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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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霆急着解释:“若我当真想要伤害你,此时此刻早将你交给圣上,任他发落,而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关在这里。你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朱家吗?将事情弄成现在这幅局面,只是因为我想要带你走!我从未想过要拉你做棋子,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徐砚琪再次被他的话震慑到,眼前的男人越来越让她觉得陌生了,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将她圈禁在自己身边?多么可笑的理由!

素娥也呆呆地立在原地,心中的某一处被撕扯的快要碎裂一般。怪不得,怪不得到帝都这么久了他依然不带她入宫,原来,他之前所设下的棋局,皆是为了她一人而已……

素娥痛心地看着一脸嘲讽的徐砚琪,却又觉得天理不公。

徐砚琪,你何德何能,竟能得他如此相待?如果他能待我如此,总是让我魂飞魄散,不得好死,我也觉得值了……

☆、第100章

良久的沉默之后,朱霆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徐砚琪的脸颊,却被徐砚琪嫌恶的侧脸避开。

朱霆心上一痛:“你当真,就那么恨我,当真打算永远都不原谅我?”

徐砚琪认真地看着他:“你若想让我原谅你,那就放我们离开,不要让我和我的孩子有可能成为我夫君的把柄和软肋,这些,你做得到吗?”

徐砚琪说罢,嘲讽地勾了勾唇,似乎笃定了朱霆一定不会这么做一般。是啊,他朱霆是什么样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哪怕毁灭了也不会让她离开。

“好,我放你们走。”朱霆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双炽热的双眸夹杂深沉的哀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徐砚琪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素娥便已出声阻止道:“公子不可!”精心设计了这么久,如今怎可说放下就放下?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然而,素娥的话在态度决绝的朱霆面前,却又显得格外无力。

朱霆仿若根本没有听到素娥的话一般,依旧将目光紧紧锁在一脸惊愕的徐砚琪身上:“你去收拾东西,我亲自送你回去。趁我还没有改变决定之前,我们现在就走。”

徐砚琪被朱霆的话彻底惊到,他竟然……真的愿意放她离开?

不过此时局势危及,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她略一思忖,下定决心转身就要走向内室。

然而刚一扭头便听到一声冷冽决然的声音:“不准走!”

随着这句话的响起,有冰凉而又锋利的刀刃架在了徐砚琪的脖子上,瞬时划开了一条细小的口子,殷红的血夜随之涌流而出。

朱霆看得一惊,一双眼似要喷出火来:“素娥,你做什么!”

“做什么?”素娥手里的剑在徐砚琪的颈项划得更深了些,眸中带着浓烈的恨意,“公子你为了这个女人,连自己该做什么都忘了,我现在就替你除掉她!”

“我该做什么何时轮得着你来指手画脚,放开她!”朱霆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以素娥的性子,保不准真的会杀了徐砚琪,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公子,素娥是为了你好啊!”素娥有些痛心地喊道,满腹的委屈梗在心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为什么就感受不到?

朱霆却突然嗤笑道:“你口口声地说是为了我,其实是为了你姐姐在后宫的地位吧?你以为你立了功,圣上就会对你姐姐多眷顾几分?别做梦了,圣上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喜新厌旧根本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本性,他不会永远宠爱你姐姐的,纵使你做得再多,你姐姐也一样会失宠。”

“是,我承认潜入侯府是因为我姐姐,可是我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了,到如今是什么心思你还不明白吗?在侯府这么多年,你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们那些人又是怎么对你的?难道这些仇恨你真的可以说放下就放下?我只是希望公子卸下心里的仇恨之后可以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我不想你活的那么累,你明白吗?”素娥眸中两行清泪顺势滑落,在明亮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格外晶莹剔透。

颈间的疼痛使得徐砚琪不由闭了闭眼,却又忍不住冷笑出声:“这世间之人还真是可笑,总有那么一些人自以为是地认为是为对方好,却做着伤害别人的事。”

素娥眸中的狠戾一闪而过,握着剑柄的手更用力了些,冷冷扫过身旁的徐砚琪:“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再胡言乱语我现在就一剑杀了你!”

