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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颇为阴寒。

然而贺兰尧并未惧怕,反而莞尔一笑,“你这么有自信能折磨得了我?只怕到最后又得乖乖地放了我。”

“大言不惭!”皇帝厉喝一声,“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我活到如今也不过才二十载,面对死到临头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每回眼见着阎王爷就在眼前晃悠了,可他偏偏还是舍不得抓我下地狱,叮嘱我要好好活着。”贺兰尧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百丈悬崖都摔不死我,你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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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口气!”皇帝嗤笑一声,“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如今老四与太后都帮不了你,你就莫要指望他们了,朕劝你还是放聪明一些。”

“我并未指望四哥与皇祖母能帮上什么忙。”贺兰尧道,“但我又一个比他们更加强大的帮手。”

皇帝冷着脸,“何人?”

贺兰尧不咸不淡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皇帝自然是没有耐心与他多说,一双寒冷的目光钉在他身上,似是要将他钉出一个窟窿来。

“你母亲在哪儿?”

贺兰尧不语。

“你逃走之后,你母亲也离开了云间寺,想必是你将她接走的。如今你可是与你母亲在一起?你们躲藏的本事倒是挺高明,一连好几个月朕都挖掘不到你们的踪迹,只要你现在老实告诉朕你母亲在哪儿,朕就让你少受些苦。”

此话一出,换来的是贺兰尧一声轻笑。

皇帝低斥道:“你笑什么?”

“笑你天真。”贺兰尧轻描淡写道,“我又不是如你一般狼心狗肺之人,得知皇祖母病重,我明知可能是圈套还是决定前来探望,同样的道理,母亲于我而言也十分重要,我既然愿意冒着风险来探望皇祖母,自然也会在危险情况下保全母亲,你问的问题当真是废话,你以为我像你似的?皇祖母没病,你却偏要说她病重,如此诅咒生母,是为不孝。”

“你住口!”皇帝面色铁青,“哪轮得到你来教训朕?”

“我偏要说。”贺兰尧道,“你当年不顾我母亲意愿强娶她,是为不仁;你曾为了治疗自己的恶疾而试图伤害儿女性命,是为不义;如今你又为了达到险恶目的而诅咒自己的生母,是为不孝;你这般不仁不义不孝之人,枉为天子,我看你这皇帝的位置坐不了太久了,哪一日叫神棍国师来给你掐算掐算,你是不是气数将尽了?说实话,我希望你立即驾崩。”

“你找死!”皇帝的脸色黑如锅底,转过身一把夺过身边侍卫的长剑,便要刺向贺兰尧。

“等等!”贺兰尧低斥一声,“你刚才不是说要折磨我么?被我三言两语激怒了,这会儿又想直接刺我,你确定你要给我一个痛快么?你看看,你这又是说话不算数了,都说君王金口玉言,可你却总喜欢出尔反尔,说好的折磨我呢?到现在连个刑具都没见着。”

皇帝扬起的剑顿在了半空中。

周围一众侍卫皆瞠目结舌。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一个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的人,且还是在九五之尊的面前,口若悬河地贬低这位出云国最尊贵的天子不仁不义不孝。

当真是活得久了什么稀奇事都能见着。

再说皇帝,原本真想一剑捅了贺兰尧,但细细一想,似乎真的太便宜他,若是这一刀下去刺死他,一点儿也不过瘾。

再有,只要这小子活着,兴许还有希望知道贤妃那女人躲在什么地方,若是这小子死了,再想找贤妃,那可当真就太难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她。

或许,可以利用贺兰尧将她找到。

对于背叛他的人,他定要其生不如死。

想到这儿,皇帝定了定心神,将剑扔开,朝贺兰尧冷笑一声,“朕不会这么快让你死,朕不找到你母亲,誓不罢休!”

