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段奕哑然看向云曦,带几分嬉笑的脸顿时肃然起来,“我是真心送给你的。”她的日子过得甚是清苦,别的帮不了,不如借上次之事让她收下银子。
云曦不再理会她,冷笑着拉开房门,“王爷,这是女子的闺房,您不宜久留。”
段奕的眸光在云曦的脸上停了许久,“好,我收回银票就是了。”但随后,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银子不要,这个总可以要吧,关键时刻,它可以救你一命。你送我房梁,我送你玉佩,两不相欠。”
云曦:“……”有这样的交换吗?
……
谢府前院宾客满棚,段奕面前摆着的酒水却并未动上一分,谢尚书来敬酒也被他赶走了,其他的人更是不敢上前,他眼风一扫阴风阵阵,众人很自觉的离他三丈远,都怕得罪这个脾气古怪的“活阎罗”。
青一不解他为何事发愁,“主子——”
段奕看着一棵树发呆。青一眨眨眼,谢府的这棵树有什么问题吗?
“青一。”段奕皱着眉,“你说,本王送一个女子一大笔银子,她不要反而生气了,是何意?”
“女子?!”青一睁大眼?“王爷将银子送给何人了?”
段奕脸色一沉,“这是你关心的事吗?你只说这样对不对?”每天都与这群“男宠”们混在一起,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与女子交往了,心中很是郁闷。
“主子,不收银子的女人只有一种,就是良家正经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最是看重名声,主子您无端送人银子,人家当然不要,要是爽快的收下银子的,那是青楼卖笑的。”
段奕挑眉,凝思了一会儿,突然起身离开席位。
青一一脸茫然,主子的情况不对啊。
……
谢云岚到祠堂里跪别,一众姐妹都去相送,唯独不见三小姐云曦,老夫人派丫头来曦园请,云曦却睡在床上,推说病着了,去了恐将病气冲了喜气。她本就常年生着病,众人也没有认真理会。
她让绿珠守在门外,关好里屋的门,又从地道里出了府。自从园中换了一批新人后,房前不再有人敢偷听,而绿珠又被她震慑住了。
云曦依旧是一身少年的打扮,脸上戴着那张段奕曾贴到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银子绝对不能要,东西嘛,先用着再说。
东风街是京中的一条平民街,住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云曦雇了一辆小油布马车在胡同里蜿蜒了许久,最后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下。
人还没进那院子,她就听到院里有一个女子在惊呼救命。
云曦捡了一块砖头在手里,一脚踢开院门,看到一个长得肥头大耳一脸猥琐的中年男子正在拉一个女子的衣衫。她想也没想扬手便朝那男子的头上拍去。
“啊——”那男了惨叫一声,头上立刻崩出血来。“你他娘是谁,敢打小爷,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云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青天白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按大梁律法,当判三年监禁并杖打五十棍子,另罚银五百两!”那男子也不惧怕,梗着脖子道,“什么良子女子?她是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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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呢?”云曦冷声道。
“当然有。”男子从衣兜里取出一张单据抖了抖,“这可是这女人的家里人写的,白纸黑字还有手印呢!”
云曦看了一眼后飞快的夺了过来,两下便撕了。男子大怒着伸手就要打云曦,云曦冷笑着掏出一枚玉佩晃在他的面前,只见那玉佩雕刻精美的云纹中间,两条玉龙盘绕着一个“奕”字。
“你是……奕……奕亲王的婪宠?”传闻,奕亲王对他的婪宠疼如至宝,谁要是欺负上了,奕亲王会亲自上门找那人算帐,轻者断胳膊断腿,重者直接杀掉。
男子的脸色马上变了,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院子。
什么?她怎么成段奕的婪宠了?云曦的脸都黑了。
“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愿给公子做奴做仆来报答。”得救的女了已整理好了衣衫在云曦的身后盈盈一拜。
云曦压下心中对段奕的怒火,收了玉佩,转身对那女子笑道,“柳姑娘,你要报答我做我的仆人,可你那南宫辰表哥怎么办?他岂不会伤心?”