徐砚琪仿若听不懂她的要挟一般,神色坦然地面对她:“我当然相信你会杀了我,可是你明白他的心吗?站在你跟前的这个男人!”

徐砚琪说着伸出食指指向对面的朱霆,眸中掠过一丝轻嘲:“他究竟想要什么,你说得清楚吗?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如今可曾有一丝一毫顾惜到你的感受?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赔上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不用你管!”徐砚琪说中了她的痛处,素娥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无神地摇着头,“不,不是你说的那样,至少,至少公子还是拿我当朋友……”

就在她失神的当口,一支细小的匕首毫无意料地飞射过来,毫无预兆地没入她的腹中,素娥只觉得身子一空,握着剑柄的手稍一松弛,架在徐砚琪颈上的利器便顺势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又冷冽的铿锵声。

腹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秀眉,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晶亮的眼眸越发黯淡,夹着沉沉的哀痛与难以置信,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那个她用心交付的男人。

朱霆见此,慌忙上前伸手拉了徐砚琪在自己身后,居高临下地望着跌坐在地的素娥,冷厉的目光无情的让人心底发寒:“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她,你也不行!”

素娥嘴角扯起一抹自嘲,张了张口,终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缓缓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徐砚琪分明看到她滑落在眼角的泪珠,那是瞬间的心死与绝望而产生的强烈恨意与不甘。她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生会这样草率的结束吧。

死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手上,那是怎样的一种折磨与沉痛?徐砚琪不由想起了当初那个三尺白绫含冤自尽的自己,她缓缓转身望向一旁的朱霆,他好看的剑眉簇成一团,双拳紧紧握着,身上散发的哀伤格外清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地上躺着的素娥。

她心底涌起一抹冷笑,他朱霆还是以前那个心肠又狠又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朱霆,他根本就是一个恶魔!素娥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当真是她的悲哀。

她终是落得个和当初的崔玥一样的结局。

不过,素娥的死到底让她心里难安,她刚刚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好借此机会脱身,却怎么也想不到朱霆会用这么决绝而又无情的方式……杀了她。

徐砚琪突然觉得有些冷,从头到脚,冷到骨子里。

内室里突然传来孩子们的哭声,顿时惊醒了各怀心思的两人。

徐砚琪疾步奔到内室,伸手摸了摸儿子和女儿湿漉漉的裤腿间,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拿了干净的衣服来给孩子们换上。

两个孩子不住地哭着,朱霆见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便上前去帮忙。

素娥惨死的画面还在徐砚琪眼前回荡,虽说是为了自己,但终究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且,素娥的心思他定然是知晓的。他的所作所为,让她心底发寒。

如今见朱霆碰自己的孩子,徐砚琪顿觉心中不适,面上倒是并未表露半分:“你没什么经验,不必忙活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朱霆也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帮不了什么忙,便道:“那我唤奶娘过来帮你,我去准备马车,待会儿便送你走。”

见徐砚琪垂首不语,朱霆也没再说什么。出去命人清理了素娥的尸体,这才请了奶娘进来。

帮儿女们重新换好了衣物,徐砚琪将孩子交给奶娘,自己则是去收拾东西。不管朱霆变成什么样,现如今局势危急,她必须先离开帝都,脱离了圣上的掌控才可以。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自己和孩子成为威胁到阿斐的筹码。

收拾好了孩子们换洗的衣物,朱霆也已准备妥当带她们母子三人上了马车。

朱霆说为了遮掩视线,不让圣上的人发觉,故而不能轻易带人上路,只带了一个奶娘方便照顾。马车也是准备的极为普通窄小。虽然他说的在理,可徐砚琪仍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也说不上来。

她总觉得朱霆的话不可信,不过只要能暂时脱离圣上的掌控,以后的事,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徐砚琪和奶娘坐在马车里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倒是睡得极为香甜,一路上安分的很,给徐砚琪省了不少的心思。

只是,半日来的路程下来,徐砚琪越发觉得不对了。她掀开窗牖的幔帘往外看去,只觉得窗外的景象格外陌生,不管怎样,她终归是来过帝都的人,这半日的路程下来却不曾有过丝毫与上次回清原县时重叠的景象,一时间倒让徐砚琪有些心里难安了。

她怀里抱着熟睡的女儿,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外面的朱霆,话语中声声质问:“你究竟要带我们母子去哪儿,这根本不是去清原县的路!”

