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林杏见他动意,遂再接再厉:“想必你也知道,咱家来这御药房不过走个过场,早晚还得回御前当差,等咱家走了,这御药房还不是你的天下。”
王平越听眼睛越亮,有道是无毒不丈夫,没点儿狠心成不了大事,他师傅是个一毛不拔的瓷公鸡,要是自己再不趁早谋划,将来可落个没下场。
想到此,狠了狠心:“奴才照着大总管的意思干事儿是成,只这曼陀罗粉却是出自冯国安之手,只怕瞒不过他,若给冯国安戳破又该如何?”
林杏:“这你不用担心,冯国安这一两日间也该病了。”
王平心里直犯嘀咕,你也不是神仙,你说病就病啊,不禁道:“大总管,冯国安可是太医院副使,医术高明着呢,便有什么病也请不了几天假。”
林杏看了他一眼:“放心,他这病没有十天半月的好不了,你若不信,咱们赌一百两银子如何?
王平差点儿没晕过去,心说,这位还真敢说啊,张嘴就是一百两,自己就算把家当全典当了,也弄不来一百两啊,忙道:“奴才不敢。”
林杏呵呵笑了两声:“最近忙乱不得闲,等过些日子,咱家窜个赌局儿,让王公公好痛快的玩几把,不瞒你,咱家别的本事没有,要说这赌运还真不差,十赌九赢,到时候,你跟着咱家下注,包你赢个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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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仿佛看见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往自己口袋里头飞,笑的见牙不见眼,却想起肚子里的东西,忙道:“那个,大总管,您给奴才吃的那东西,可有解药?奴才如今明白过来了,从今往后为大总管马首是瞻,您说一,奴才绝不说二,这解药不如您就赐给奴才吧。”
林杏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明白人,咱家也用不着费这力气了,那药极难得,不是机缘巧合,纵多少银子也买不来,给我的那人说了,此药一旦服下,除非死,终生不得解,不过,也不妨事,有短期缓解的方子,只要一个月吃一回,这东西不但不会作乱,还能保你身体安泰,比大补的灵丹妙药都强。”
王平暗骂这厮不是东西,如今自己的命捏在这小子手里,先哄着他,等弄死了自己师傅,把这小子手里的药房哄过来,再想法儿收拾了他,这御药房可不就成自己的天下了吗。
王平可不信林杏说要回御前的话,卖屁,股爬上来的小子,皇上要不是玩腻了,能把他发落到御药房来吗。
不过,还别说这小子的确生的不差,唇红齿白,一张脸比那些宫女都细粉儿,难怪皇上都动了心。
林杏见王平贼呼呼的目光一个劲儿在自己身上扫,就知道没想好事儿,正琢磨怎么想个法儿收拾这小子一顿,忽的一只木桶从那边儿飞了过来。
林杏陡然睁大眼,正看见那桶奇准无比的砸在了王平脑袋上,把这小子砸的哎呦一声惨叫,白眼一翻就晕了。
林杏不满的看了刘玉一眼:“你怎么把他砸晕了?”
林杏拿这死太监没辙,只得认命的站了起来,想给王平瞧瞧,倒是砸哪儿了,别砸死了吧,手刚要伸过去探探他的鼻息,死太监却挡在她前头,一把抓起王平的脖领子,反正就是俩嘴巴。
王平果然醒了过来,这一醒过来,就觉脑袋也晕,脸也疼,不明白的看向刘玉,刘玉理都不理他,去那边儿接着晾衣裳去了。
林杏咳嗽了一声:“那个,对不住啊,刚木桶不知怎么飞过来了,正砸你脑袋上,哎呦,都冒血了,咱家也不留你,赶紧寻太医瞧瞧去吧。”
王平抬手一摸,果然一手血,吓的脸都白了,也顾不上再说什么,撒丫子跑了。
等王平没影儿了,林杏不禁看了刘玉一眼:“你说你怎么就没个轻重呢,要是把他砸死了,谁给王直下药去。”
刘玉只是不吭声,林杏叹了口气:“行,你是大爷,咱家不跟你上檩。”说着又靠在躺椅上,今儿天还真好。
不想自己不搭理他,死太监倒主动过来了,递了杯茶在她手里:“冯国安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林杏嘿嘿一笑:“前儿顺子过来,我特意跟他扫听了几句,冯国安也是御药房的轮值太医,这老家伙最是个好嘴的,尤其喜欢尝鲜儿,最爱吃的一道菜是杂菇汤,每次当值,必要吃这道菜。”
刘玉:“莫非你要在他的杂菇汤里下药?”