女子低下头来,渐渐的脸上绯红一片。
柳晴柔,南宫辰姑姑的女儿,南宫氏不顾家中的反对与京郊一个书生私奔了,在生下柳姑娘的当天难产而死,三年后那书生父亲也死了。
因为南宫氏是私奔嫁到柳家,觉得丢了脸的老晋王盛怒之下宣布与南宫氏断绝关系。因此,无依无靠的柳晴柔在柳家过得甚是凄惨。
今年,柳家人要将十五岁的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富户做填房,她不同意,带着奶娘逃了出来。
云曦是无意间看见一个说着京郊口音的老嬷嬷来找南宫辰,而南宫辰对那嬷嬷的态度也甚好,还给了钱物,便偷偷的尾随嬷嬷寻到了这里。
但谢云岚却并不知晓柳晴柔的存在,如果将她送到晋王府上呢?云曦的唇角绽放出一丝幽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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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章 挑拨
云曦将一旁已被打得晕过去的嬷嬷扶起来,又喂了些水将她待弄清醒,主仆俩对她千恩万谢。
“你是表哥的朋友吗?是他让你来的么?”柳晴柔看着云曦问道。她个子高挑,肤白如雪,一双杏眼水莹莹的,特别是一头头发,乌黑油亮,更平添了几分柔媚。这副相貌,让人心中不由得生起一种保护欲,难怪南宫辰常常来看她。
“我是南宫世子的朋友,南宫世子近几日都很忙,便让在下来看望姑娘,送些银钱给姑娘使用。他说忙过了这几日便来接姑娘到府上去。”云曦说道,同时递上一包银子。
柳晴柔并没有怀疑什么,让嬷嬷接过银子,她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云曦看了她一眼,故作欲言又止的微微一叹。
果然,那柳晴柔忙问道,“公子,可是表哥那里有为难之事?”
“的确,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他想来看你却脱不开身。”云曦说着拿眼悄悄的看向柳晴柔。
柳晴柔的脸色煞时一变,玉齿咬着下唇,两眼泪光莹莹,目光有些发直的喃喃说道,“他既然今日大婚,怎么能出来看我呢?”但马上又冷然一笑,“他可如愿以偿的娶回了谢家长女。”
云曦总觉得这姑娘的笑有些诡异,“姑娘不要伤心,他虽然娶了那谢尚书的女儿,其实心中想着的仍是姑娘你,小生就不止一次见他拿出一块帕子来看,那帕子上锈着几缕垂柳。”
柳晴柔的眼里马上又泛起光来,喜道,“他记着我就好,不求他日日来看我。”
南宫辰有没有想着柳晴柔有没有一块锈着垂柳的帕子,云曦并不知晓,但那地上却掉了这样一块帕子,她随口胡诌了一句,反正这姑娘说起南宫辰时就两眼放光,一脸娇羞,想必爱慕着南宫辰。
只是,如此佳人可知芳心错许?
“柳姑娘。”云曦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南宫世子已有了世子妃,姑娘心中对他好,只怕他也不能分出一分心思给姑娘了。”
“不!”谁知柳晴柔坚定的说道,“我不在乎,不管他有没有娶妻,我一样的要喜欢他!”
“为什么?”云曦有些诧异,这姑娘的眼神让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那是……同她一样的执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执着。
“没有为什么。”柳晴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多谢公子的善意提醒,小女子的心中自有分寸。”
云曦了然一笑,“看来是在下多心了。南宫世子说明天让在下来接姑娘去晋王府。”
柳晴柔忙低头道谢,低垂的眼睫轻轻的眨了眨。
从柳晴柔的小院出来,云曦没有急着上马车,而是恭恭敬敬的走到一株树前拱手深深一礼,“小生拜见顾将军。”那树上没动静,云曦扯了扯唇角,又道,“顾将军不去谢府吃酒,却冒着严寒来跟踪在下,实在是辛苦了。”
这人跟踪她许久了,不会是又想起什么来再来查她吧?
树上的顾非墨闻言眼神一缩,翩然落下,背剪着手大步走到云曦的面前。墨色锦袍衬得他身姿挺拔,一双剑眉微扬,通身彰显着一份冷傲之气。
顾非墨幽深的眸子从下到上的打量着云曦,声音幽冷的开口,“你耳朵甚好。”
“过奖了,将军轻功甚好,只怕奕亲王都要逊色几分。”云曦依旧谦恭。
顾非墨的眉毛动了动,神色依旧冷峻,“你不是奕亲王的婪宠吗?居然来看南宫辰的表妹?本将可不记得奕亲王与晋王府有交集。还是你在搞什么阴谋?”
