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且说,许嬷嬷绑着牛二媳妇和徐二丫往正院去,襄郡王正好下朝归来。
今日王妃并未施脂粉,也不盛妆,略带憔悴之色,显得可怜十分。
加之襄郡王又想起她为自己怀有子嗣,辛苦得很,所以见王妃这形景,襄郡王不禁心里又添了几分爱怜。
襄郡王问王妃身边的人,“王妃这是怎么了?”
王妃的身边的大丫头唤时听了,欲言又止的。
看得襄郡王直着急上火的,才要出口教训唤时,就听王妃喝住唤时道:“唤时住口。主子跟前你也敢嚼舌根不成,还不快去了。”
襄郡王就见唤时委屈又不忿,道:“王妃您这般,谁又知道你的苦。”
王妃又喝道:“出去。”
襄郡王见王妃动气了,忙上期安抚道:“你又何必动这气的,我不问就是了。”
王妃笑得勉强道:“都是我素日对她们管束不严,让王爷见笑了。”
罢了,王妃就打发襄郡王去更衣。
这时许嬷嬷进来了,在王妃耳边说了几句。
襄郡王在里屋就听到外间一阵杯盏跌碎的动静,少时又听得许嬷嬷大喊道:“王妃,王妃。来人,快请太医。”
一时,襄郡王也顾不得衣裳不整忙忙就出来了。
襄郡王一出来,见王妃果然倒在炕上了,几步就过去抱起王妃轻唤,可王妃那里还晓得人事。
待太医至,给王妃诊了脉,道是郁结在心,又一时怒火攻心所致。
顾忌着王妃怀有身孕,太医并未开方用药。
王妃病倒的动静不小,在家的几位爷,奶奶和姑娘们自然都来了。
待王妃安稳睡去了,襄郡王出来当下雷嗔电怒的就发作了一通。
薛云上知道是要出什么事的,不想两个妹妹脏了耳朵,便让三姑娘和四姑娘在王妃床边伺候,不要出来。
“先时王妃还好好的,本王才转身进去更衣便出了事故。”襄郡王凝眸扫向在场的人,“可见是有人背着本王在王妃面前说了什么,才至王妃怒气攻心了。”
闻言,堂中顿时噤若寒蝉。
襄郡王又道:“是你们自己出来认了,还是想本王费些手脚问对出来?”
“扑通”的一声,许嬷嬷惶惶跪倒在地,“回王爷,是老奴的罪过。”
襄郡王面上一凛,道:“旁人不知道分寸还可恕,你却是王妃身边的老人儿了。来人,拉出去打三十板子。”
“父王,且慢。”薛云上上前道,“素日这个妈妈她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今日却没顾得上分寸,可见背后定有事儿。不若先听听她说了给缘故,再处置也不迟。”
二爷薛云来就见自个妻子无故打了颤,只是这会子不好问她的,只得作罢了。
苏二奶奶今早听牛二来回说,他媳妇昨儿个出了门到今早都未归。
昨儿个夜里就想来回了,可那时二门上又落钥了,没得开门阖户的惊动人,引人猜疑,所以今早牛二才来回苏二奶奶了。
苏二奶奶一听便知道是出事儿,可不待她运作,正院里又传说王妃病倒了,她不得不随二爷一道来侍疾了。
这里襄郡王听了薛云上的话,大手一挥,对许嬷嬷道:“好,暂且留着你的狗命说明缘故。”
众人便见许嬷嬷言辞闪烁地看了看杨大奶奶,又看了看苏二奶奶。
大爷薛云起心内一惊,瞪眼道:“有话说话,自有主子给你做主。倘若生了什么要不得的心思,敢陷害他人的,自有你的好果子吃。”
二爷薛云来亦随声附和。
许嬷嬷被吓得连连磕头,说不敢。
“昨儿个傍晚,上夜巡查的在三爷院外拿了个鬼鬼祟祟的。”许嬷嬷才说个开头,那里苏二奶奶便暗道一声,“果然。”
罢了,苏二奶奶越想越是惊心,身子便趔趄了一下,只是众人一心都在许嬷嬷那里了,没人留神。
