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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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氏只得先打发了小儿子不让他在旁添油加醋的,这才回头对女儿道:“娘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襄王府那是什么人家,有时就是女婿他不想,宫里也会赏他人的。那可是恩典。可不管如何,你才是那个记玉碟上头的人,千万不可为了那些个上不得高台盘的玩意儿,和女婿闹,那可得不偿失了。”

韩菲知道是这道理,可她就是觉着心里不好受,“娘还说得那些个也就是罢了,那几个通房我还处置不得了?”

娄氏搂过女儿来,道:“你要知道,她们身份虽卑微,但到底是在女婿身边服侍多年,情分不同些的。就是女婿有意抬她们做姨娘也是有的。”

韩菲不依道:“我……我不答应,他也不能。”

娄氏道:“你这性子……唉,当日我就说该把你嫁回我娘家去,看在我的份上,你才没这些委屈受的。可你爹就是不答应,说你表哥是难成大器。如今又怎样的。”

忖度了须臾,娄氏又道:“你着实想要打发了女婿身边的人,也不是不能,但就是不能同女婿他硬碰硬。不说那样女婿会对你心生不满,传出去了还有碍你的名声。”

韩菲抬头道:“那女儿该如何才好?”

娄氏道:“我听说他们家太妃最是看重嫡庶的。在你未得嫡子前,想来他们家太妃和王妃也不愿看到庶子出世的,所以只管请示太妃和王妃,把那些玩意儿都打发配人去。那时女婿知道是太妃和王妃的意思,一来不能忤逆,二则也怪不到你头上了。”

韩菲点头道:“娘,我知道了。”

而在襄王府。

经那夜一闹,次日薛云上就出了王府,直到襄郡王择了黄道吉日,给四个儿子一道下聘,都没回府来。

王妃打听了,才知道薛云上既然干脆住衙门了。

再一听说那天夜里的事儿,王妃只摇头的,“糊涂,都是要成亲的人,怎么还这么不知道轻重。”?

☆、第 84 章

?  刘嬷嬷轻叹一气,道:“也亏得依怙是个知道分寸的,不然日后那个爱巴结奉承的,碎嘴到三奶奶耳朵里,谁知道三奶奶会不会觉着这是咱们家故意给她难堪的。”

王妃唉声叹气,道:“就是这话了。依怙这丫头是个稳重的,我也知道,只是……唉。”

刘嬷嬷想了想还是劝了,道:“老奴也不怕说句大实话了。王妃只怕是多虑了。不管如何太妃还能害了三爷不成的?到底三爷还有咱们周家的血脉的,不比先头那位养下的。”

王妃默然了一会子,摆摆手道:“罢,罢,罢。我多心也好,多虑了也罢,一概等安哥儿成亲了,再说吧。”

又说郑国公府。

彼时,郑国公正同世子周安一道会见宋家大老爷。

宋大老爷低着头,隐忍着,压抑着听周安的教训。

若是从前他们宋家还风光时,别说他,就是家里头的小辈都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如今他却要受周安这么个只知道受祖宗荫庇的东西当头教训,全然不顾他这张老脸,宋大老爷无不愤慨悲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宋大老爷的悲愤不平,周安自然不得而知,只听他越说越恼宋家给他们家招来的麻烦,“说起来,宋老爷也是在朝堂上沉浮过的人了,见识又是有些的,怎么到如今越发连这点子进退的道理都不知道了。”

“好了。”郑国公轻呵一声,又教训儿子道:“你这般得理不饶人,是再要不得的。需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且属下之过,何尝没有你领导无方之错。知错能改,将功补过,才犹时未晚。”

宋大老爷暗骂一句,“老狐狸。”但还是与周安一并起身向郑国公一揖,受教地答应一声,“是。”

罢了,郑国公又吩咐了几句,这才打发宋大老爷去了。

待书房中再无旁人了,周安上前对郑国公道:“父亲您常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宋家面上臣服,却内藏奸狡,只怕是再留不得了。”

