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岳娘子奉承道:“我看着姑娘就像仙女儿一般,娶姑娘的丫头回去,好叫我们乡下人也沾沾仙气儿。”
话说到这个份上,表示岳家已经放弃振羽了。庭芳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不舍得把自己人推到火坑里去。盘算着袁家照样放良,只把振羽远远的嫁了,隔绝与娘家的联系。此时交通不发达,丢出去几十里,几乎就找不着了。叶家统共一个大庄子在京郊,放那儿跟剁了喂狼没什么区别。少不得又要寻福王那根线。且看安儿家在皇庄里有无熟人,关进皇庄里,亦是出路。只那就真的比较苦了。可庭芳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振羽自己糊涂,哪怕是她亲妹子都是不中用的。
没见陈氏嘴皮子都快说干了,庭树还是个傻缺么?还有庭兰,陈氏再不待见她,依旧是大房的小姐,陈氏没教过么?庭瑶没提点过么?甚至连她都好几次想拉着庭兰一起玩,还不是被她嫌弃不端庄拒绝了。可见有些人,真的是冥顽不灵。只能说假如振羽真的醒悟了,不再贪恋忠孝两全,她再想办法从皇庄里把人捞出来。一个丫头,她拿个新玩具跟福王换便是。甚至此事根本就不必过福王的手,二十多两银子,拿去烦福王才是不识好歹。可操作空间大的很。庭芳心里发狠,叫你吃几年苦头,才知道糍粑是米做的!看你还天真!
庭芳没有即刻答应岳娘子再嫁一个丫头与她家,而是打算将人情留给魏娘子。便道:“既岳娘子有主意了,就依娘子吧。我还想同魏娘子说几句体己话儿,岳娘子吃过饭不曾?叫丫头引你去吃饭可好?”
人家亲戚要说私房话,岳娘子哪里敢打搅。何况得立刻赶回家同家里人商量儿子的婚事,忙道:“我还有些事要家去,不敢打搅姑娘。”又对魏娘子道,“我立等回家,我姨婆那处你只管住着,别去外头,不安全。”
魏娘子忙谢过。
庭芳便唤丫头:“送送岳娘子,收拾个攒盒与娘子带去家里给孩子们吃。”
岳娘子推却不过,只得接了一大盒细点,匆匆忙忙的走了。
没了外人,魏娘子才问:“振羽姑娘到底……”
庭芳苦笑:“振羽是好的,她娘家坏的很。既是娘子特特选的人家,怎好坑她?娘子与我说句实话,岳家到底好不好?岳娘子看着倒和气,族里可有谁磨牙?”
魏娘子遗憾的道:“实是我那边顶尖的人家了,家里都还和气。族里少不得有些糟心事,谁家又没有呢?魏家族里还有笑话我们送哥儿读书的呢。不搭理就完了。”
庭芳实话实说:“丫头尽够,实在是好,我娘那头还有好几个要放出的。此事娘子你看着办吧。”
说毕,两个人相对无言,好端端的喜事硬是成了糟心事。庭芳只得裁了两刀纸,把魏娘子打发走了。
事情暂且搁下,谁料次日黄昏,叶家还没抓到撵袁家的把柄,安儿就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回报:“姑娘不好了!振羽妹妹跳井了!”
第157章 喵喵喵
庭芳怔了下,忙问:“救上来了没有?”
安儿气喘吁吁的说:“不知道,我听到外头有人喊救人,问了一声儿才知道是振羽。立刻就来报姑娘了。”
庭芳从凳子上站起来,道:“走,去看看。”走到门外,又回头嘱咐平儿,“你留下,压住院里,谁也不许谈论此事。不然我可又要请板子了!”
平儿忙应了,立定在院里,恰把听到动静的庭芜哄了回去。庭芳对平儿点点头,快速的带着安儿走了。
振羽家住在后花园客房后的倒座里。仆妇的生活条件说不上好,每户按人口分房子。基本上就是两口子一间屋,女孩儿一间屋,男孩儿在堂屋凑活。三间狭小的屋子住十几号人的都有。不过家生子年纪大了就要去各处当差,尤其是女孩儿做到了贴身丫头,便可跟着主子住,屋里勉强够用。倒座与后罩房之间有个不宽狭长院子,白日里总晒的满满当当的衣裳,此刻正是收衣裳的时候,偏出了事,竟是堵的路都不好走。后院靠东头有一口苦井,因井水喝不得,用来洗衣裳正正好,靠东头的屋子就成了洗衣房。振羽便是跳的这口井。
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里头是叶府花园带住宅,端的是花团锦簇。外头则是密密的下层仆役居所,说不上脏乱,却是十分逼仄。凡是得脸的早搬去了库房后的罩房里,虽依旧狭小,比后院的条件却好的多。因后头全是下层仆役,便没有主事之人。统共这点子人,都混不到主子跟前,自然不是刁便是蠢了。庭芳赶到时,就有仆妇不单不寻思着救人,还在怒骂:“要寻死也不找个好地界儿,有本事跳井!有本事去跳园子里的甜井去!要死在里头了,明日主子们的衣裳怎么洗?还得叫人去外头挑!就是这样没良心的东西,才叫姑娘打发了回来!便是你淹不死,看老娘弄不死你!”
