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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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见他,我与他的感情,让我愧疚于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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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的话,杜四喜算是听明白了。这一段感情纠割,还真是多角恋情啊。

“不见就不见,表妹,不必为难自个儿。”杜四喜没觉得,在绿珠生命中出现的初恋贵公子是合适的表姑爷。说到底,绿珠已经吃够了苦头,何必再去别人家里凑合了台子呢?

离着远远的,亦是足够了。

“对,像表嫂说的,不见了,终是不见罢了。”

有杜四喜的宽慰,绿珠像是安静了下来,她的情绪没有了开始的尖锐和锋利。

庆光三年,夏过,秋来。

香孩儿满两周岁的生辰,小家伙已经是长得壮实极了。而且,性子好动,敏而于行。一溜眼不注意着,杜四喜就得到处寻了孩子。

“香孩儿年岁再大些,还是掬院子里玩耍,也不是个事儿。”杜四喜的前一世,两岁大的小盆友都能上幼儿园小班呢。一群小盆友玩耍,那是建立了纯洁的友谊圈,健康茁壮成长啊。

“只是眼下孩子太小了,关家里提心,放出去更担心。一不注意着,真让拍花子拐走了,当爹娘的是哭,都没地方哭去……”养儿九十九,还得多忧愁。何况了,杜四喜家的孩子,还是正对着处处的小玩意儿,都好奇着卖萌的嫩葱岁月。

杜四喜当亲娘嘛,哪地方都想要给孩子,想妥妥当当啊。

“等过两年吧,再是年岁大些,送了城里的书院开蒙。”赵洪英说了解决办法,边说着,边是脸色带上些高兴的模样,再道:“圣上南征北战,次次都是大捷。这天下指不定要太平了,到时候,世道必然会变成文贵武贱。我看,咱们家出些读书种子,是好事儿。”

“总不能,祖祖辈辈都吃兵粮子?这条道,拿命拼,不好走啊。”

赵洪英走了白刀子进,红刀子的前途。他太了解,他走得是万分惊险。哪一回,老天爷不眷顾了,说不一定就是留下了孤儿寡母来着。

当爹的,总想着小一辈,过得更好嘛。

文官,在普通的百姓眼里,自然比拼了脖子上,拿吃饭家伙卖命的武将兵卒强啊。

当然了,这是太平盛世的活法。

乱世嘛,有兵就是草头王。

赵洪英的想法,全部是建立在了,庆光帝李亚子是一个圣明的帝王啊,这一个基础上的。

目前而言,大唐的百姓,还有重臣百官眼中,庆光帝李亚子是继往开来,圣君明君顶个顶的英明神武啊。

“你这当爹的话,我听耳里好像十足的道理。要不,就依你的意思,香孩儿再掬掬。等大些,能进学堂开蒙,又是能习武。想来,他也没个精神调皮捣蛋了。”

杜四喜一边乐呵呵笑了,一边又道:“嘴里过过瘾。我倒是觉得,真让孩子学了东西,不能一门子硬塞。到那时,咱们一定不能打击了香孩儿的求知*,得鼓励鼓励……”

杜四喜记得,有话怎么说得:世界上最初始的源动力,就是兴趣与好奇嘛。

☆、第46章

爹想当然好爹,娘想当好娘。可架不住的是家有熊孩儿,翻天又覆地啊。

秋,天刚刚转凉。

杜四喜双手搂着新买的布匹和棉花,准备搁到了寝屋里。她想着,趁了秋闲的功夫,给丈夫赵洪英和儿子香孩儿,做两身寒冬穿的棉衣。让杜四喜万万想不到的“惊喜”,出现了。

这不,杜四喜从前院的堂屋跨过了门坎时,入眼的场景,险些没吓落掉了她的三魂七魄。

因为有香孩儿这么个小捣蛋鬼,二进院子的吃水井,杜四喜是专门请木匠加上井盖,落了锁。她怕个万一……就是香孩儿太调皮的去扒井沿,掉下去的话,怎么办?

谁料,杜四喜这会儿见着的,便是香孩儿一手拿着把小铜锁,大半个身子往井沿内倾斜着的攀爬。

井盖被推到了旁边,香孩儿努力凑向的方向,是一口水眼好的深水井。

危险,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香孩儿,你在干什么?”怕吓了孩子再往井口处前倾,杜四喜双手的东西搁地上后,小心走到了香孩儿的正面。她伸双手移了井盖,一边堵好了井口,一边问了话道。

这时候,杜四喜很生气,她眯着眼睛,语气是缓慢,调子却冷上二分。

“娘。”

别看杜四喜没明着撒了怒气,可那神色是十足的不对劲头极了。香孩儿两岁多了,人非常聪明伶俐,他是转悠悠着大大的眼珠子后,不急着回了话呢。此刻,香孩儿是像往常一样,冲着亲娘的大腿跟扑了上去。

这一准儿搂住了亲娘,香孩儿的小脸蛋儿上,是露出满满的笑容,再唤道:“娘。”

往日,儿子这么贴心的喊了娘,杜四喜必然高兴着抱了香孩儿。母子香香的亲亲脸蛋、,腻歪几下子。

这一回,在儿子的生命与安危的大事非跟前,杜四喜那把子怒火,跟熊熊燃油浇过一样,咋样都熄不了。

“这锁是哪来的?”