郑国公捻着下颌稀疏的胡须,冷笑道:“谁说我要用他们家的。我想要的是他们家至今还留在宫里的钉子。除此之外,他们家还有什么是我瞧得上的。”

周安道:“父亲说得是。虽说宋贵妃倒台时,宋家按的人不少都被牵连了出来,可总算还有几个是留存了下来的。昨日儿子进宫去碰了一次头,不错,还有用。”

郑国公点头,“既如此,想法弄个机灵些得到杜才人身边去,余下的就不要再启用了。留着关键时,必能见奇效。”

周安道:“是,儿子明白了。”

又说宋大老爷,揣着一肚子不能发作的羞愤,才要从国公府角门出去,就见从那边东角门进来一顶宋家的轿子。

而轿里的人似乎也瞧见了宋大老爷,忙让人过去就要停轿出来。

只是宋大老爷并未让轿里的人出来给他见礼,只道:“不必出来了,只管好生陪周姑娘针黹诵读之事,万不可为些小事儿和周姑娘生了口角。”

轿里人答应了声,“是,大伯父。”

毕,轿子复又被人抬起,往里头去。

轿子到了二门上,又有婆子过来换了小厮,这才进了二门再不停歇,直到了周瑛院前的垂花门方才停了轿。

宋依燕从轿里出来,往垂花门里看了看,只是被里头关着的屏门给挡了,并未能瞧见里头,只得问身边的婆子道:“一路舟车劳顿的,你们家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婆子回道:“好,好。有劳宋姑娘记挂了。咱们家姑娘也是天天念着宋姑娘呢。咱们姑娘在外祖家还得好些土物,虽说并不值什么,但还能有个新鲜,就直说存着回来同宋姑娘一起玩儿。”

宋依燕笑道:“正好,你们家姑娘不在京时,我也存了好些好玩的给她了。”

婆子道:“这就是宋姑娘的真心了。”

三言两语间,便可见宋依燕和周瑛的亲近了。

宋依燕一路沿着抄手的游廊,又过了立着大石屏的穿堂才是正院。

正好周瑛从上房里出来,见了宋依燕便迎了上来。

宋依燕也是紧了两步,过去便将手炉塞给了周瑛,“我又不是什么稀客,不拘是谁,找个人出来给我通传一句就成了,你还巴巴的自己就出来了。你瞧你才多大的功夫,手就凉了。”

周瑛笑道:“瞧你说的,我那里就那么金贵了,就冻的死我了。”

宋依燕一面同周瑛进上房去,一面道:“按说你才是姐姐,我是妹妹,怎么也不该我说你的。只是你这做姐姐的还不如我这妹妹的知道保重自己的。”

周瑛笑道:“瞧瞧,瞧瞧,也不知平日里是谁倚小卖小惯了的,仗着年纪小让我偏了多少心的。今儿总算是得了我一回不是,就换了嘴脸。真真是小人难养。”

说着,两人就笑闹开了,直到周瑛被宋依燕痒痒着笑得喘不过气来,直求饶。

罢了,两人在丫头婆子的服侍下重新理妆,又拿出各自存的好玩意儿送了对方。

周瑛送宋依燕的土仪十分的零散,宋依燕一样一样拿起把玩,只是玩着玩着宋依燕就收了笑脸,道:“姐姐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闻言,周瑛一怔,以为是因她不在家,家里那些富贵眼的狗东西又欺负宋依燕了,于是道:“可是又有谁胆敢欺负你了?说出来,我教训她们,再不让你受委屈的。”

宋依燕连忙道:“不是,再没人欺负我了。只是……只是……”

周瑛见宋依燕似乎有难言之隐,便道:“当日若不是你机警顶替了我,我的清白就要毁在那癞蛤蟆手上了。你是不知道,要不是你能全身而退,你若有什么不测,我还不知道怎么愧疚的。就这样的,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宋依燕过去握住周瑛的手,道:“姐姐怎么不早些回来,三……”说到这,宋依燕又住了口,四顾了下屋里。

周瑛见宋依燕这形景,便明白了,当下就把屋里侍立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行了,有什么话你就只管说吧。”

宋依燕忽然又为周瑛不服的样子,道:“真真是阴差阳错的。姐姐你怎么不早些回来,倘若你早些回来,薛三公子……他……他……”

周瑛闻言心头就是一紧,“三表哥?三表哥他怎么了?”

