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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也得行。”杨安琴正色道,“护犊子的人可交,咱得先站住了。还有,你也别扭了好几日,还不去瞧瞧你的小闺女儿,可怜见的,都不敢出门。你再坐着不动,下头的人就敢作践她了。”

庭瑶补充道:“爹出馊主意,您是管不了,去老太太跟前哭去。”想着自家亲妈不是明白人,索性说大道理,“不到十岁的孩子,在家还得精心养着怕头痛脑热的。千里迢迢去江西,路上有个不仔细,她有命去都没命回。外头可不比家里。再则,谁送她去?没有男人护着怎么出门,庭树自己才半大的孩子,他出门我且不放心呢。爹爹叔叔都是要当差的,哪有这个闲工夫。”末了不怀好意的补充了一句,“咱们家人少啊!”

陈氏是个典型的小女人,不用挑唆,光告诉她路上庭芳可能病死,就眼泪哗哗的:“就是!当年我的丫头,就在路上得了风寒没的。多远的路啊,没有爹妈带着,谁肯放她去。”

杨安琴:“……”

庭瑶抽抽嘴角,起身道:“罢了,还是我去同老太太说吧。四妹妹好几日茶饭不思只做功课。便是她再爱读书,也不该是这副模样。恐怕是惊着了,屋里乱糟糟的,娘你去替她收拾收拾。”她的娘啊,也是怨不得爹不喜欢。

杨安琴拉着陈氏的手:“一齐去,我几日没同她玩,怪想她的。”说着姑嫂两个就朝庭芳的屋子去了。

庭瑶带着丫头走到正院,却是鸦雀无声。忙进了屋内,只见老太太歪在罗汉床上精神萎靡,仿佛老了十岁,惊道:“老太太,你怎么了?病了?请了太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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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喵喵喵

老太太无力的挥挥手:“有些头晕,略躺躺。看太医没什么用,老毛病了。不能伤肝动火,不能忧心。都是废话,谁不想高高兴兴的。”

庭瑶垂下眼:“都是孙女儿不好。”

“与你不相干,与你妹妹也不相干。”老太太道,“你四妹妹上回看戏的时候说啥来着?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老太太说着就笑了,“鬼精灵儿,偏说的话没法驳。”

庭瑶笑不出来,含着眼泪道:“老太太,咱们看看大夫吧?”

老太太稍微直了直身子,道:“我有分寸,且死不了。你怎么来了?有事?”

庭瑶哪里还敢告状,只道:“想您了,来瞧瞧。”

“撒谎。”老太太平静的说,“早晚各见一回,单来看我犯得着这个点儿?”

庭瑶心知老太太起了疑,必瞒不住,不如把话说在前头。便道:“不是什么要紧事。爹爹想送四妹妹去江西避避风头,娘不愿意。想着路途遥远,她或有个好歹,自己就把自己吓着了,哭的眼泪汪汪的。我看着不像就替她来求情。”嘟着嘴道,“又不关我们的事,凭什么叫我们避风头。”

老太太好几天都严控着家里,听了庭瑶的话,挑眉:“你娘不是正不自在么?”

庭瑶暗中叹气,确实不大会装,只得替她圆了,苦笑道:“我娘……您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慌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陈氏是什么人,倒不需要庭瑶解释,老太太还更了解些。遂笑道:“你娘啊!别的能耐没有,养了两个好闺女,这辈子是不愁了。再等小八长大,她比我有福。”不得不承认,陈氏就是八字好,嫉妒不来!

庭瑶还有正事儿呢,巴巴的看着老太太:“别送四妹妹走好么?”

“不送!你们谁都不送走。”老太太道,“自家孩子都护不住,也配叫阁老家?你妹妹是池鱼之殃,我不好表现太过,你可得看着些。放心吧,你爷爷在外头跑,过几日就消停了。”

庭瑶松了口气,只要两尊大佛不想动庭芳,她娘就能放开手脚了。就她娘的性格,凭本心行事便可脱出来,反比算计着强些。忽然生出一种了悟:“直到向前亦不错。”

老太太叹了口气:“直道向前啊……得看有没有那命格享。不过若非聪明人,直道是个不错的法子。哪怕掉沟里,好赖能捞着句可惜。将来你……”说着一顿,“好好想想吧。”本欲想说皇后的性格,又闭了嘴。还没影儿的事呢,便是嫁了太孙,也未必当得了皇后。其实按照她的想法,混个福王妃是最好的。只太孙妃的诱惑太大了。人啊,到头来都是活该!