林杏摇摇头:“下药岂不落了下乘,既然他爱吃蘑菇,咱家就给他再加两样儿,保证汤浓味美,吃一回想两回。”
刘玉:“冯国安是太医,你确信他过后回过味儿来。”
林杏乐了:“回过味来也得吃个哑巴亏,小御膳房归着乾清宫管,按理说,只预备皇上的御膳即可,他一个小小的太医院副院使,竟然敢占这个便宜,毒死他都活该,更何况,我只是让他在家病个十天半月的,算起来还便宜他了。”
刘玉看了她良久,吐出一句:“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转身进屋了。
林杏摸了摸鼻子,心说,懂个屁啊,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再说,这宫里头从主子到奴才有一个算一个,有不狠的吗,别看天天念着经,供着菩萨,那心比阎王都黑,哪怕是皇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起皇上,那变态最近倒找了新的乐子,昨儿听何五说,正满世界的选美人儿呢,林杏觉得自己之前许是想错了,这变态不是不喜欢美人,是审美劈来看腻歪了,想也是,后宫里的美人再好,一天两天行,日子长了,再美也成了马棚风。
红楼梦里薛蟠不就这德行,娶了一个,惦记一个,弄到手了看一眼都嫌烦,喜新厌旧是男人的通病,估计在别人眼里,自己也成了变态皇上的旧人,真不知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不过,这样也好,等过些日子美人们都进了宫,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这个御药房的大总管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带着太医去瞧病了,到时候既能看了美人,还能捞好处,这日子可比御前强多了。
当然,前提是得把王直这老太监给办了。
却不知,这会儿御前大总管成贵正发愁呢,美人的画像倒是呈上来不少,可万岁爷要不随便扫一眼,要不干脆看都不看,瞧意思根本没选美人的心思,莫不是还惦记着林兴那小子呢。
瞅着又不像,自打林兴去了御药房,没见万岁爷提过一句,成贵还特意选了几个清俊漂亮的太监在御前伺候,有两个比林兴长得还秀气,成贵暗里观察了观察,万岁爷对这些小太监从不假以辞色。
成贵这才放了心,又拐弯抹角的劝了皇上几回,这才勉强选出了十位,先派宫里的老嬷嬷去教规矩,调教性情,等过了年,一开春就进宫。
忙活完了这事儿,就不免想起了林兴,从心里说,成贵很喜欢这小子,聪明机灵,会来事儿,年纪不大,可论起心机城府,把宫里当了几十年差的老太监都能玩儿了,这小子真是人才啊。
成贵觉得,没有比林兴更适合接自己班儿的了,要不是瞧着皇上对着小子起了心,自己还真不舍的把他调走。
人走了,这心里却有些撂不下,虽说知道这小子鬼主意多,可王直又岂是好惹的,遂叫了跟前的小太监:“最近宫里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那小太监一听总管大人问这个,愣了一下,才道:“御药房倒是出了件新鲜事儿,先头御前的林公公去了吗,本来好好的,不知怎么竟得了跟当年曹公公一样的病,天天半夜不睡觉,往御花园的荷花池子哪儿跑,跑了好几天儿,宫里人都说是给曹公公缠住了,弄不好是曹公公来勾魂儿了,都说这位怕是不成了,谁想,没过几天儿,二总管也病了,症候跟林公公一模一样啊,也是半夜里不睡觉往外跑,给他徒弟弄回来好几回了,说瞧着人都迷了,倒是比林公公还吓人,都传说曹公公的鬼魂儿不消停,这才在御药房折腾。”
成贵真吃了一惊,才几天的功夫,怎么竟出了这么多事儿,当年曹化的死,虽没查出原因,可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二总管王直下的手,若说曹化死不瞑目,出来作乱,缠的也该是王直,不该是林兴啊,难道是先头弄错了人,后来改过来了,这听着都是笑话,鬼魂还能弄错了仇家不成。
