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8节(1 / 1)
他之所以不肯就范,恐怕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宁为鸡守不为牛后这句话。换言之,他觉得以卢元帅为主,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也罢!
你不愿意屈居人下,义军又何曾需要你这种心高气傲之人?我们真正需要的乃是你手中的势力。至于你个人到底投靠不偷靠义军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张云微微一笑,道:“郭将军,您这话我不爱听。有道是力分则弱,本来朝廷的力量就比咱们反唐的力量大得多。咱们要是再不精诚团结,难免被朝廷各个击破。”
郭业耸了耸肩,道:“不是我不想和义军联合,奈何你们的卢大帅不信任我呀?”
“那我还有一个建议,不知郭将军想不行听?”
“你说。”
“就在今年的九月初九,眉州南安县城。卢元帅要和僚人统领杨盛会盟,共商反唐大业。郭将军如果有意,也可带兵参加。您不必加入义军,只是作为盟友如何?”
郭业的眼中精光一闪,道:“会盟?那是不是还得选出什么盟主?”
“那是自然。有道是蛇无头不行,人无头而不动。家有百口,主持一人。反唐的各路英雄要想配合默契,选出一个盟主来非常必要。”
“那参与会盟的除了我,就是卢大帅还有杨盛了?”
“当然不是。事实上,我联络了不少三山五岳的好汉,粗略估计,不愿意屈居人下之人,得有十好几位。大家都会参加。”
郭业又问道:“那这个盟主又会如何选举?总不能一人一票吧?”
“具体选举的规则,当然是到时候再商议了。不过,说句您不爱听的,形势比人强,无论怎么选,这盟主不是卢大帅,就得说是僚人的杨盛了。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到时候还请您支持卢大帅。”
“原来如此。”郭业道:“我明白了,你们卢大帅的目的,是想先取得这个盟主之位,再对各部兵马徐徐图之。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不错。”
张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秦末,无论是汉高祖还是楚霸王,都是以义帝为盟主。汉末,十八路诸侯讨董,以袁绍为盟主。隋末,义军以李密为盟主。最终坐了江山的可不是这些盟主。”
“既然如此,卢元帅又为何对这个盟主势在必得?”
张云眼珠乱转,道:“郭将军误会了,我刚才所言只是想说明,就算得了盟主之位,最后也未必能够登基坐殿。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当上盟主总是一件好事,如果有机会,又有谁不想当呢?”
郭业直觉上此事没那么简单,不过,他想的不过是打入敌人内部而已。再穷根究底,弄得双方都下不来台,反而不美。
他点了点头,道:“好吧,算你说的通。这九月初九的会盟,郭某人定当参加。就是不知带的人数,可有什么限制?”
“不知郭将军有多少实力?”
“多了不敢说,一千好手总是有的。”
“一千人?好,就一千人。我给您写个公文,盖上杨某人的大印。到时候,您可以带一千兵马进入义军的地盘,参加会盟。”
郭业大喜,一千人说多不说,说少也真不少。运用得当的话,说不定能把这些反唐势力的首领一勺烩了。那样的话,剑南道之乱自此平矣!
他说道:“那就有劳张军师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张云当即刷刷点点写了一份文书,盖上随身的大印,交给了郭业。
然后,他又道:“郭将军,既然您已经决意反唐,那这个大唐县令总没用了吧?不如今天就杀了他祭旗。”
“怎么能没用呢?”郭业道:“有道是破门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县令的权力太大了。只要把他利用好了,石泉县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张云微微摇头“石泉县可不是普通的内地县城,此地民风彪悍,要想全取此地,恐怕没您想象的那么容易。”
郭业淡然一笑,道:“那就不劳张军师费心了。”
“好,算我多嘴。”郭小宝不听话,张云也不以为意,道:“总而言之,您别忘了九月初九的会盟就成。”
“忘不了!”郭业拱了拱手,道:“话不多说,我们还要着急赶路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那咱们就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慢!”众人刚要往前走,却被钱霸拦住了去路。
郭业的脸微微一沉,道:“怎么?钱寨主你还不服气?”
“那哪能呢?”钱霸道:“我不是不服气,而是太服气了。”
“那你为何不让开道路?”
钱霸和李元奎对视了一眼,忽然间跪倒在地,道:“那卢大帅有什么本事我们不知道。但是您有什么本事,我们可是见着了。所以……”
“怎样?”
“如果非要投靠一方的话,我们宁愿选择您,还请郭将军务必答应!”
第2071章 义军的底牌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张云对懒龙山上的四五百号人马垂涎三尺,但是到了郭业这里,就对他们就弃之如弊履了。
还是那句话,三州叛乱,主要问题不在于军事而在于民事。无论有没有这四五百山贼,郭业都有信心把义军全部剿灭。不客气地说,他们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现在把他们收下,不但无益,反而与卢天佑交恶,影响了打入义军内部的计划。
他婉言谢绝道:“二位本来要投靠卢大帅的,现在转投我,难免伤了两家的和气,这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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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奎道:“我们和那个卢大帅一没见过面,二没有宣誓效忠过。有什么不好的?”
钱霸道:“李大哥说得好,我们想投靠义军,人家还不想收呢。非要我们交什么劳什子投名状。现在投名状也没有了,整好一拍两散。”
郭业一皱眉,道:“呃……即便如此,卢天佑已经有了三州之地,麾下数万兵马。而我的身份却是见不得光,手下也不过一千多人。你们又何必舍他而就我?”
