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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0.01

第三十二章

苏妍沿着山路往山下走,行至山脚下,远远便见两个人携手往山上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春娟和杨俞然。苏妍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苏妍,春娟远远招了招手,提起裙摆小跑着到苏妍面前,“苏妍,你干啥去?”

看到她身后的杨俞然,苏妍双眸一亮,不加丝毫隐瞒,直言道:“我去找贺亭。”

杨俞然和贺亭有同窗之谊,如果杨俞然和她同去,把握必定会更大些。

“贺亭?”春娟黛眉紧蹙,面上露出些许不解。

因着苏妍的刻意隐瞒,她虽知晓苏妍曾为一姓贺的老夫人诊病,却不知晓贺亭此人。

说话间杨俞然已步态从容行至二人身旁,他向苏妍略一颔首,将春娟的手扣入掌心,引得春娟朝他这边侧了侧身,他温润一笑向春娟解释道:“还记得我曾与你提过的同窗好友子固吗?他便是贺亭,乃是苏大夫为其诊病的贺老夫人的孙儿,苏大夫想来应当是去向贺家求助,希望贺家伸以援手将郭叔父子从牢中搭救出来。”

一边说着,他抬起另一只手将春娟因方才疾跑而略有凌乱的鬓发理至而后,动作熟稔带着习以为常,可想而知小夫妻俩素日里定是交颈情深。

春娟显然有些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和杨俞然如此亲昵,粉颊刹时染上嫣红,低头避开杨俞然的手,讷讷点头道:“嗯……”

见她如此模样,杨俞然眼中柔情更盛,捏了捏掌心柔弱无骨的小手,抬头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对苏妍道:“即是如此,我们和苏大夫一道去吧。”

贺亭和杨俞然乃是同届学子中最为交好的两位,贺亭向苏妍提亲被拒后,杨俞然曾陪他一道饮酒消愁,自然知晓苏妍的态度。

现下苏妍为了郭叔父子去向贺亭求救,杨俞然便猜到她此去定当不知如何开口,遂主动开口要求同去。

“对!”听到杨俞然此话,春娟赞同道:“晋安你和贺亭一起读过书,苏妍又为贺老夫人治过病,你们两一起求他,这样一来他应该就不会拒绝了。”

她语调轻快,一扫方才的郝然,杨俞然看着她满心为郭家父子打算的模样,脸色愈发柔和。

他的小妻子这般赤诚良善,这般好。

蓦然,想到此番回家小妹暗中告诉他的一些事,他唇边笑意微敛,眸中多了些冷然。

若那些人再不知悔改,便莫要怪他六亲不认!

他既主动开口,苏妍自当欣然应允,三人一同往县城去。

***

因着杨俞然的加入使此行成功的几率大了许多,想着郭叔父子即将得救,苏妍心情不由愉悦几分,然而这样愉悦的心情在见到贺家的阍者后一概化为乌有。

杨俞然与苏妍二人贺府的阍者都认识,一个是自家少爷时常邀来家中做客的小三元,一个是前些日子时常出入府中为老夫人诊病的苏大夫。

可这二人……

阍者有些犯难,杨小三元自是不用通报便可进入府中,可那苏大夫却是拒绝过少爷提亲的人,更遑论老爷日前方才为少爷定下一门亲事,那王家的小姐虽说容貌身段比不得苏大夫,可家室人品也是不错的,与他家少爷门当户对,两家已换过婚贴,只等着来年开春便成亲。

那王家小姐现下便在府中做客,这这这……

这可如何是好!

阍者为难的眼神一个劲儿往她身上转,苏妍便是再迟钝也知晓定是自己让他为难了,随即主动道:“我正巧要去西街买些东西,便不进去了,春娟姐,一会儿你和杨大哥去西街那家咱们常去的布庄找我就行。”

她话音刚落杨俞然尚未点头便听身旁的小妻子道:“晋安,那、那我也不去了,我陪苏妍去买东西。”

杨俞然心知她是怕到了贺家拘谨,便未曾勉强,任她们二人去了。

苏妍自然是没什么要买的,可为了不让春娟起疑,她便随意转了转,买了些可有可无的小物件。

等待的时间极为漫长,苏妍只觉得似已过去一个多时辰,可看看天色,才不过小半个时辰。

好容易终于等到杨俞然,苏妍耐住脚步,她身旁的春娟快步上前,扯了扯杨俞然的袖子关切道:“怎么样?”

