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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芳埋尸,一直到很晚都没有跟警方说自己埋尸的行为,正是反着利用了警方的这种心理。她还总是装出无辜和慌张的样子,就是让警方把她的嫌疑彻底排除,不得不说,徐芳非常聪明,她成功的把警方对她的怀疑,转移到了徐艳的身上。

只是,警方却不知道,原来我们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凶手,而后的考虑和对其他人的怀疑,竟然全部是多余的。当走出这个误区,我不仅开始搜集对徐艳的线索,也开始对徐芳进行更为彻底的调查。

辉老头死后,徐芳守在了鉴定中心里,她市内的家里,没有人在看着,出于紧急情况,那些警察按照我的吩咐,偷偷潜入了徐芳的家里,实施搜查。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在徐芳的家里找到任何线索,毕竟,假设人真的是徐芳杀的,她肯定是考虑周全了,又怎么可能会把线索留在自己家里,等着警方去搜查。

尽管,警方已经不再对徐芳有所怀疑了,但以徐芳缜密的心思,她还是把所有证据都清理干净。其实,让那几个警察到徐芳的家里搜查,是想看看,徐芳是不是也像辉老头和徐艳那样,在养虫子。

查出徐艳的不在场证明之后,通过排除和联系其他线索,我基本已经认定,徐芳就是凶手了。她利用虫子杀死冯亮,那必然也要对虫子非常熟悉才对,说她没有养虫子,不接触虫子,我绝对不相信。

可惜的是,徐芳的家里,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还是没有放弃,我让那些警察,在徐芳住的小区继续找证据。徐芳在市里打工,所住的小区,并不大。那几个警察,按照我的意思,通过排查,果然查出了点问题。小区里有人称,徐芳待人随和,但是从来不让别人进她的家里。

而且,徐芳的邻居称,徐芳有个习惯。因为是邻居,去集市买菜来回的时候,他们经常会遇到。徐芳的邻居说,徐芳几乎每一天都要买很多肉,一开始,他还以为徐芳家里还有其他人,后来才知道,徐芳是一个人住的。

徐芳每天买的肉,够一个普通女人吃一两天了。徐芳的邻居不知道案子的事,自然不会多想,他还说,没想到徐芳那么瘦,那么漂亮,竟然每天都要吃那么多肉。

听到我这么说,江军马上插嘴道:“她买肉,是为了喂很多数量的肉食虫类?”

我点了点头:“十有八九,就是这样。”我继续说道:“尸体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的可疑足印,只发现了徐芳的,那是因为,徐芳她就是凶手,根本就没有人接近过尸体,又怎么可能会找到其他人的痕迹。”

可以用来定案的足印和其他痕迹,竟然就这么被我们所有人给忽略了。徐芳恐怕早就发现我派人监视她了,她两次去集市,不仅是在制造自己不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也是做给我看的,而她埋尸,也完完全全是做给我们看的。

她去埋尸,必然会留下痕迹,于是乎,尸体现场所有关于徐芳的痕迹,都被认定为是徐芳埋尸时候留下的,其实,其中有的痕迹,是在徐芳杀人作案时留下的。

可是,警方和我,都在绞尽脑汁想凶手是怎么杀人,不留下任何痕迹的。

徐芳每日买肉,两次在集市消失,加之尸体现场的痕迹,其实已经可以将她抓捕起来了,想要把她确定为凶手,也不是难事。

“但是,徐芳到底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人的。”江军问我。

话题又被扯回了最早的问题。

徐芳第一次消失,排除来回以及和老板交谈的时间,大约还剩下七分钟左右。我们之前不解的是,冯亮作为一个男人,在清醒的状况下,为什么全身会被虫子爬满,却毫无抵抗就死了。

其实,原因,非常简单。冯亮,可能在死前,被捆住了手脚。

而且,他被捆住手脚,也绝对不是受到了强迫。

解释这个问题之前,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要解释:冯亮为什么大晚上,会主动跑到墓地去。

如果徐艳在那里,还可以解释成冯亮是去偷腥的,但问题是,徐艳一直待在自己家里。

第240章 有意思的一家

大半夜的,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冯亮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到墓地去。我突然想起来,冯亮死的那天白天,徐芳和冯亮大吵了一架。当时,冯亮刚和徐艳在墓地里偷腥完。心里可能对徐芳有愧疚。

