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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级中阶!

楚子亦发疯般追击着林易,她丝毫不顾钢刺与战斗机器人的攻击,即使受伤也不管不顾地势要将林易斩杀!

精神力由于愤怒而暴涨,同时精神力取向也在飞速地恶化,樊释看着楚子亦快要破500的数值,明白再不阻止她一切就晚了!高于500数值就会真正变成特殊病人,一切都无法逆转了!

林易在楚子亦这番不死不休地缠斗下也极为疲惫,他本就有重伤,干脆丢下战斗机器人飞入空中,准备撤退。楚子亦刚要将孤志变换为长鞭,却被精神力刃捆住了手腕,无形的精神力刃温柔地包裹住楚子亦,束缚住她的行动。

“放开我!”她怒目看向樊释,她要为老师报仇,不惜一切代价!

樊释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将楚子亦击晕了!这是最快遏制她精神力恶化的方法,只是不知道醒来后她的精神力会跌落并恶化到什么程度。

精神力刃高速袭向空中的林易,却被他躲开了。林易给元始发了消息,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是时候撤退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樊释抱起昏迷的楚子亦,看着逃跑的林易,对他发出了警告。

【尽管试试看。】林易满不在乎,在他眼里精神力恶化的樊释已经是一个废人,樊释甚至连自己外出的自由都没有。

今天,天空的夕阳像血一般的颜色。

☆、第六十章

楚子亦发高烧了。

她浑身难受,双目紧闭,脸庞发红,后背冒汗,喘息着像是一条上岸离水的鱼。她的精神识海内一片混乱,昏迷中精神力取向的恶化勉强停住,但精神力却在不断下降。

愤怒引发的力量是暂时性,很快她的精神力等级就跌下8级。医师们给她注入了镇定剂,希望可以控制住她的心绪,现在她的数值稳定在430上下,如果苏醒后数值突破500,那么楚子亦就会真正变成特殊病人。

樊释看着面前首府院的人,不耐道,“我需要见到我的责任特权人。”

樊释的对面是首府院的一名官员,他身着正装,公事公办地说道,“我们会给楚子亦提供最好的治疗手段,毕竟她是夏博大师的学生。但是我们绝不承认你的责任特权关系,夏博大师滥用职权,私自将首都精神力治疗所101病房的高危病人放出,这件事我们会彻查到底。”

樊释将楚子亦送入医院治疗后,随后抵达的首府院的人却故意将楚子亦扣下,并且强行将两人分开。他们本来有意直接逮捕樊释,逮捕小队的武装却被精神力刃统统击得米分碎,畏惧于樊释更进一步的破坏力,双方进入了僵持。

樊释没有耐心与这些人纠缠,他担心的是楚子亦的情况,他冷笑道,“怎么彻查?大师刚刚才……你们就迫不及待地露出真面目了?”提起大师,樊释也忍不住内心的情绪,有些波动。

“夏博大师的事情我们也很遗憾,我们肯定他对于联盟的贡献,但是也不能忽视过失。他私自将责任特权卡转送旁人,隐瞒101号出行的情况,这是公然将联盟置于危险之中。”首府院的官员不为所动,几乎是冷漠地陈述道。

“老师就算真有过失,也不是你们这些沽名钓誉之辈可以评价的。”祁兴华从大门处走过来,出言讽刺道。他风尘仆仆地赶到t72,脸上还有倦容,神情略带几分哀伤。

这两天极少有人比他更痛苦了,他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失去了老师,妹妹重伤昏迷,极有可能精神力恶化。祁兴华走上前,二话不说把枪对准了那人,枪口直直地瞄准官员的眉心,“滚开,或者死。”

那官员皱眉道,“祁兴华,你这是对于首府院的挑衅!”

