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朱斐道:“这二人来的的确不是时候,待找到机会,定要好生教训一番才是。”
徐砚琪嗔了他一眼穿了鞋子走下床去:“明明是你不安分,如今倒怪在别人的头上了。”说着,又忙跑到梳妆镜前去看自己的妆容,看到自己那被她吻得发红的嘴唇,以及依然停留在脸颊的一抹红霞,顿时有些气恼。
朱斐见了不由轻笑出声。
“大哥,你们俩在屋里玩儿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朱窕的声音自外面响起,紧接着便见她和安木淳两人一前一后掀开了门帘子走进来。
徐砚琪又仔细瞧了瞧自己的仪容,这才自梳妆镜前起身撩开珠帘子走出去,看到朱窕和安木淳两人面露惊讶:“今儿个怎么这么巧,你们二人竟然会同时过来?”
安木淳自走进屋便觉得哪里不对劲,如今见走出来的徐砚琪面色红润,如今面对他们二人虽面上带笑,但神色之间似有一抹尴尬,突然觉得这屋子在他们二人到来之前似乎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一双眼睛不着边际地向着珠帘内的床榻撇了一眼,不动声色道:“在下只是来看看少奶奶脸上的伤如何了,奈何这朱小姐非要跟来,在下自然没有将人赶走的道理。”
朱窕听罢顿时有些恼火了:“我来探望我大哥大嫂有何不可,你凭什么说本小姐是跟着你来的?”
安木淳摇了摇手里的羽扇,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哦,那倒是在下会错意了。这几日,在下在茶馆儿、酒楼、凤雀楼都能见到朱小姐倩影,想来也都是巧合而已。”
朱窕挑眉:“自是如此,那些地方你去的,本小姐自然也去得。”
徐砚琪若有所思的瞧着二人,心中暗笑,朱窕这丫头自那次凤雀楼之后对这安木淳的态度是越发的不同了,莫不是……动了什么心思?
见徐砚琪不说话,只是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朱窕顿时有些脸红,歪着脑袋向里面看了看:“大哥呢,我刚刚还看听到他的笑声了,怎么不出来?”
徐砚琪笑了笑:“你大哥在榻上躺着看画册子呢,刚刚许是看到什么好看到了,故而笑出声来。”徐砚琪觉得自己如今说谎是越来越顺溜了,脸红心跳都不会。
朱窕了然地点了点头,转首看向徐砚琪:“大嫂脸上的伤瞧着好多了,应该过不了多久便可痊愈了吧。”
徐砚琪道:“这还要多谢安神医的药膏,否则怕是要留疤了呢。”
“应当的。”安木淳一脸谦逊地点头微笑,目光却不时往里面瞧着。徐砚琪下意识地觉得安木淳怕是来找朱斐有事,于是便道,“昨日夫君用过晚膳后便觉得小腹有些胀痛难受,今日安神医既然来了,不如便进去给他瞧瞧?”