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林兴捣的鬼,之所以,自己在万岁爷跟前进言,让这小子去御药房,就是知道他懂医术药理,还机灵,再加上有乾清宫的传言,王直就算想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再有,就是疑心万岁爷这么多年没有皇子,跟御药房脱不开干系,这御药房落在太后手里一天,万岁爷这皇子怕就没着落,调林兴过去,也是认定她是一员福将,说不定就能撞出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若是林兴捣的鬼,又怎会也得了病呢,百思不得其解,转过天儿来候着孙济世给万岁爷请了平安脉,扯住他问了一句:“林公公病了?”
成贵这一问,孙济世更觉林杏去御药房是皇上的指派的,便也不藏着掖着,摇摇头:“林公公是请了好些日子病假,说身上不爽利,懒得动,下官去给她瞧了瞧,倒不像是病,许是前些日子跟王直闹了一场,心里不爽快了也未可知。”
他这么一说,成贵才松了口气,林兴调走这件事儿,虽是万岁爷首肯了的,对于林杏,成贵还是颇有些愧疚的,毕竟从当差来说,林兴并无不妥,只是因为万岁爷对他过于上心,怕弄出不可收拾之事,才不得已调他离了御前,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心里也过不去。
孙济世见成贵问起林兴,想了想道:“那日下官去给林公公瞧病,林公公说二总管送了她一些贡上的小龙团,吃着好,便喂了自己养的两只兔子,不想,两只兔子都病了,请下官帮着医治,下官把林公公喝剩的茶汤跟兔子带回了住处,发现茶里掺了曼陀罗粉。”
曼陀罗粉?成贵一愣:“这是药材吗?”
孙济世点点头:“若入药可定喘镇痛,只不过此药有大毒,虽可入药,却也能致死致幻,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
成贵:“致死咱家倒是明白,这致幻是什么意思?”
孙济世目光闪了闪:“就是让人产生幻觉,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到处乱走。”说着顿了顿:“症状跟曹公公的梦游症一般无二。”
成贵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
孙济世:“下官只是打个比方。”
成贵:“这曼陀罗粉既有大毒,难道就这么随便人取用吗?”
孙济世摇摇头:“无论是生药局,还是内廷的御药房,这些有毒的药材都有专人管理,一旦动用,必须有三位以上的太医署名才可,医案还要上报下官审批,才可用药,那些管事,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担这样的责任,不过,这东西宫里虽管的严,宫外却不算太稀罕,只要跟药铺相熟,弄一些也不难,只不过,要是真想查清楚来处,无异于大海捞针。”
成贵皱了皱眉:“孙大人的意思,这件事儿查不明白了?”
孙济世笑了:“以前下官也跟总管大人一样,觉着凡事都要弄个清楚明白才对,如今见了林公公行事,倒悟了,有些事儿本就糊涂,何必弄那么清楚呢,只要恶人有恶报,就这么糊涂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更何况,下官以为万岁爷此次把林公公调去御药房的决策,着实英明,下官相信,有林公公把持的御药房,必能公正严明,也能更好的为万岁爷办差。”
成贵不得不佩服那小子,这才去了几天啊,连孙济世的性子都改了,要知道孙济世可是有了名儿的执拗,凡事不弄明白,觉都睡不好的主儿,忍不住道:“孙大人倒跟变了个人似的。”
孙济世叹了口气:“不是变了,是服了,心服口服,曹公公的死,下官查了这么多年,却毫无头绪,林公公只几天就弄清楚了,若不是林公公提点,下官如今还糊涂着呢。”
送走了孙济世,成贵转身回了暖阁,刚一进来就听皇上道:“刚孙济世跟你说了什么?”