朱霆转头对她微微一笑,宛若春日的暖阳:“那条官道怕是有朝廷的人马阻拦,我们还是走小道安全些。”

徐砚琪冷笑出声:“我的确不常出门,但如今艳阳高照的,我还不至于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你这根本就不是回清原县的方向,你以为我当真发现不了?”

见徐砚琪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朱霆也不再装傻充愣,转首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浸满柔情:“玥儿,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说着,他沉默半晌,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缓缓出口,“我会把你和他的孩子,视若亲生。”

☆、第101章

徐砚琪被朱霆的话惊到,一个不慎,险些跌坐在马车的底板上,幸好朱霆伸手搀扶才不至于跌倒。

“你骗我,你答应了送我回清原县的。”徐砚琪嫌恶地推开他,虽说早已预料到会这般,但听他自己亲口说出来,还是让她格外愤怒,他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可以欺骗她?她腾出一只手拼命地捶打在他的后背,让他调转方向,可惜他根本不为所动。

后来见她情绪激动,朱霆一拉缰绳迫使马车停了下来,纵身跳下马车。

徐砚琪见此,也抱着女儿跟他一起跳下去,眸中的愤怒越发火热:“看来,我当真不能太信你,你根本就不值得我信任!”

朱霆上前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面上的感情倒是极为真切:“玥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为了你,我可以抛下仇恨,放下所有即将到手的一切,我想要的,只是和你一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连你和朱斐生的孩子我都接受了,你还想我怎样?”

徐砚琪略一勾唇,冷冷地扫视他一眼:“我说过了,我不是崔玥,我是徐砚琪,我不是崔玥!”

“不,你是崔玥,你就是崔玥!”朱霆再次上前一步,若非徐砚琪怀里还抱着孩子,他恨不得将她揉入怀中,静静感受着独属于她的馨香和温度。

徐砚琪无奈地摇头,怜悯的看向他:“或许,你到现在都没能明白究竟什么是爱。你根本就不喜欢崔玥,你喜欢的,只是占有她的那种感觉。你想要的,只是这世上还有一个如崔玥那般愿意将整颗心都掏给你的傻子。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是崔玥,也永远不会像她那样傻傻的喜欢你,然后被害得遍体鳞伤,心灰意冷!”

徐砚琪说着,禁不住再次嘲讽道:“崔玥死了,我想这世上除了素娥没有哪个人会真心实意地对你了吧,不过可惜,素娥被你杀死了,你可知被自己最在乎的人无情抛弃的感觉有多痛?崔玥,素娥,这世上或许除了她们不会再有人那么对你,可是她们全因你而死,她们全都是你害死的!”

朱霆面色微怔,似是被说中了痛处一般:“你以为我想杀了她?我只是害怕她会伤了你,我是迫不得已……”

“救我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可以打伤她,却也不至于一剑刺中心脏,何等狠辣无情?你连让她最后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甚至,你都不愿看她一眼。一个女人为你卑微至此,难道你的心当真就那般无情无义吗?是,你当初是为了救我,可若是阿斐,他绝不会如你那般心狠手辣!”

朱霆眸中冷光一闪,杀机乍现,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咽喉,一双眼眸布满血丝,极近疯狂:“阿斐阿斐,你一口一个的都是阿斐,他当真那么好?若他真如你所说,为何你被劫持了这么久他还不来救你?你如今身处险境,能救你的只有我,只有我你知道吗?!”

他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宽大的手掌轻轻握着她那仿佛只需再稍一用力便会被生生捏断的脖子,额上因愤怒而暴起一团青筋,面上充斥着血色:“事到如今,你只能依靠我,能让你们母子安然无恙的,也只有我!”