“你的脸可真大,光凭你就能代表首府院?你再挡在这里,就是对治疗所的挑衅!”祁兴华早没有平日里的温文尔雅,他像是一头愤怒又哀伤的野兽,毫不吝惜释放着杀念。

首府院的人有些胆怯,他们也不敢强逼祁兴华和樊释,假如真的闹翻,他们两个人估计真的能炸了这里。罗志凡也在t72上,如果他得到消息,或许还会协助祁兴华和樊释。许多人都知道,这三人在校时是极有默契的一个小队,如果当初樊释的精神力没有恶化,可能这个小队还能继续走下去。

首府院的人让开了路,祁兴华和樊释进入楚子亦所在的病房,病床上的楚子亦双颊赤红,精神力取向恶化的数值迟迟不降。病房内的医师们见两人进来,退出了房间。

祁兴华早没有往日与樊释针锋相对的精神,他有些颓丧地坐在椅子上,“樊释,现在怎么办?”祁兴华突然又像是回到了学校里,樊释还是队长,还是那个无往不胜的天纵奇才,祁兴华的任何疑问他都能解答。

樊释观察了一下一旁设备的数据,楚子亦的精神力等级又回到7级,取向恶化数值却已经在430上下,这还是在昏迷的情况下。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现在只能看她苏醒后的状态了。”

如果楚子亦苏醒后情绪仍然波动很大,她的数值极有可能突破500。

祁兴华有些绝望,“子亦她可以扛过去么……”祁兴华完全不敢想象,他真的不能接受又一名亲近的人成为特殊病人,他衷心地希望楚子亦可以平安快乐地生活着,哪怕一生平平淡淡,也比变成特殊病人要好。

他太清楚世人对于特殊病人的偏见,他无法容忍楚子亦也会被那样对待。特殊病人中确实有穷凶极恶的人,但也有被这个群体标签所迫害的人,有的人作恶,是被逼着不得不作恶。

樊释也无法回答,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如果楚子亦与他真的有精神血缘上的联系,或许她真的会变为特殊病人,因为他们的思想是同源的。樊释已经精神力恶化,很清楚当时意志不受操控的感觉。

祁兴华还是将消息告诉了楚子亦的父母,他没有办法隐瞒,两人当即决定尽快前往t72。楚子亦的母亲相当担忧,父亲则要冷静得多,反倒安慰道,“兴华,不要怕。你要相信她。”

祁兴华忧心忡忡,但也只能自我催眠着等待楚子亦醒来。

楚子亦醒了。

她苏醒后的态度十分平静,表现得异常安静。

她的取向数值依然稳定在430上下,不增也不减,精神力停留在7级没有跌落了,整个人的状态似乎都进入了平稳期。她的情绪好像是经历过风暴的海面,波澜不惊。

首府院的人有一次还故意闯入病房,刺激楚子亦的情绪。那官员看向病床上脸色仍发白的楚子亦,义正言辞道,“楚子亦,你应该明白101号的价值,为什么私下默许了夏博大师转送责任特权卡的事情?这使联盟的安全存在巨大的隐患,我代表首府院要求你交出责任特权卡,解除与101的责任特权关系。”

他紧紧地观察着楚子亦的取向数值,期待她会有什么大的反应。令他失望的是,楚子亦的精神力并没有什么波动,她反而淡淡地反驳道,“责任特权关系是最高的,首府院的规定也注明谁驯化了特殊病人,谁掌握责任特权卡。夏博大师并没有驯化101,既然是我驯化的,那么责任特权卡属于我也是理所当然。”

楚子亦好歹学习了那么多有关特殊医师的知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

对方咄咄逼人道,“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责任特权人必须是正常人,要求精神力稳定,你现在的精神力数值已经极为危险,恐怕很快就会丧失责任特权人的资格!”

他们都在紧紧盯着楚子亦的数值,一旦她的精神力完全恶化,首府院就会立刻收押樊释。樊释是相当具有价值的战斗力,只是一向桀骜不驯,完全忽视首府院的要求,他宁愿无聊地呆在101病房,也懒得跟首府院周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樊释既然已经被驯化过一次,第二次就会容易得多。

“哦,是吗……”楚子亦拉了拉被子,放松身体,闭上了眼睛。

官员看她如此风轻云淡的样子,有点生气,“你都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平静得完全不像决赛赛场时发疯般的行为呢,还是说那些只是你的作秀,表现你对夏博大师的师徒情……”他恶劣地揣摩着,像狼一样注视着楚子亦的表情,故意挑衅。