庭瑶见老太太想事,不便打搅,只陪在一旁。良久,老太太回过神,才问:“四丫头做什么呢?”

“写书呢,她说要把算学整理成册,”庭瑶摇头,“我不懂那个,好似天书一般。没空用毛笔,拿着铜管卡着炭条写。新来的小丫头削炭条都削的够呛。她直接废寝忘食了都。昨儿中饭都是我给喂的。”说着庭瑶就有些无语,本来她是喂一口意思意思,目的是要庭芳停下来好好吃饭。结果庭芳那货一边写东西,一边不住探头张嘴,偏眼睛还不离桌面。只得把整碗汤圆都喂完了。那丫头打会拿勺子起就不肯让人喂,现在越活越回去了还。

老太太忍不住笑道:“那丫头……嗳,可惜了,要托生是个哥儿,你爷爷得爱到骨子里去。”

庭瑶笑道:“现在就爱到骨子里了,咱们啊,都得靠后。”

老太太瞧着庭瑶不像吃醋的模样儿,略微放了点心。女人家哪有不吃醋的?但皇家的女人,就不能拿自个儿当女人。得比男人还刚强,得比男人还镇定,还得装的比外头的女眷们更柔弱可亲。皇后明白,所以圣上敬她;太子妃明白,所以没人能挑她的错,不给太子拖后腿。太孙妃若是个小女人,这命也到头了。外头闹哄哄的,好似庭瑶没了机会。其实还有,只要叶家稳的住,不像她大儿子一般急功近利、糊涂油蒙了心,希望还是很大的。没事儿的时候不显,有事儿的时候,聪明与愚笨,一目了然。叶家稳住了,庭瑶依然是那个温柔和气的大姐,反而比往日胜算更大。老太太眼睛眯了眯,皇后,要的是政治素养!

老太太遇见蠢儿子,心情实在难以言喻。但孙女儿靠谱,乌霾便渐渐散去。细想起来,孙女儿还是嫁给皇家好。不然就凭她们那不靠谱的爹,非得把孩子坑死。可嫁入皇家就不一样了,有了皇家身份,与她们父亲的尊卑就倒了过来。普通人家女儿管父亲叫不孝,皇妃女儿管父亲叫做贤德。君臣如天壤,果然还是做皇家人更好。

祖孙两个说话的气氛越发好了,老太太屋里顿时欢快起来。丫头婆子们从大气不敢出,到陪笑劝老太太吃水果,简直其乐融融。谁料这会儿秦氏从外面哭着进来,扑倒在老太太脚下:“老祖宗,你要替我做主啊!”

老太太忙问:“什么事?”

秦氏看了庭瑶一眼,庭瑶立刻起身告辞。老太太点头放行,才又问:“哭什么哭?有事说事?”

秦氏憋着嘴哭道:“方才老爷进来同我说,原是英亲王的小儿子想娶庭琇的,如今……如今……呜呜呜……”

老太太也想哭了,一个两个这么蠢,她到底哪儿得罪了老天爷?英亲王府呢,算很不错的人家。英亲王乃今上堂弟,按理该是郡王。然跟圣上一块儿长大,感情不错,便破格封了亲王。人很老实,不大掺和朝政。身体不大好,便也没去封地——本朝风俗,亲王封地京城二选一。去封地就得离京,好处是天高皇帝远,还有地方税收供养,坏处则是远离了政治中心;留京则是能时时见到圣上,但俸禄就是年俸,更不大好作威作福。皇帝管着不算,一群群的言官还驻京呢。总之各有好歹,凭自己选。

亲王留京,王子王孙们当然也跟着在京城。孩子多了,性格就各异。老太太暂时想不明白英亲王府的小王爷为什么要坑她们家。可她们家的倆傻货,看着人家挖坑还往里头跳。叶家最脆弱的防线便是三房,从三房往里杀,自然最容易。就如同大老爷一样,三房已是被好处蒙蔽了双眼,再怎么说道理都是听不进的。只得使出缓兵之计,故作惊讶道:“果真如此?杜妈妈,快去请老太爷家来!”

