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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意料的是,先头说到回屋子的胡成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直接用头向胡家老爹拱了过去,好在力气还得以控制,只是将胡家老爹给顶歪到一旁,并没有让他摔到地上。

胡家老爹回过神来,脸色红的发紫,他站稳之后急步往门后寻了一把笤帚,对着倔强含泪的胡成便是要打。

胡家大娘泪水涟涟之下,也觉得自己的三个孩子向着她,她身为娘亲怎么能让他们挨打。连忙上前又是拉又是护着。

胡香珊见状也挣脱胡征的桎梏,上前便也护着胡成与自家娘,而胡征在失望透顶之下,瞬间清明,他不再去想着拉胡香珊,而是直接抱住胡家老爹,嘴里说着求饶的话,其实是在用自己的力气阻拦住因为暴怒而力气陡增的胡家老爹。

胡家这一晚,一团乱粥似的。直让整个村子都留意到了异常。尤其在胡家老爹借银子之时便有此怀疑的人,更加肯定的胡家的不和。

第四十八章 宽心

一晃又是两日过去,胡家老爹阴沉着脸,还是将家中地窖里储存的近半食物,都挪移到镇子上去卖了。胡家其他人无力阻止之下,便见胡征回首扎入书本埋头勤奋,而胡成却是与胡征的积极向上相反,一夕之间,他更加颓废。

“阿成!你下一次私塾放休是何时?”胡香珊逗着胡成说话,明知故问道。

“明日。”胡成对自家阿姐还是能够维护正常态度,虽然依旧有些怏怏不乐,但到底是能正常交流。

“那明日能否相助阿姐?”胡香珊指了指后院的鸡窝方向,道:“明日阿姐打算拉着阿娘做个烤鸡给你们夫子送去!”

“为何?”这引起了胡成的兴趣,他总算从桌案上抬起头来,不再无精打采的只顾趴着,问道。

“你忘了?嫣惠姐姐说这其中有李秀才作保,还由他主持了村里的收益的平分,这才使的你阿姐我除了家里得了的那一份外,单独还有一份给我的分成呢!”胡香珊冲着胡成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而且他指点大兄的功课一直都很尽心,阿娘有我们三个,将来定然会好的。”

“那好!明日我大早上起来,乘着爹还没将脑筋动到那些鸡鸭上……就给姐挑个最肥的鸡。”胡成见到阿姐的笑,微微愣了一下,这是近几日来唯一一个灿烂的笑容,也是唯一一个还提得起他劲头的事情,他坐直了应道:“嗯!再打些酒……对了,上一次打的酒也存在了地窖,不知道爹有没有拿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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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胡家老爹的行止给胡成带来的影响挺大!几句话都不忘提及,虽然没有什么讥讽之意,但却不可避免的在他心里,种进了不服与委屈的种子。

胡香珊望着他迷茫中透着的倔强与埋怨,她怜惜的摸了摸他的头,道:“阿弟,别这样!你瞧大哥,再瞧瞧在私塾里学到的那些……化悲愤为力量,化压力为动力……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说着说着,胡香珊有些词穷,可为了表达她的意图,将在现代时的一些俚语都用上了。

这引得胡成的不满,他斜睨向胡香珊道:“这都什么呀!?阿姐还不如对我说: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呢!”

“呵呵!行啊!阿弟有长进啊!李太白的诗句都能随手拈来,阿姐当然是自叹不如!”胡香珊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赞着胡成道。

被赞扬还是挺难得的,尤其对于胡成这种读书不怎么样的。又见阿姐笑颜绽放,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有些勉强,但好歹是开朗了一些。胡香珊见状不由心底暗自吁了口气。

她最担忧的便是这个小弟,在她越来越清晰的记忆之中,胡家老爹的那个外室秋娘不但风风光光、登堂入室做了小妾不说,而且享了她这个成了皇后的“闺女”的福,胡家老爹被封承恩伯,承了皇恩后,带着进京生活的不是她的阿娘,而是那个小妾秋娘。

至于胡征,上一世是个一平庸与碌碌无为、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的人,而胡成在她成为皇后之后,便是活脱脱的纨绔子弟模样,一事无成不说,整日里就知道与人逗鸡溜鸟,后来在外闯了祸,一条腿瘸了之后性情大变,暴躁易怒,时常当街与人打架后被顺天府尹直接派人抓了进牢。

废皇后在宫中,也因此而被连累。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却更被皇帝不喜了。甚至隐隐传出对她这个贤惠皇后的质疑。使得她在宫里的日子也愈加艰难。尤其是对待那些妃嫔,做的好被说成伪装、但凡有一些疏忽,那更是被人直接哭到皇帝处,她还不能有一丝辩解与申诉,否则就被皇帝嫌弃她性情不佳。那更是成了质疑她是否贤惠贞淑的质疑例证。