许嬷嬷还在道:“上夜的就把人关了一宿,今早才拿到王妃跟前回明。起先王妃问话,那人还不说,吃了板子才招了。原来这人是二奶奶的陪房牛二的媳妇。王妃又问她在三爷院外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她说……她说……是二奶奶让她偷偷给三爷院里的卷耳送不干不干净的东西。”
苏二奶奶忙狡辩道:“你胡说。不知你们在那儿拿了我的人,就往我身上栽。”
二爷见事关他二房的,自然也要开口的,“这老刁货分明还是想栽赃陷害他人的。”
许嬷嬷碰头有声,道:“回王爷,老奴句句属实,绝无有半句虚言妄语。如今牛二家的还在柴房里关着。请王爷明鉴。”
襄郡王面上的怒色越发了,道:“带牛二家的上来。”
没一会子,牛二家的就被带上来了。
一看果然是牛二他媳妇,二爷拍案而起,两步过去就给牛二家的一个窝心脚,把牛二家的踹得吐血倒地,又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素日二奶奶待你不薄,不知感恩就罢了,竟然屈打成招之下陷害主子。”
这位二爷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再清楚不过了,只差没明着说牛二家的受了严刑逼供,为保命牛二家的不得不依着某些人用心不轨的人的话招了。
牛二家的早被踹得不省人事了,那里还能答言的。
这些薛云上自然看见了,也听见了,但不急也不恼,道:“想来这牛二家的这会子也回不得话了。不过她还有家里人,她做下这样的事儿,她家人绝不能一点都不知的。把她家人都拿了来,父王是不能屈打成招的,让父王当面一问就清楚。倘若她家人也被二哥打死打伤了,那也无妨,还有我屋里的卷耳。”?
☆、第 25 章
? 二爷薛云来一听,登时暴跳如雷,就要同薛云上分辨。
只大爷薛云起知道,今儿这事儿凭他们兄弟俩如何闹腾,都不能轻易揭过去了,只得道:“三弟说得有理,二弟不可再鲁莽。”
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襄郡王反而不急着去拿人来问分明,还问许嬷嬷道:“牛二家的到底偷携了什么东西送进了续斋去?”
许嬷嬷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油纸包来,双手奉上,“回王爷,正是这个。”
襄郡王拿过油纸包打开一看,就见是加快看不出是什么的褐色小块,又闻了闻,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挺好闻的,便道:“这到底是何物?”
许嬷嬷答言道:“回王爷,这是春情香。”
说着,许嬷嬷觑着眼,看襄郡王和几位爷,看神色似乎不知春心香是什么,这才又道:“寻常只有那种腌臜地方出来的窑姐娼妇,才能有。”
顿时头上的几位爷的脸上这才现了各种颜色。
也是在这时,里屋传来三姑娘的声音,“娘,你别起身,太医让您好生歇着。”
王妃却不依。
少时,便见在三姑娘和四姑娘搀扶下,王妃披衣出来了。
襄郡王忙过去道:“怎么出来?你放心,万事有我。”
王妃虚弱道:“看来王爷是知道了。”
襄郡王点点头,扶王妃坐下。
王妃坐好,又摇了摇头,道:“王爷,我不是恼老二他媳妇要秽乱老三内闱。”
这话的意思乍一听,十分的宽宏大量的,可既然说不恼,为何还要给苏二奶奶扣了秽乱小叔子内闱的罪名?
