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1 / 1)
单“摘叶为刀“这一手就足以震惊全场了,佳丽丝虽有异技,仍然目瞪口呆消了火气,几乎眼瞅着飞刀钉在自己肩上。
“公主承认!”书雪转身走下台,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实战,和寻常用来练功的靶子还是有区别的,两支飞刀,第一支落到台上,另一支才打到佳丽丝身上。外人眼中,相当然就以为是书雪手下留情有意为之了。
“好!好!好!”要不怎么说康熙是千古一帝,心理素质就是比常人强出许多,满场寂然的环境中率先出声。
书雪看着三魂离体的雅尔江阿,点点额头笑问:“如何?”
“你——你怎么——”雅尔江阿想问:你真是九天玄女下凡?
不独是他,在场众人都有此念。
书雪转身向康熙与太后告罪:“臣媳无礼,惊扰圣驾,望两宫降罪!”
还降什么罪啊,康熙都找不到北了:“快起来,去把衣服换了,传太医,给公主看伤!”
太后回过神来:“对,快过来让我看看伤着了没。”
书雪黑线之:老爷子可不是为了我传太医。
换了衣服出来,众人的目光就满是崇敬,改个地点看刚才的情景,多半要嗤笑是江湖艺人的偷龙转凤手段,可在太后寿宴上,就连蒙古亲王都要缴了佩刀的,佳丽丝还是突然发难,想有动作也没时间准备。可见摘叶飞刀的手段没掺半分假。
漠西诸部彻底老实了,准部使臣遗憾之余小有安慰:幸好大汗料敌先机,不管今日是何结局准部都能获利。
康熙已经低声吩咐魏珠:“传旨,封固伦义孝文华公主为——封公主嫡女为和硕格格,赏金玉翡翠如意各两对!”
“嗻”魏珠记在心上,预备宴后就知会侍读学士拟诏。
康熙回头跟老娘玩笑:“她要再立回大功,儿子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封赏了。”
太后笑道:“赏不赏的就是个名头,自家的孩子为长辈分忧是该当的。”
下手的太太急忙附和:“皇额娘说的很是!”
女儿是自己生的,太太不大相信书雪就是什么仙女投胎,打定主意过会儿问一问。
惊喜没了,散席时书雪向康熙和太后告罪:“臣媳今日有些乏累,明天再进宫问安,请汗阿玛、老祖宗恩准。”
太后忙道:“是呢,你也累着了,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霓裳羽衣舞看不到了,康熙倒并不觉得遗憾,见太后发话也表示同意:“让雅尔江阿陪你一块儿回,今儿不用他当差。”
简王爷谢恩:“是。”
太太与书雪同路,在马车上得了答案后心满意足地去了,雅尔江阿刚与妻子回府就迫不及待地询问:“你真能‘摘叶为刀’?”
“今儿累了,明天再说。”书雪伸伸腰,“孩子们也都累了,早点儿歇着。”
雅尔江阿无法:“好。”
☆、二二六、龙曳尾甥舅论文
二二六、龙曳尾甥舅论文
第二天早起,书雪刚对雅尔江阿解释清楚昨天的手法,外面有礼部堂官奉诏宣旨,做父母的没法子,给永瑾换好衣服,让她出来谢恩。
康熙是临时起意,内务府就算拼了命也不能将郡主所需的仪仗、胭脂地预备齐全,随着圣谕下达的,不过是连夜赶制出来的冠服而已。
正好今日没叫大朝,一家人大可优哉游哉的往宫里走,雅尔江阿带着三个儿子去宫学,书雪则同弘昁永瑾进宁寿宫谢恩。
内外命妇的册封通常要用皇后的名义宣示,如今国母从缺,这种事儿就要借太国母的身份用一用,跟康熙谢恩的工作可以交给孩子爹,太后这边就由她自己亲自过来。
同样的话再跟太后解释一遍,老太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若不是汗阿玛没改主意还在畅春园给您贺寿,昨儿可就悬了。”书雪笑道,“汗阿玛倒是一言九鼎,您也用不着连夜回宫,昨天累着了吧?”