这也是废皇后自始至终都对家人私底下有着排斥的缘由。

可是在胡香珊的判断里,废后在应对家中矛盾纷争时,定然也是有着不当之处的。

但不论如何,胡香珊觉得自己的到来,虽然有些事依然避免不了,但她隐隐将事情的走向掰转了方向,而且她越加自信,她即使不能改变既定的许多事,但至少会让结果发生许多变化。

“阿成,姐还有个事想与你打个商量,看你能不能相帮?”下了最后决定,胡香珊正色肃颜的坐到了胡成旁边,对着胡成已经恢复些精神但还带着疑惑的眸子,她对着胡成道:“大兄马上就要考秀才了,若是能中对咱们家都有益处。”

“这是当然。”胡成十分赞同,他大兄比他可强千倍百倍,就像是夫子常夸赞大兄是个读书种子,只可惜启蒙晚了,他点了点头应下道。

“那家里这乌七八糟的事,一直影响着大兄的心情无法好好温书,姐想着求一求你们的夫子,可否让你陪着大兄身旁,索性住在私塾里,我们多出些束脩。”胡香珊一面说一边带着期盼与犹豫望着胡成,踌躇着她接下来的话,胡成愿不愿意接受。

胡成虽然才十二岁的年龄,但他经过这一次家里的波折,虽然颓废但却很快的懂了些事,他垂头想了想,再次抬了头道:“阿姐放心,我愿意陪着大兄过去,大兄到那儿肯定没时间干活,我就在那照顾着大兄与夫子,勤快些夫子应该就能心里想的通些。”

胡成果然如她所想,是个聪明孩子,而且本性也是质朴的。废皇后那一世只不过没有一个人好好教他。

胡香珊欣慰的眼眶都要红了,伸手摸了摸胡成感慨道:“好孩子!”

却没想胡成被她一摸头先是一僵,随后便往旁一让,歪头避让百般嫌弃道:“你才比我大几岁啊!怎么弄得跟阿娘似的。”说着他便要起身。

胡香珊一愣,随后在发现他耳朵根红了之后,不由的释怀笑了起来,在他身后道:“阿成,如若你们夫子不愿意呢?”

正欲起身离开的胡成被正事转移了注意力,他又老实的坐了回来,像个小大人似的陷入思考,只是半晌他给出的答案依旧是带着一半的少年气,道:“那我就与阿姐一起缠磨他,闹到他非同意不可。”说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脸新发现的兴奋道:“对了!夫子身边无人照料,我听闻私塾里在传,夫子的袜子和鞋子时常有破洞与磨损呢!”想了想,胡成又沮丧道:“不过我们都不曾太过亲近夫子,不晓得他双脚的大小。”

“好!好我们多带些好东西。稍后我也去寻阿娘,衣衫鞋袜做不得,做些平日里、尤其是冬日里用的物品还是行的通的。如此也能应夫子所需讨好了他。”不管怎么样,能多些投其所好,总是多些胜算的。胡香珊又是鼓励又是劝慰胡成道。

另外,她也盘算着自己的那一百两银票暂时不能见光,于是想起前阵子与阿娘一起弄鸡蛋与鸡仔攒下来的那点子积蓄,看来要全部拿出来。于是她便要往阿娘屋子里劝劝,与其将银钱与当当留着让爹糟蹋给外头的人,不如先挪些出来给大兄与小弟先期用上。

她起身往自家阿娘的屋子走去,兴许自家阿爹几番言语与行为真是伤了阿娘的心,她只是将话题略略一提,胡家大娘便一脸毅色道:“二丫说的极对!好在娘这头还有些银子,另外若是夫子应下,你大兄与阿弟的吃食也不能占夫子的便宜,就将地窖里藏着的多带些过去。”

“嗯!”胡香珊点头应下。她很高兴自家阿娘能想通这一层,可见并不是迂腐不堪之人。虽然她想不通,废皇后那一世,为何明明有一个做皇后的闺女,却是到后来让阿爹带了小妾至京城作威作福。自个儿却窝囊的留在了黄坡村这儿。

“阿娘自苦中而甜,如今无非为了你兄弟两个再节俭些罢了。只是如此便只是苦了你了。”家中食物如此一分,余下的便不多,胡家老爹现在吃的好不好,胡家大娘已经不想管了,胡家兄弟自带食材至私塾定然也不会在这个方面亏了。唯有胡香珊与她这个娘两个在家,变得省吃俭用。胡家大娘十分心疼胡香珊,尤其是闺女越懂事越怜惜,她拉着胡香珊手道:“不过,等你兄弟两个将来有了出息,无论是娘还是他们俩个都不会亏待了你去。”

夫君靠不住,便只能靠儿子了。

胡香珊入乡随俗,毕竟这个时代女子要靠自己,首先就没有这个外部环境。她能做的,也是让自家兄弟争气,能够撑起她与阿娘的天地。哪怕是有一天,她真的进了宫……或者与张二牛成了亲……娘家人自立自强出息了,她至少不用为他们操心而且面上也有光!