钱霸道:“郭将军您这么说就不厚道了。谁不知道呀,卢大帅有几万兵马是不假,但那不过是乌合之众。不是我们哥俩看不起他,他能不能拉出象您手下这样的五百精锐,都不好说。”
钱霸接话道:“另外,我们哥俩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看人的本事还有一些的。你们这伙人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就是随便一个护卫都比我厉害得多。而卢大帅那边,哼哼……”
“怎样?”
“这么说吧,我不是说张军师不好,他有学问有手段,比我们哥俩强得多。但是跟你们几位一比,那就差的远了。卢大帅以他为军师,可见手下的确没什么人才。这就叫做观树叶落下……怎么来着?”
郭业道:“你是说见微知著。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对,就是这句话。郭将军,您真有学问。比那个毒诸葛可强得太多了。你看我一说这句话,您就反应过来了,他却还迷糊着呢。”
张云闻听此言,肺都要气炸了。他心中想,谁特么的不知道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这话话呀,能显出狗屁的学问?
看来你小子是铁了心要投靠姓郭的,绞尽脑汁地要拍马屁呀。
人各有志,你攀高枝不要紧,拍马屁也可以理解,可凭什么要捎带上贬低我?这也太不厚道了!
他冷笑一声,道:“二位就这么看不上我们义军?好好好,强扭的瓜不甜,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到时候义军成了事,你们可别后悔!”
钱霸哼了一声,道:“不后悔!义军能够成事,那郭将军就更能成事了!别忘了想当初隋末天下大乱,瓦岗山的声势最为浩大,最后得天下的却是大唐。”
“那可不一样。”事到如今,张云可是真急了,口不择言道:“你们真以为义军就这点实力?不怕告诉你们,义军真正的杀手锏我还没告诉你们呢?”
郭业心中一动,道:“到底是什么杀手锏?”
“呃……好吧……”张云一咬牙一狠心,道:“郭将军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叫做朝中无人莫造反?”
“你的意思是,朝中之人有义军的内应?”
“也谈不上什么内应,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正好义军和朝中的某位大人物,有个共同的敌人,所以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只要我们帮他一个忙,这剑南道就归义军了。”
郭业心里面掀起了惊涛骇浪,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他哂笑道:“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税。剑南道能这么简单的说给就给?能有这种权力的,除非是大唐天子本人。他有敌人,自己就处置了,还用得着你们?”
张云道:“与义军做交易的,虽然不是大唐天子本人,但也相去不远。至于这个交易如何实现,若是您不愿意坦诚身份加入义军,在下就不能告诉您了。”
“好,我不问朝中的那位大人物是谁。这个交易的内容你能不能跟我说下?”
“这个问题的答案倒是可以告诉您,不过不是现在。在九九重阳会上,卢大帅会把这个问题的答案公之于众。”
钱霸道:“这也不能说,那也遮遮掩掩的,谁知道有没有这回事?该不会是你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胡编乱造的吧?”
张云轻蔑地一笑,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信不信由你。你总不会以为,我会把义军最重大的秘密,坦诚相告给连义军都不愿意加入的人吧?如果我就这点城府,还当什么义军的军师?”
“这……似乎也有道理。”
李元魁和钱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犹豫。虽然看起来这个姓郭的更像是一代明主,但奈何人家卢大帅朝中有人呀。到底谁更有前途,这还真说不好。
郭业本就不愿意多这么一群累赘,见他们这副模样,便说道:“郭某人有个建议,不知二位想不想听。”
“郭将军有话请讲。”
“如果二位犹豫不决,不如等到九九重阳会上再做决定。到了那时候,各部会盟。二位见识了天下英雄,再选明主,不比现在仓促决定强得多?”
“呃……如此也好。”李元魁道:“张军师,能不能也给我等一个手令,参与九月初九的会盟?”
事到如今,张云能怎么样?不管怎么说,这四五百精装的汉子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不能让他们加入义军吧,也不能把他们往外推呀,于是也就得允了。
……
……
现在才是四月光景,离着九月初九还远着呢,当务之急,还是去茂州微服私访。所以,此间事了,郭业就把漕帮部众打发走了,还是一行五人与李义府主仆一起上路。
这时候李义府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心中暗想,原来以为这伙人不过是什么犯了案的强盗,以我的智谋再加上县令的权势总能压得住。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朝廷的钦犯,打着谋反的主意。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还真有着庞大的势力!
石泉县所有的衙役加起来有没有一百人都说不好。我怎么可能利用不到一百的衙役对付上千的悍匪?
唉,当时我怎么猪油蒙了心,想着结拜这一招呢?这下可麻烦了,我说自己和贼人不是一伙的,也没人信呀!
他们一旦事,我岂不是要被满门抄斩?这还不如被杀手杀掉呢!
……
见李义府愁眉不展,郭业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想,道:“怎么?李兄弟是担心我们连累了你?”
“不是,我只是……只是……呃……担心朝廷势大,大哥若要举事的话,恐怕……恐怕……那个……”
“不必吞吞吐吐的。实话告诉你,不管你是担心吃挂落儿也好,还是担心我的安危也罢,都是杞人忧天。”
“此言怎讲?”
郭业微微一笑,道:“谁告诉你我跟张云讲的都是真的了?我的身份是有些尴尬,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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