“够了!”庭芳喝道,“人呢?救上来了没有?”
那婆子见到四阎王,哪里还敢出声,缩着头退到人堆里。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
袁婆子则是一路膝行扑到庭芳脚下,哭喊道:“姑娘!姑娘你要为我们做主啊!那岳家欺人太甚,根本不把姑娘的脸面放在眼里,姑娘可千万不能饶了他们!”
庭芳立刻就沉了脸色,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记着告状挑拨。这种人她见多了,明知道治不好的人,非往医院里塞。治死了就在医院里拉横幅闹,丝毫不顾家人死活,心里眼里全只有钱钱钱!庭芳恶心的不行,再次喝道:“闭嘴!”
袁婆子依旧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姑娘!我家振羽冤呐!”
庭芳哪里耐烦跟袁婆子讲道理,冲安儿使了个眼色,安儿会意,弯腰把袁婆子整个人提起,伸出大手掌死死捂住袁婆子的嘴道:“姑娘叫闭嘴,你聋了吗?”
袁婆子呜呜的挣扎,庭芳却不再管她。径直走到井前,再问:“人呢?”
振羽跳井,头一个回的便是管家。石兴旺颠颠儿跑来,指挥着人绑绳子下井捞人。不论死活,都不能叫泡在井里。见庭芳来了,赶紧上前回道:“好叫姑娘知道,井口窄的很,不好下去,亦不好上来。才已把人捞着了,正预备往上拉。好歹却得上来了才知道。”
庭芳又问:“跳下去多久了?”
石兴旺道:“不知,我来时只顾着救人,还不曾问她街坊。”
就有一仆妇插话道:“下午来了个婆娘,不知在袁家说了什么,待那婆娘走后,袁婆子就把振羽打了,振羽只是哭。方才我们听得井里噗通一声儿,赶过来看时只道是谁失脚跌了下去,袁婆子哭起来才闹开了。”仆妇说着话,心里不住猜测。听到振羽跳井立刻就赶了来,可见振羽在四姑娘跟前根本没失势,袁家闹什么呢?
庭芳对石兴旺道:“劳石大叔使人出门请个大夫,钱打我账上关。超出月钱了,便来里头寻我的丫头数与你们。”
石兴旺道:“已是请了,姑娘请放心。至于请大夫的钱哪里就要动姑娘的月钱了,老太太厚道,家下人总有熟惯的大夫看的。”
能享受医疗在古代是极其奢侈的生活水准。说是家下人都有大夫瞧,也只是很得脸的有。普通的不过是请个医婆胡乱做做艾灸,全然的安慰剂效应。振羽能让石兴旺特特请大夫,还是看在庭芳的面子上。庭芳领了石兴旺的情,暗自记在心里。
一时间井底下传来大喊:“可以了!拉!”
石兴旺立刻道:“别胡乱使力,听我的号令。”说着便扯开嗓子喊:“一二、拉!一二、拉!”
如是十来下,一个男仆浑身湿漉漉的从井里冒出头来:“快快拉我一把!”
众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男仆拖出井口。庭芳才发现下去救人的乃老太爷的长随川柏的儿子朱兴业。待人把两个人都放到地上,庭芳才跑到跟前问:“兴业,振羽还有气没有?”
兴业气喘吁吁的道:“方才在底下是有的,只磕到了脑袋!”说着伸出手来,“全是血!”
石兴旺气不打一处来,照着朱兴业的头就是一巴掌:“你怎么什么都给姑娘看!”
朱兴业才发现问话的是庭芳,顿时吓的脸色发白:“四、四姑娘……”
庭芳摆摆手,麻利的指挥:“撞了头不能挪动,都退开,别围死了空气。叫人生火,就地保暖!把灯笼都点上,挪到此处,围成圈儿,好叫大夫来瞧。这里只留婆子女使,小厮长随都给我退到花园子里去!快!”
石兴旺听到吩咐,就带着男仆们有序的后撤。正在此时,越氏赶了来,一叠声儿的问:“人呢?救上来没有?”
众人又纷纷朝越氏见礼,越氏没空搭理,直直的冲庭芳走来:“你也是个胆大的,什么事都敢近前,可是唬着了?”
庭芳对越氏福了福:“谢二婶关心,我不怕。”
越氏知道庭芳是个狠人,见她面色如常,又问:“兴旺哥是去哪儿呢?”