望着自家阿娘渐渐恢复的神色,虽然依旧有些憔悴,她抱着胡家大娘,希望给她一些儿女的温情,鼓励宽慰道:“阿娘放宽心,我们一定会好的。”

第四十九章 讨好

第二日便是私塾十日一休的日子。

李秀才这些年在黄坡村,因着教书育人,底子也攒的不错。毕竟入私塾每年的束脩便是七两银子。

可他的屋子并不大,除却前院的那一所私塾还算够看。也全是因着整个黄坡村就他一个文化人,且几年下来教书的口碑不错,村子里每年都会大家集些家资给一点点修葺的。

后院里就两间正房加上一小块‘菜园子’,成靖侯世子带上程昭与江义住进来,显得却不拥挤,相反还有些人气显得热闹些。

但李秀才却偏偏不这么以为,除了故意与要这三个人做对,关键的还是这三个人住进来后,他突然间变得十分忙碌。

“哎呦!你们这是什么时候走啊!给老夫将地儿给腾出来。”李秀才自他们住进来第三日开始,便不客气的每日里都要说上好几回道。

世子从来不当回事,八面不动的在屋子里看书与下棋,当然这书与棋都是江义从李秀才的屋子里去拿来的。

“叨扰先生了。”程昭知晓李秀才先前的地位,如今哪怕沦落到村里做了教书人,他还是一脸恭谨敬重的态度回道:“过几日自京中来信,我们便离开。”

“早些离开还老夫清静。老夫在此颐养天年,还想多活几日呢!”李秀才捋了捋下颌处稀疏的胡须,眼晴却始终不离窗棂旁世子的身影,嘴上依然不饶人道。

程昭恭维道:“日薄西山通常指那些放下世间俗事烦杂的耄耋之年,先生外不过知命之年,内有宏图在胸,一展抱负之龄,着实不该这般轻言颐养天年。”

这话一出,便是个知晓底细的。

李秀才眼中锋芒瞬间闪现,很快便归为平静,他双手叠在腹前慢悠悠道:“自古一朝君子一朝臣,老夫空有凌云壮志,奈何时运不济,不晓得你们又有何解?”

“再有何解,也轮不到后生随意言语。”程昭笑的一脸谦虚,但他自称后生便也是向李秀才透了个自身带着功名的底,道。

“噢!?”果然李秀才终算是对他起了些兴趣道:“你是哪一年的?什么功名?唔我瞧瞧,估摸着是举人吧!”上下的打量着程昭,这般年龄哪怕是中了举人,那也是极其难得的了。

“晚辈是天乐十八年的举人。”程昭微微躬身一礼,回道。

今年是天乐二十年,瞧着眼前年轻人也就十*岁模样,两年前就已过了乡试,也是书读的不错的。李秀才收了些平日的嘻笑胡闹,又问道:“那为何不去会试?若是得了个贡士参加殿选,少不得一个官身。”总比跟着成靖侯府作个贴身人要来的更正路一些。

“实不相瞒,我那举人功名之所以能够点中,多亏了世子之前在功课上的点拨,家中长辈之意,便是让我跟着世子静静心。”省的太过浮躁若是落了榜,反而容易生出颓败之心,程昭道。

世子点拨!?世子自己这才多大!?

李秀才本能的先是一愣,李秀才了然的点了点头,成靖侯府这一辈就这么一个儿子,早早就被封了世子,自小就聪慧,如今长大成人,身姿挺拔、气韵盎然,奈何天妒人才、又身处夹缝之中遭受*,生生弄的这么一个破败身子。

可惜啊可惜!

可转尔再一看程昭,觉得他虽还二十不到,可整个人身上透着的气息,却是比一般同龄人要稳重精明许多,看来这程家长辈也是有着自个儿的打算的。

他一个隐居在乡野之间的废帝时期的臣子,也没那么多精力管闲事了啊!