秦氏追问:“那庭芳呢?”

老太太眯起眼,不对!一个两个的死咬着庭芳不放,大有不把她逼死不心甘的模样。谁那么想要庭芳死?庭芳死了,又便宜了谁?叶家会因为庭芳之死陷入什么样的境地?

秦氏见老太太陷入沉思,不敢说话,只在一旁抽噎。她统共只得一个亲生的,自然是爱若珍宝。先前就愁老太太不待见三房,如何替她寻门好亲。如今天上掉了个馅饼,只是庭芳碍眼。除去了庭芳,她女儿就能有好归宿了。亲王庶子,再不济也是个国公呢!宗室的国公,比民爵尊贵多了。

老太太当然不会去请老太爷,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对方的后招。挥挥手,叫秦氏退下了。

秦氏自以为得意,觉得庭芳就是太骄纵。当初若是应了福王,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么?到如今 ,反阻了旁人的路。一想到女儿受了庭芳的连累就心如刀绞,狠下心,便往东院里去。

却说陈氏和杨安琴携手来看庭芳,只见庭芳屋里还算整洁,只书桌上堆满了东西,想是丫头不敢碰有字儿的,故没收拾。杨安琴暗自点头,御下严格,还是那么能干。

庭芳见陈氏来了,起身问好,顺道自己休息一下。杨安琴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纸,念道:“交通灯的设计与时间的关系。这是什么?”

庭芳揉了揉眼睛,道:“大街上老堵车,归根结底是人车乱窜。想个法子管起来,不许行人乱穿马路,该过车的时候过车,该走人的时候走人。只需要三个颜色的灯笼,便差不离了。”

杨安琴追问:“那什么时候过人,什么时候过车?”

“要算,”庭芳道,“什么时间段有多少车多少人,通过函数计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可以设置车能走多久,人能有多少时间。”后世红绿灯的时间都是经过各个路段的流量进行严格计算的。现在统共只有一两条路堵,建议红绿灯够使了。上辈子小时候常常有人问学数学有什么用?难道买菜还要用函数不成?上了大学才知道,如果没有数学,你买菜要给多少钱倒是不用数,但交通堵的出不了门,就得哭着喊着跪求函数大爷饶命了。

陈氏不关心这些,细细看了庭芳一回,道:“脸色好难看。都是我不好,有事了就顾不上你。”

庭芳有些疑惑,又有些感动。哪怕庭瑶因她被坑,陈氏也就是别扭了几天,还主动来看她。虽然很单纯,却很暖心。弯起嘴角笑道:“是我想事没睡好。再过一阵就好了。”

“你写这些有什么用?”陈氏道,“赶紧找老太爷撒娇去。”

庭芳正有事找老太爷说,点头道:“我也想,就是老太爷忙的很,待他回来就去。”

连同杨安琴,娘三个都不想说扫兴的话题,捡着书上的趣事说笑。正热闹,外头丫头报:“回舅太太、太太、姑娘,三太太来了。”

第102章

秦氏走到东院,是想与陈氏商议如何处置庭芳。猛一见杨安琴在坐,气势顿时矮了三分。待陈氏问她有何事时,还显得吞吞吐吐。

庭芳往她的方向撇了一眼,叹息,那小眼神乱飞的,生怕别人看不明白?她的丫头水仙与振羽都是家生子,虽然在闭关,外头的消息还是灵敏的,家里早就因她的何去何从吵翻了。庭芳不知道秦氏想做什么,但猜的到八成跟自己有关。

秦氏好几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我们老爷,在外头替庭琇寻了门好亲。”

陈氏笑道:“可要恭喜三弟妹了。”心中纳罕,这个点儿?