太后一边逗永瑾一边说:“我还好,坐了一天,走动两步倒松快了许多。”
书雪提起永瑾受封的事儿,因笑道:“她多大的人儿,值当您与汗阿玛看重?汗阿玛再行恩赏您得拦着,我又不是外人,赏赐功臣也不是这样做的。”
太后叹口气:“我跟皇帝说了,他还觉得薄了呢。”
书雪又问起端敏公主:“姑姑大后天就要回去了?来了这些日子我也没专程款待一回。”
“她与你额娘是常走动的。”太后苦笑道,“你姑姑也是命苦,遇到个知冷知热的偏就中途走了。”
书雪安稳太后:“好在有表哥,姑姑在旗地也同老祖宗一般,不会吃什么委屈。”
永瑾和弘昁是不能安安分分坐着听大人话的,没过片刻,两人就挣着要往外走,书雪无法,只得向太后跪安:“幸而歆蕊和弘昊不像这两个,要再添一个,那可真正是□□无术了。”
添不添的还真不是你说得算,在请平安脉的时候,她老人家被告知:您又怀孕了。
孩子生多了容易变老,本身弘昊与永瑾离得太近就让她不大高兴,这回又一个,算算日子只比歆蕊小两岁半而已,还有弘昁,三头六臂的人也撑不住的。
撑不住也得撑,这年头不讲“计划生育”,不管皇家还是平头百姓,都拿“多子多孙多福气”当口号,绝对不允许玩儿另类。
人家是三年抱俩,搁她这变成五年得仨,除了当事人有些不乐意,从太后康熙到太太都高兴的很,雅尔江阿更是乐滋滋地给全府发赏钱,又记起前两日刚动过武,忙把太医叫来问长短,确定无碍方松了口气。
书雪是肠子都悔青了,她平日多在饮食上注意避孕,可最近实在是把体力透支的过度,难免在补药上下功夫,结果体质未必超过从前,“小三”倒补了出来。
这个“小三”算不得什么,得到法律保护的小三更应值得重视,后院那几只都在如狼似虎、荷尔蒙分泌过度的年纪,男人在孕期出轨可就太名正言顺了。
看着在院子里绕圈慢跑的弘昁和永瑾,书雪放松了许多,低头又见歆蕊捧着新写的大字献宝,心情变得更好,回头嘱咐永珺:“天气凉了,叫针线房把冬衣发下去,去年压在库里没用的苏锦全拿出来送到家学,紧着生计短缺的本家供应!”
“是。”永珺答应着,因又笑道,“阿玛说去年用的棉罩旧了,如今让外边赶制,最迟后日就能布置好。”
书雪微微含笑:“离大寒还早着,你阿玛也是——”
母女正说着话,前院管事来回:“外头有个自称是福晋哥哥的蒙古青年求见,奴才不敢擅专,请主子示下。”
书雪一愣:“蒙古人?”
除了在京亲眷,与自己有些兄妹关系的蒙古人多半出自科尔沁,可按理讲如果真是科尔沁来的该到康亲王府抑或是伯爵府寻亲,又想到康王府守孝,雅尔江阿执掌理藩院,心中多了几分了然:“有请!”
不过片刻,管事引了一对青年夫妻进来,男子看到书雪十分欢喜,兴奋地叫了声“妹妹”。
书雪怔了怔,仔细打量一回男子面貌方记起对方身份:“哥哥嫂嫂怎么来了,快,到屋里用茶。”
王府护卫见书雪果然与二人相熟,这才打千儿退回。
礼让客人进正房分宾主落座,书雪询问“姑姑身体如何?叔叔和婶婶可好?皇太后祖母时时惦记。”
青年笑道:“玛嬤很好,阿玛和额娘也好,因为玛嬤说前两日是姨奶奶七十大寿,这才让我们进京,因为不知道路径,今日才到。”
来人正是孟古青与顺治皇帝的嫡孙,在草原与书雪有过数日相处的黑图嘎夫妻。
书雪笑道:“京城这样大,难为你们寻过来,可惜皇太后祖母的生辰已经过了。”
黒图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额勒苏玛嬤指点,我们进京后先到简王府找你,好在不难打听。”
“皇太后祖母见到你们指定欢喜。”书雪想了一想说,“你们且在这儿宽住一晚,明儿我带你们去见皇太后祖母。”
“好!”黒图嘎答应着,“都听你的。”
吩咐管事打扫客房安顿好黑图嘎夫妻,书雪命厨房设宴,又打发人去寻雅尔江阿,亲自安排好伺候仆妇方得安心。
雅尔江阿还当书雪有什么要事,匆忙回府后见家中无恙不免惊讶,进屋就问:“怎么了?”