安木淳点头:“也好。”说罢扫了身旁的朱窕一眼,徐砚琪立马会意地上前挽上朱窕的胳膊,“我在屋里待的太久都有些闷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朱窕抬眼望了安木淳一眼,眸中的不舍一闪而过,随即对着徐砚琪笑着点头:“好啊。”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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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节,果真如朱窕之前所说的那般热闹繁华。
华灯初上,帝都最繁华的集市上早早的便被人群挤得满满的,大街小巷挂满了形状各异、色彩鲜亮的灯笼,使整个帝都都仿若笼罩在灯的海洋里。而最靓丽的,便是汐蕊桥西南方的那株“火树银花”。一棵梨花盛开的的树上,挂满彩灯,将那雪白的梨花映衬的仿若陇上了月亮的光华。
树上的彩灯形状各异,颜色也各不相同,每一个好似都花了极大的心思,精巧细致,图案华美锦绣。在那棵“火树银花”的下面,一群人围坐一团兴致勃勃的猜灯谜,猜中树上的花灯所对应的灯谜便可将树上的花灯取走。
原本这样的节日里朱窕定然是要拉着徐砚琪出来逛一逛的,然自最近这几日却总是追着安木淳到处跑,以至于这样的节日里早就把徐砚琪这个大嫂忘了个干干净净。浑然忘记了当初信誓旦旦地说今年的元宵佳节一定要带着她见识一下帝都的繁华。
不过,对于这样的变故朱斐倒是很乐意接受。他原本就在担心着元宵佳节娇妻会被人掳走,如今以来倒是合了他的意。
因为朱斐的身份特殊,故而并未走王府大门,而是以轻功带着徐砚琪越过王府的院墙,又将上次出门时戴过的面具戴在脸上,两人衣着普通,虽然气质出众,但因为看不到相貌,倒是并未有人注意。再加上今晚带着面具的人不计其数,二人混杂在其中便更是不显眼了。
如今,二人十指相扣站在那“火树银花”的旁边,看一群人猜字谜猜的正欢,朱斐笑着扭头望她:“有没有喜欢的花灯,我们也去玩玩儿。”
徐砚琪早就对树上的一只白鹤花灯起了心思,只是碍于朱斐的身份,以为他不会愿意在人前露面,故而一只不曾开口,如今听他主动问起顿时喜出望外,伸出纤纤食指指向那最高处的白鹤花灯:“我要那个。”
朱斐顺着她食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那最高处的灯盏外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相对于其他花红柳绿的灯盏,这白色的显得尤为出众。当真是应了那“鹤立鸡群”四字。
那做灯盏的人似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每一处都雕画的精巧细致,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里面的烛光摇曳,使得那白鹤周身散发出银色的光华,曼妙的不似凡间之物,使人望一眼便觉得移不开眼去。
朱斐看着那灯盏笑了笑,轻轻点头:“好,就要那个。”
言罢拉着徐砚琪走上前去,指了指树上的白鹤灯对着老板问道:“敢问老板,不知那盏等对应的题目是什么?”
那老板是个四十余岁的瘦小男人,听到朱斐的询问他捋了捋胡须笑道:“这白鹤灯乃是今晚的头彩,若想得此灯盏,要同时猜对三个题目方可。任何一个答不出来,便失去猜谜选灯的机会。其他的任何灯盏也不可再选。”
此话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众人一时间沉默起来,这灯谜每一个都不甚容易,同时答对三个方可得那一盏白鹤灯,确实有些冒险了。
老板说完,看朱斐依然不动声色,虽说带着银质的面具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他那气定神闲的态度却是摆在那儿的,他不由笑了笑:“敢问这位公子可是还愿意一试?”
朱斐伸手,对着那老板伸出手去:“那就烦请老板出题了。”
老板笑眯眯地从一个预先准备好的小盒子里取来题目展开,缓缓念出声来:“这第一道题目是【湖清水月,各去一方】,打一字。”
谜题一放出,不止朱斐和徐砚琪,连围着热闹的众人也不由跟着猜测起来。
徐砚琪见众人皱眉凝思,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湖清水月为‘古’,各去一方为‘文’。加起来便是个【故】字。”
下面有人也猜了出来,一拍脑门儿喊道:“对,就是这个字!”
老板笑呵呵地点头,徐砚琪见此心上一喜,转首看向身旁的朱斐,却见他也正情意绵绵的望着自己,面上一热忙转过身去。
“第二题,【无可奈何花落去】,乃打一我们的常用语。”
谜题一出,全场再次沸腾,徐砚琪凝眉细思,不太确定地问道:“敢问老板这答案可是【探花】?”