我推测,徐芳可能也直接跟冯亮说,她什么都看到了。这种时候,如果徐芳让冯亮到他和徐艳偷腥的地方去忏悔,冯亮完全可能答应。而且。看他们那么快就和好了,冯亮应该是直接就答应了徐芳的请求。

这只是我的推测,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一切,都得等徐芳到这之后,向她确认。

按照我的推测,冯亮那晚到墓地去,应该就是徐芳要求的,冯亮心底应该是喜欢着徐芳的。只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这才和徐艳偷腥。冯亮有错在先,为了求得徐芳的原谅,自然对徐芳的要求千依百顺。

这就能够解释冯亮为什么那么晚会主动去墓地。也可以根据此,作出推测:徐芳假意要惩罚冯亮,用绳子束缚住了冯亮的手脚,甚至是身体的更多部位。冯亮又怎么会想到,徐芳竟然胆大包天,想要杀他,毕竟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推测冯亮当时的心理,他可能只想徐芳尽快原谅他,然后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只是,当冯亮被束上手脚之后,徐芳就把事先准备好的虫子,给放了出来。

骗过冯亮,束上手脚,加上从集市的来回,十五分钟,足够。这应该就是徐芳第一次消失时做的事情。冯亮当然不可能马上就被咬死,虫咬还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的,但是大晚上的,没有人会去墓地,冯亮又被束缚住了手脚,所以徐芳根本不需要在那里守着。

徐芳回到集市之后,又回到了巫村,过了大约一个多消失,徐芳借着镇上老板的电话,第二次消失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虫咬,冯亮已经死的不能在死了,他全身血肉模糊,捆痕也被破坏了,警方无迹可寻。

第二次,排除来回的时间,徐芳只有两三分钟的作案时间,这也是完全充足的,因为,她只需要把那些虫子全部给清理干净,再把冯亮身上的绳子给收起来丢掉,就能回去了。比较费解的是,徐芳是怎么样在短时间内,把那么多虫子给收走的。

现场也没有被压死的虫子,也就是说,冯亮被捆的很厉害,连翻身都做不到,这有可能是冯亮的身体两侧,临时被大石头给抵住了。那么多虫子,全部一拥而上,每一只都张嘴就咬,就算没那么快死,巨大的疼痛,也会让冯亮在短时间内晕厥过去。

徐艳听到这里,已经彻底觉得不对劲了。她说,她可以回答我们这个问题。

徐艳告诉我们,吸引虫子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用食物,也可以用气味。就拿食物来说,食肉的虫子,并不是什么肉都吃,虫子吃人的情况,更是少。虫子对经常吃的食物,会形成一种自然的反射,它们经常吃的食物,比起其他食物,更容易吸引它们。

徐艳的意思是,徐芳可能利用了养虫用的食物,来吸引那些虫子,让它们在两三分钟之内,全部缩进了事先带在身上的容器里,这是完全可以办的到。而且,那类虫子应该喜欢群居,经常有一群虫子往一个方向爬,其他虫子也往那个方向爬。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几只虫子没有被吸引,它们吃饱了,也不会一直待在尸体附近。它们的爬行速度比较快,可能会带着一部分食物,躲到其他地方去,警方想漫山遍野找那么几只虫子,根本是办不到。

后来,徐芳又把尸体给埋了,这把吸引虫子回归的食物都给解决了,警方想找到虫子,就更加困难了。

用这种方法,吸引虫子,解开绳索,再往回跑,虽然时间匆忙,但计划周全之下,绝对可以办到。

“如果想知道我的推测,是不是正确的,你讯问一下徐芳就知道了。”我对江军说:“不过,已经过了这么久,你们还是没有把徐芳带来,恐怕,出了问题。”

江军立刻打电话确认了一下,结果,回话的警察说,徐芳既不在鉴定中心,也不在自己的家里,他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徐芳。江军猛地拍桌,立刻让他们紧急实施抓捕。挂断电话之后,江军压低声音:“不用确认了,她逃了。”

我问:“你不亲自出去指挥抓人吗,人一旦跑了,想要再抓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军却非常有信心,他说他带出来的人,能力都很足,就算他不亲自出马,徐芳也跑不掉。王鑫对此没有发表看法,自始至终,王鑫的脸上都带着笑,他终于开口了:“的确是很有意思的一家,父亲弑父杀妻,姐姐杀死自己的男朋友,嫁祸妹妹,妹妹以为死者是被自己用蛊术杀死的。”