李秀才只黯然了一会儿,到底经历过世事,很快就恢复过来,他理了理已经磨了边还略显的脏的衣袖,大声道:“大冷天的!你们谁来陪老夫痛饮几杯?不过,那酒也不是白给的,你们得帮着老夫将酒给起出来。”

“好咧!稍候片刻,待我寻把称手的器物。”江义于一旁听着全程,就这句话最合他意,他立马站起痛快应声道。

几铲子下去,菜园子旁边的一棵老梅树下就起出两坛子酒来。开了封,顿时酒香四溢,令人闻之心情舒畅。世子见外头热闹,便也出了屋子。

有些事心知肚明,着实不能摆在台面上说,尤其是关乎身家性命。故尔四人间心照不宣的互饮,便也是一种舒缓心情的方式。

正就着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豆干、一碟子猪耳朵、闻着开得其实也不怎么好的老梅树香,外间便有人叩门。

―――

前来叨扰的不是别人,正是每人手里各提了两个篮子的胡香珊与胡成。篮子里面放有玉蜀黍、白萝卜及大白菜、还有两只烧鸡与鸡蛋,以及昨夜与自家阿娘连夜做出来的护膝坎肩。

李秀才平日里是一个人住,故尔待世子待人收拾妥当进了内室之后,来应门也便是只能他亲自去。

李秀才本还算放松的心情被人打扰,此时来开门自然脸色不怎么上佳。

只是世事真是无绝对,这门一开还不及见来者何人,便是扑鼻的闻到食物的香味。

毕竟老光棍似的独居,又是几盅酒下肚,若有的烧鸡食用,岂不美哉!?

那期待之心一起,哪还顾得上被打扰的不愉呢!

他抬眼看向胡成,噢!那个胡家的小子。

再瞧一眼一旁站着的少女,面前的半大少女额头的留海遮住了小半的面容,但他那双毒眼却能看出她长相齐整,肤质细腻,难得的村子上的姑娘少见的肤质,脸上的笑容一眼望过去带着些少女的羞涩与纯真,但细细体会之下,他能看出这多数是特意做出来的表情,而且他在她身上看到了算计与稳重、皎慧与思虑交杂相缠的气质。

“夫子,这是我阿姐。”胡成一贯的作风,就是没心没肺,当然看到夫子还是敬重与畏惧更多些,他带着忐忑却又不想让阿姐就这么被晾在门外的心情,先是恭敬的行向师礼,随后开口,只是年纪尚小又带着有求于人的艰巨任务过来,不免心中忐忑之下说了第一句,便有些不知所措、不晓得接下去说些什么了,道。

噢!胡家二姑娘!怪不得瞧着有些面熟,他恍然。

这姑娘他是想起来了,要不是里头屋里藏着人与他打招呼,他才不会跑去给什么林子作保,更不会给这个姑娘作保拿一份什么林子的收成!

快速且细致的打量了胡香珊一番,心中大致有了数,便忍住食物香味的诱惑,矜持不语的望着两人。

第五十章 致谢

胡香珊笑着上前,先将篮子往前一送,因越发离得李秀才近,且又在他的鼻子正对下处,浓郁的香味自然就直往他鼻孔里钻,见李秀才顿了一会儿,她才道:“夫子见量,冒昧打扰。实则是小弟有功课请教夫子,家中长辈这才遣了我们姐弟前来求见夫子。还请夫子能够拨冗相见。”

李秀才忍不住挑了挑眉,心中微微惊讶于胡香珊言语用词有礼。而且,在他心中,胡家姐弟前来多半是来道谢的,但她开口却是用了那样一个听着极给人面子、与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着实不像那些从未启过蒙,至多才识几个字、又仅仅是出身于没什么底蕴的乡村姑娘家能说出的话。

胡香珊心知李秀才会有这样的疑惑,她再次笑了笑,带了丝羞涩继续道:“家中长兄温课时,便时常于一旁,偶尔还会教导……听久了便也就懂得一些了。今日得见夫子便班门弄斧一番,让夫子见笑了。”

“是啊!我阿姐可聪慧了。”胡成于一旁连忙敲着边鼓,他记得自家阿姐方才一路上叮咛的,无论怎么样,要先进了门。只有先进了门,才有谈下去的契机。

“草木受那书纸瀚海久了,便也指不定能成精怪,更何况人呢!”胡香珊再次开口道:“我们虽然是普通耕读人家,可往上数也算是书香人家。”

又是一个意有所指却给人抬阶下的话语。

李秀才不得不释怀。自古书香耕读人家都是清白人家,哪怕没落了,只要后人勤奋出个读书人,待有了功名便也能让家里重新兴荣起来。

他自己曾经也是一朝的重臣,以清流派自居,每次科考之后,想提携的人自然也是这等出身的年轻人。

而她大兄胡征,确实是个极上进、且品行端方的读书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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