庭芳道:“振羽衣裳湿透了,虽晚上看不清,但我叫男人们都退到花园子里避一避。”
越氏点头:“很是。”
不多时男仆们都散的干净,庭芳才压低声音道:“把振羽的衣裳脱了,再拿干净的被子替她盖上。待大夫瞧过了再挪动。”
赵妈妈在越氏身后听见,麻溜的上前剥衣裳。庭芳暗自点头,能做贴身仆妇的,果然令行禁止。越氏和庭芳同时主持,仆妇们再无一人敢说话,唯能听见了袁婆子呜呜咽咽的哭声。
好半晌,大夫赶来。京城地界上什么新鲜事没有?跳井上吊的,一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大夫经验倒是老道,先瞧头,撇嘴摇了摇头;又顺着四肢查过去,再摇摇头。起身看了看,发现越氏的衣裳最华丽,便对越氏道:“回太太话,那姑娘撞了头,乃看天看命的事儿,实看阎王收不收她吧。再有腿骨断了,要立等接上,不然将来可就瘸了。”
话音未落,袁婆子的哭声更大了。
庭芳忙问:“可挪动了么?”
大夫道:“待我接骨!”说着就翻药箱捣鼓一阵儿,拿出几块长条儿的木板并一卷绷带,蹲在地上帮忙正骨。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夫站起来道,“好了,挪去屋里吧。四月不冷,却是容易着凉。”
越赵妈妈便指挥众人卸门板,把人挪到门板上抬进屋。安儿方才放开袁婆子。哪知袁婆子竟不去看女儿,又是扑到庭芳脚边哭道:“姑娘要替我们做主哇!不踩平了岳家,咱们府上的脸往哪里搁!”
越氏正要找袁家的麻烦,拉着庭芳就进了花园的门,当着众人对石兴旺道:“别打量我什么都不知道。袁家半点不识好歹,即刻开革了出去。”
袁婆子在里头听到犹如五雷轰顶,凄厉的哭道:“二太太,我们被人欺了,您怎么偏还撵我们?那岳家竟是天王老子不成?”
袁婆子的丈夫名唤袁老五的,立刻就跪在越氏面前磕头:“惊着了太太并姑娘,是我们的罪孽。还请太太并姑娘饶了我们吧。我们进府几十年,出去了又怎么活!求太太给条活路!”
越氏冷冷的看了袁老五一眼,道:“不过发嫁个丫头,就敢打着主子的名义敲诈勒索二十两金子的聘礼!这头四姑娘备了四十两的嫁妆给她撑腰杆子,你那头就能抽自己亲闺女的板子。休说聘礼私吞了,怕是姑娘准备的嫁妆也要扣在你手里吧!”
袁老五被越氏叫破了心思,瑟缩了一下。
越氏冷笑:“我就不提姑娘的丫头你也敢逼死的事儿。什么时候主子跟前能讲的了父母子女了?连你们两口子都是叶家奴才,你收哪门子聘礼?打哪门子女儿?便是石管家要打杀了哪个丫头,也没有自己能做主的。你倒是挺能耐,替主子办起差来!”
袁老五低头不语,夜色掩盖下的面色却十分不忿。
越氏继续道:“既你那么有骨气,我便成全了你。放了你的良,你到了外头,自能去同你儿子讲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休说逼死女儿,哪怕打死了她,你也不用偿命。”
说毕,带着庭芳转身就走了。越氏不是多话的人,方才那番话,与其说是讲给袁家人听,不如说是讲给众人听。开革下人总要有个理由,不然家里如何好管。打骂自家女儿倒不是事儿,瞒着主子收聘礼,不抓到还好,抓到了不打个半死已是主家厚道了。越氏相当不高兴,袁家一门都不是好人!家里清理来清理去,闹事的总有那么多。今年是风水不好么?
穿过花园,进了老太太的后院。越氏忽然站住,扭头问庭芳:“那样动不动寻死觅活又愚不可及的丫头,你还要么?”
