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古董花瓶,玉石挂件,金银器,翡翠别针,大银元,赤金小金锭……
每次报价都便宜的让叶青欲哭无泪,干脆加两成自己留下,田婆婆更是乐此不疲。
“小叶,上回那个蟹肉/棒还有没有?我还想吃。”田婆婆笑道。
叶青忙点头:“有有有!鱼丸虾丸都有,今晚叫上贾工,咱们再来一次火锅聚餐!”
“哎!”田婆婆高高兴兴离开。
周末晚上,两老一少三个人又是一顿大餐。
热气腾腾的大铜盆放在纯铜煤油炉上,桌上羊肉片肥牛鱼丸虾丸,田婆婆爱吃的蟹棒摆了一大盘,当然少不了各种菜干和时令大白菜。
“小叶,你的入党申请批下来没?”贾工问。
叶青摇头:“还没审查好吧?”
这时期入党审查怎么个流程叶青也不清楚,反正交上去了,爱给不给吧。
贾工沉思:“年底了,明年又是新一轮招工,你要抓紧机会表现,积极向组织靠拢,千万别被人给顶下去。”
叶青不以为然,反正早点晚点也影响发工资。
田婆婆笑道:“凡事不强求,无欲则刚。”
叶青攒:“田婆婆说的对。”
两人开始热切交谈……
贾工无奈摇摇头,她们说的自己又开始听不懂了。
周一上班开会讨论粮食分配,马上就要放假过年,春节一家团聚,大家伙儿都赞成粮食往下发一部分。
最后讨论通过,矿上所有职工还是一斤黄豆,小米玉米面红薯也按照正式工学徒工临时工分级发放,每人五斤。
热热闹闹发下去,皆大欢喜。
粮站还和去年一样,这月相较往常增加了供应,但是比去年春节还是少了二两油,猪肉也是每人四两。
跟打仗似得将所有东西买齐,等到矿上放了假,大年三十下午,叶青带着贾工田婆婆,三人扛着被褥和年货去了临西村的宅院。
叶青今年准备的年货格外丰盛,收粮时给田婆婆贾工捎带的大米白面不少,老母鸡也买来两只,大半扇猪肉和白菜萝卜大葱土豆都不缺。
小洋楼人多眼杂,今年又减了供应,自家大鱼大肉的吃招人眼,三人一商量干脆躲出去,热热闹闹过个新年。
到了宅院,打扫卫生铺床铺被,三人都在后院住下,叶青和田婆婆各住二楼的一间,贾工就住在楼下。
都收拾齐,贾工开始张罗年夜饭,叶青和田婆婆笑闹着写春联。
“我来我来!”叶青挽袖子捉笔:“一年四季行好运,八方财宝进家门,横批……今年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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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婆婆笑的前仰后合:“不妥不妥!发财是落后思想,小叶你不进步!”
叶青吐舌:“那改成什么?一年四季***,八方财宝***?”
贾工忙摆手示意:“小叶!不许胡说!”
叶青嘻嘻:“放心贾工!咱们高墙深院四周没邻居,一家人随便说话不怕!”
田婆婆笑着摇头:“谨言慎口!”
叶青不服,到底还是写了幅四平八稳的对联:岁岁皆如意年年尽平安。
夜幕降临时竟下起雨,阴冷阴冷的。
叶青躲在屋檐下点燃炮仗,噼啪噼啪一阵短暂声响,这才高高兴兴进屋吃年夜饭。
红烧鱼,清炖老母鸡,炸春卷,猪肉饺子……满满登登一桌子的菜。
三个人烫了白酒,边喝边聊。
“小叶,你和徐公安什么时候结婚?”贾工难得问起私事。
叶青一怔,马上又恢复常态笑道:“我和他还不太熟,谈不上结婚。”
贾工费解:“你们交往快一年了吧?不熟?”
叶青笑:“嗯!开始挺熟的,后来越了解就越不熟悉了。”
田婆婆笑着摇头没说话,贾工一脸的莫名其妙。
说说笑笑到了晚上十二点,一九六三年的农历新春到了,远处传来似有似无的鞭炮声……
田婆婆回二楼房间睡觉,贾工早就在客堂打起盹。
叶青坐在屋檐下看雨,心情完全放空。
“啪啪啪”
门外有响动,听不出是鞭炮还是敲门声。
叶青小心凑过去:“谁?”