既然张了嘴,秦氏开始越说越顺:“只是他们嫌我们家名声不大好。”

庭芳和杨安琴齐齐翻个白眼,找借口能别拿自己女儿上么?现在大家都在观望,谁脑缺的上赶着结亲又嫌弃女方名声不好?当叶阁老是软柿子啊?

秦氏继续道:“恕我直言,还请四姑娘避一避吧。”

陈氏的脸登时胀的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庭芳淡淡的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我便是避开了,就不是叶家的女儿了?我便是死了,你们把我扔在乱葬岗里,我便就没存在过了?三婶是不是觉得活生生的人一死,所有事儿都能翻篇?”真搞笑,有时候人就是喜欢自欺欺人。明末有个大族子弟,跑路的时候带着庶子跑了,把嫡女扔下。后来嫡女做了旗人的妾,他们家又嫌丢人了,把该女从族谱上除名。然并卵,时隔几百年她都能在网上看到八卦,当时还有谁是不知道的么?是,除名能表达家族对名声的态度,却无法掩盖禽兽般的事实。儒家以仁为本程朱理学是后来的,即便是巅峰时期照样有无数文人质疑。以为弄死了她,就能一统天下了?天真!

此言太过犀利,刺的秦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干笑着说:“可如今……确实是你连累了姐妹们。四姑娘怕是不知道姑娘家名节如何要紧。原先京里有户人家的女儿私奔,后整个家族的女孩儿都老死在家中。算三婶求你,放你妹妹一条生路吧。”

陈氏恼道:“我们四姐儿又不是私奔!三弟妹怎么能当着孩子说闲话!”

秦氏心中冷笑,就不信你真能拿庶女当亲生的。便道:“闲话没有两三年只怕走不脱,我们庭琇还小,等得起,只怕大姑娘等不起了。”

陈氏恼关键时刻秦氏捣乱,小姐脾气立刻上来了,不高兴的道:“那样浅薄狂妄的人家,我还看不上!”

秦氏也恼了:“堂堂英亲王府,怎么就浅薄狂妄了。皇家人娶妻,自然要看家风!”

庭瑶在窗子外头,心中大骇!她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在自己房里略坐了坐,就听秦氏来了。怕陈氏与庭芳应付不了,特来瞧瞧,不曾想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英亲王府从不惹事,只关门过日子,怎地主动牵连进来?

庭芳直接问:“那三婶的意思是?”

秦氏没好气的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你且出去避避风头,让大伙儿缓口气行不行?”话虽对着庭芳说,眼睛却看着陈氏。

陈氏被英亲王府砸懵了,直觉有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庭芳嗤笑:“三叔也这么说?”

秦氏不明白庭芳为什么忽然问到三老爷,怔了怔,才点了点头。

庭芳笑盈盈的道:“我受了谁的连累,大家伙儿心知肚明。怎地不去找罪魁,偏来寻我的不是?便是通奸,也没有只杀淫妇不砍奸夫的。”

秦氏一噎,没想到庭芳牙尖嘴利至此,更没想到她一个闺中小姐,把奸夫淫妇说的那么利索。

庭芳又道:“拿贼拿脏,捉奸捉双。三人成虎莫非是句好话儿?也恕我直言,我一个姐儿受了冤屈,三叔三婶作长辈的不寻思着替我出气,自家人倒喊打喊杀,天下间有这样的道理没有?”

秦氏说不过庭芳,尖利的叫道:“如今人家就是嫌你名声坏不肯求娶,你害了妹妹,又待如何?”

庭芳轻描淡写的道:“你去问英亲王要个契,说只要我出家或死了,他家就必得娶五妹妹。要父祖三代的印章签名,要中人的印章签名,还要官府过了档。因是皇家婚姻,只怕还要跟宗人府打个招呼。小王爷是圣上侄儿,要结亲怎地能不告诉圣上私自做主?皇后娘娘处可禀报妥当了?否则我这会儿抹脖子上吊,他那头不承认,我岂不是白死了?为着姐妹,我不怕死。然而也不想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三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庭芳犹自催促:“既然是难得的好亲,婶婶赶紧去办。事成了我在天上也看的高兴。”

秦氏目瞪口呆,她哪里敢去问亲王府要契约?“那是王府,岂由臣下撒野?”