第158章 喵喵喵
庭芳胸口起伏,有一瞬间真的想说傻x管她去死!她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统治阶级,至少在叶家的地界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万恶的阶级上来说,她为个丫头思前想后已是仁至义尽了。的确她是现代人的灵魂,但袁振羽不是吧?敢不敢对她个主人有点忠心与感激啊?她一个信奉人生而平等的主儿,福王不恐吓她时,还要真心实意的感谢不杀之恩呢。这是一个阶级社会,不管乐意不乐意,有些规则就是客观事实。抛开阶级来说,她也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振羽的地方。昨儿还想着叫安儿回家托关系给她个死包子寻条生路。一个丫头的确不会麻烦到福王,但为了个丫头她都不怕去福王跟前蹦哒,还想让她咋样?如此扶不上墙的废物,庭芳真的是想让她去死算了。
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一条鲜活的人命,这个人在她眼前晃荡了好几年。是很蠢,但罪不至死。
越氏见庭芳满面怒容,偏说不出半个字来。低低笑出声:“你呀你,平日里看着泼辣,到点儿又心软了。罢罢,那丫头便留下吧。她那样子,挪出去就真没命了。且救回来再处置。算给家里积德了。”
庭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叫二婶费心。”
越氏但笑不语,不怕你心软,就怕你没良心。一个丫头都不舍得,对家里人更加了。又想庭芳平日对姐妹们,那是宽容的几乎纵容。急起来对陈恭直接上脚踹,对同样惹她的庭芜却是不舍得弹一下。庭芜那样怄气全不放在心上。刺头就刺头点吧,横竖刺头不到她头上。越氏如是想着,领着庭芳进了老太太的屋中。
陈氏一脸急切的等在屋里,见了庭芳就问:“唬着了没?我听说跳井的人泡着都变形了,你竟是二话不说就跑去了后头。多大的事值的你跑一趟。”
庭芳笑着安抚陈氏:“才跳下去,哪里就泡变形了。到底伺候了我一场,能救自然就要救。谁把你拦下来的?我可要好好谢谢她!”
老太太戏谑道:“快来谢我,我叫杜妈妈死摁着她。可怜见儿的,才好了不少,又去外头吹风,病了我可没法子跟你们姐妹交代。还不赶紧给我磕头。”就陈氏那较小姐的脆弱性子,哪里敢放她去见死人。小老婆就差点把她气的一命呜呼,太医亲吩咐过的不能劳累不能受气受惊,老太太是真个小心为上,才派了越氏去瞧瞧。不为了安陈氏的心,听说庭芳去了,都没必要派越氏去。一个丫头跳井的事儿,有个主事的人就完了,哪里就能惊动一屋子人了。
庭芳真个对老太太福了一福:“家里有老太太,再没有什么事叫人忧心的。”
陈氏啐了庭芳一口:“竟把我当小孩子了,小八都四五个月了,我早好了。你就是个傻大胆!”
庭芳笑道:“嗳!我竟不知道后头又是水又是泥的,幸亏你没去,踩湿了鞋子可不得着凉。”
苗秦氏笑道:“四姑娘孝心可嘉,事事都想到了前头。”
秦氏却不阴不阳的道:“四姑娘素来胆子大,那样的地方竟也敢去。真个女中豪杰。”
庭芳本来就不高兴,好悬没冲着长辈放嘲讽。想着不要叫陈氏个包子为难,硬忍了。全当做没听见,径直转了个话题道:“明日兄弟们模拟考,可准备好了?”
七八道杀人的目光齐齐涌向庭芳,陈谦咬牙切齿的道:“我正问你呢!为什么厨下给送了一篮子窝窝头?还说是你吩咐的?”
庭芳理直气壮的道:“窝窝头不会坏啊!不就是噎人了点儿嘛。我特特叫厨下搁了点油,拌了好几种面呢。号房里关着,你不吃窝头吃什么?”
陈谦道:“就我是窝窝头!”
“对呀!”庭芳道,“就你今年秋天下场考童子试,旁人还小呢。伤了脾胃怎么办?我才跟老太爷商量着,小的那几个日常还是送饭进去吃。旁的就跟考试一样。庭理往下的只考一天,以上的考三天。”说毕,又笑嘻嘻的安慰陈谦道,“考考考,学生的法宝。待日后你真下场了,从容不迫仙人之姿,别个抖抖索索汗如雨下,不消看卷面,就已分高下了。不用太感谢我!做妹妹应该的!”
陈谦:“……”好不要脸!!遇妹不淑!
陈恭自打知道明天要考试,蔫了一整天了。此刻又听到考试内容,恨不得立刻死了。庭芜见状在一旁打气:“你别怕,等你出来了,姐姐的玩具也做好了,我们一块儿玩。若是舅母打你,你就躲到四姐姐背后去。”
陈恭有气无力的道:“嗯……”这是安慰还是恐吓啊?叶家没有好人,泪!
庭芜撇嘴:“撇嘴,有那么可怕嘛!”
庭琇调侃:“三日不得洗澡换衣裳,你说可怕不可怕?”
庭芜立刻汗毛齐齐起立:“那多脏啊!”嫌弃的离陈恭远了两步,“你出来后先洗了澡再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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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恭:“……”靠!
说起考试,考生们全都紧张了。苗文林最害怕,悄悄走到庭树跟前道:“树哥,我复习了两日,不得劲儿,你呢?”
庭树也有些慌,他近来无甚进益,怕先生罚他,只得跟苗文林道:“你才来,先生必对你宽容些的。对我可就……唉……且看吧。”
苗文林笑的腼腆:“你样样都好,哪里就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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