成贵心嗖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一晃这么些日子了,万岁爷都没提过林兴,怎么这会儿倒问起来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实话说了,怕万岁爷好容易过了那股子劲儿,这一提再勾起心思来,不说,可是欺君大罪。
只得含糊道:“老奴跟孙大人说了几句御药房的闲话儿。”
“哦,闲话儿?什么闲话儿?是小林子叫人欺负了吗?”
成贵一愣,这才明白万岁爷嘴上不提,心里却没放下,怪不得无心选美呢,想了想便道:“孙大人说万岁爷英明,知道小林子精通药理,便调他去御药房,如今御药房给小林子料理的井井有条。”
皇上沉默良久才道:“这奴才倒是机灵,到哪儿都能混的开。”
成贵心觉提起林兴不妥,忙道:“万岁爷,老奴听说即将进宫的几位姑娘,可都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尤其工部侍郎刘大人府上的三小姐,万岁爷还曾见过呢。”
皇上挑了挑眉:“哦,有这事儿?朕怎么不记得?”
成贵:“万岁爷您是贵人多忘事,去年春天太后娘娘在御花园设赏花宴,召了各家闺秀进宫,万岁爷正好从擒藻堂出来,迎头撞上了个走迷了的小丫头,那丫头就是工部侍郎刘大人府上的三小姐,闺名唤做凝雪的,去年瞧着就是个美人坯子,那肉皮儿细粉的,真跟一堆雪堆的似的,侍郎大人倒会起名儿。”
皇上仔细想了想,好像有这么档子事儿,只是眉眼儿如何都想不起来了,更何况肉皮细不细粉了,不禁道:“比小林子的肉皮还细粉?”
成贵差点儿给自己的唾沫呛死,早知道不提这事儿了,怎么说着说着又跑林兴身上去了:“那个,万岁爷,小林子虽是太监,到底是个小子,哪能跟人家千金大小姐比。”
皇上:“朕却觉得,若哪个女子能跟小林子一样机灵,才不木呆无趣。”
成贵心说,那小子都成精了,真要是哪个丫头跟他一样,不进宫还罢了,真进了宫,还不成了祸水啊。
心里琢磨这么下去可不成,瞧万岁爷这意思,明明是还惦记着呢,估摸等不及那些美人进宫了,脑子一转,倒是想出了个主意,既然等不得,就先选几个宫女到乾清宫伺候吧,要真有一两个得造化的,万岁爷一新鲜,估摸就想不起林兴了。
成贵打算的蛮好,却架不住有变故,宫女还没选上来,慈宁宫哪儿就来人了,请万岁爷去御药房查一桩人命案。
皇上只听了御药房三个字,就站起来往外走,成贵暗暗叫糟,也只能跟在后头。
皇上一进御药房就瞧见跪在地上的林杏,跟一众当值太医,还有御药房底下的太监,里外跪了个满满当当。
皇上特意看了林杏一眼,低着脑袋,瞧不见脸上的神情,暗暗打量她,瞧着仿似比之前胖了些。
林杏早知道这事儿得翻出来,二总管王直之所以能在御药房呼风唤雨,依仗的不就是他后头的太后娘娘吗。
而对于太后娘娘为什么想方设法的把持御药房,林杏猜着,跟皇上这么多年生不出皇子,有一定关系。
这御药房管着皇上跟娘娘们瞧病请脉,稍微做点儿手脚,还不手到擒来,虽然林杏目前没什么证据,但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大齐这一辈儿就两位嫡出皇子,皇上是前皇后所出,如今这位太后娘娘生的却是宁王殿下,这母子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哪能一条心。
谁不乐意自己儿子当皇上啊,可有先帝的传位遗旨,太后心里再不甘,也只能眼瞅着让这个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儿子坐了天下,自己的亲生儿子却的远远避到江南,这心里能平衡的了吗。