再瞧大房和二房此时悒郁不忿之色,可知也是听出来了。
王妃与襄郡王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了,自然也知道襄郡王的脾气的。
在王府里,大爷薛云起和二爷薛云,就是襄郡王的逆鳞,莫说伤了这兄弟俩,就是一句他们的不好,襄郡王听了都不能高兴的。
所以王妃也只道苏二奶奶的不是,半点没有那兄弟俩的不是。
“这药我也不知道老二他媳妇那里来的,我也不问她是如何和那种腌臜地方的人交好上的。”王妃状似无心的又扣了苏二奶奶一项结交不慎,有辱门风的罪名。
这罪名一重重于一重的,若待王妃说完,她苏二奶奶只怕要没命了。
是故,苏二奶奶不能再忍耐就要辩解,可这会子那里还由得她说话的。
苏二奶奶才张口道:“我……”襄郡王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断喝,让苏二奶奶再难说话了。
王妃冷笑道:“老二家的,你也别急着分辨,有你说话的时候。我只问,你可知这药的害处?”
顿时,堂中的人都怔住了。
襄郡王也只看着王妃,听她下文。
王妃十分谨慎的样子,道:“王爷,我听闻腌臜地方出来的窑姐都是擅用这些迷情香留住恩客的。素日我见老二和他媳妇好,老二屋里的姨娘通房都不过是摆设。就是老大和老大媳妇,都好不过他们夫妻的。”
这话细一想,又诛心了。
为何二爷屋里的姨娘通房都成了摆设,这背后莫不是有人也用药留住了二爷的缘故?
王妃故意顿了顿,“可老大他媳妇好歹有过身子,只是没坐住,而这些年老二他媳妇竟一点消息也没有。今儿知道老二他媳妇是有这药的,我便寻人打听了。人说这药毒着呢,长久了能绝人子嗣,不然那些窑姐娼妇也不能如此子嗣艰难的。我听了心都凉了半截了,思量着不能是老二应在这药上头了,才没……唉。”
且不说王妃是不是真的心凉了半截了,襄郡王和二爷薛云来听了,心早凉半截了。
长子和次子是襄郡王的逆鳞,长子和次子的后嗣襄郡王自然也看重。
王妃的说法十分高明,不但重戳了襄郡王的逆鳞,还引到了别人身上了。
苏二奶奶早气急败坏了,跪倒在地对襄郡王道:“王爷明察,儿媳妇从没对二爷用过药。都口说无凭,王爷可请太医来一瞧究竟。”
大爷薛云起一听,也忙道:“没错。父王,二弟都别急。许还没到那份上呢,还是请太医来瞧一瞧的为上。”大爷一面说,一面不时看王妃的神色。
只可惜王妃毫无变化,还道:“从前为了子嗣,老二他媳妇没少请太医来瞧的,独老二还不曾瞧过。”
无嗣这种事儿,世人宁信是自己妻子有疾,也不会说是男人自己无能的。
二爷薛云来也是如此,故而王妃这般一说,都深以为然。
王妃接着道:“依我说,这会子方太医应该还未走远,王爷赶紧再请他回头,给老二瞧个究竟。若无事甚好,若有什么差池,莫说王爷了,就是我也不好对先头去了的姐姐说了。”
一听这话,襄郡王面上的颜色有难看了几分。
苏二奶奶忙又求大爷和二爷,道:“我真没有,从未给二爷用过药。”
二爷薛云来一听自己许是“无能”了,早三魂丢了七魄了,那里还顾得上旁的。
大爷薛云起虽看见了,可到底男女有别,只得示意杨大奶奶。
杨大奶奶过去一把将苏二奶奶扶起,意有所指道:“二奶奶放心,大爷和我是信你的。只要一会子太医来了,便能还你清白。”
这事儿的起因,没有谁比她杨大奶奶清楚的,只是没想到会闹到如今这步田地罢了。
王妃又虚弱十分道:“罢了,罢了,老二家的有也罢,没也罢。如今要紧的是让方太医赶紧给你们二爷瞧一瞧,也好安王爷和我的心。”
襄郡王也道:“没错,赶紧让老二瞧一瞧。来人,再请方太医回来。”
去到半道的方太医果然又被请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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