徐艳的肩膀颤抖着,她绝对没有想到,人竟然不是自己杀的。

徐艳,笃信蛊术,虽然不愿意学蛊术,但是蛊术的效果,她却深信不疑。

徐芳的种种行为,不仅让警方陷入了致命的误区,利用了警方的心理,同样利用了徐艳的性格和心理。徐芳知道徐艳对自己下了嫁蛊,只是,所谓的嫁蛊,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徐芳知道,徐艳却不知道。

死了那么多人,徐艳还天真地以为都是自己干的。徐芳利用这一点,让警方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徐艳身上,而且,徐芳对徐艳对人的性格,也非常了解。事实证明,徐艳虽然不是凶手,但是却让警方深信不疑地认为她有问题,浪费了太多宝贵的时间。

我微微一笑,回答王鑫:“有意思的,还不只如此,等一切真相大白,我们会发现更有意思的事情。”

江军也点了点头:“我抓住了那个逃走的业务员,当地警方,已经第一时间进行讯问了。”

我微微一愣,江军,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他没有离开过粤市的警队,但是却完成了很多难度很高的行动。先是找到了苗疆女人的朋友,查出了很多线索,现在,竟然连逃走的那个业务员都抓住了。我现在才明白,江军之前那么有自信,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江军说,他要了业务员最后出现的地方的地图,通过对地形、地势和区域分布的详尽研究,他划出了几片业务员最有可能隐藏的区域,让当地的警方去搜索,果然,当地的警方,在那里找到了这个犯罪嫌疑人的帮凶。

“只不过,这个业务员,现在究竟是谁的帮凶,就没那么好界定了。”江军看向我:“方涵,你很厉害,你猜猜,这个业务员在接受讯问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你刚刚说。”徐艳突然开口了,她犹豫了好一会:“不是所有徐芳的男朋友都是徐芳杀的,那剩下的那几个,是谁杀的?”

我走到了徐艳的面前,死死地盯着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说你不知道吗?”

苗疆女人和辉老头的父亲,是辉老头杀的。

冯亮,是徐芳杀的。

捋清楚之后,还剩下两个谜团:辉老头是谁杀的,还有除了冯亮之外的那些男人,是谁杀的。

之所以说这一家非常有意思,是因为他们三个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各自都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围尤来技。

被我这么一问,徐艳的肩膀又颤抖了起来,终于,她又开口了……

第241章 无知的犯罪

徐艳咬着嘴唇:“如果不是徐芳杀的,那就是辉老头杀的。”

渐渐的,徐艳已经明白过来,所谓嫁蛊,从来都是没有被印证的说法,相信的人。都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不过,一厢情愿的人,不仅仅是那些道听途说之人,就连这些直接和蛊术有关系的人,也是死心塌地地迷信着,尽管。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蛊术应验过。

这就是迷信的力量,无数人在迷信中生活,毫不夸张的说,对很多人而言,宗教和巫术,已经不只是他们精神的寄托。而是他们的全部生命。太多人在迷信里前仆后继,他们从来不会去质疑那些所谓的神明,也不会去质疑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巫术,就算明明不灵验,他们也只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他们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够虔诚。是不是自己实施巫术的方法错了。

宗教和巫术,能够传承至今,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群自欺欺人,迷信得不可理喻之人推动的。

江军看着徐艳,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徐艳回答:“如果他们不是死于蛊术,我又没杀人,那杀人的,只有可能是徐芳和辉老头。”

徐艳的话,实际上存在很严重的逻辑错误,谁都没有办法保证,杀人的,只可能是他们三个人。但是,按照目前的线索和情况而言,她的话。是正确的。按照我的推测,杀死徐芳前几个男朋友的,的确是辉老头。

我没有先开口,而是让江军先说说看,他抓到的那个业务员,说了些什么。因为,一切都还只是我的推测,我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徐芳的前几个男朋友。就是辉老头杀的。江军对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卖关子。

他告诉我,那个业务员被捕之后,承认了他的犯罪事实。业务员称,徐芳的所有男朋友签的保险合同,都是从他那里出手的,合同上的业务员签名,并不是伪造的,而是真实的。这个业务员,因为业绩出色,所以在保险公司里,地位不算低。

可以说,保险公司不怎么管这个业务员,而是放手让他去做事。这一点,就算我们不调查,也可以推测出来。如果这个业务员的权力很小,那他根本不可能瞒过保险公司,使得保险公司在几次严重不正常的死亡事件后,支付了高额的保险金。