杨俞然静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贺亭定下一门亲事,女方便是那王老爷的独女,如今两家结下秦晋之好,贺老爷说什么都不愿坏了两家的亲近……”

贺亭虽然愿意帮忙,可贺老爷那里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松口,甚至命人限制了贺亭手上的银钱,铁了心不让贺亭出手相助。

他虽这么说,可苏妍心里明白,贺老爷想必还是对她拒绝提亲一事耿耿于怀,她心下自责,神情不由蔫了几分,恹恹点头不语。

好容易有了些盼头,现下又被告知那盼头不可期盼,春娟神色也黯淡了几分,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安慰苏妍道:“没事,咱们再想想办法,不是还有一天呢嘛!”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也知道这句话就是句空话。

想让郭家父子无事,路子不外有三。

其一便是王家主动翻供,这条路子现下已没了可能;其二,凑足银两保郭家父子出来,可莫说父子两的保银,便是一人的,现下也凑不出来;其三,与郭叔一同做活的工人有人愿意上堂作证,可昨日陈三叔已带人去挨家挨户找过那些人,皆被拒之门外,连那些人的面都未曾见上,更遑论劝说他们为郭家父子作证。

三条路子皆被堵死,郭家父子似是命中既定,逃不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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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堂那日,苏妍和陈三叔趁着升堂前去找了王家老爷,可无论他们如何请求,王家老爷始终不肯松口,言之凿凿道不能任由那等恶民污蔑王家的名声。

陈三叔不知从何处听说王老爷对家中的老管家言听计从,见王老爷不松口,便带着苏妍又去求王家管家。

那老管家家中种种摆设俱不输王家,奴仆亦是不少,可见王老爷对这管家的重任与这管家的本事。

苏妍和陈三叔到的时候,管家正在后院花园中与几位妾室调笑嬉闹,鹤发老人与妙龄女子唇齿相依,相互哺食。苏妍只扫了一眼便细眉一蹙,将视线移至园中的花草上。

领路的小厮低声向管家通报后恭敬退至一旁,那管家在怀中着碧绿轻纱的女子的唇上狠狠嘬了一口方才神色不虞的转过身来,“干什么的?”

陈三叔忙不迭上前道:“胡管家,小民是虎峰村的里正,这次来是……”

不等他说完,那管家便不耐烦的打断他,“为那对父子求情的?”

陈三叔应道:“是。”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诚意了,要知道我家老爷可不是谁都能踩上两脚的,我家老爷是做生意的,名声可是很要紧的!”管家如是道。

他口中的诚意自然便是黄白之物,陈三叔不敢耽搁,当即从怀里掏出十余两银子毕恭毕敬的递过去。这是他最后能凑到的十两银子。

管家只轻飘飘扫了一眼便示意怀中的娇妾将陈三叔手中的钱袋扫落在地,大大小小的碎银子、铜钱落了一地,那碧纱娇妾掩唇咯咯娇笑,“哎哟!对不住,实在是你的银两、太轻了些,我这一不小心就……”

说着她转头对管家嗲声嗲气道:“老爷,您可别怪我……”

管家收回落在苏妍身上放肆打量的目光,淫.笑着在娇妾臀.上捏了一把,意有所指道:“那就要看你的手段了,伺候得爷舒服了就饶过你。”

那碧纱娇妾象征性的嗔了几句,便主动送上红唇,娇娇柔柔的将整个身子偎进管家怀里,一时间淫.声大作。

见此,陈三叔也知管家的态度,转身带着苏妍仲欲走。

二人还未走出花园便听管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就走了?着什么急,咱们再商量商量。”

陈三叔以为他反悔,面带希翼将将转身便听那管家又道:“也不是不能帮你,可我总得得些好处,这样吧!把你身边的小娘子留下伺候我两天,我就跟我家老爷说说好话,让他放了那父两,怎么样?”

说着他浑浊的目光放肆的在苏妍身上来回打量,丝毫不遮掩面上的垂涎和猥琐。

为了救郭家父子把苏妍搭进去,这事说什么陈三叔都做不出来,当即冷下脸色带着同样目露厌恶的苏妍往外走。

熟料还未迈出第二步,园外便涌进十几个青衣短打手持棍棒的小厮将二人团团围了起来。

管家慢悠悠自梨木太师椅上起身,一步步走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这里是菜市?”

眼见着他一步步走近,面上带着狞笑,苏妍心提得越来越高,只恨自己为何没带上几包毒.药,毒死这个为老不尊的!