“你找不到她的。”贺兰尧慢条斯理道,“她与我决裂了,你若是想那我做诱饵,那就大错特错了。”

皇帝冷声道,“朕把你挂到城门上风干,看她出不出现!朕就不信她那么狠心,眼睁睁看着你死去。”

“她是怎样的性格,你也很清楚不是么,你见过比她更善良的女子么?”贺兰尧笑道,“你我都是手中沾满血腥的人,这样的人在她眼里,简直卑微到尘埃里,她恨不得此生都不用再见我们,哪怕我是她的亲生子,也是如此,在她眼中我是恶人,她早就不管我死活了,你将我吊到城门外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让世人看到你的无情罢了,我是你的皇子,你见过哪国皇帝将自己的皇子挂在城门上示众的?皇子犯法,顶多是处死,而不是受辱。这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招笑话,从没见过你这么傻的皇帝。”

皇帝闻言,目光又是一冷,“你……”

不错,贺兰尧在世人眼里,还是他的皇子。

他总不能告诉世人,他当年的宠妃给自己戴了绿帽子,那便是更大的笑话了。

☆、第402章 唐突了佳人

贺兰尧望着皇帝无言以对的模样,只觉得心情颇为愉悦。

皇帝是那么爱脸面的人,素来不乐意被人议论,总想成为人们心中的贤明天子,因此,若是哪件事对他的名声有损,他定会设法压下来,不让那事流传出去。

就好比此刻,纵然他再憎恨自己,也不敢当着无数侍卫的面说出自己不是他亲生子的事实。这种有损他颜面的事儿,他绝不会愿意让外人知道。

即便他心里再不愿意,他在表面上依旧要承认自己是他的皇子。

“你莫要得意。”正对面,皇帝冷哼一声,“你觉得顶撞朕很有意思是不是?现在你心中偷着乐,回头定要叫你哭都哭不出来,来人,将他押入天牢重犯区,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探望!”

言罢,他甩袖离开。

先将朝政上堆积的事务处理完,再回来教训这个逆子。

不,是野种才对。

他阴沉着脸,朝御书房而去。

花轻盈,不管你躲在什么地方,朕都要将你找出来。

……

贺兰尧被下了狱,东宫与青镜宫的禁制便都解除了。

东宫之内,贺兰平从榻上醒了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刻,依旧觉得有些头晕,便开口喊人。

“来人……”

“殿下,您终于醒了!”随从的声音传入耳膜,“殿下有何吩咐?”

贺兰平扶了扶额头,“总觉得头有些沉,本宫睡了多久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是了,他并不是睡着……而是去见了皇帝,皇帝给他喝了一杯茶,那杯茶下腹之后,他便失去意识了。

是那杯茶中有迷药,才会致使他昏睡过去。

父皇竟然给他下迷药,是何原因?

如此想着,贺兰平瞬间便清醒了几分,问身边的人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随从闻言,顿时静默了。

贺兰平见此,愈发觉得有事,追问道:“有什么事就说!犹豫什么。”

“殿下,您昏迷的期间……”随从迟疑了片刻,叹息一声,“十殿下被陛下给拿了。”

“什么?拿了?”贺兰平当即一惊,“怎么回事?何时被拿的?”

“半个时辰前。”

“如何被拿?”

“具体过程属下也不大明白,只是听说,太后忽然重病,陛下在民间下了一道皇榜,找了十几名医术高明的大夫入宫,而就在大夫们议论病情的时候,陛下忽然命令一队侍卫冲进了青镜宫,将众大夫包围了,并且从里头揪出了被通缉了好几个月的十殿下,如今十殿下已被关进天牢的重犯区,其余的大夫全都被遣散出宫,听说太后娘娘的病也医好了……”

“原来,父皇打的是这样的主意。”贺兰平沉下了脸,“什么皇祖母重病,分明就是一个骗局,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将小十引诱来而已,上一次的苏折菊没能将他们引出来,这次竟拿皇祖母当诱饵,皇祖母若是知道此事,必定要发怒。”

“殿下,现在该如何是好?”