书雪把黑图嘎夫妻抵京的事儿说给雅尔江阿,又与他商议:“我打算明天进宫,皇太后祖母和汗阿玛都是知道内情的,想来并不碍事。”
孟古青是“废后”,并不存在“嫡庶大义”问题,雅尔江阿没想多久便说:“这样吧,我先带黑图嘎去给汗阿玛问安,你带他媳妇见皇太后祖母,到时在宁寿宫会齐。”
书雪亦觉妥当:“好。”
晚些时候,夫妻在正房为黑图嘎接风,雅尔江阿位列亲王之尊,此时只叙家礼,对黑图嘎以“弟”称呼。
第二天早起,雅尔江阿先带黑图嘎到乾清宫见康熙,书雪则领了诺特格见太后,老太太果然高兴,从顺福到额勒苏问了个遍。
等康熙带黑图嘎过来,佟贵妃一众嫔妃都要回避,太后笑道:“一家子骨肉,好歹认个脸熟。”
佟贵妃等人从命留下,心中还想:不就是科尔沁来的么?值得如此隆重。“
康熙领了一大堆皇子让黑图嘎认亲,序齿比胤祹略大两个月,除了胤祯,在场的皇子亲王不是晚辈就是族兄。一行哥哥叫下来几乎绕的头晕。
待诺特格与大伯小叔叙过礼康熙这才询问雅尔江阿:“朕想留黑图嘎在京当差,你看该给他个什么爵位好。”
雅尔江阿刚要回话,黑图嘎已抢先答道:“阿玛说在京里做事要有大学问,侄儿没读几本书,实在当不得汗阿玛抬举。”
康熙有意无意瞥了皇子们一眼:“你能说这样的话就不是没学问的。”
雅尔江阿已经想好了答案:“十四弟以上均是贝子爵位,可请汗阿玛参详。”
康熙沉吟不语,又请示太后:“九弟不愿受爵,朕先封黑图嘎为多罗贝勒,皇额娘意下如何。”
“按皇帝的意思办就是了。”太后笑道,“他还年青,你多教导着,将来也能替你分忧。”
“是。”康熙拍板,“就这样定了。”
黑图嘎仍是推辞:“汗阿玛,侄儿——”
雅尔江阿忙道:“有了爵位你进宫才便宜,不管住不住京城,都是汗阿玛的心意。”
黑图嘎这才磕头:“谢汗阿玛!”
太后正色叮嘱众妃嫔皇子:“他们夫妻刚进京,凡事都担待照应着,哪个欺负眼生我是断断不依的。”
“遵懿旨。”有儿子的都打定主意过会儿去问:这两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近两年是宗室发盒饭的高峰时段,因降爵空出不少贝勒府,康熙随手指了一处叫黑图嘎落脚,一应仆妇下人都由内务府供应。
书雪身怀六甲,带诺特格认亲戚的工作就交给了敦王福晋博尔济吉特氏,黑图嘎并没有常驻京师的意思,没过半月就进宫请辞,康熙不好强留,与太后赐了不少起居用品派人护送,诸皇子原本还担心多出一方势力,见此情景都松了一口气。
雅尔江阿私下感叹:黑图嘎虽及不上皇子学问高深,天资并不差半分,难得又是不贪图荣华富贵的,实在强过胤礽兄弟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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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雪颇有同感,黑图嘎长在草原,不被京城气象迷花眼就是心性坚定的铁证。
康熙驾幸小汤山视察温泉行宫,专门在简王府别院落脚,书雪虽不及上次在西山时郑重,也赶早坐了准备,是以并无不周之处。
在正堂见着一幅装裱好的“凭栏饮酒图”,康熙笑问雅尔江阿:“是你的手笔?”
“是”雅尔江阿暗悔,不该把画挂在此处的。
简王爷难得动了雅兴,在妻子秋困初起凭栏而立时作了此画,书雪看着满意信手提了一首“卷珠帘”在上头。
“秋暮朝雨湿锦袖,七尺层楼,可观溪分流。推云拨开日光透,雾幻玉雕红酥手,琴瑟低鸣等停候。舒困懒起,轻酌杯中酒。锦鲤别光映龙游,罢却美景入梦求。”康熙吟罢笑道,“词推两宋,本朝虽有性德与文华,终不及前朝光彩。”
“汗阿玛此言偏颇。”书雪并不认同,“宋□□遗诏,刑不上大夫,两宋是赵家与士大夫共天下,如苏子、稼轩之流,在前朝谤议朝政不过流徙外官,大清则管制文字,似性德,与汗阿玛君臣情厚,所作所题大抵涉猎风月光霁,臣媳小有偏才,诗词均为即兴信笔,于朝廷并无裨益,以纳兰与汗阿玛交情之深,汗阿玛待臣媳厚恩看重尚且如此,遑论汉室文人?”
康熙摇摇头:“大金沿袭宋礼,百年后上腐下败,一朝蒙军临城,捐躯军卒尽有,赴死文人无一,此必为大清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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