楚子亦睁开眼,直直地盯着他。那官员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无波无澜的眼神,竟然隐隐有些胆寒。楚子亦一字一句道,“我有想说的,您的表情真难看。”

那样贪婪无边、咄咄逼人的样子,真是丑恶极了,原来首府院的人都是这样的存在么?老师到底图什么呢,这样的首府院有什么意思,这样的世界又有什么意思,她想不明白。

“我感到累了,您请离开吧。”楚子亦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祁兴华得知首府院的悄悄到访后,大发雷霆地闹了一场。楚子亦的病房按道理是绝对不该有外人进入的,首府院居然故意闯入干扰楚子亦的情绪,甚至恶意将她的精神力往糟糕的方向引导。

他极为生气,这些天他必须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不单单是楚子亦的,还有夏博大师留下来的事情。祁兴华忙得团团转,他委托罗志凡去向首府院发出警告,同时让樊释日夜呆在病房里看守,保障楚子亦的安全。

樊释拿着楚子亦往常研究的资料,轻轻敲开了房门。楚子亦靠在病床上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发呆,她听到声音,转过头对樊释露出了一个安静恬淡的笑容。她确实是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每天也不太爱说话,总是在发呆的样子。

樊释感觉到这样的情况很不妙,这有一些像他的精神力快要恶化时的情况,那时他似乎也总是这样安静又提不起精神来。他将资料递给楚子亦,询问道,“感觉怎么样?要是无聊的话,你可以看看这些。”

“先放在旁边吧。”楚子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她好像一下子丧失了如饥似渴的求知欲了,这些往日里吸引她的东西,她也提不起兴趣来。

樊释微微皱眉,将资料放在了一边,终于问出了一直让他不安的事情,“你到底怎么了?”

楚子亦歪了歪头,有些乖巧又有些迷茫,她轻轻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突然感觉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没有意思了,过去所做的似乎也都没有意义。”楚子亦觉得很无聊,也很疲惫,她的内心里好像产生不了波澜,一切都是麻木的。她不会因为大师的死感到哀伤,也不会因为首府院的人恶毒的话感到愤怒,她像一个躯壳,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任何感情都无法打动她。

她抬起头,打量着樊释,似乎也少了往日的亲近感,不想与他交流。她看他满含担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嘴唇,漂亮的喉结……似乎看着这些都没有往日的愉悦。

樊释看着她麻木空洞的样子,俯身凑近她,在她嘴唇上留下一个吻。楚子亦只感觉嘴唇上温热的触感,有呼吸洒在她脸上,唇瓣还被他轻轻地舔了一下,他像是一只在引起人注意的大猫。

樊释直起身,眯起眼质问,“这也很没有意思?”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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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亦猝不及防,有些发懵,呆愣了一会儿。

樊释满意地看着她傻呆呆的样子,她呆住的表情比死气沉沉的样子好看多了。他摸了摸嘴唇,有些戏谑地嘲笑道,“原来你最感兴趣的是我?”

她嘴巴上说什么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意思,但还是有反应的嘛。樊释有些洋洋得意地凑近她,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可以再让你试试,看看有没有意思。”

楚子亦看着他戏谑的样子,一把拉住他的领口,用力把他推倒在床上。樊释倒也没有挣扎,顺势就平躺在床上。他看着楚子亦拽着他的领子,骑了上来,干脆就摊开双臂,做出任楚子亦为所欲为的架势。

楚子亦坐在他腰上,认真地说道,“我现在很难受,你不要招惹我。”她表情严肃,似乎有点生气了。

樊释抬着头望她,满不在乎道,“并没有,你说了你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自然也不会有难受的情绪。”

楚子亦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心口道,“不是的,我这里是难受的,但是我却没法做出任何反应,悲伤、愤怒、愉快……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以清晰地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难过,但她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也无法做出任何表情了。

她觉得夏博大师所保护的这个世界很无聊,她努力了那么长时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目标,想与世界切断所有的联系。

樊释很清楚楚子亦的心情,他绝不能让她步上自己的后路,只得放缓声音道,“子亦,不要去多想这些,就像你以前那样努力就好了……”

“因为想得太多,就会变成你这样吗?”楚子亦面无表情地说道,凑近了他,“你原来不也写过,觉得世界的各种联系束缚了你?你是什么时候改变了,愿意糊糊涂涂地活着了?”