“好像是这个答案,‘探’谐音为‘叹’,无可奈何花落去,可不就是在叹花吗?”人群中一人跟着说到。
老板笑眯眯地捋着胡须:“这探花倒也附和,但终归只谐音,何况这‘探花’二字算不得常用语,故而并不是真正的答案。”
徐砚琪一时有些蹙眉,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答案竟然是错的,这让她顿时生出一种挫败感。心中暗叹,若这都不是最佳答案,不会这老板故意坑人怕人把这白鹤灯给拿走了吧?毕竟这白鹤灯显得尤为出众,明显便是今晚的招牌嘛。
这是,却听身旁的朱斐不紧不慢地看口:“是【感谢】。”他的回答不同于徐砚琪的问句,而是极为肯定,看上去倒是极有自信的样子。
徐砚琪顿时眼前一亮,‘无可奈何花落去’本就是在感叹花谢,她刚刚答得是叹花二字,怎就没想到其实应该是感谢呢?
见那老板笑着点头,众人也跟着恍然大悟,连连拍手叫好。
“第三题,【满帘明月满帘霜】,同样是日常用语。公子既已答出第二道题目,想来这第三道也是难不住你了。”
朱斐笑了笑,垂眸抬眸之间已有了答案,转首看向徐砚琪:“可想到了?”
徐砚琪还未答,便听老板善意的提醒:“刚刚你们二人各答了一次,所以这一道题你们只有一次答题机会,只要说出来的答案是错的,便算是输。”
徐砚琪原本心中已有了答案,但想想刚刚的事,又生怕自己答错,忙道:“那还是你来吧。”
朱斐点头看向老板:“可是【光临寒舍】?”虽是在问,可说话的语气明明是已然确定了。
对于徐砚琪和朱斐片刻之间连答三道题目,老板一瞬间的惊愕之后,脸上堆出一脸笑容:“恭喜这位公子,如今这白鹤灯便是你们的了。只是,灯随有缘人,公子若想要,尽可自己去取。”
这话一出,下面立马有人反对:“那么高的树让人家自己取,这不是刻意为难吗?”
“是啊,这样子分明便是没有诚意嘛?”另一人附和道。
徐砚琪也是有些生气,原本看那老板一直堆着笑容她还以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今看来他果然不愿将这白鹤灯拱手送出,理由还说的冠冕堂皇,灯随有缘人?他们字谜都猜出来了难道还不算有缘人?
正当她愣神之际,只觉耳边一道疾风闪过,抬头看去,朱斐已拿了那盏白鹤灯自上面旋转而下,衣袂翻飞,姿态从容,直看得众人一愣。
徐砚琪还未反应过来,他已拿了那盏白鹤灯站立在自己身前,将白鹤灯递了过来,身后顿时响起一片欢呼鼓掌之声。
那老板的脸色瞬间便绿了下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反悔,只得硬着头皮笑道:“看来,此灯果真与二位有缘。”
朱斐微微颔首,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多谢老板美意。”
言罢,他伸手牵上徐砚琪柔弱无骨的纤手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而去。众人望去,只觉得这一男一女两个倩影格外养眼,且又温馨和谐,令人称羡,大家的目光也不由多停了片刻。
徐砚琪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白鹤灯,心里高兴,倒也不觉得刚刚老板的行为可恶了,这灯会还未结束招牌便被人给赢走了,若是她自己定然也会不高兴吧。何况,他也只是小小的为难一下而已。当然了,对于朱斐来说连为难都称不上。
二人来到汐蕊湖的难面,见那里围着的人似乎更多一些,且都兴奋的争相往湖中央看去。
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宽广的湖面上画舫船只琳琅满目,灯火绚丽,原本平静的湖面随着船只的飘走有淡淡的波纹缓缓向远处流转,波光粼粼,绮丽多彩。
而其中一艘极为精细雅致的画舫之上四周都被曼妙华美的轻纱遮挡,使人看不清里面的景致,倒是多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此时,那画舫之上不时有琴音传出,余音袅袅,如泣如诉,婉转悠扬,仿若能将人带入一个崭新的世界一般,沉醉其中,如梦似幻。
徐砚琪听得一阵好奇:“是谁在弹琴?”