业务员告诉讯问他的警察,每一次和那些人签了保险合同之后,业务员都会刻意隐瞒保险公司一部分事实,为之后的行动做准备。而那些人死后,去调查的,也是他,他把那些人的真正死因给篡改了,并伪造出很多以假乱真的文件资料,递交保险公司。

保险公司进行实质审查的人,就是这个业务员,而其他部门,进行的都是形式审查,也就是只审查业务员递交的书面文件。徐芳交的几个男朋友都没有亲人,有的甚至是连工作都没有的富家后代,没有人会去深究。

那些有工作的,保险公司递交文件,也足够骗过他们了。

不得不说,这个业务员的手段很高明,否则早就露馅了。业务员的这次逃亡,是在给冯亮签了保险合同不久之后、冯亮死前半个月左右,他的说法,和我们之前的推测差不多。这个保险业务员,预先察觉到了危险,所以事先逃亡了。

连续骗了几次之后,保险业务员感觉保险公司已经对他起疑了,他自己也很不安,他说,这次冯亮出事,警方一定会介入,所以他早早地就先逃走了。事实证明,这个保险业务员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可惜的是,他再怎么跑,也逃不过警方的搜捕。

“他承认他是帮凶。”江军说着,把目光放到了徐艳的身上:“不过,他说,他是你的帮凶。”

徐艳马上摇头,说她的确和这个保险业务员串通了,但是她除了在家里扎小人之外,根本就没有真正动手杀了那些人。徐艳说,这个保险业务员是心甘情愿为她做事的,因为,他们发生过关系。

之前警方调查过,不管是保险公司,还是业务员的朋友,都说业务员和徐艳有过接触,但是从表面上看,他们的关系非常正常,也说不上是亲密。此刻,徐艳却承认他们发生过关系。

江军相信了徐艳说的话,他非常彻底地调查了业务员的账户以及身上携带现金的情况,都没有发现有多余的钱。一般而言,本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会成为犯罪同伙,只有三种可能。一种是这两个人有共同的犯罪目的,所以走到了一起,这种可能显然不符合这起案件,徐艳有犯罪动机,业务员和那些人都无仇无怨,不太可能因为和徐艳有共同的犯罪目的走到一起。

第二种可能是作为帮凶的业务员,受到了金钱的诱惑,或者是自身和家人受到了性命的威胁。江军没有调查出业务员有多余的金钱,所以业务员因为金钱犯罪的可能性也不大,而他的父母还有自己,也没有受到威胁,否则业务员也跑不掉,于是乎,第二种可能也被排除了。

剩下的最后一种,就是受到了美色的诱惑,这是人再正常不过的欲望,但是,当这种欲望成为犯罪的动机,它就会变得丑陋不堪。徐艳和业务员的供述,都证明了他们会成为同伙,是因为这种可能。

几起案件下来,无知的徐艳都以为是自己的嫁蛊应验了,她以为人真的是自己杀的。但是,无知的人,岂止是徐艳一个人,那个受到美色诱惑的业务员,也非常地无知,因为,他对警方招供的时候,也说人是徐艳杀的,尽管他不知道徐艳是怎么杀人的。

对于那个业务员来说,人是谁杀的,并不重要,他只需要做自己的事情,替徐艳完成她交待给他的事情就够了。业务员老老实实地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徐艳杀人,但是,几次下来,人都死了,受益者都是徐艳,所以他推测,人是徐艳杀的。

这两个人,一个以为人是徐艳杀的,一个以为人是自己杀的,迷迷糊糊,听起来异常地荒唐。

“还说了什么吗?”我问江军。

“他重点说了冯亮的情况。”江军回答。

那个业务员说,他之所以会跑,是因为冯亮签的保险合同,受益人和之前不一样。这是徐艳自己要求的,徐艳之前跟我们说过,她是觉得徐芳可怜,不想再和她斗下去,所以决定把受益人,写成了徐芳。围讨岛划。

签这份保险合同的时候,徐芳还没有找辉老头解嫁蛊,徐艳觉得冯亮必死,而且是死于非命,她觉得,就算徐芳和她都有嫌疑,警方也找不到证据证明,所以保险金也自然而然会是合法的。

徐艳把受益人写成徐芳,就是想让徐芳得到钱。

现在看来,徐艳说不想再和徐芳斗下去,也开始同情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那个业务员,却不这么觉得。

受益人突然变了,业务员觉得,可能是徐艳想要嫁祸陷害徐芳,这就必然会把警方牵扯进来,所以他事先跑了。

江军把那个业务员所供述的,全部转告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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