车。
双脚落在地面,许念看了眼院内别墅里亮起的灯,她朝身旁的男人道,“我进去了。”
默默点头。
许念好笑的往前走了几步,忽的驻足,她微微侧身,对上他正看着她的目光,“你知道吻下去对方无非两种反应,问,能问得出么?”
说完,拾步欲走,背后却响起一道极轻的嗓音。
“我怕有第三种。”
路灯下她的脸色有些朦胧,濯易知道,无非愿意和不愿意,但他不舍得去赌……
“你要是因此讨厌我了怎么办?”他盯着地砖上她拉长的身影道。
笑了笑,许念不再多做回应,她抬脚往前走,还剩几步,就能推开铁栅门。
身后却忽的拂来一阵寒风,她手猛地被一股力量拽住,被动的旋身,眼前暗影瞬息压下来。
他的唇重重覆在她唇上,呼吸急促。
依然是浅尝辄止的一段吻,没有侵入和试探,只摩擦吮吸着她柔软的唇瓣。
“你看,我并没有对你怎样?”两人分开,许念望着他浸着迷醉的双眼道。
濯易没有说话,他颔首吻在她额头,将她拥在怀里。
世上一定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他是这样认为的。
“小姐……”
院内忽然传来一声有些慈善的男声,听着年纪大了。
一点儿都没有上次小屋秋千边的淡定,濯易迅速后退一步,有些慌乱的瞅着她。
许念转头,张伯站在不远处,正隔着栅门和稀疏的枝叶望着他们。
顿了片刻,站定在树下的张伯走了过来,他拉开门,温和的朝许念笑,“小姐,外边儿风大,进屋吧!”
“嗯。”颔首,许念望向面前的男人。
马上附和的点头,濯易不好意思的轻咳道,“对对,外面冷,快进去。”
“那你路上小心。”不再犹豫,许念进屋,笑着侧眸和张伯道,“说了很多遍,您不用亲自迎我。”
“张伯喜欢这样,看着小姐回家比什么都好。”眉目慈祥的舒展着,张伯关上铁栅门,他一边说着,一边抬眸盯着门外的男人。
原本徜徉着和善的眼眸蓦地划过一丝锐利,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嫌弃与不屑……
灯光有些灰暗。
濯易不知他是不是看错了。
总觉得那位老伯不喜欢他。
定定站在门外半晌,濯易忽略那股奇怪的感觉,想起她,他内心的欢喜就快溢出来,旋身,步伐轻快地上车,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平复片刻,又透过窗再看一眼燃着的灯光,才依依不舍地驾驶着车离开。
身在客厅,很明显听到车启动的“轰隆”声,离他们进屋已经隔了很久,至少有二十分钟。
张伯神情僵硬的站在落地窗下,他刚才看清了,是那个男人,几年前竟敢拦住小姐车的男人。
作为一个明星,并不值得他讨厌或是不喜,毕竟他那才上小学的孙女儿文具盒上都是他贴画,可若把心思打到她家小姐身上,是不是太过不自量力?
“噔。”
沙发里,许念将参汤搁在桌上。
似乎是有什么可笑的事情,她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向楼梯。
望着她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张伯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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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过去,萍姨出来收拾。
看到干净的小碗很是欢喜,“看来我今儿熬制的参汤不错,小姐足足用了两碗,以后记着,原来小姐喜欢里面加上一味……”
她话未说完,张伯蓦地在旁侧发出一声嗤笑。
“你阴阳怪气作什么?”萍姨拿起碗筷,斜他一眼,打趣道,“更年期莫不是到了?”
扯了扯嘴角,张伯不说话,意味深长的道,“你厨艺什么时候有这效果就好了……”说着叹了声气,背手离去。
莫名其妙的耸了耸肩。萍姨轻声咕哝着走进厨房……
楼上书房。
许念褪下大衣,刚坐在书桌前,脑海就响起严彬的那些话。
她松开鼠标,怔怔坐了会儿,然后专注地望着桌面上的手机,半晌,缓缓拾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咯~(@^_^@)~
第二十二章
“喂?”从吵吵嚷嚷的包间出来,周子舰看了眼来电显示,许念打来的。
匆匆走到僻静的露台,“怎么了?”他追问。
“嗯……”对畔顿了须臾,语速不急不缓,“我准备在竞标的公司中把生产权给瑞华,你找个机会和那边影视方面的负责人接洽下,他们筹拍的新电影,我们入股,需要一定主导权,看他们给还是不给。”
蹙眉,周子舰听她说完,半晌没应声。
他站在雕栏前,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纸醉金迷的欢笑嬉闹声,他轻咳一声,笑着抬头看了眼夜色,低眉道,“你之前应该没考虑过瑞华,当年……”
摁了摁太阳穴,周子舰有些嫌闷地撩开西服,单手叉着腰,他转身盯着一旁的灌木,声音里仍旧浸着笑,听着却不轻松,“受过的欺负忘了?”
“生意而已!”许念倚在书房窗台,她低头用左手食指轻点台面,轻笑出声,“当年受过的欺负太多,我既然挺了过来,总不能……”抬眸看向悬在黑空的一轮弯弯冷月,许念斟酌着继续,“这个圈子不大,心里仇恨装的太多,怎么做生意?”
低笑着,周子舰“嗯”了声。
他摇头深吸了口气,替她觉得委屈。
“你这样就是为了让濯易不受委屈?”周子舰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的道,“电影角色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他跟你提了?希望你帮他?”
许念抿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是他提的?或者不是他提的?
好在电话那边周子舰并不太在意她回答,他很快重新出声,“你既然说了,我自然乐意效劳,不过许念……”他这次是叫的她名字,“你愿意给,也要能收得回来,你跟他说,让他签到我们旗下,你若只一味的给,那他岂不是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自由自在?”
“……”拧眉想了片刻,许念轻声道,“可我又不确定他是不是我手里的风筝,让他飘着吧,也飘不到哪儿去。”
“希望你对他不是盲目自信。”嘴角微弯,周子舰笑着看向远方,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他先前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异,他期待着真相浮出水面,但现在浮出来了,他又并不看好,“其实我不应该担心你,但还是……”
失笑出声,周子舰摇头,无奈的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认为你很脆弱?”
他印象中的她,和别人眼中的她不一样。
不是精明能干雷厉风行,也不是对什么事情都运筹帷幄拿捏自如的女强人。
总记得她跟只无头苍蝇似的处处被人轻视被人拒绝被人戏耍的样子,外人无法想象,她是在怎样的环境下保住如今的地位,她现在的淡然从容又是经过了多少眼泪的洗练……
她让人心疼,却又不知该怎么对她好。
“你的错觉。”耳畔她声音淡得似风。
颔首,周子舰懒懒背靠在雕栏,低笑着附和她,“嗯,我的错觉……”
夜风渐沉。
浮云遮住月亮半角,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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