“光天化日的!你要干什么?!”陈三叔将苏妍护在身后,如临大敌。

“你说我干什么?”管家嗤笑一声,伸手欲将陈三叔身后的苏妍拽出来。

那枯瘦狰狞的手触上她的胳臂,苏妍呼吸一滞,心下恶心至极,想也未想便抬手拔.下头上的银钗狠狠向那只手划去。

被逼到极点,小小女子爆发出的力量亦不容忽视,更遑论苏妍通晓人体经脉所在,只听一声凄厉喊叫,一道血痕喷了出来染上苏妍杏色袄裙,将那粉白娇俏的杏花尽数染为血色。

再看那管家,他一只手捂着手上的手,指缝里滴滴答答不住往下淌血,面上痛意狰狞,想来是伤得狠了。

“给我抓住她!抓住她!”抽着凉气,管家犹不忘恶狠狠的下命令。

这么一个柔柔弱弱弱柳扶风的姑娘下手竟这般狠,一时间震到许多小厮,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

管家的妾室们本整好以暇站在远处看戏,现下慌忙奔至管家身前,叽叽喳喳真心假意,互相推搡着询问管家的状况。

管家自三十岁之时做了王府的管家便未曾受过这等伤,一时之间怒火中烧,毫不留情的踹开身前的莺莺燕燕,嘶吼道:“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抓住她!抓住她!”

经他这么一喊,一众小厮总算回过神来,扑将上前,没几下的功夫便擒住了苏妍和陈三叔。

“把他们给我!”见苏妍被抓住,管家这才觉得心里略微出了口气,正要吩咐小厮将苏妍绑了送到他卧房,便见一个小厮匆匆忙忙跑来。

“老爷,有、有人来了!”

“谁来了?!”管家不耐烦道。

不等那小厮应声,一道温润从容的声音传来:“胡管家这是要把在下的朋友绑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酒酒昨天开学了qaq坐了一下午的车,到了学校累瘫了……

氮素又强撑着收拾了俩小时的东西,衣柜,床铺_(:3ゝ∠)_

熏疼自己……

明天晚上要上课到十点[笑cry]这日子,我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嗷嗷嗷!

☆、第33章 30.01

第三十三章

与这道温润从容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整齐的脚步声、铁甲碰撞佩剑发出的金属相撞的声音,听之胆寒。

两列铁甲卫队鱼贯而入,一眨眼的功夫已将整个花园团团围住,那骇人的气势让胡管家及胡府众小厮心下又惊又骇,有那胆小的双腿已然哆嗦起来。

铁甲卫队散开露出花园入口的一行人,只见当先那人身形颀长高大,剑眉星目,悬胆鼻下薄唇紧抿连带着整张脸的棱角都锋利了许多,透着些彻骨的寒意,他长腿缓缓迈开,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带着无尽的威压,上位者的气势于举手投足间显露无疑。

令人诧异的是他的衣着,灰布短□□色布鞋,头上乌发只由一条灰白布带束起,看这装扮显然是哪个贫苦人家出来的,更别说他的衣角尚沾着泥土尘灰,裤腿更是不知缘何划开了一条口子,着实有些狼狈惨然。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人敢低看了他,且不论他那明眼人一看便知非富即贵的气势,单只从县令邢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便知此人身份不凡。

“邢、邢大人……”胡管家跟随王老爷商海沉浮多年,一双招子早已练得非比寻常,尽管钻心疼痛仍源源不断自手上传来,尽管被这满院子阎王般的铁甲卫队震得胆寒心惊,但他仍旧很快认清现状,开口的瞬间脸上的狰狞可怖已尽数敛去,只余下战战兢兢和委屈不解,“大人怎么来了?”

邢远瞅了一眼犹被胡府众小厮压伏着的苏妍,再颤巍巍抬眼看了一眼神情愈发不悦的丞相大人,心尖一颤,哪里还顾得上胡管家,忙不迭上前一步对着园中犹在状况外的小厮们命令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人放了!光天化日的,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这么干的?啊?!”

他言语激动颇有些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甚至因着语调激昂,他的身子微微抖动,让人忍不住想,若是那些小厮不放手,怕是他就要自个儿上去把那些小厮的手一个个掰开!

虽不知那能让县令大人都毕恭毕敬小心招呼的人是谁,但既然县令发话,小厮们丝毫不敢违背,齐刷刷放开手下制着的人。

方才因身受钳制,苏妍始终背对着花园入口,现下总算是能转过身来看看究竟是谁救了他们,这一看,她登时便愣住了。

几步之外远远伫立着的人熟悉而陌生,苏妍目光怔然落在他身上的灰布短打上,这身衣裳还是她前两日方才为他新做的,今早他第一次穿,高兴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脸上淳然灿烂的笑让她短暂的忘了心里的烦忧。

可只不过分开短短一个时辰,那张脸已然换了一个神情,往昔的懵懂憨厚尽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和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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