云曦惶惶说道,“在下不过是个婪宠,怎么会使阴谋呢?打死小人也不敢。实不相瞒,小人本是谢府的人,是尚书大人送给奕亲王的,以前常给南宫世子跑腿当差。今日南宫世子大婚抽不开身,看到奕亲王身边的小人便差使小人来给柳姑娘送银子。”
原来如此,顾非墨眼神骤然一冷,“你可以走了。”
“多谢将军。”云曦又是一礼,错开顾非墨的身子向马车快步走去。
顾非墨来的可真是时候,谢府与顾家本是一条船上的人,而段奕却是个复杂的存在。病体缠身的皇帝,年幼的皇子,成年的皇弟,这朝堂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藏着风云。
顾贵妃膝下只有一个两岁的儿子,且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皇上又时不时病倒,前段日子甚至晕倒在床两个多月,宫中都险些要备上后事了。
顾家为了拉拢谢府,有意让谢锦昆接替老顾太师的位,如果此时传出谢府与段奕有来往的话……
马车上,云曦从怀里取出一张名册图,手指在上面勾了几下。谢府,只怕不能如往常一般平静了。
……
云曦回到谢府的曦园时,一切都和她离开时的一样,平静,像一处世外桃园。
而谢府的前院里则是另一副天地。
鞭炮声一阵一阵的响,其间,夹带着声声礼乐声。只是南宫辰的表情淡淡,让安氏极为恼火,又看到那花轿只是区区四人抬,且迎亲的队伍只有寥寥十来个人,竟同那乡下人娶媳妇的排场一样,安氏更是火冒三丈。
“他南宫辰想干什么?过了河就拆桥么!”安氏气得砸碎了一个杯子。
谢锦昆反倒是镇静的,喝斥了一声安氏,“事到如此,发火有什么用?前天皇上突然召见了南宫辰,君臣二人单读相处了三个时辰,要知道皇上至登基以来还从未与一个臣子单独相处这么久的时间。那南宫辰还去拜见了顾贵妃,出宫时顾贵妃还派身边的大太监将他一直送到宫门处。如此看来,皇上这是想重新启用晋王府的意思了。”
“哼,他还不是依仗老爷您?”安氏冷哼一声。
“你懂什么?”谢锦昆冷笑,“若是以前,他在我的面前根本是大气不敢出,可是这几日,云岚丢了他晋王府的脸面,他又被皇上看重,只怕将来咱们根本掌控不了他。”
这话直说到安氏的心头上,“老爷,咱们如今该怎么办?”
“怎么办?让云岚守好她晋王世子妃的位置,她要是不做出未婚先孕的事来,咱们何至于处于被动之地?她那个直脾气,你让人看好她,别给我惹出事来,不要事情不成反而引火上身。”
☆、040章 羞辱谢云岚
这如此寒酸的花轿,如此零星的迎亲人,态度如此冷淡的新郎,谢云岚在心头反复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在做梦,这不是她的花嫁,不是的,绝对不是!
但轿子到了晋王府,面前赫然出现的黑底流金的“晋王府”三个大字又在刺激着她的眼睛,她没有来错地,这是真的。
南宫辰下了马,却没有掀花轿的帘子,才走到门口,他便摘了身上的喜花扔了花翎帽子,也没有吩咐什么,便独身一人大步走进了晋王府。留下送亲的人面面相觑。
谢云岚坐在轿子里左等右等手中绞着帕子心急灵焚,好在喜婆们圆滑机灵,说笑着掀起轿帘将谢云岚扶了出来。
谢家送亲的谢诚与谢询都是忍着一股怒火,被谢云岚一个眼神给压下去了。一抬一抬的嫁妆被送进了晋王府,谢家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晋王爷与晋王妃,连晋王世子南宫辰也不见了踪影。
下人们的回复是王爷旧病复发了,王妃正照料着呢,而世子爷因为担心王爷的身体也去主院看望去了,世子妃既然已是南宫家的人了,也不必拘理,随意就是。
随意?谢云岚气得心口发疼,这是应该随意的时候吗?这是根本不将她当回事!
更有一婆子说道:“世子妃已经有了身子,而王爷又病倒在床,王妃吩咐下来,大礼就不要行了,让您多多歇息着养着身子就是了。”说完拿眼往谢云岚的肚子上瞥了一眼,眼中带几分蔑视。
谢云岚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发作不得。
酒宴还是有的,只是宾客寥寥,谢家两兄弟忍着一肚子的火,酒也没吃,便匆匆回了谢府,纵使心中有气,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他们也无可奈何。
因为,晋王府除了迎亲的人少了点,没有拜堂外,其他的礼数并不缺,连谢云岚世子妃的诰命玉碟也送到喜房。
谢云岚在喜房里生着闷气,晋王府的仆人们倒是没有忽视她,时不时的来请安问个好,但直到天黑掌灯也不见南宫辰露面。
她再也忍不住了,扑到床上哇的一声哭出来,四个陪嫁的丫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安慰,两个老嬷嬷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上前扶起谢云岚,“小姐仔细身子啊,您还怀着小世子呢。”
“我不要你管!去!你去将南宫辰给我找来!”她要问问他,他倒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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