樊释曾经那样的厌恶着束缚,一意孤行地探究、思考着,即使精神力恶化也在所不惜,现在又为什么会愿意糊涂地活下去?

樊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因为有了渴望的联系,所以别的糊涂点也无所谓了。”他曾经觉得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百无聊赖,现在想要珍惜却丧失了资格,他已经是特殊病人了。

他渴望变回普通人,不再是特殊病人。

楚子亦只感觉他的视线简直要把她穿透,她松开了樊释的衣领,整个人都显得颓丧了起来。樊释伸出手拥着她,像是小心地抱着一只疲惫不堪的幼猫,把她拉进了怀里。楚子亦缩在他怀里,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放松了警惕,像是一只归家的幼兽般充满了委屈,她把头埋进樊释怀里,轻轻道,“我好累。”

她真得好疲惫,她到底该怎么努力?为什么老师那样博学温厚的人会离去?为什么那些恬不知耻的人却依然可以活着?上天难道没有眼睛么!

樊释有规律地轻轻拍着她,安抚道,“不要太苛求自己。”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楚子亦意料不到的,她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就像夏博大师常说的一样,生老病死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楚子亦将头埋着不愿意出来,樊释感觉有些温热的液体染湿了衣服,他没有点破楚子亦默默流泪的事情,只是圈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像是野兽安抚着小兽。

楚子亦放松了身体,迷迷糊糊间睡着了。她有些预感,樊释的情绪越来越稳定,向着正常人在靠近了。

樊释见她睡着了,放轻了动作,只是小心地环着她。

祁兴华打开房门,看着躺倒在床上的两个人,“……”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了,他表妹的床上为什么躺着他的大学同学?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祁兴华大步走了过去,刚要说话却发现楚子亦睡着了,他咽下差点说出口的话,冲樊释招了招手,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门外。

樊释,“……”他觉得他还可以再解释一下。

祁兴华和樊释走出门外,将房门轻轻关上。祁兴华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道,“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樊释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解释道,“我觉得事实跟你看到的有一些出入。”

祁兴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反应了过来,不耐道,“我没想跟你说这个!首府院那边开始施加压力了,他们要求收回你的责任特权卡,我们怎么办?”

樊释,“……”

祁兴华也不得不承认,他看到那一幕确实是极具刺激性的,吓了一大跳。但是他相信楚子亦和樊释,楚子亦很有判断力,而樊释估计不敢做什么。祁兴华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樊释,对不起……虽然你曾经……但我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表妹和特殊病人在一起的,即使那曾是他最好的队友。

樊释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无所谓,你左右不了她的意志。”樊释才不在乎祁兴华的意见呢,要是祁兴华说什么,楚子亦就做什么,估计她都不可能进入特殊医师班吧。

祁兴华看到樊释欠扁的样子,简直气结。他只能先暂且搁置这个话题,再次询问道,“首府院那边怎么办?”

首府院肯定会不断地施加压力,寻找越来越多的借口收回责任特权卡。夏博大师不在了,以前他所抵挡的压力就会倾泻在他们的身上,现在还只是首府院,后面研究所方面肯定也会做出反应。

樊释思考了一会儿,“首府院现在也做不出什么,只是一些口头威胁比较多。毕竟现在老师刚去……首府院还是会顾忌舆论的力量,不会做出引起人们愤怒的事情。”

两人提起夏博大师,都陷入了沉默。

祁兴华率先打破了僵局,有些担忧地询问道,“这也只是现在,以后呢?”现在首府院还有所顾忌,但总有一天人们会渐渐遗忘夏博大师的,首府院的人肯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樊释淡淡道,“我想恢复自由。”

祁兴华一愣,随即苦笑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从来没有特殊病人痊愈的病例。”樊释简直是在异想天开,哪里有想就一定能实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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