庭芳道:“可真是奇了,既要结亲,自然要有婚书。男方求娶,女方要婚书,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怎么就是撒野了呢?”

可英亲王府只是暗示!秦氏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姑娘,话不是这么说的。说亲说亲,当然是要先说。”

庭芳呵呵:“那今儿人家跟你说一句有意结亲,你就要弄死个姑娘;明日又来一人寻你说六妹妹,你又要弄死个姑娘。咱们叶家统共七个姑娘,只怕不够您凑数儿的。”嫌弃女方名声不好,偏偏来说亲?你特么逗我?你三房算老几?她叶庭芳也是庶出,为了今日的家庭地位,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以为庶出俩字光叫着好玩啊?前头两位嫡兄五个闺女,其中俩是嫡出。庭琇年纪小,才名相貌皆不显,谁有病放着嫡系的姑娘不要,偏偏光顾个庶支的?被人埋沟里了都不知道,你484sa秦氏气乐了,口不择言的道:“别的姑娘可没你那么能招蜂引蝶!”

杨安琴忙道:“我娘家与亲王府有点来往,我们老太太还与王妃喝过茶。不若我打发人去问问?”

庭芳忙点头:“很是!英亲王府是难得的好人家了,顺道儿问问要我做到什么程度?是不许嫁人呢?还是出家当姑子呢?亦或索性让我自个儿去跳河呢?最好都问明白。万一王府想让我服毒,我却吞金,就太不给王府面子了。咱们做官的人家,最要紧是懂上峰的意图。果真不懂,便要问个明白,切记不能擅自主张。天下上峰都一个样,不怕底下人笨,就怕底下人自作聪明惹出大乱子来。我管丫头便是如此,想来王府的人也差不离。”庭芳呵呵,小样儿。她倒要看看谁家敢担逼死人命的名声;三叔那怂货又敢不敢真为了权势富贵明目张胆的行动。

庭瑶在窗子外头差点笑出声来,她家四妹妹是好招惹的么?阴私之事不好辩白,更不能登大雅之堂。英亲王府真能公开拿没影儿的事当话头,保管言官的折子能把王府埋了。就是不知其中有什么阴谋,还是单纯的三老爷会错意自作多情了。

秦氏说不过庭芳,想用长辈的身份压制,又碍着人家嫡母舅母都在场。姑娘们本就是娇客,惹恼了她往老太太屋里一哭,他们夫妻都吃不了兜着走。局面陷入了僵持。

好半天没人说话,忽听门外一声招呼:“大姐姐安。”

庭瑶转身,笑道:“五妹妹怎么来了?”

庭琇十分尴尬,扯了扯嘴角笑道:“我寻我娘有些事,听得下人说她来看四妹妹,我便跟了来。”

庭瑶拉住庭琇的手,一齐进了庭芳的屋子。与长辈见过礼才坐下。

秦氏见女儿来了,更不好说什么。有些话她不怕当着庭芳说,却不舍得当着庭琇说。庭琇本就是得了消息赶过来的。她宁可不结富贵亲,也不想踩着庭芳的尸骨活一辈子,会良心不安的。不知道如何说服父母,只得傻傻的跟着。

庭芳却不放过秦氏,直接当着庭琇的面道:“才三婶来说,替你寻了个好夫君哩。”

秦氏脸色一变,生怕庭芳说出什么好话来,忙拉起女儿的手:“我还有些事先走了。”说毕落荒而逃。

庭芳竟然还追出来喊道:“三婶别急啊,有话好好说,咱们总是能想出法子的。”要不是为了整体家族的利益,庭芳现在就把秦氏的目的抖落了出去。她有事了拉着秦氏两口子陪葬也不冤枉!

杨安琴听了半日,呐呐的道:“有蹊跷啊……”

庭瑶点头:“是为了对付咱们家,不是为了对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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