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1)
和兀自胡扯的小木不同,这几位老实多了,下车蹲好,抱着头,被铐在了一起,然后警车带着这辆车,呼啸而去。
炎阳当午,公路偏处,猝来的事几乎没有目击,那警车飞驰在车辆稀少的县公路上,倏而不见。
几乎是擦身而过,没有敢暴露的跟踪车辆,远远拍下了这个场面,执行公务撞车的事经常有,可这有点蹊翘啊,芝阳一个小镇,就传销也看不上眼的山区小镇,还能盯上这种嫌疑人?
连强比对着警车牌照、摄进相机的一位警察胸前的警号,这地方信号都不好,又走到一处高地才有信号,以为是兄弟单位办案交叉了,谁知道结果出来,吓得他脸色陡变,尖叫了。
“啊?我艹,假警车?”马烽火一看,傻眼了。
连强一看四周环山的地方,心悸地道着:“坏了,这山高皇帝远的,怕是咱们也要被捆住手脚了。”
司机却是笑着道着:“你们别说啊,这假警察演得真像啊,我一点都没怀疑。”
给了司机一巴掌,连强赶紧把突来的这一新情况汇报回了家里……
“等等……叶组长,您冷静一下。”
骆冠奇紧张到起身,拦住了叶天书,听闻假警察执法的消息传来,叶天书和范文杰都出离愤怒了,又是外省同行面前,这人丢到家了。
“叶组长,您可想好了,万一是个试探,那个地方出现大队警察搜剿,您可是给了对方一个正确答案啊,前面所有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骆冠奇拦住了叶天书,他严肃道着:“其实这才是进入正题了,也正说明,你们卓有成效的工作,已经接近传销团伙的核心了。”
叶天书愣了,征询地看了眼范文杰,老范道着:“骆处长是对的,是我们太乐观了。”
“可我们启用的线人年纪太小,能扛得住吗?万一要扛不住,这几个月的布置可就满盘皆输了。”叶天书心虚地道,免不了为那位古怪精灵的小伙子担心,用在对敌斗争上,他确实太年轻了。
“但不能输在我们的头脑不冷静上……来,坐下,我们做最坏的打算。”范文杰道。
三人小组讨论,在专案组庞大的信息支撑下,艰难地分析着、进行着,对于芝阳镇突然消失的目标,最终确定放任的态度,不但派出当地警力,而且把追踪的一组,也撤走了……
第32章猝来险情
仲夏昼长,从午后毒阳炎炎,热到了晚八点才渐见幕色,高速开通之后,芝阳镇县级公路这一段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行车,顶多是乡下的三轮加拖拉机,偶而会有一两辆破旧的桑塔那或者面包车路过。
对,面包车,某一辆面包车里,副驾上的男子看看表,晚八点了,夕阳西下,只剩下山尖上一缕淡红,眼瞅着夜色降临,他悻悻骂了句:“干逑甚呢,来回跑了八趟,逑毛都木见着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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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都没看见,看来让两位很失望,车在事发点打了个旋,拐回去了,沿着芝潼线旧路,摇摇晃晃地走了。
路过一处自然村落,面包车呼啸而过。
真是你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你,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啊。
他们最终还是被盯上了,在一处窑洞口已经呆了一下午的连强,把这辆车摄下来,一屁股坐定,拿着相机和老马说着:“错不了,就这狗日的,一下午来回跑了七八趟。”
“反侦察意识也太高了啊。”马烽火赞道,只要路面上出现警察排查,那他们很快知道真相了。
司机躺在土地上,嘴里咬着草棵补充着:“遇上高手了,这可不是乡下土贼该有的水平。”
是啊,可偏偏就发生在这里,几近废弃的县级公路,沿路不下几十个自然村,想跟踪不可能,想监控更不可能,这些人用原始和落后,隔绝了警察的耳目。
“怎么办啊,老马,3326和小木怕是要过堂了。”连强道,亏是3326卧底经验丰富,用了在厕所传消息的方式,否则这么突来一摁,身上那怕有半点可疑东西,都要被搜出来了。
“3326老油条了,应该没问题,我就担心那小子扛不住啊。”老马担心地道,江湖诡异到什么程度,怕是警察未必能全部知道,那些狡诈的人可不好对付。
“应该不会有事,那小子比咱们鬼精多了……不过也不好说,咱们是有求于人,所以忍着很客气,人家对他恐怕不会客气了。”司机想着,如是道,话里犹豫成分很浓。
“起来……说话像尼马腚里放出来的,等于没说,走了。”
连强踢了司机一脚,让他起身,老马边传输着车辆信息,边追着两人下了路面,到了藏车的方位,等把车从路下开上来时,家里的消息反馈已经回来了。
假的,套牌车,机动车信息对不上号。
……
专案组此时也弥漫在一种紧张和焦虑的氛围中。
一个卧底、一个线人,齐齐消失在视线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让人揪心啊。
“卢疯子有没有动静?”叶天书问。
会议室多出来一位外勤领队,他负责实时汇报信息,直接接通,能听到盯梢的外勤汇报:在长安小吃街,龙虾店里。好像还钓了位女的,身份不明。
不过很快传回了偷拍的照片,侧脸,这家伙正和一位中年女人笑吟吟地举杯相庆。
完全不像有事的样子啊,最起码和刚刚发生的事扯不上关系。
思忖了良久,叶天书心里没主意了,看向了范文杰,范文杰笑笑道着:“既然传销组织也是考察干部,我想没有那么快出结果吧?”
骆冠奇和叶天书齐齐笑了,不过仅仅是判断而已,真正发生什么事,除了身处其中的,谁又能知道呢?
范文杰明显也放心不下,他问着骆冠奇道着:“骆处长,以您的经验看,会发生什么事?”
“正如您所说,考察……以我的经验,只要对方发现任何疑点,那就会马上切断和新人的一切联系,当然,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说不定那就是考察的一部分。”骆冠奇道,没出事的时候,他显得忧心重重,出事了,他反而云淡风轻了。
“您……您别误会,我怎么觉得,您好像对这事,表现的很乐观?”叶天书委婉地问。
“那是因为我不虚此行啊,一个犯罪团伙的组织构架和行事方式,对于类似案情会很有借鉴意义的……我有种预感,您们接触的这一例传销案子,可能没有那么简单。”骆冠奇道,警察的通病,案子越大、越难,越会引起职业性的兴奋。
确实新颖而耸人听闻,当托的敢假扮工商、护航的敢假扮警察,换个角度看,这个案子应该很严重了,可能不排除有涉黑、涉暴的倾向。
“吃饭吧……我们急不出结果来,我也有点兴奋了,他们不碰我们的人则已,都碰面了,看他还怎么藏住狐狸尾巴。”
老范如是道,起身叫着两人一起去吃饭。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都不一样,叶天书看到的是危险,而范主任,恐怕已经看到了,危险之后,可能拿到的巨大战果。
三位,各怀心思的中止了讨论……
夜幕降临了,毕竟北方乡村的夏夜风景,用一个美不胜收都不足以形容,抬头是满天星斗,像挂在深黛色的夜空随时都准备掉下来一样,打开车窗,扑进来的夜风会带着青草和新麦的芬芳,显得幽深的青纱帐里,偶而会飞出几只亮晶晶的萤火虫,舞姿翩跹地在逍遥。
就在这种美景中,那辆诡异的车停在路边,等了好久才启动,驶出不远,驶下公路,在青纱账遮掩的一处大院里泊车,黑暗里人影幢幢,几人小声的耳语着,汇报着这一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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