朱斐看了看远处,回道:“那是凤雀楼的画舫。”
“凤雀楼?”徐砚琪顿时眼前一亮,“怪不得这么多人在岸上围着,刚刚弹琴的应当就是传说中的瑶琴姑娘了吧?”
说罢见朱斐点头,再想起朱窕曾经对于这位瑶琴姑娘的夸耀和赞美,徐砚琪心中也生出一丝好奇来,挽了朱斐的胳膊笑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看到她眸中的期待,朱斐自然不忍拒绝,轻轻颔首:“好。”
☆、第78章
汐蕊湖中,波光粼粼,画舫船只不计其数,四周人群众多,不时传来众人的吟诵谈笑,温风送拂,夹着袅袅琴音传至整个汐蕊湖盘。
徐砚琪和朱斐二人并肩屹立于一叶扁舟,船夫稳稳地划动着船桨,一点点向着那湖中心最大的一艘画舫游去。
随着离那画舫越来越进,眼前的景象也越发清晰起来。
之间那画舫制作的格外精巧细致,上方是一个八角园亭,每一个角上都垂下来一盏花灯,而那花灯的外形竟是女子身着长裙翩然而舞的姿态,每一盏花灯的形态衣着各不相同,随着轻风的吹拂,那些花灯轻轻摇曳,那灯上的女子仿若一瞬间活了一般,身姿轻盈,舞姿妖娆。
八角亭的最顶端则是一盏花开并蒂的玉莲,花瓣呈粉红色,向外面逐渐扩散,随着画舫的轻轻晃动,那并蒂莲花也随之轻轻旋转着。
远远望去,倒像是八名少女围着那并帝双莲翩然而舞一般,看得人目不暇接。
徐砚琪看得不禁有些痴了:“这些花灯好漂亮,不知道是谁做的,应该算是今晚最漂亮的花灯了吧。”
朱斐看了看道:“想来是安木淳的杰作。”
“安木淳?”徐砚琪微微一愣,突然笑起来,“我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凡人了,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徐砚琪说罢扭头看向身旁的朱斐,正打算问他该如何进入那画舫一睹瑶琴姑娘芳容,然话未出口,她便察觉出朱斐的脸色有些不对,忙关切地问:“怎么了?”
朱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着徐砚琪道:“去里面坐着别动,船下有人。”
徐砚琪心上一惊,满腹疑惑萦绕心头。还未来得及多想,却见几名黑衣人已经破水而出,激起层层水花,溅的徐砚琪频频后退,幸好有朱斐拉着才不至于被那股强大的冲力给击倒。
那黑衣人刚一现身便飞速进了画舫之中,顿时里面传来女子的惊叫声以及兵器相撞传来的铿锵声。画舫一时间剧烈的摇晃起来。
外面游玩的众人也被眼前突来的变故给惊到,大家为了保命纷纷划着船只四处逃窜,哪里还顾得上去看周边的美景。一时间,原本热闹繁华的汐蕊湖陷入了混乱当中。尖叫声,打斗声,以及人们落水的声音接连穿来,使得所有人都心惊肉跳起来。
徐砚琪早已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吓得呆住,这突来的变故让她一时无法思考:“怎么会有刺客,那画舫里是不是有别人。”
朱斐的目光深沉:“如果我所料没错,那些人应该是冲着太子来的。”
徐砚琪顿时恍然大悟,是了,太子钟爱瑶琴姑娘的事众所周知,今晚这样的节日他定然也在这画舫当中。凤雀楼从不与人结怨,那么这群刺客的目标只能是太子高束。
“我们该怎么办?”徐砚琪转首问他。
“让船夫带你上岸,我去救人。”朱斐说罢,对着小舟的另一头喊道,“船夫,将船划到岸边。”
徐砚琪惊得拉住他:“不行,你若现身被人猜出身份怎么办?”
朱斐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有分寸。不管怎样,我都是这凤雀楼的主子,你听话。”说罢,顾不得再听徐砚琪的反对声,纵身跃入对面的画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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