深呼吸后,杜四喜一直在心底告诉她自己,孩子太小慢慢教,别信奉了黄金棍下出孝子。真是打了孩子,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所以,她慢慢诱了儿子的话,想掏出了消息。

“井上。”走小两步伐,香孩儿见亲娘杜四喜没吼没叫,没打小屁屁的模样,就是笑嘻嘻的指了井盖扣锁那地方,小模样还是得意洋洋着。

“香孩儿,锁住了,怎么打开啊?”拿住了儿子手上的铜锁,杜四喜扣着锁上后,又是微眯了眼睛,放缓了语气的问道。

香孩儿摇摇头,两小手拉拉铜锁后,道:“没锁,拉开了。”

“拉不开了……”试试亲娘给扣死了的锁,香孩儿皱皱小眉头,有点气呼呼的小模样。他一边回了话,还是一边用力又拉了拉锁紧的铜锁。

见着儿子答清楚了她的问题,杜四喜念头转两下,有些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下一回,不许再靠了井。要不然,娘跟你爹说,打你的小屁屁。还要收回你的小木马,小长刀、小弓箭……”玩具是孩子的最大乐趣,杜四喜巴拉巴拉的威胁起两岁儿子来。

香孩儿一听他亲娘叨唠,语气里还满满的恐/吓。一下子,就是怂了小脑袋,憋憋小嘴巴,小模样跟萎奄奄的小白菜似着,可怜兮兮了。

晚上,杜四喜在用夕食后,跟绿珠和高福儿讲了白天的事情。

“一定是我打水后,没锁好。”绿珠的脸色,突然像是失去了血色一般的苍白起来,她道:“表嫂,我下回定仔细检查。这一回,请您原谅我的过错。”

杜四喜心头,自然是真怪了绿珠没办好事情的。

简单落了井盖的锁,都能出了差子,差点就让不懂事的孩子发生意外。这事,搁哪个当爹娘的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

只是,再想想绿珠近些时日,寝不安,食不香。杜四喜又是微叹一声,道:“绿珠,我和你表哥膝下,目前就香孩儿一个儿子。赵家这一辈,暂时也只得香孩儿一个玄孙。他可是赵家长房一脉的根,你表哥的希望啊……”

“说实在的,香孩儿真是出点万一……我这当娘的,跟心头活活挖肉没二样。”话是重了些,可不重,如何警醒了绿珠呢?

瞧绿珠听了话,越是卡白色的脸颊,杜四喜再叹一声,道:“幸好,祖宗保佑,今天没发生了什么。”

“往事不究,咱们总得往前看。绿珠,表嫂就是希望今后,你真能打起了精神,活出个新鲜的劲头。今个儿的篓子,一定不能再出现了。绿珠,你能做到吗?”

对于杜四喜的问话,绿珠肯定点头,担了包票的回道:“表嫂,我会记下的,不敢再犯这等错了。谢谢你,原谅我。”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怪罪的。”杜四喜脸上带抹笑,宽慰了一句道。

“张娘子,就像杜娘子说的,您得活的精彩。人一辈子,就是别人看不起,自己还的看得起自己。”高福儿在杜四喜、绿珠二人和解后,鼓励了话道。

绿珠听得高福儿的话,挤抹微笑,回道:“定是活得精彩,为自己活着。”

这世道里,绿珠的直系亲人,早早没了。她若是活好了,必然是为了自己的。

庆光三年,冬至节。

赵记豆腐坊的生意不错,许是因为过节了,来采买的妇人多了;街道上的人流客往,同样是多了。

“两块豆腐,两张豆干,再来一斤豆芽。”

杜四喜听着刘娘子的话,忙应下来。她是手上活利落着,豆腐装了刘娘子自带的盘子里;豆干和称好的豆芽,放了刘娘子带来的小篮子里。

“一共九文钱。”

虽然,杜四喜对原身的前夫施恩亭,以及施恩亭扒上的“刘氏贵女”都没什么好印象。可送上门来的生意,哪怕是蚊子肉,也没推了的道理。更甚者,杜四喜觉得刘娘子一定不知道,她这个赵记豆腐坊的老板娘,是她的施相公的前妻吧?