徐砚琪毫无畏惧地直视他,呼吸越来越困难却仿若未觉,唇角的笑意丝毫不曾退却:“你若觉得自己杀的人还不够多,那就再杀我一个。”

她的话极尽挑衅的意味,却惹得朱霆的身子一颤,握着她脖子的手竟然松懈下来,踉跄着后退几步:“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从来都没有。”

他无措地轻轻摇头,目光一点点变得涣散:“玥儿,我不想这样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为什么……”

就在他晃神之际,却见数名黑衣人突然从暗处奔涌而来,手中的利器在那淡淡的日光下泛着刺眼的光泽,晃得徐砚琪有些睁不开眼。她心上一阵收紧,眼看黑衣人越来越多,她惊得连连后退,难以置信的看着朱霆:“原来你从未想过放我走,我果真信错了你!”

朱霆也发现了那群手拿利器一点点向这边逼近的杀手,心上顿时一阵发寒,急于对着徐砚琪解释:“这些人不是我派来的,你相信我,我没想过再伤害你!”

话音刚落,那群蒙面黑衣人已握起手里的刀剑向着这边砍过来,朱霆来不及多想转身从马车里取出宝剑,剑一出鞘便锋利地刺向跑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的身体里。

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飞溅在他藏青色的竹纹锦袍之上,甚至落在他英俊的面容之上,一时间他红了眼,不顾一切的没入人群当中拼命的厮杀着。

他剑法又快又狠,招招致命,兵器相撞的铿锵之声顿时飘荡在空荡的四周,一时间,血肉翻飞,偶有残肢断臂四处掉落,哀嚎声一片。

徐砚琪抱着女儿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场景,她从来不知道,朱霆一旦愤怒起来,竟是如此的可怕。

他的武艺也是不凡,这些黑衣人一看便是有组织的杀手,个个手法狠绝,一看便知绝非一般的凡夫俗子,而他竟然可以只身一人与之搏斗这么久,这惊世武功的背后,想必和朱斐一样,定也是费尽了不少的心血和努力。

就在徐砚琪晃神的档口,已有几名黑衣人手持刀剑向她这边跑来,眼看着自己便要落入他们手中,她吓得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女儿哇哇的哭声惊起了正在人群中厮杀的朱霆,他来不及多想,转身飞跃而来挡在她的身前,迅速挥舞起手里的宝剑,击退企图上前的几名刺客。

在朱霆拼尽全力的保护下,那群人一时间竟是不敢再上前来,一个个哆嗦着连连后退。

这时,站在后面的黑衣人突然大喝一声:“圣上有令,但凡能杀了朱霆,活捉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赐良田前倾,封万户侯!”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怯懦的刺客一时间犹豫不决起来。一片寂静之中,不知是谁带头大喊了一句:“兄弟们,拿下这个女人我们就能发财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犹豫的几个人顿时内心坚定起来,随之对着朱霆再次发起进攻。

这一次,那群人一看便是拼尽了全力的,朱霆的武艺纵然再非凡,又如何敌得过他们人多势众?再加上一边还要护着身后的徐砚琪母女,不多时便已耗尽了力气,而他的身上,也早已是伤痕累累,满目疮痍,直看得徐砚琪触目心惊,幽静的眼眸中复杂难辨。

眼看着这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而朱霆也再没了还手之力,带头的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走过来,声音低沉浓郁,语气冰冷狠绝的让人发寒:“朱霆,你敢抗旨不尊,你可知这是死罪?”

朱霆冷笑一声,轻碎了一口吐沫,不屑地看他一眼:“我朱霆想做什么,何时轮得着他来指手画脚,这一切的计划,你那高高在上的天子也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而已,你以为我会真心效忠于他,简直痴人说梦!”

那人眸光一凛,对着身后众人吩咐:“杀了他,就地处决!”

朱霆眸中杀机尽现,他转首扫了眼背后的徐砚琪,语气温和许多:“玥儿别怕,纵然我死,也绝不会让他们伤你一分一毫。”

徐砚琪的心跳突然一滞,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怀里的女儿还在哇哇的哭泣着,她低头望了女儿一眼,满含坚定地看向将自己护在身后的朱霆,语气真挚:“你不能有事!”

似是听到了这世间最美妙的语言,朱霆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勾了勾唇角,淡笑着道:“放心吧,这个时候我怎能抛下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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