自然就得琢磨了,只要变态皇帝没有皇子承继皇位,自己儿子宁王便是顺位继承人,将来想个阴招儿,再把变态皇上弄死,宁王一登基,这天下不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她们母子的了吗。
因此,御药房至关重要,也只有把持了这里,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皇上整成不孕不育,所以,二总管王直跟冯国安才会这么大胆,这是想着将来宁王登基,能当个开国的功臣呢。
林杏虽想到弄死王直,恐怕会惊动太后,却没想到太后来的这么快,王直前脚一死,太后后脚就得了信儿,还把变态皇上也找来了。
不过,林杏却觉,太后这一招儿棋路走的有些臭,如果是想把王直的死栽到自己头上,就是自找倒霉呢,这件事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插手,想栽脏也得差不多吧,这么翻出来,到时候偷鸡不着蚀把米,这老妖婆要是一口气上不来活活气死,可不能怨自己没有敬老之心。
皇上到了跟前给太后见礼,太后冷哼了一声:“这礼见不见的也罢了,哀家也领教了皇帝的帝王之怒,只是哀家跟前的嬷嬷给皇上杖毙就杖毙了,谁让她们不长眼,打了皇上跟前的红人呢,皇上在乾清宫怎么护着这狗奴才,哀家可以不理会,只这狗奴才竟敢对王直下手,哀家就不能不闻不问了,如今王直命丧黄泉,哀家请皇帝来就是想问问皇帝,打算怎么处置这个无法无天的奴才。”
太后说到伤心处,气得直哆嗦,那意思恨不能亲自过来给林杏一刀才解气。
皇上扫了林兴一眼:“小林子,你好大的胆,本是见你通些药理,来御药房也是人尽其用,朕才赏了你个恩典,不想你却仗着朕的恩典,如此胡作非为,竟然敢害了王直的性命,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吗?”
林杏急忙磕头:“奴才冤枉啊,万岁爷,奴才何曾害过王公公,奴才这些日子一直病着,连院门都没出过,便有害人之心也没机会啊,更何况,二总管跟奴才极为相合,自打奴才来了御药房,二总管不仅把他住的院子腾出来给奴才,还特意把太后娘娘赏下的,福建贡上的小龙团送给奴才,叫奴才日常吃着玩。
奴才先头还说,去年福建闹灾,这贡上的小龙团成了稀罕物,万岁爷都不舍得日日吃,奴才哪有这样的造化?
二总管却说,不妨事儿,说他哪儿有的是,别说奴才日常吃,就是天天拿小龙团洗澡,都没问题。
奴才深感王公公对奴才的深情厚谊,正想着等奴才病好了,怎么报答王公公呢,不想,人就没了,奴才心里难受的不要不要的,太后娘娘今儿一来又说是奴才害的王公公,奴才实在冤枉啊。
万岁爷,奴才这条命丢了没什么,就怕连累了万岁爷的名声,回头外人说,万岁爷宠了奴才这么个心存歹毒的,奴才纵死九泉也不能安心啊,万岁爷,奴才的万岁爷啊……”
林杏连喊带哭,那叫一个凄惨,可话却一句都没少说,尤其小龙团的事儿,更是说的详细非常,外加添油加醋。
成贵在一边儿听着都过不去,林杏说的不错,因福建连着两年闹灾,万岁爷免了福建的赋税,这贡上的小龙团也缩减了数量,虽说不至于跟林杏说的舍不得吃,却也格外金贵,平常赏赐大臣,也不过一两二两的。
不想一个御药房的二总管,却能说出拿小龙团洗澡都没问题的话,这简直是一巴掌扇在了万岁爷脸上,合着,万岁爷过的日子还不如一个奴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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