“给,九文钱。”攒了朵黄牡丹绢花在发髻侧的刘娘子,数了铜板递于杜四喜。杜四喜接过,笑道:“没错。刘娘子慢走,欢迎下回再来赵记豆腐坊。”

刘娘子点了头,算是应承了此话。

便是此时,有人闯进了豆腐坊的铺子里。杜四喜看了一眼,见是熟人,就是平常喜欢跟刘娘子一道来了豆腐坊里,买一块豆腐回家尝尝味儿的施婶子。

“刘娘子,快回去,有官差到你家里。”

瞧施婶子满头大汗的模样,刘娘子的双手,紧紧握住了小篮子的提手,回道:“施婶子,咱们赶紧回去。我得瞧瞧,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能有什么大事?

刘娘子心中猜测,会不会是相公的差事出了篓子?又或是娘家那头出了大篓子?

要不然,官差突然上门,是为何来?

有道是官字两张口,上嘴皮挨天,下嘴皮碰地,黑白儿咋说都是理。

刘娘子心头敞亮,她娘家在东京城的站队中,连错了两回。这不,能落个囫囵抽身而去,就是大喜。至于,其它刘家想谋的大前途,在晋阳城的鸡毛蒜皮的市井生活里,刘娘子原来的宏伟大志,全让现实百态给消磨掉了。

“刘家……不对,是施家是出了什么事?”杜四喜瞧着匆匆离开的刘娘子和施婶子,嘴里忍不住的轻声呢喃了小话道。

许在心中,还是愤愤不平了施恩亭那等白眼狼啊。杜四喜稍稍打听了一下,晋阳城有啥大事情?

这一打听后,杜四喜还真是听了几耳朵的风言风语。但是呢,这些谣言在杜四喜眼中,没一样靠谱。杜四喜怒啊,居然,还是吹捧着刘家发达了……

“有天理吗?刘家真出了宠妃,皇宫里的圣上还想立为皇后……”杜四喜为原身投河自尽,实足感了寒心。

想刘家没干好事,天下大把的穷困学子不支援。等着施恩亭这块瘦田被原身养肥了,蹭蹭就跳出来拦着,明晃晃的抢啊。

明明老刘家都是走投无路,落魄难当啊。眼看着,施恩亭这只白眼狼也要跟着吃挂落来的。怎么一眨眼,刘家就是好风凭借力,要直上青云巅?

“表嫂,在嘀咕什么?”

就是杜四喜咬牙切齿时,沐浴后,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的绿珠,走进了豆腐坊的铺子里,关心的问了话道。

“表妹应该听过吧,我嫁给洪英前,还许过一户读书人家?”杜四喜问了一句,绿珠点头,表示知道这事。杜四喜的脸色,是气得红通通,她恼道:“那忘恩负义的读书人,逆了伦常。连三不去,都置之不理,一心想休我出门,好娶东京城的贵女。”

“我在前夫家中,无半点援力。哪敢多待,求了和离书自请下堂去。”杜四喜抿了嘴后,吐了一口气,说道:“本来咱们家都从东京城到了晋阳城,原以为再与那忘恩负义的读书人,没半点瓜葛……谁料,当今圣上新出炉的宠妃,是厚颜无齿的前夫,再娶贵女的本家族姐。”

“这么巧合?”

绿珠都不知道说啥了。

“八成是真的,还有两成,可能是我打听错了?”杜四喜恨不得,她真是认错了施恩亭这个白眼狼的新娇娘。更盼着那个刘娘子,不是她在东京城里看见的刘氏贵女。

“咱们过日子,离着皇家太远。表嫂无需担心,那等高高在上的人物,哪会注意到脚底的蝼蚁?”绿珠有些自嘲之意,嘲讽的就是她曾经对李仕元的幻想啊。妾有意,郎无心,错付之后,方懂门第高低,人分贵贱。

“就像表妹说的,我是多想了。”

杜四喜目前,至多就是支个豆腐坊的铺子,在市井里混口饭吃。

如果属性白眼狼的施恩亭,真是发达了?怕是一定巴不得他的前妻躲角落里,永远不出现的为好。那样的话,施恩亭和刘氏贵女之间的爱情,才是完美无暇嘛。

庆元三年,腊月初,晋阳城下起了小雪。

街道上,早早的是扫干净了积雪。初八,钦天监合出来的黄道吉日。庆光帝李亚子在登基后,一直没选秀女的情况下,把他的宠妃刘氏立为了皇后。

刘皇后,在这一天是坐了凤撵,陪着庆光帝李亚子前往了刚建好的天坛,举行了献祭于天帝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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