“以小十的头脑,他必定猜到这是圈套,可他放心不下皇祖母,明知是圈套,他也会跳进来。”贺兰平沉声道,“他素来机敏,许多次犯险都会给自己留退路,不知这一次他有没有后招,若是他没给自己再留一条路……本宫也不知该如何营救他。”

“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去探望十殿下,且又是关在重犯区,可见对十殿下的看管很严。”

贺兰平想了想,道:“你去备马,本宫要出宫去。”

小十目前应该还不至于有性命危险,父皇拿下他,一定不会立即杀他,父皇一心想要找到贤妃,若是杀掉小十,他就别想找到贤妃了。虽然小十暂时是安全的,但他也要抓紧时间才对。

先去找惊羽。

……

同一时,宫门之外,公子钰和那十几名大夫被驱逐出宫后,便迅速赶去与苏惊羽会合。

苏惊羽一直便是守在一颗榕树下等候着,远远地看见公子钰的身影,却不见贺兰尧,心底一沉。

只有公子钰出来,阿尧没出来。

果真是出事了。

公子钰到了她身前,面色凝重,“当真是个圈套,殿下已经被皇帝拿下了。”

苏惊羽手握成拳,“老皇帝当真阴险,那太后呢?太后的情况如何?”

“太后并未有什么重病,有的只不过是普通风寒,少则两三日便能好,太后当时是昏迷状态,想必是被皇帝用药物弄晕的……”公子钰将整个事情的经过简略地朝苏惊羽叙述了一遍。

“老皇帝当真是疯了。”苏惊羽咬了咬牙,“太后是他的生母,他放出太后重病这样的假消息,当真是一点都不吉利,这样的骗局,对太后十分不尊重,这皇帝,为了抓阿尧当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说到这儿,她冷笑一声,“幸好我们还留有后招,且看看老皇帝怎么接我这一招。”

苏惊羽说着,从怀中拿出了鸾凤国女帝赐给她的那块玉牌,望着那两个最大最显眼的字——国师。

右下角三个小字,书:霜满天。

鸾凤国的女帝,可还欠着她一个条件呢。

……

鸾凤国。

紫央宫中四处充满着沉静的光辉。

琉璃瓦下的墙头砌成了高低起伏的波浪状,装潢华丽的内殿里,有焚香缭绕在空气之中,逶迤倾泻的翡翠珠帘之后,搁着一张雪白的软榻,榻上倚靠着身着明黄色裙装的女子。

虚掩着的红漆大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人是一名清秀宫女,“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女帝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慵懒,“让他进来。”

宫女退了下去,不一会儿,身着墨色锦衣的少年踏入殿内,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母皇,苏惊羽的飞鹰传信,是找您的。”

女帝闻言,微讶,“找朕?”

“尧哥的飞鹰速度极快,从出云国过来都不需要半日的时间。”邵年道,“苏惊羽将信传到我手上,又托我转交给母皇,如此一来我便也能看见内容,她兴许是怕母皇不同意她的请求,我还能帮着她做说客,说服母皇同意。敢为母皇,是否曾欠下她一个人情?”

女帝沉吟片刻,道:“不错,何家之所以倒得这么快,最大的功劳在贺兰尧身上,若不是贺兰尧暗杀了何蕴,何家也不会大乱,当初让贺兰尧去除掉何蕴的时候,朕应允过苏惊羽,他日若是她有什么要朕帮忙的,只要朕能办到,就帮她办到。”

“何家的势力这么多年来一直让母皇顾忌,若不是尧哥暗杀了何蕴,母皇也不会这么快便解决了烦恼,如此看来,尧哥帮了母皇一个不小的忙,如今尧哥有难,苏惊羽问您,愿不愿意帮她一个忙。”邵年说着,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女帝。

女帝接过了信,打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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