“开门!”熟悉的声音。
叶青皱眉,赶紧打开大门。
徐友亮阴着脸站在门外,军大衣淋湿了大半。
“快进来!你怎么这时候来啦?”叶青问,拉他进来栓好门。
徐友亮阴着脸不说话。
叶青拉他去后院,厅堂里点着蜡烛烧着煤油灯,一片灯火通明,饭桌还没撤去,正在打盹的贾工惊醒。
“叶啊,来客人啦?”
叶青笑道:“是徐公安,您赶紧回自己屋休息吧,田婆婆早就睡下了。”
贾工迷迷糊糊应声,去了房间。
叶青过去脱下徐友亮的军大衣,把火盆放到他脚边,递过一杯热水。
“快暖暖,我去热饭。”说完不等他回话就跑去厨房。
不大一会儿,鸡肉热好,一大碗新煮的饺子端上来。
“先吃饭。”叶青倒醋拿筷子忙着张罗。
徐友亮自打进来始终阴着脸盯着叶青,一言不发。
叶青无奈,过去拉他坐到桌前哄道:“你先吃饭,我去给你熬姜汤,要不然会冻病的!天大的事也等吃完再说,好不好?来嘛……听话!”
叶青举着筷子眼巴巴看他。
徐友亮面无表情接过筷子。
叶青端着姜汤回来时,见徐友亮已经吃的差不多,这才放下心,坐在他身边小心伺候。
“要不要喝汤?”
“手帕?”
“够么?我再去煮饺子?”
……
徐友亮终于吃完,喝过姜汤,冻僵的脸色缓和了些。
“你跟我去前院,我有话跟你说。”
叶青为难:“那间屋子没烧火盆,阴冷的很……”
“去前院!”徐友亮低声喝道。
“好好好!这就去。”叶青忙不迭妥协。
徐友亮大步出去,叶青端着火盆小心跟在后面。
曲曲折折,两人来到那间新房跟前。
徐友亮熟练拆开门上的扣锁,推开门进去。
看的叶青一愣,他前段时间来过?
宅子里的房间没有装锁,都是岳峰制作的木头扣锁,机关轻巧,平时不用的房间都用扣锁卡住。
自打那次后,叶青把这间房锁了一直没进来过,这扣锁跟鲁班锁九连环原理类似,没熟练拆过几回一般搞不清楚从哪儿下手。
徐友亮坐在床上还是阴着脸不说话。
叶青放下火盆,点上蜡烛,打开通风口,又把棉被放到近前烘烤。
“这屋子湿气太重,被褥要多烘一会儿才能用……”
“叶青,你到底想干什么?”
烛火晃动,阴影中能感觉得到语气冰冷。
“给你烤被褥啊?这么潮怎么睡?”叶青答。
“别跟我装糊涂!我问你为什么没去惠安找我!信呢?电话呢?我他妈跟傻子似得等了你一个月!”徐友亮骂粗话。
叶青柔声哀求:“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今晚大年三十,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行不行?”
徐友亮像是一拳打到棉花包上,有气撒不出来,直恨得牙根生疼。
叶青没事人似得把被褥烘烤的热乎乎,殷勤铺好,又下楼打了热水上来。
“快来洗脸。”
徐友亮站起来,接过叶青递过的毛巾一怔,又看一眼,认出熟悉的花纹。原来是放到这边了,顿时觉得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换上熟悉的拖鞋,接过自己牙刷,徐友亮洗漱好坐到床上,看着叶青进进出出忙乎,心头的怒火不觉又平缓了几分。
叶青倒水打水,拎过来暖壶放旁边:“泡泡脚吧?过会儿睡的舒服。”
徐友亮听话脱去棉袜,大脚放进盆里,烫烫的热水从脚底钻进五脏六腑,整个人都贴熨了。
“叶青……”
“嗯,听着呢。”叶青蹲在地上,低头试水温,不时的往里面加热水。
“叶青……你,你起来。”
“嗯。”叶青听话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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