宋依燕道:“姐姐虽未明说,可姐姐对三公子的情意,只怕也只有妹妹知道了。”

周瑛脸上飞过一阵红,“好好的,你浑说什么?”

宋依燕又唉了一气,道:“那是因为姐姐还不知道,三公子他被太后赐婚了。”

就见周瑛脸上倏然就是一变,与宋依燕的交握的手也不禁用力的几分,“什么?你说什么?”

宋依燕只觉手心被周瑛的指尖掐进了肉里,疼得很,但她不敢做声,还道:“薛三公子得太妃赐婚了,听说还是你姑祖母进宫给三公子求来的。”

周瑛惊愕了好半天,木木地问道:“不能的,不能的。是谁,是谁?”

周瑛谁未明说,但宋依燕知道她问的是谁,“正是兵部尚书韩大人之女——韩菲。”

就见周瑛把宋依燕的手一摔,“她算什么东西。”

所以在襄王府里,王妃和刘嬷嬷正说着话,就听丫头来回说:“表姑娘来了。”

王妃纳闷,“瑛姐儿?她不是被嫂子送到她娘家去了吗?”

刘嬷嬷笑道:“瞧王妃说的,就是再去了也有回来的时候,又不是嫁过去的。”

王妃道:“那是你不知道,还真是为了两家的亲事去的。”

刘嬷嬷一怔,“那怎么外头都没说起的。”

王妃揉了揉眉心道:“指不定又出了什么事儿了。”

正说着,周瑛就进来了。

行过问安赐座等事后,王妃便问起这事儿来。

周瑛觉着在自己亲姑姑跟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照实说了,“家里也不过是有心让我避开皇子选妃罢了,算不得真,但在外总要个说法的。如今我回来,在外也只说是八字不合,那亲事就无奈作罢了。”

王妃点头,“我说嫂子怎么舍得把你远嫁了。”

眼前的到底时王妃,又是自己的亲姑姑,周瑛心里虽有事儿,但也少不得耐着性子和王妃说话的,好不容易才说起要给太妃请安的,王妃这才放了她去。

待周瑛进了优昙婆罗院,就再没人知道太妃和周瑛说了什么。

之后,周瑛再出来就少了来时的浮躁,人也镇静了不少。

也是叶胜男来给太妃请安来得巧了,就遇上了周瑛。

周瑛是不识叶胜男的,只是见叶胜男给她福了福,便进了那个就是她周瑛进去都等太妃召见的优昙婆罗院,二则叶胜男又面生得很。

所以周瑛便问了,“那是谁?”

优昙婆罗院看门的婆子回道:“那是三爷身边的依怙姑娘。”?

☆、第 85 章

?  周瑛“哦”了一声,又问:“关雎、卷耳、芣苢和桃夭呢?”

婆子觉着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便回道:“都大了,王妃就让她们家里领了出去,自行配人去了。如今就只剩下关雎还在三爷身边伺候的。”

周瑛又冷哼的一声,“她们都大了,只关雎还是小的?别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了吧。”

这样的话让人怎么接的,婆子觑了周瑛一眼,蹲了福道了恭送的话,便踅身进去关了院门。

让还想再问周瑛的气得直跌足。

优昙婆罗院里,叶胜男正和太妃说话。

叶胜男跪在脚踏上,给歪在榻上的太妃捶腿。

太妃半眯着眼,“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每年这一冬一春的,就没有好受的。”

叶胜男道:“那偏方太妃可还用着,别是奴婢姨妈去了郑国公府,就没人知道给太妃用那方子了?”

太妃摆摆手,“那方子先头用着还行,到如今也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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